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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结 走完了人生路

    到了2021年,卸善在BJ中国军事博物馆碰到了老红军的小女儿,说起了老红军以前的事,言语中谈起她曾经送给母亲特效药的事情。

    老红军的小女儿说“那是给我妈的特供品,一般人是拿不到的,还有几盒我母亲还没有用完的,放在我杭州的家里,我先生在杭州,你去找他就是了,告诉他是我叫你去拿的,他肯定会给你。”

    卸善第二天就乘高铁到了杭州,拿到了特效药,到了衢州已经是四月份了,让母亲放在身边备用,梅先妈那还等得及,马上就服用了起来。卸善把药交给了母亲,陪母亲生活了半个多月,就回了BJ,跑到BJ协和医院,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医院,BJ大学第一医院等各大医院去问了问,想多配点这种药,医生说没见这种药。

    就在卸善到处寻药的时候,善伯把梅先妈叫去了,梅先妈在2021年12月7日的早晨走到了人生的终点,没有痛苦,安安静静地睡去了。爱娇电话打到了赛,赛跟天根赶到中河沿来还刚刚闭上了眼。杜善到了,杜梅先到了,明先到了,卸善登上了高铁当天就赶到了家里,卸梅先患上了急性脑梗塞在西山默默地悼念。城里早知道的人都来悼念了,下余来人了,下余坞来人了。

    到了第二天,****再次蔓延到了衢州城,衢州城里处在了半封城的状态,中河沿三圣巷十二幢楼的东出口封闭了,一些亲朋好友来悼念被限制了,刘老师想来被卸善劝回了,下坦和关溪的亲戚已经不能告诉他们了。只见来悼念的人送来的花圈放满楼下的四周。经过三天的忙碌,9日早上大家送梅先妈上路了,梅先妈终于与善伯又在一起了,中河沿三圣巷十二幢一单元一零一室,人去楼空,暗淡了。听说三七前她还要回来,卸善想,娘的房间里一下子空了下来,不能没有人,生前是爱娇陪她度过了残年,就让爱娇在家里继续住着,自己烧自己吃,每天按一百块计算,跟赛一说,就这么定下来了,卸善也不用自己烧饭,在中河沿一起吃了,每天上午卸善把菜买到中河沿,让爱娇随便烧点吃吃。

    卸善每天都坐在母亲房间里想着母亲生前的点点滴滴,母亲自从到了吴家,生活一直都是吃苦耐劳。刚进城的时候,大娘和姑姑话里话外地勺叨着她是个农村里出来的村姑,上不了台面,每天吃得都是残汤剩饭,爷爷看不过去指责她们,哪怕是家里的佣人也要给一口饭吃,可想那种生活环境也只有母亲能耐的住。到了后来,伯叔搬出去住了,这些诋毁的流言蜚语是听不到了,然而生活的负担压到了她身上,走街串巷卖红薯,稍不留神还被没收罚款。到了砂石厂以后,工作是稳定了,工作的环境和条件不是一般人能杠得住的,日晒雨淋不算,每天挑着重重砂石,行走在仅有一尺宽的翘皮板上,中间还横竖着几个弯道,稍不留神就掉到了衢江里去。

    到了烂柯山脚下的水泥厂工作后,工作的负担总算轻松了一点,然而不顾自己的安危,深夜里在月光下行走在山路上,给儿子送衣送食,那时夜路的山上时不时有狼出没。到了善伯退休了之后,没过几年,善伯瘫痪在床上,她又开始没日没夜服侍善伯了。她的一生中能够说的上享受生活的也就是后来的十来年的时间,到了七十九岁时,刚刚过完了八十大寿,又患上了脑梗,几次起死回生。虽然十七年雇用的保姆费都是子女们出的,但她积累下来的存款远远超出了这笔支出,她不是不知道,是她不说,头脑很清醒。

    卸善在房间里沉思着,在头七的晚上,卸善在房间里看着爷爷留下来的古书籍,忽然隐隐地睡去,母亲在梦中出现了,那是她年青的时候,游玩在大靠山上,忽然从这个山头跳到了另一个山头,踏着青云,采着野花,跟三个姑娘欢笑在山丛中。母亲翻过了九华山,到了太真洞顶,向他挥挥手告别了。卸善猛然醒了过来,好象一阵清风扑面而来,又向窗外飘了出去,看着放在桌子上母亲的照片,好象是在对自己微笑着。马上点燃了三支香,对母亲拜了拜。

    每天都坐在母亲的房间里,原来想晚上也住在中河沿,但想想房间里还有另外两个女人在为母亲守夜,行为起居不方便,就早上来,晚上回去,就这样在母亲的房间里,昏昏沉沉,时不时梦见到母亲的影子。

    到了二十七日,大家都到慈姑垅给母亲做“三七”,送去的房屋,冰箱,数不清的金银钱币,丧事结束了。衢州的疫情正在升级,再不回BJ就回不去了,于是二十九日乘飞机离开了衢州,离开后衢州就开始封城了。从衢州出发的人,到BJ要进行全封闭的隔离,春节也不能回来了,想想母亲肯定知道这特殊情况。

    卸善离开衢州的时候,跟杜善一起,开车到了西山,去看看小姊的生活环境,发现居住的环境太简陋了,窄窄的楼梯通道已经摔下来过一次,装起来的扶手也太粗了,年纪老的人,手掌根本就握不住,于是就对她说,搬到城里去住吧,中河沿的隔壁邻居相处了几十年了,远亲不如近邻,而且在城里看病又方便,前后都有超市和菜市场,子女们来看她也方便。卸梅先说过段时间让子女把中河沿重新装修一下再说,现在城里的疫情也不方便搬到城里来居住。

    母亲离开了之后,赛把母亲放在她那里的积蓄拿出来交给了卸善,卸善认为这种大事必须要听听老大是怎么考虑的,杜梅先说原来的保姆费是兄弟姊妹五个人出的,所剩下来的钱也应该补偿分配给五个人,但考虑到明先的特殊情况,虽然这十七年的保姆费她一分钱都没有出过,既然母亲有钱留下来,也应该从中拿出一笔钱给明先,以作她小时候送到下余寄养的补偿。因为她在下余村的养父,离开的时候也分配给了她一笔钱,作为生身父母的遗产她也应该得到点补偿。杜梅先这么一说,大家没有发表不同意见,这事就这么定了。要说父母欠她的,说这话就不应该了,生母也是一种恩,而且善伯为了让她有一个安稳的家,让天根去找他的哥哥,把国炎从辽宁调到了金华铁路局,又从金华调到了衢州来,办这事不容易啊,中间跨了多少个省,越过了多少个铁路局,中间不知道托了多少人,欠了多少个人情,没有一定的关系是办不到的。到了梅先妈病情越来越越严重的时候,她很少来照顾生母,不是没有,而是很少,在她的心里始终在怪父母在她小的时候送到乡下去。

    毕竟是兄弟姊妹一场,老大发话了,大家也就同意了。其他的事情大家没有再提,要提也不是这个时候,母亲留下的遗迹的分配就这么定了,现在大家的经济条件都还过得去。卸善把钱取了出来,等母亲最后一笔钱发下来的时候,把钱打到了各人的账户上,兄弟姊妹收到了钱都及时回了信息,确认大家的钱都已经收到。

    卸善回到了BJ,办完了事,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故事也到了尾声。

    回忆起来,这五位老人,谈古论今,承前启后,反映一代一代的风土人情,送往了故人,又孕育了新人,讲得都是古城里平常百姓家里的故事,没有惊天动地的事迹,也没有低级趣味的劣行,有城市里的高雅,也有农村里的淳朴,有文人雅士的清高,也有平民百姓的趣事。酸甜苦辣,人生百味,只要在中河沿三圣巷十二幢这幢老楼里生活过的人,没有一个不被曾经历过的事情,所触动的情景而久久难以忘怀,曾经有悲,有喜,有欢,也有恨。老旧的故人已经剩下不多了,然而,曾经的记忆仍然保留着,酸甜苦辣,人生百态,百味人生。人生会有低潮,也会有得意之时,有包容,也有忌妒,有同情,也有怜悯,幸福的生活大都相似,而不幸的人生各有各的不幸,人生无常,这才是真正的人生。

    梅先妈是一个独立的女性,穿梭在人们的生活当中,平淡的处事又显得亮眼的点点滴滴。她是一个纯粹的人,又是一个低调的人,不管什么时候,她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故事以梅先妈为轴心,反映出老百姓中一个一个不同的故事。

    他们中间有三十年代就参加革命的老人,也有高级知识分子,有驰名中外的大作家,也有红色资本家的后代,更多的是平头老百姓。

    人到了晚年,这一切好象都回到了同一个水平线上,没有什么高低之分,大家相互帮衬着,传承着一代一代。

    落叶归根,有的老人离开了中河沿,却在中河沿三圣巷十二幢楼里留下许多让后代人难以忘怀的情感。

    蹉跎岁月也就那擦肩而过,最后一杯黄土,一阵清风,徐徐而来的细雨,滋润着一代一代的新人。

    随着衢州的旧城改造,中河沿三圣巷十二幢楼饱经了四十年的风风雨雨,也快要拆除了,过往的事肯定会被人们渐渐地淡忘掉,此文章以作衢州这座古城的一种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