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北安，袁府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元再次睁开了眼睛。
他睡了一觉，醒来，却还在冰块之上。
应该走了吧？
张元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努力倾听着四周的声音。
许久之后，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太可怕了。
那五根手指就那么直直地插入狐狸的脑门，从它的脑中抓出一颗鲜血淋漓的珠子。
张元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他害怕那五根手指的主人如果发现自己，很有可能会将先前的动作对着他再来上一次。
所以，他只能选择闭上眼睛，抑制住自己不发出一丝声音，哪怕是呼吸声也不能。
后来，听到了脚步远走的声音，神经极度紧绷的他，终是坚持不住，沉沉睡去。
唔……
张元用力地在冰块上爬动了一下，如今他的下半身还浸泡在河水中，如果不能尽快找个干燥的地方，将身上的水气烘干，恐怕很快他就会被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
费了很大的劲，张元才将自己下半身从水中拖曳了上来，然后整个人都虚脱般的倒在了冰块之上。
哈哈哈。
张元翻过身来，仰面望着天空，任由雪花覆盖在他的头上，脸上，身上……
他朝天无声地大笑着，如疯了一般，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想笑。
如此，他才觉得自己会舒畅起来。
笑声持续几分钟后，才慢慢停歇下来。
这个时候看去，张元浑身都被漫天雪花覆盖，完全融入了这一片白色的天地。
再过了片刻，其中一片雪花动了，紧接着又是另一块。
张元爬起身来，抖落了身上的白雪，现在的他似乎对这个极度寒冷的世界有了一点点适应力，力气也恢复了一些。
他所在的冰块离岸边并不远，他小心翼翼地划动手臂，绕过了前方几块冰块之后，便踏足了坚实的土地。
当年，张元在读到艾青那句：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他并不是很理解。
但这一刻，他知道了，只有站在坚实的土地上时，才能让人感觉到踏实，才能让人觉得，自己还活着。
活着？
张元微微讶然，很奇怪自己脑海里为什么会蹦出这两个字。
可是死了吗？
又不像。
毕竟，这呼吸的感觉，这漫天的风雪，这因为寒冷而带来的颤抖感，都在告诉他，这里似乎并不是地狱。
他有些迷惑起来。
一会之后，张元重重地摇了摇头。
管他呢！
他的眼神扫过冰河上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最后停留在了那只躺在血色冰雪中的狐狸。
犹豫了一会，他再次回到原先的冰块之上，朝着那只狐狸划了过去。
他很冷。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所以他决定将那只狐狸的皮毛剥下来。
撕拉……
张元沿着狐狸额头上的伤口，重重一拉，便露出了狐狸那已经冰成铁块般的头骨。
说实话，前世张元并没有剥过动物的皮，但这一刻，他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适，似乎在生存面前，并不会有这个字眼。
他用尽全身力气剥下的狐狸皮毛很厚，也很长。
当张元披在身上的时候，只是片刻，他便感觉到了一股暖意传遍了全身。
他心想如果是在前世的话，这皮毛应该能卖上一个天价。
心满意足的张元再次踏上了返回岸边的路程，只是到半路上的时候，他看着因为划动而荡起阵阵波纹的水面忽然呆住了。
他看到了一张脸。
更准确的说，他看到了自己。
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年纪在十六左右的样子，皮肤白皙，模样倒也算清秀，只是脸色在并不强烈的光线下有些蜡黄而又苍白。
这是我？
张元表情瞬间凝固，脑袋猛然抬起，脑海之中就像是被雷击了一般，轰然作响。
许久之后，他又求证似地朝水面看了好几次。
没错了。
那张脸明明不是他的，可确实又是现在的他。
我死了，然后变成了他？是这样吗？
良久过后，张元才从那种紊乱中回过神来。
他用力揉着自己有些发疼的脑袋。
从未见过的生物，能将水面变成陆地的狐狸，以及狐狸那脑袋中的珠子……
自己似乎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一个完全颠覆了他三观的世界。
可是我究竟是谁？张元？亦或是这个陌生的家伙？
现在的他没有答案。
但他知道了一件事，他确实还活着。
他胡乱的在身上摸索着，似乎想要寻找着什么。
蓦然，他的指尖在裤兜触碰到了某种坚硬的东西。
那是一块木制腰牌。
上面写着：北安，袁府。
……
“五人，瞬间毙命。”一个皮肤白皙，长相妖异的少年站在冰河边上，看着那些漂浮的尸体微微皱眉。
“师父，这些人都只是些普通人，究竟是什么人要对他们下此毒手？”一个大约十六上下，梳着两只小辫子的少女站在少年旁边，声音微微颤抖。
“如此手法，应是藏宗所为，目的便是用这些人的魂魄引出皓月狐。”少年淡淡说道。
不过，他还有一点疑惑，那就是那只皓月狐的皮是被什么人剥去的，藏宗的人可不好这一口。
“藏宗那些人渣，真不知道秦皇为什么对他们如此宽容？”少女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恨意。
少年听闻，微微一笑，而后转头看向少女：“月灵，有些东西并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哼！
“我知道，不就是秦皇想要联合各大宗派，联手对抗大荒嘛，可也不能这么任由他们草菅人命吧？”那叫月灵的少女明显很不服气地说道。
少年微微摇了摇头，目光再次停留在皓月狐的尸体上：“你知道藏宗的宗主是谁吗？”
“谁？”听到这里，少女却是好奇了，藏宗的宗主一直都很神秘，而且藏宗的人在大秦犯下了无数罪责，但秦皇似乎一直对他们很忍让，这也让大家对藏宗宗主的身份产生了无数种猜想，但那毕竟只是猜想罢了，从来没有人确认过。
“那是一个让秦皇又爱又恨的人。”少年轻轻说道，随后他深深吸了口气，目光逐渐坚定起来，“不过，在北安县犯事，不管是谁，一查到底！”
从死亡的土系皓月狐得知，那藏宗之人恐怕已经到了含精之境，实力已然在他之上。
可是，那又如何？
守护大秦，是钦天监的职责。
那么守护北安县，便是他李安顺的职责。
“师父，这里有一串脚印。”少女似乎有了什么发现，目光直直地看着远处雪地上那一排一排绵延至视线尽头的脚印。
“走吧。”李安顺看了那排脚印一眼，随后右手一动，一只足有三米之高的火红色大虎突然出现在雪地之上。
李安顺一个纵跃，骑着大虎，朝着脚印消失的方向，疾驰而去。
“哎，哎，师父，你等等我啊。”等少女回过神来，她师父早已经跑出了极远。
“哼，每次都把我丢在后面。”少女皱了皱娇小的琼鼻，不满地嘟囔道。
不过，随后她的身前也出现了一只大龟载着她朝少年追去。
他睡了一觉，醒来，却还在冰块之上。
应该走了吧？
张元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努力倾听着四周的声音。
许久之后，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太可怕了。
那五根手指就那么直直地插入狐狸的脑门，从它的脑中抓出一颗鲜血淋漓的珠子。
张元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他害怕那五根手指的主人如果发现自己，很有可能会将先前的动作对着他再来上一次。
所以，他只能选择闭上眼睛，抑制住自己不发出一丝声音，哪怕是呼吸声也不能。
后来，听到了脚步远走的声音，神经极度紧绷的他，终是坚持不住，沉沉睡去。
唔……
张元用力地在冰块上爬动了一下，如今他的下半身还浸泡在河水中，如果不能尽快找个干燥的地方，将身上的水气烘干，恐怕很快他就会被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
费了很大的劲，张元才将自己下半身从水中拖曳了上来，然后整个人都虚脱般的倒在了冰块之上。
哈哈哈。
张元翻过身来，仰面望着天空，任由雪花覆盖在他的头上，脸上，身上……
他朝天无声地大笑着，如疯了一般，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想笑。
如此，他才觉得自己会舒畅起来。
笑声持续几分钟后，才慢慢停歇下来。
这个时候看去，张元浑身都被漫天雪花覆盖，完全融入了这一片白色的天地。
再过了片刻，其中一片雪花动了，紧接着又是另一块。
张元爬起身来，抖落了身上的白雪，现在的他似乎对这个极度寒冷的世界有了一点点适应力，力气也恢复了一些。
他所在的冰块离岸边并不远，他小心翼翼地划动手臂，绕过了前方几块冰块之后，便踏足了坚实的土地。
当年，张元在读到艾青那句：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他并不是很理解。
但这一刻，他知道了，只有站在坚实的土地上时，才能让人感觉到踏实，才能让人觉得，自己还活着。
活着？
张元微微讶然，很奇怪自己脑海里为什么会蹦出这两个字。
可是死了吗？
又不像。
毕竟，这呼吸的感觉，这漫天的风雪，这因为寒冷而带来的颤抖感，都在告诉他，这里似乎并不是地狱。
他有些迷惑起来。
一会之后，张元重重地摇了摇头。
管他呢！
他的眼神扫过冰河上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最后停留在了那只躺在血色冰雪中的狐狸。
犹豫了一会，他再次回到原先的冰块之上，朝着那只狐狸划了过去。
他很冷。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所以他决定将那只狐狸的皮毛剥下来。
撕拉……
张元沿着狐狸额头上的伤口，重重一拉，便露出了狐狸那已经冰成铁块般的头骨。
说实话，前世张元并没有剥过动物的皮，但这一刻，他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适，似乎在生存面前，并不会有这个字眼。
他用尽全身力气剥下的狐狸皮毛很厚，也很长。
当张元披在身上的时候，只是片刻，他便感觉到了一股暖意传遍了全身。
他心想如果是在前世的话，这皮毛应该能卖上一个天价。
心满意足的张元再次踏上了返回岸边的路程，只是到半路上的时候，他看着因为划动而荡起阵阵波纹的水面忽然呆住了。
他看到了一张脸。
更准确的说，他看到了自己。
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年纪在十六左右的样子，皮肤白皙，模样倒也算清秀，只是脸色在并不强烈的光线下有些蜡黄而又苍白。
这是我？
张元表情瞬间凝固，脑袋猛然抬起，脑海之中就像是被雷击了一般，轰然作响。
许久之后，他又求证似地朝水面看了好几次。
没错了。
那张脸明明不是他的，可确实又是现在的他。
我死了，然后变成了他？是这样吗？
良久过后，张元才从那种紊乱中回过神来。
他用力揉着自己有些发疼的脑袋。
从未见过的生物，能将水面变成陆地的狐狸，以及狐狸那脑袋中的珠子……
自己似乎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一个完全颠覆了他三观的世界。
可是我究竟是谁？张元？亦或是这个陌生的家伙？
现在的他没有答案。
但他知道了一件事，他确实还活着。
他胡乱的在身上摸索着，似乎想要寻找着什么。
蓦然，他的指尖在裤兜触碰到了某种坚硬的东西。
那是一块木制腰牌。
上面写着：北安，袁府。
……
“五人，瞬间毙命。”一个皮肤白皙，长相妖异的少年站在冰河边上，看着那些漂浮的尸体微微皱眉。
“师父，这些人都只是些普通人，究竟是什么人要对他们下此毒手？”一个大约十六上下，梳着两只小辫子的少女站在少年旁边，声音微微颤抖。
“如此手法，应是藏宗所为，目的便是用这些人的魂魄引出皓月狐。”少年淡淡说道。
不过，他还有一点疑惑，那就是那只皓月狐的皮是被什么人剥去的，藏宗的人可不好这一口。
“藏宗那些人渣，真不知道秦皇为什么对他们如此宽容？”少女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恨意。
少年听闻，微微一笑，而后转头看向少女：“月灵，有些东西并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哼！
“我知道，不就是秦皇想要联合各大宗派，联手对抗大荒嘛，可也不能这么任由他们草菅人命吧？”那叫月灵的少女明显很不服气地说道。
少年微微摇了摇头，目光再次停留在皓月狐的尸体上：“你知道藏宗的宗主是谁吗？”
“谁？”听到这里，少女却是好奇了，藏宗的宗主一直都很神秘，而且藏宗的人在大秦犯下了无数罪责，但秦皇似乎一直对他们很忍让，这也让大家对藏宗宗主的身份产生了无数种猜想，但那毕竟只是猜想罢了，从来没有人确认过。
“那是一个让秦皇又爱又恨的人。”少年轻轻说道，随后他深深吸了口气，目光逐渐坚定起来，“不过，在北安县犯事，不管是谁，一查到底！”
从死亡的土系皓月狐得知，那藏宗之人恐怕已经到了含精之境，实力已然在他之上。
可是，那又如何？
守护大秦，是钦天监的职责。
那么守护北安县，便是他李安顺的职责。
“师父，这里有一串脚印。”少女似乎有了什么发现，目光直直地看着远处雪地上那一排一排绵延至视线尽头的脚印。
“走吧。”李安顺看了那排脚印一眼，随后右手一动，一只足有三米之高的火红色大虎突然出现在雪地之上。
李安顺一个纵跃，骑着大虎，朝着脚印消失的方向，疾驰而去。
“哎，哎，师父，你等等我啊。”等少女回过神来，她师父早已经跑出了极远。
“哼，每次都把我丢在后面。”少女皱了皱娇小的琼鼻，不满地嘟囔道。
不过，随后她的身前也出现了一只大龟载着她朝少年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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