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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良家女子怎会如你这般

    行舟

    不会在意她吗?

    “行舟,你这身上怎会沾染怨气?”遒柔一边为他净化一边问。

    “在凡间做帝王时,我看见了阿无。”

    ……怎么会?那玉佩可是他炼制了三万年的法器。

    “她日日在我左右,或许是她死后浑身散着光慢慢消散的场景对一个凡人打击太大。”

    “可是因此心疾而死?”

    “嗯。”

    遒柔看着沉默不语的行舟。

    若真如他所言,这怨气是因此而来?

    似乎这前因后果不太匹配。

    “叫雷率月穆同你去不染一尘净身吧。”

    ……

    “老小子,怎的了?”暤缴见老友烦闷至极的模样。

    “行舟身染怨气。”

    “怨气?”暤缴一惊又不解道。

    “正是,你可还记得鼎弋殒身后,行舟那副样子。”

    暤缴随着遒柔的话回忆着。

    “自然记得,可那时行舟也未有怨气缠身啊,而如今都过去多久了,怎么会跟鼎弋有关。”

    “应是阿无的死对他颇有打击,帝王那世,行舟在凡间看的着阿无在他身旁,或许是日久生情,对阿无生了情愫,所以因为阿无,让他回想起来鼎弋。”

    想到父君离自己而去,自己甚至不知仇人是谁,想报仇不能报,心爱的女子又因为自己死去,这才叫他愤不平。

    “这些都是行舟亲口告诉你的?”暤缴无法想象行舟是以怎样的姿态说出自己心怡阿无。

    遒柔摇头:“他怎么会向我说这些,只是我问起他怨气的缘由,猜到的。”

    “所以,行舟是否真心悦我们阿无?”

    “情缘一事,你还是问月老去吧。”

    ……

    一连几日阿无都是入了夜才回天君府。

    每日都见行舟房内灭了灯,雷率月穆也不在门口守着。

    见不到人,阿无内心越发觉得郁闷。

    “春花满地我心空,轻薄浮浪公子君……”

    阿无落到凡间散心,刚经过一院落,就听见院内传出阵阵戏腔。

    这是哪家被负心汉辜负了的小娘子?

    唱词这般毫不掩饰。

    阿无趴在墙头,只见院中一孱弱美女扶着凉亭石柱,旁边三两丫头抚琴吹箫为她伴乐。

    看来是个拜师学艺的小姐,这腔调比她从前听过的都要有韵味,不知这女子是从哪里学来的,她好去那里听戏。

    “小姐,你就别伤心了,章容公子若是知道小姐现在平安无事他定会来寻你的。”

    “那若我死了呢?若是我早就身死,对他来说是否就不值当自己白跑一趟了?”女子带着哭腔不满道。

    这人间情事还真是凄凄惨惨戚戚啊。

    阿无正是抱着看戏的姿态在墙头趴着。

    “何方小贼!竟敢在这儿偷窥?”一道男声从阿无身后传来。

    阿无回头看着那一身武袍的高壮男子。

    正抱着剑审视她。

    这人看地见她?

    转念一想,她未隐去身形就下凡来了。

    看着那人一副捉贼在即的模样,阿无不禁一阵懊恼。

    翻身正欲离开。

    “小贼敢跑?”

    男人纵身一跃就捉住了她,并将她整个人提起来。

    “小小年纪净做些苟且之事。”

    “我不是小贼,你这大个儿,欺负人!”阿无双手抓住那人提在她后脑衣领的手。

    这个人力气如此之大,一只手就能将她提起来。

    “你一女子偷看女子做甚?”

    “我没有偷看,我只是路过!”阿无气不过被男人毫无面子的提着。

    男人不管她啰嗦些什么话,直接提着她去给那小姐认错。

    “扇鸾,我帮你把这贼人捉来了。”

    名叫扇鸾的女子看着阿无。

    “贼人?”

    扇鸾看着眼前这妙龄女子狐疑道。

    “姑娘我不是贼人,在下路过听见姑娘的戏腔停留了一会儿。”

    听到自己方才的唱词被他人听了去,脸蛋不禁泛红。

    “扇鸾,你莫听她的,我方才明明瞧见她就趴在墙头偷听。”

    “私听姑娘伤情之言语,实我不对,但我并非坏心,因为被姑娘的唱词打动所以好奇。”

    阿无心想果然好奇心害死猫,她以后再爱听小话她就顿顿吃不饱。

    扇鸾听完阿无的解释暂时相信了她。

    “相寻哥哥,放下她罢。”

    “多谢姑娘。”

    “你为何深夜在此?”扇鸾见她一弱女子夜不归家岂不危险。

    “在家待着些许气闷,家里人也不在就出来散心。”阿青与袖又去东海游玩去了,所以天君府真就只剩下她一个。

    “夜色已深,姑娘若不嫌弃,我可叫丫头收拾间屋子。”

    “不必不必,我家离这不远,不一会儿我就能到家,夜深怎好劳烦姑娘,不过还是要言谢的。”

    聊着聊着扇鸾叫他不要再追究方才之事。

    相寻无法,他只好时刻盯着阿无,提防着她。

    最后扇鸾让她离开时,他还瞪着阿无。

    “瞪什么瞪,扇鸾姑娘都原谅我了,你还想作何?”阿无瞧他十分鄙夷自己的表情为自己争辩道。

    “哼。”

    阿无听清了相寻的小声低语。

    “方才我也道歉了,你为何不相信我?”

    “良家女子怎会像你这般。”

    听他所说,阿无点点头。

    “确实,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并非良家女子。”

    相寻见她这样回答,反而有些惭愧方才所说的话。

    “我方才瞧你轻身的功夫相当不错,不如你我比比?我若赢了你以后就得叫我一声姑娘,若是你赢了,我就将扇鸾姑娘所念之人带过来。”

    “你一女子,与你相比,胜之不武,我不比。”

    见他如此,阿无更加觉之有趣,笑盈盈道:“这就是你见识短浅了,你瞧我飞身去那屋顶给你瞧瞧。”

    阿无指了指不远处一五层楼高的木楼。

    月色下,一轻盈的身影因速度太快显得恍惚。

    等她站到楼顶又回来有十息的功夫。

    相寻还在愣神中。

    “喂,怎么?是想认输了,也无妨,你现在就喊声姑娘来听。”

    见阿无傲满模样。

    相寻正色道:“你师从何门?”

    “师门?容我想想。”

    要说师门肯定先想到的是修远,但他未教过自己功夫。

    那就是行舟做武林盟主时的门派。

    几百年过去,阿无哪里还记得门派称谓。

    她只好囫囵编一编。

    “年代久远,我都不知道谁算是教我武功的师父。”

    那时她是各个门派都去学了一遍,轻身的功夫更是被她练到如火纯青。

    “看你年岁不过二十,怎么会连师门都不记得,如此不懂孝道。”相寻见她十分随意的模样不赞同道。

    “实在并非如此,先师已经薨逝数年,门派也因年代久远消散与人世间,说了你也不知晓其来历。”

    “若是百年别派定是天下人尽知,我已习武二十余年,对盛名师门还算一知半解,若是贵派不便告知在下也理解。”

    “哎呀,这都聊到哪儿去了,就告诉你吧,我那门派的门主名叫行舟,其余的你就别问了。”阿无见与他越扯越远急忙扯回来。

    相寻点点头。

    “你想如何比?”此女确实厉害,不过他会全力以赴,有如此对手较量一次,难得至极。

    “我们就比谁日出前谁先找到今年最美的春花,交由扇鸾姑娘定夺。”

    商议好后,相寻立即飞身离开。

    而阿无则慢悠悠做到凉亭的长凳上。

    “阿无姑娘你……”

    见扇鸾疑惑,阿无坏笑道:“扇鸾姑娘,见笑了,请问你与他是何关系?”

    “他是我爹好友的长子,家道中落,我家对他一直照顾着。”

    “原来如是,扇鸾姑娘谅我多问,这春色盛极中,你最喜爱哪种话?”

    “我喜欢兰花。”

    阿无笑的更加妩媚继续问道:“扇鸾姑娘为何喜爱兰花?”

    “幽兰生前庭,含熏待清风。我喜欢它高洁,独特。”

    “看得出来,在下还看出扇鸾姑娘读书很多,想必那位章容公子也是如此有气节。”

    提到那位章容公子,扇鸾情绪有些低落。

    “三年前城中突发时疫,章容他高中,那日正好进京当值,临行前来我家与我见面,我身染时疾无法得见,身染时疫之人多数都已死去,章容他或许也觉得我已经死了吧,他临行前我书信于他,与他时疫过了再相约,如今时疫已经过去一年,他还是不来。”

    阿无了解了来龙去脉,心中不禁替她苦楚。

    “所以姑娘才会唱那句春花满地我心空,轻薄浮浪公子君。”

    扇鸾那绢子轻拭眼泪。

    可以看出她是有多伤心。

    “该是我挑出姑娘伤心事,属我之错。”

    “不妨,阿无姑娘处事细腻,我又常在闺中,未得好友,今日与姑娘相识,畅聊一通,心满意足。”她也是不自觉的就与阿无聊了起来。

    “那扇鸾姑娘可知你名字里的鸾乃是神灵之精,鸾鸟并非俗物,这也说明了扇鸾姑娘你乃是非常之人,怎会束缚于深闺之中。”

    扇鸾听了阿无的见解:“多谢姑娘宽慰刚。”

    虽然嘴上应着,阿无还是看出她心里苦涩。

    又接着相劝:“你也莫在一棵树上吊死,既然流水无情,我们落花又何必去浪费感情,一切不过虚耗罢了,何况常言道珍惜眼前人啊。”

    “眼前人?”

    “是啊是啊,扇鸾钗凤巧相寻,喏,这眼前人不就来了吗?”阿无笑着看向匆忙赶回来的相寻。

    他落入院内,见她们既然还在凉亭那边坐着。

    “扇鸾,已经后半夜了,你怎么还不回屋,夜里风凉,你身子弱。”

    男人手握着一束兰花,锁着眉啰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