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篇-栾雨的家人
我家有台电脑，但是却不能让我随便玩。刚好那天爸爸应酬没回家，妈妈被邻居叫去串门，我便如超人一样从卧室冲到书房，打开电脑，并把光盘推了进去。
点开，耳麦里传来了一段非常特别的旋律。很美好，又很凄凉。
真好听。
可是担心着妈妈随时回来，来不及多听，便赶快把电脑关了。
第二天，我忐忑得来到学校和栾雨说，可不可以把光盘多借我一段时间，等我听完，没想到栾雨爽快的答应了。
“你听了多少？”
“半分钟。我家DVD放的太高了，我拿不下来。”我解释道。
“哦，”栾雨想都没想得说：“要不你去我家听，我爷爷奶奶不管我。”
虽然妈妈从来不限制我和男孩子一起玩，不过去栾雨家，我还是有点打怵的，毕竟栾雨那么凶，爷爷奶奶怕不是那种又难闻又絮叨的老人家。可是另一方面，我又痴迷着听到的那段旋律，那么优美，仿佛一段魔咒一样在脑海中再也不能忘。
“那就这么定了，今天放学之后你去我家，不过，不许带着罗北。”
“为什么？”
“他又不懂音乐。”栾雨仿佛看白痴一样看着我。
哦……我内心反倒有点打鼓，我一个人去，岂不是就要独自面对老人家了。不行。我忙说：“今天不行，我没和妈妈请假，改天吧。”
“那就明天，行了，别墨迹了。”栾雨一翻身，倒头睡了。
明天……
张晓雨歪着头眨眨眼睛，见我愣在原地，说：“没有事你可以先回去了。”
“你和谁说话呢！”栾雨突然坐起来瞪了张晓雨一眼。张晓雨一缩脖子，赶忙把头地下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感觉不太对，快步回座位了。
“太接近太阳的话只会被烧得什么都不剩。”邹亮神叨叨得嘟囔着。
“你说什么？”
“小鱼别理他，那是《钢炼》中的台词。”罗北和我解释说。
“我说张晓雨。”邹亮挑挑眉，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回家和妈妈请假，妈妈问去哪个小朋友家，去做什么。我说是栾雨，去听音乐。妈妈楞了一下，我突然想起来自己有很久没有练过琴了。
愣了片刻，妈妈让我去了。我还很诧异，以栾雨的成绩，所有的家长不都是不允许和这样的小朋友一起玩的么？
天黑之前回家。
临出门前，妈妈只叮嘱了这一句。仿佛我放学要去的是姥姥姥爷家一样。
“你今天不和我一起放学回家了？你要去……唔……”
“你小声点。”我死死地捂着罗北的嘴巴，生怕他说出我要去栾雨家。“免得又要被同学传闲话了。”
罗北拍了拍我的手臂，示意我放手。
“你真要去呀！”罗北悄悄地说。
“去呀，都答应人家了。”讲这句话时我心里也是一点底气都没有，怎么说还是有点害怕栾雨的。之前他掐我脖子的窒息感我至今都记得。
“小鱼你别怕，我和你一起去，我保护你。”罗北挺着胸脯说。
带着你一起去惹栾雨发脾气会更危险吧，我心想着。
“不用，栾雨又不吃人。”我说道。
“那我在暗中保护你！”
“不用不用，如果明天我没来上学，你就和老师说我出危险了吧。”我安慰罗北说。
“好！”罗北沉重得点了点头。那严肃的表情，甚至让我想到了自己躺在棺椁里，看着亲朋哭泣的场景。
放学了，栾雨搭着校服上衣在门口等我。他的书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系好了，不再之前那副破破烂烂的样子，脸上和手臂上也没有伤口了。头发也顺了很多，毛茸茸得团在头上。罗北把我送到校门口，然后提醒我小心一点。我答了句知道了，让他早点回家。然后向着栾雨走了过去。
“走吧。”我说的很小声。“我天黑之前要回家。”
栾雨哼了一声。走了几步，栾雨突然停住了，问道：“你坐过自行车吗？”
“坐过呀，小时候妈妈总骑车载我。”
栾雨点点头，然后对着校门口的两个男生吹了个口哨，指了指他们的自行车。我以为他又要打架，结果旁边两个外班的同学心领神会得把自行车推了过来让给了栾雨。
“上来吧。”栾雨晃了一下头，金黄的头发甩得很好看。
“你这样不好吧。”我小声说。
“我家挺远的。”栾雨依旧话很少的样子。
“没关系，我挺能走的，把车还给同学吧。”
“随便你。”看得出栾雨有点生气，却也没有发作。他又吹了个口哨，把车甩给了同学，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栾雨！”我小跑着赶忙追了上去。
听到我喊他，栾雨一个急刹车停在了那里。我却一头撞到了他后背上。
“笨死了。”栾雨一脸嫌弃，我却觉得他没那么生气了。
“你干嘛走这么快呀，打算追自行车呀？”
“不用追，我跑的比自行车快！”
“我跑的也比自行车快！”
“你？”栾雨不相信的表情让我很是不爽。
“要不要试试！”
“试试啊！”栾雨仿佛被打了鸡血。
“你家哪个方向？”我问道。
栾雨把外套塞进书包，说：“过了前边路口，右转一直走二十分钟是我家，咱们从下一个路口开始赛跑，看谁更快！”
那条路我有印象，坐车经常会路过，路挺平的，人行的范围很宽，人很少，也几乎没有车，挺安全的。我点点头，也看了一下自己的鞋带和拉链都是否整齐。确认了书包侧边的水杯和雨伞也不会颠簸掉出来。
路口很大，过马路的时候，栾雨下意识得把我拽到了身后，确认安全了，才甩手放开。
“你就不能轻点……”
“开始了！”
我刚想说他粗苯，栾雨撒开腿就跑了，我这才想起来刚刚我们是约定比赛的。于是在他身后拼命得追赶着。
可终究是差了一步。
“可以呀！你这么短的腿居然追的上我！”栾雨回头看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笑了。
“谁告诉你跑得快和腿长有关的。”我抬手就给了栾雨后背一巴掌：“有本事，运动会要不要一起参加？跑三千！”
“一言为定！”栾雨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
我发现这是第一次看见栾雨笑。
“你家好大呀。”我指着大门说：“这是别墅吗”
“我不知道。”栾雨耸耸肩，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打开门，示意我跟着他。
“回来了？”穿过院子进了客厅，一位穿着唐装的老爷爷正在看报纸，透过屏风的缝隙看见有人进门，开口问道。那声音中气十足，非常有震慑力。
“嗯。”栾雨哼了一声。回头和我说：“我去给你找拖鞋，你等一下。”
这时候，转角处走出一位银发奶奶，看见我，怔了一下。一把拉过进门的栾雨，问怎么回事。
“哦，我同桌。小鱼。”栾雨的语气依旧是冷冰冰的。他又回头对我说：“这位是我奶奶，沙发上是我爷爷，家里还有个阿姨，你先等我，我去我房间取新拖鞋啊。”
说完，栾雨就消失在了转角里。
我看着眼前银发的奶奶，规矩得微笑鞠躬，小声叫着奶奶好。心想着，栾雨的爷爷奶奶真的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呀。
栾雨的奶奶嗯了一下，笑了。穿着拖鞋就踩进了玄关，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
“奶奶，这里有土和小石子，您小心脚下。”我盯着地面说道。以我的性格，一直非常讨长辈的欢心，这种反应，倒也不奇怪。
“你叫……小鱼？”奶奶似乎没有记住一样又确认了一下。
“嗯，我叫萧羽，萧瑟的萧，羽毛的羽，同学都叫我小鱼，您也可以这么叫我的。”我乖巧得回复。
“好名字！一看你家教就好。”奶奶笑的更开心了。“一会留下来吃饭吧。”
“谢谢奶奶！”一直站在门口让我心里有点不安，但是嘴巴依旧很甜得和奶奶对话。
“哪有站在门口寒暄的，不像话！”突然，客厅里的爷爷说话了，从屏风的缝隙，我看见他折起了报纸，然后痰嗽一声起身走了过来。
我发现爷爷很高，白皙的皮肤，黄褐色的发色，栾雨一定是继承了爷爷的基因，才让他如此好看。
“会客拖鞋那么多，干嘛非得穿新拖鞋！”爷爷的话语冷冰冰的，我想栾雨的性格也是继承了爷爷吧。
听到爷爷开始不高兴了，我赶忙接话道：“奶奶，拖鞋在哪个柜子里，我自己拿。”
“哦哦，就在你左手边的第二个柜子里。都是干净的，阿姨每次都会消杀的。孩子你随便穿啊。”
“好！”我微笑着蹲下身子，然后和奶奶确认柜门后。轻手打开，柜子中有两排干净整洁的拖鞋，目测了一双和自己尺码差不多的拖鞋，赶忙拿了出来打算换上。
就在我准备把拖鞋放在地上的时候，面前突然掉落一双粉色的卡通拖鞋，然后手里的拖鞋被一把抢过，接着我被一股力量拽到了穿鞋凳上，耳边听到了柜门关闭和栾雨的声音。
“你穿这双。”
“真没礼貌！”爷爷一扭头，生气得拍了一下手边的案子。
奶奶一边拍着爷爷的后背，一边着急得和栾雨说：“小雨呀，一双拖鞋而已。”
“他们穿过的拖鞋，脏。”栾雨一边说着，一边蹲下来指着拖鞋抬头问我：“你再不穿，我就帮你穿。”
吓得我赶忙换好了鞋。栾雨低头看着我脚上的鞋，看了好一会才站起身来。像过马路时一样拽着我就走。
“爷爷您消消气……”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栾雨拎上了楼。爷爷奶奶的身影也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
转了几个身，栾雨推开一扇门，映入眼帘的，是整整一面墙的黑胶唱片和碟片，角落有一架架子鼓，鼓身是很漂亮的金属色，阳光撒下来，泛着和栾雨眼睛一样的光。
“这里是我的房间。”栾雨把外套和书包都摘下来丢到门口的一个筐里，然后推开卧室里的另一道门，走了进去，片刻，他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衣服上有很多复杂的花纹，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样子。
“你的衣服很酷。”
栾雨竖起大拇指说：“有品位。但是这些衣服他们不让我穿学校去。”
我又看看被他如垃圾一样丢进筐里的书包和校服，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其实校服也可以很好看。如果……它们是干净的。”
“丑不分干不干净。”栾雨打开DVD，然后冲我摊开手。
我心领神会得把光盘从书包里取出来递给他。光盘泛着七色的光，映在墙上。很好看的样子。
发现我在看墙上的光，栾雨缓慢得晃了晃手里的光盘，那道七彩的光便随着他手腕的晃动在墙上跳来跳去。然后慢慢地移到了书架上，最后落在了栾雨的另一只手上。见他拿着光碟的手一翻，另一只手一把握成拳头，然后在我面前晃着，得意得表情好像真的抓到了彩虹一样。
我突然灵光一现！
点开，耳麦里传来了一段非常特别的旋律。很美好，又很凄凉。
真好听。
可是担心着妈妈随时回来，来不及多听，便赶快把电脑关了。
第二天，我忐忑得来到学校和栾雨说，可不可以把光盘多借我一段时间，等我听完，没想到栾雨爽快的答应了。
“你听了多少？”
“半分钟。我家DVD放的太高了，我拿不下来。”我解释道。
“哦，”栾雨想都没想得说：“要不你去我家听，我爷爷奶奶不管我。”
虽然妈妈从来不限制我和男孩子一起玩，不过去栾雨家，我还是有点打怵的，毕竟栾雨那么凶，爷爷奶奶怕不是那种又难闻又絮叨的老人家。可是另一方面，我又痴迷着听到的那段旋律，那么优美，仿佛一段魔咒一样在脑海中再也不能忘。
“那就这么定了，今天放学之后你去我家，不过，不许带着罗北。”
“为什么？”
“他又不懂音乐。”栾雨仿佛看白痴一样看着我。
哦……我内心反倒有点打鼓，我一个人去，岂不是就要独自面对老人家了。不行。我忙说：“今天不行，我没和妈妈请假，改天吧。”
“那就明天，行了，别墨迹了。”栾雨一翻身，倒头睡了。
明天……
张晓雨歪着头眨眨眼睛，见我愣在原地，说：“没有事你可以先回去了。”
“你和谁说话呢！”栾雨突然坐起来瞪了张晓雨一眼。张晓雨一缩脖子，赶忙把头地下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感觉不太对，快步回座位了。
“太接近太阳的话只会被烧得什么都不剩。”邹亮神叨叨得嘟囔着。
“你说什么？”
“小鱼别理他，那是《钢炼》中的台词。”罗北和我解释说。
“我说张晓雨。”邹亮挑挑眉，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回家和妈妈请假，妈妈问去哪个小朋友家，去做什么。我说是栾雨，去听音乐。妈妈楞了一下，我突然想起来自己有很久没有练过琴了。
愣了片刻，妈妈让我去了。我还很诧异，以栾雨的成绩，所有的家长不都是不允许和这样的小朋友一起玩的么？
天黑之前回家。
临出门前，妈妈只叮嘱了这一句。仿佛我放学要去的是姥姥姥爷家一样。
“你今天不和我一起放学回家了？你要去……唔……”
“你小声点。”我死死地捂着罗北的嘴巴，生怕他说出我要去栾雨家。“免得又要被同学传闲话了。”
罗北拍了拍我的手臂，示意我放手。
“你真要去呀！”罗北悄悄地说。
“去呀，都答应人家了。”讲这句话时我心里也是一点底气都没有，怎么说还是有点害怕栾雨的。之前他掐我脖子的窒息感我至今都记得。
“小鱼你别怕，我和你一起去，我保护你。”罗北挺着胸脯说。
带着你一起去惹栾雨发脾气会更危险吧，我心想着。
“不用，栾雨又不吃人。”我说道。
“那我在暗中保护你！”
“不用不用，如果明天我没来上学，你就和老师说我出危险了吧。”我安慰罗北说。
“好！”罗北沉重得点了点头。那严肃的表情，甚至让我想到了自己躺在棺椁里，看着亲朋哭泣的场景。
放学了，栾雨搭着校服上衣在门口等我。他的书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系好了，不再之前那副破破烂烂的样子，脸上和手臂上也没有伤口了。头发也顺了很多，毛茸茸得团在头上。罗北把我送到校门口，然后提醒我小心一点。我答了句知道了，让他早点回家。然后向着栾雨走了过去。
“走吧。”我说的很小声。“我天黑之前要回家。”
栾雨哼了一声。走了几步，栾雨突然停住了，问道：“你坐过自行车吗？”
“坐过呀，小时候妈妈总骑车载我。”
栾雨点点头，然后对着校门口的两个男生吹了个口哨，指了指他们的自行车。我以为他又要打架，结果旁边两个外班的同学心领神会得把自行车推了过来让给了栾雨。
“上来吧。”栾雨晃了一下头，金黄的头发甩得很好看。
“你这样不好吧。”我小声说。
“我家挺远的。”栾雨依旧话很少的样子。
“没关系，我挺能走的，把车还给同学吧。”
“随便你。”看得出栾雨有点生气，却也没有发作。他又吹了个口哨，把车甩给了同学，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栾雨！”我小跑着赶忙追了上去。
听到我喊他，栾雨一个急刹车停在了那里。我却一头撞到了他后背上。
“笨死了。”栾雨一脸嫌弃，我却觉得他没那么生气了。
“你干嘛走这么快呀，打算追自行车呀？”
“不用追，我跑的比自行车快！”
“我跑的也比自行车快！”
“你？”栾雨不相信的表情让我很是不爽。
“要不要试试！”
“试试啊！”栾雨仿佛被打了鸡血。
“你家哪个方向？”我问道。
栾雨把外套塞进书包，说：“过了前边路口，右转一直走二十分钟是我家，咱们从下一个路口开始赛跑，看谁更快！”
那条路我有印象，坐车经常会路过，路挺平的，人行的范围很宽，人很少，也几乎没有车，挺安全的。我点点头，也看了一下自己的鞋带和拉链都是否整齐。确认了书包侧边的水杯和雨伞也不会颠簸掉出来。
路口很大，过马路的时候，栾雨下意识得把我拽到了身后，确认安全了，才甩手放开。
“你就不能轻点……”
“开始了！”
我刚想说他粗苯，栾雨撒开腿就跑了，我这才想起来刚刚我们是约定比赛的。于是在他身后拼命得追赶着。
可终究是差了一步。
“可以呀！你这么短的腿居然追的上我！”栾雨回头看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笑了。
“谁告诉你跑得快和腿长有关的。”我抬手就给了栾雨后背一巴掌：“有本事，运动会要不要一起参加？跑三千！”
“一言为定！”栾雨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
我发现这是第一次看见栾雨笑。
“你家好大呀。”我指着大门说：“这是别墅吗”
“我不知道。”栾雨耸耸肩，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打开门，示意我跟着他。
“回来了？”穿过院子进了客厅，一位穿着唐装的老爷爷正在看报纸，透过屏风的缝隙看见有人进门，开口问道。那声音中气十足，非常有震慑力。
“嗯。”栾雨哼了一声。回头和我说：“我去给你找拖鞋，你等一下。”
这时候，转角处走出一位银发奶奶，看见我，怔了一下。一把拉过进门的栾雨，问怎么回事。
“哦，我同桌。小鱼。”栾雨的语气依旧是冷冰冰的。他又回头对我说：“这位是我奶奶，沙发上是我爷爷，家里还有个阿姨，你先等我，我去我房间取新拖鞋啊。”
说完，栾雨就消失在了转角里。
我看着眼前银发的奶奶，规矩得微笑鞠躬，小声叫着奶奶好。心想着，栾雨的爷爷奶奶真的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呀。
栾雨的奶奶嗯了一下，笑了。穿着拖鞋就踩进了玄关，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
“奶奶，这里有土和小石子，您小心脚下。”我盯着地面说道。以我的性格，一直非常讨长辈的欢心，这种反应，倒也不奇怪。
“你叫……小鱼？”奶奶似乎没有记住一样又确认了一下。
“嗯，我叫萧羽，萧瑟的萧，羽毛的羽，同学都叫我小鱼，您也可以这么叫我的。”我乖巧得回复。
“好名字！一看你家教就好。”奶奶笑的更开心了。“一会留下来吃饭吧。”
“谢谢奶奶！”一直站在门口让我心里有点不安，但是嘴巴依旧很甜得和奶奶对话。
“哪有站在门口寒暄的，不像话！”突然，客厅里的爷爷说话了，从屏风的缝隙，我看见他折起了报纸，然后痰嗽一声起身走了过来。
我发现爷爷很高，白皙的皮肤，黄褐色的发色，栾雨一定是继承了爷爷的基因，才让他如此好看。
“会客拖鞋那么多，干嘛非得穿新拖鞋！”爷爷的话语冷冰冰的，我想栾雨的性格也是继承了爷爷吧。
听到爷爷开始不高兴了，我赶忙接话道：“奶奶，拖鞋在哪个柜子里，我自己拿。”
“哦哦，就在你左手边的第二个柜子里。都是干净的，阿姨每次都会消杀的。孩子你随便穿啊。”
“好！”我微笑着蹲下身子，然后和奶奶确认柜门后。轻手打开，柜子中有两排干净整洁的拖鞋，目测了一双和自己尺码差不多的拖鞋，赶忙拿了出来打算换上。
就在我准备把拖鞋放在地上的时候，面前突然掉落一双粉色的卡通拖鞋，然后手里的拖鞋被一把抢过，接着我被一股力量拽到了穿鞋凳上，耳边听到了柜门关闭和栾雨的声音。
“你穿这双。”
“真没礼貌！”爷爷一扭头，生气得拍了一下手边的案子。
奶奶一边拍着爷爷的后背，一边着急得和栾雨说：“小雨呀，一双拖鞋而已。”
“他们穿过的拖鞋，脏。”栾雨一边说着，一边蹲下来指着拖鞋抬头问我：“你再不穿，我就帮你穿。”
吓得我赶忙换好了鞋。栾雨低头看着我脚上的鞋，看了好一会才站起身来。像过马路时一样拽着我就走。
“爷爷您消消气……”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栾雨拎上了楼。爷爷奶奶的身影也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
转了几个身，栾雨推开一扇门，映入眼帘的，是整整一面墙的黑胶唱片和碟片，角落有一架架子鼓，鼓身是很漂亮的金属色，阳光撒下来，泛着和栾雨眼睛一样的光。
“这里是我的房间。”栾雨把外套和书包都摘下来丢到门口的一个筐里，然后推开卧室里的另一道门，走了进去，片刻，他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衣服上有很多复杂的花纹，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样子。
“你的衣服很酷。”
栾雨竖起大拇指说：“有品位。但是这些衣服他们不让我穿学校去。”
我又看看被他如垃圾一样丢进筐里的书包和校服，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其实校服也可以很好看。如果……它们是干净的。”
“丑不分干不干净。”栾雨打开DVD，然后冲我摊开手。
我心领神会得把光盘从书包里取出来递给他。光盘泛着七色的光，映在墙上。很好看的样子。
发现我在看墙上的光，栾雨缓慢得晃了晃手里的光盘，那道七彩的光便随着他手腕的晃动在墙上跳来跳去。然后慢慢地移到了书架上，最后落在了栾雨的另一只手上。见他拿着光碟的手一翻，另一只手一把握成拳头，然后在我面前晃着，得意得表情好像真的抓到了彩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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