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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移步江南寻踪迹,不料逢丐暗伏非

    崂山一脉,景如天秀。斜阳悠然,金辉万顷。

    断子期玉笛横持,娓娓奏出一曲忧怨,仿佛在向静默的世界,款款道出心事。

    一曲方罢,久立于旁的钱贵南不觉轻叹一声,道,“自古痴情人终是折磨自己。我看你,也是无药可医了。”断子期闻言,只是勉强一笑,仿佛掩饰着心中难去的苦闷。钱贵南则接着道,“咱们兄弟难得相见,今天可要陪我多喝两壶。”

    两人遂同来到御风亭,此时早有酒食备好。侍于一旁的吴悦这时笑着迎道,“你们来啦,正好我做了四样小菜。乡村山野,没什么玉盘珍馐,还望钱大哥不要见怪呀。”钱贵南哈哈一笑,道,“能吃上吴姑娘亲手做的菜肴,就算是山东最好的馆子,摆上十桌宴席请我,我都不去。”

    说着,断、钱二人即同坐于桌前,酒过三巡、菜品五箸之后,钱贵南方道,“断兄,近三年来你隐居崂山,却不知江湖上已发生了许多变化。”断子期不以为意,道,“江湖上的事,与我再无一点关系。”钱贵南闻言,呵呵一笑,道,“当然与你无关了。不过,最近一年来,江南忽然出现了五个帮派,好生了得,他们还曾联合在少林寺做了一件血案。”

    “哦?”断子期一听此言,微微一惊。少林乃武林的泰山北斗,就算哪个帮派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公然挑衅少林。江南那五个帮派,又怎敢上少林寺行凶?断子期脑中瞬时闪过这块疑团,不觉问道,“究竟是什么血案?那五个帮派,又是什么来路?”钱贵南道,“去年的六月十三,雪洪大师与那五个帮派中的蛇意门门主继重峰比武,不意竟败在继重峰的蛇意拳下。而继重峰使的蛇意拳,却又大不同于江湖上别派的蛇拳,拳力所到,竟能摧发毒功。而雪洪大师在重伤十日之后,即不幸毒发身亡。”

    断子期一听,双眉微皱,略想片刻之后,方道,“那江南五派为何要上少林寺斗拳?”钱贵轻叹一声,道,“还不是因为少林在武林中的地位!武林之中,唯有少林的武学敢呼为正宗一脉。如果有谁打败了少林高僧,在江湖上的地位,自然是一跃问鼎。”

    断子期听罢,缓缓起身,移步少许之后,继道,“雪洪大师乃是少林辈分较高的大师之一,兼通少林三门绝学。就算家师,尚且会输他几式。那蛇意门的门主,难道真能打得赢雪洪大师?”钱贵南道,“我也觉得事出可疑。江湖上能胜得了雪洪大师的,恐怕没有几人。而那蛇意门的门主,听说也不过三十岁。三十岁能有多少武学造诣,难道他也是天生的武学奇才?”说到这,钱贵南看了看断子期。

    原来断子期才二十六岁,可他的武学造诣已着实惊人。三年前,他就曾连毙西南两大邪派高手,一战成名。从此,他便正式跻身于江湖顶尖高手之列。不过同时,忽然因为一件事情,他又决定退隐江湖,再不问世事。

    钱贵南似乎看出了断子期的犹豫,又道,“我想这事中一定别有蹊跷。我知你和少林寺有些渊源,所以希望你能与我共同探查此事。”说着,钱贵南口气一转,续道,“如果因为我们晚了一步,以致江湖上血雨腥风,虽非你我之过,想来也会于心难安。”断子期看了看钱贵南,忽然像是中了圈套一样,道,“钱兄,你真是多事。好吧,我陪你去一趟江南。”

    江南的景色自是不比北方,就算是入了秋,依然是百花怒放。

    不多日间,断、钱二人即到了江西境内。二人舟车劳顿,即找了一家客栈落脚。稍做洗漱,二人即来到饭堂,随便拣了张饭桌坐下。钱贵南这时叫过小二哥,道,“听说江西有道名菜,叫做三杯鸡,不知道你这小店有吗?”小二哥一听,满脸堆笑应道,“二位客官是来对了,小店最拿手的正是这三杯鸡。二位客官可是要来一只?”钱贵南笑道,“好,就来一只大的,再来两样小菜,一壶女儿红。”小二哥听罢,高叫一声“好咧”,即去准备菜肴。

    断子期见钱贵南点过菜后,道,“想不到钱兄对于各地的饮食尚有研究。”钱贵南笑道,“哪里哪里,不过是碰巧知道。这三杯鸡的由来,相传是曾经有一个乞丐,为了给病重的母亲进孝,想方设法弄来了一只母鸡。可家中又没什么作料,那乞丐就只用了一杯米酒、一把盐、一匙油和着鸡一块儿炖熟了,结果却是香气四溢,异常好吃。而那乞丐家的隔壁正巧是个厨子,那厨子闻着香味儿就来了,一问,明白了其中的原由,遂把这道美味的三杯鸡传开了。如此看来,孝心还是能做出美食的。”断子期一听至此,不觉佩服,道,“钱兄的见识甚广,在下受教了。”就在二人言语之间,三杯鸡已然端上了桌。二人试尝一下,都觉可口入味,名实相符。

    这时,忽然来了个二十多岁的叫花子到他二人桌前乞讨。断子期想起三杯鸡的原由,不觉道,“今天的美味原是丐帮的前辈所创,现在正好回馈一下他的后辈。”说着即从怀中掏出一串钱币,放在那叫花的破碗之中。那叫花看了看碗中钱币,顿时眉开眼笑,道,“多谢公子,公子出手如此阔绰,今年必定福运双至。”断子期听后只是点了点头。

    “给他那么多钱,你可真阔气。”忽然,旁边一桌的男子没好气地道。断子期闻言,看了那人一眼,三十岁上下,方脸宽目,一身灰色锦服,旁边还坐着两名男子,亦是锦衣华服。断子期并未理他言语,只做没听见一样,继续饮酒。那灰衣男子见断子期不理,起身走向那叫花,竟直把他碗中的那串钱币抢走。那叫花一见,立时嚷道,“那是我的钱……”“你的钱?”灰衣男子没好气地重复一声,紧接着一把抓住那叫花的衣领,仿佛提小鸡一般,轻轻一送,即把那叫花摔到门外。

    断子期一见那灰衣男子如此,脸罩阴云,站起身道,“你想干什么?”灰衣男子又看了看断子期,蛮横道,“江南的乞丐没一个是好东西,以后你还是少做这种善事。”断子期一听,冷然道,“把钱交出来。”灰衣男子“嘿嘿”一笑,不屑道,“今天这串钱就当买个教训了。”说罢转身就走。可那灰衣男子刚迈出一步,随着“啊”地一声惨叫,那灰衣男子的左肩就像被钢钳夹住一般,再不能移动半步。

    再看时,断子期的左手,已放在了那灰衣男子的左肩之上。此时,灰衣男子哪还有半点威风,只剩下哀声讨饶;而与那灰衣男子同桌的两个男子,见灰衣男子无半点还手之力,哪还敢动。

    断子期这时收回左手,冷然道,“扶起那小哥,把钱放回他的碗中。”灰衣男子闻言,口中兀自咝咝作痛,可脚下却没慢一步,立马到那叫花身边扶他起身,紧接着又把那串钱币放回那只破碗之中。那叫花看了看碗中钱币,又感激地看向断子期,道,“多谢公子。”断子期也点了点头。

    灰衣男子回到桌前,叫起那两个同伴,又转头向断子期道,“好汉手段厉害,在下服了。不过敢请好汉报个大名,在下日后定备厚礼登门拜会。”钱贵南一听,“嘿嘿”一笑,站起身道,“还要多寻好手回来报复。”说话之间,钱贵南已到那灰衣男子身前,瞬息之间,还没待那灰衣男子有何反应,即用了那灰衣男子方才扔那叫花的手法,把那灰衣男子和那两个同伴全部摔到了门外。而灰衣男子三人根本没看清钱贵南是如何出手,身子便已跌个结实了。

    看着灰衣男子三人夹尾而逃,钱贵南才重新回到桌前,道,“这种横行霸道的人,真该多受些教训。”断子期看了看钱贵南,忽然道,“想不到你一下就学到了那灰衣男子的手法。”钱贵南一听,略显得意地笑了两声,道,“也不是什么怪异的手法。”

    “不对,”断子期这时忽然想到了什么,道,“你学得只是像而已。那灰衣男子发劲的地方与你不同,他用的是小指侧缘发力。”钱贵南一听,稍想了想,疑道,“用小指侧缘发力,那不是北丐一派的擒拿手法吗?不过精于此种手法的人,听说只有北丐帮石副帮主的夫人关万晴……那个男子又怎会这种手法呢?”

    毕竟这一团疑雾又如何解开,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