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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子期道出梳婉事,黑心药铺贩假参

    只听汤林凡道,“皇宫之中有一种珍贵药丸,叫做雪蟾参茸丸,可解此毒。”

    断子期疑惑地看着汤林凡,问道,“你怎么知道皇宫中有这种药丸?”

    汤林凡反问道,“断兄是疑我言语有虚了?”看了看断子期,接着道,“我汤林凡向来言实道真。雪蟾参茸丸通体呈黄绿色,宫中不过五颗。而这位姑娘,服用一颗足矣,多服无益。”

    断子期听他说得有板有眼,道,“看来汤兄,似乎对皇宫中的事很了解。”

    汤林凡淡淡一笑,并没有正面回答断子期,转而道,“断兄若要得到此解药,势必要皇宫一行。不过,皇宫之中不比江湖之地,那里可是高手云集。断兄,我劝你还是三思而行。”

    断子期一揖,道,“多谢汤兄指点,在下日后定图相谢。”

    汤林凡亦还了一揖,转而又对紫云殿一众道,“紫云殿的人听着,今日我看在断兄情面之上,事便至此。你们回去告诉钟报城一声,不日我将登门拜会他老人家,还请他不要拒我于门外。”叶瑛一众听得汤林凡口出狂言,俱怒目而视,不过现在形势已判,多说却是无益。

    汤林凡又对断子期、钱贵南、明雨道,“诸位,李兄盗剑谱之事,虽有失道义,还请诸位念在江湖同道份上,原谅于他。而且,汪行江和陈大有,确是罪有应得,还请诸位明查。”最后,汤林凡朗声对李跃飞道,“李兄,此后若遇难事,尽可找我。在下虽非江湖名士,亦可助李兄绵薄之力。”这话听来,似乎更向是对余众而言。李跃飞心中明然,一揖道,“以后诸事,还得仰仗汤兄。”

    汤林凡告辞走后,断子期先解了叶瑛的穴,然后对紫云殿众人道,“诸位,现下最要紧的,是叶姑娘的毒。我这就带她北上,去皇宫中走一趟。”“这怎么行!”典洪音阻道,“你与我紫云殿本有过结,老夫绝不会让你带走少主。”

    叶瑛这时道,“没事,我相信断子期。况且,你们现在俱有重伤在身,与我同行,多有不便;你们还是先回紫去殿吧。”

    “这……”典洪音似乎还有话说。

    叶瑛肃然道,“典叔叔、范叔叔、上官风雨,你们先回紫云殿,这是命令。”典洪音三人一听这话,再没多言。

    钱贵南这时对断子期低声道,“断兄,皇宫确是高手太多,尤其是锦衣卫指挥使,个个都身怀绝技。我看,我还是与你同行吧,这样相互也有个照应。”断子期摇摇头,道,“这次去皇宫是为了盗药,又不是比武争先,人多反而会露了踪迹。”

    叶瑛接道,“钱公子若有暇闲,在下倒有一个请求。”钱贵南一听断子期言语,略显失望,不过还是接道,“叶姑娘请讲。”

    叶瑛道,“我这几位属下,都身受重伤,我恐他们在回紫云殿的路上会遭人暗算。钱公子若方便,还请护送他们一程。”说话之间,叶瑛瞪了一眼李跃飞。

    钱贵南一听,心中倒生出了别样的喜悦,遂道,“好,在下一定把这几位安安全全地送到紫云殿。”

    叶瑛又看了看李跃飞,道,“李公子,这次的事就先搁置。不过,你记住,紫云殿可不是好惹的。”李跃飞微“哼”一声,回言道,“江湖正邪终不两立,在下随时恭候紫云殿大驾。”

    明雨这时道,“现下《虹云剑谱》已经找回,在下赶着回少林复命,便不多留了,诸位后会有期。”说罢双手合十,便自走了。钱贵南一见,便也带着紫云殿的人走了。

    断子期这时回头看了看姜梳婉,心中不禁又生出些许酸楚。不过姜梳婉一直在扶着李跃飞,他又能说什么?唯心中之一叹,便也带着叶瑛走了。

    只说断子期与叶瑛这边。此时正值秋尽之时,南方虽然依旧和暖柔媚,北上一路却是处处增寒。断子期也提前想到这一节,遂买了厚衣,又雇了马车,与叶瑛即日启程。

    一路颠簸,少不得饥餐渴饮。看着叶瑛气力日渐减退,断子期心中不禁生出几丝怜惜之意。

    这日午后,断、叶二人依旧乘车赶路。叶瑛看了看断子期,忽然道,“喂,你还欠我一个故事。”断子期一听,双眉微蹙,道,“你为何要知道那些事。”叶瑛则显出一脸倔强的颜色,道,“我偏要知道,你也应该告诉我。我可帮过你,嗯,不止一次了吧。”

    断子期一听,悠悠叹道,“那是我最不愿提起的事。”叶瑛偷偷瞧了一眼断子期忽生的忧郁,带着几分关切的口气道,“也许你讲出来,会轻松一些。”

    断子期苦笑道,“好吧,说出来,就不欠你人情了。”说着,断子期悠悠道出下面的事:

    当年,自断子期与紫云殿大殿主蓟居远、三殿主申伯悠大战之后,其自身所受的伤亦着实深重,遂寻了一所隐避之处静心调养。而那时紫云殿亦是元气大伤,再加上江湖人士俱称颂断子期,所以紫云殿的人也不敢找断子期寻仇。

    断子期这伤一养便是半年,而半年之中周身的变化让他伤心欲殒。那时,断子期与姜梳婉本是一对爱侣,姜梳婉也一直在照顾断子期的生活起居。而那时,李剑门的少主李跃飞来看望断子期也是甚勤,也总是借故在此居所多住几日。不过,李跃飞却是别有用心。姜梳婉乃是江湖公认的第一丽人,有多少人对其垂涎,李跃飞何尝不是其中之一?

    也许是因为姜梳婉心志不坚,也许是因为李跃飞善于心计,一来二去,相交日久,这两人竟生出了情爱。可怜断子期在病榻之上,竟不知情。不过,事情终有显露之际,半年之后,断子期身体已然痊愈,同时也发现了姜、李二人的私会,听到了他们的绵绵情话。

    断子期悲痛之际,空对明月,暗流星泪。不过最后,他还是决定成全李、姜二人,毕竟李跃飞出身世家,声望资财俱远胜于己;姜梳婉能与李跃飞结成连理,也算终身有托。不过断子期心中到底还是惦念姜梳婉,遂把随身至宝冰寒剑送与她,只作她与李跃飞的成婚之礼。

    之后,断子期便隐于崂山,心灰意凉,不问世事。

    叶瑛听后,也不禁替其感伤,道,“想不到你竟有一段如此伤心的经历。不过,你现在对姜梳婉依旧很好,看来你心里一直没有把她放下。”断子期苦笑一声,道,“喜欢一个人不易,放下一个人,又何尝不是一件难事。”

    叶瑛听到此处,沉默了。她低着头,似乎想着很深很深的事,过了片刻,又看了看眼前的断子期,心中翻涌、平静,又是翻涌、平静,真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

    愈向北行天愈冷。车夫本是江南人氏,不欲远行,断子期见此,便给车夫结了账,让其还家。断子期为防一路之上更换马车诸多不便,索性买了辆马车,自行载着叶瑛继续北上。

    这一日傍晚,断、叶二人来到济南府。此时已是十一月中旬,北方正是风如刀冷、雪伴寒聚。断、叶二人也正走了一天,著感疲倦,遂找了一家客栈休息。

    吃过饭后,断子期见叶瑛愈加没有精神,道,“叶姑娘,我去买些人参,做人参汤给你喝些吧。”叶瑛听后,心中暖意顿生,点头道,“多谢断兄。”

    断子期出得店门,冒着风雪,走了两条街,才找到一家药铺。

    断子期一进药铺,便对店家道,“掌柜,给我拿最好的人参。”店家是个四十余岁的长脸男子,粗看上去是一脸和气,只听他乐呵呵地应道,“最好的人参,好说,好说。”说着转身到内堂,不一时出来,拿着一只长型锦盒,打开对断子期道,“客观请看,这都是长白山最好的人参。”

    断子期粗粗一看,盒中正有四支人参,便道,“好,我全要了。”说着,从怀中拿出五两银子递给店家。

    回到客栈,断子期即拿出一支人参,给叶瑛煮了一碗人参汤。叶瑛接过断子期手中的热碗时,闻了闻,幸福之感油然而生,道,“真想不到,我竟能喝上断兄亲手煮的人参汤。”

    断子期淡淡一笑,道,“快喝吧,趁热。”叶瑛却看着手中的人参汤,悠悠地道,“还真有些舍不得喝,要是能一直留着就好了。”断子期笑道,“锅中还有。”其实叶瑛哪是嫌人参汤少?叶瑛见断子期会错了意,也不便多说,于是捧着碗,慢慢喝完。断子期接过空碗,道,“好好睡一觉,明天会更精神些。”

    次日天明,断子期来叫叶瑛,见她脸色多了些红润,道,“喝过人参汤,果然有些精神。”叶瑛笑道,“可不是,昨晚也睡得格外安稳。”“那好。”断子期道,“吃过早饭我再给你煮一碗,然后再启程。”叶瑛点点头,心中同时荡漾着幸福的涟漪。

    早饭过后,断子期又为叶瑛煮了碗人参汤。叶瑛看了看断子期,慢慢喝完。

    不过,叶瑛方方喝完,却不是昨晚的感觉了,而是觉得头晕。断子期一见,马上扶住叶瑛道,“叶姑娘,你怎么了?”叶瑛孱弱而言,“我好冷……”

    “冷?”断子期不禁把手放在叶瑛额上,一触如水,惊道,“怎么会这样?”叶瑛稍想了想,艰难而道,“我喝的并不是人参汤。”

    “不是人参汤?”断子期边说边把叶瑛扶到床上,紧接着回屋取来人参,对叶瑛道,“难道这两支不是人参?”叶瑛接过这两支人参看了看,道,“其中一支是人参;另一支,却是商陆的根。”

    断子期一听,又看了一遍,这两支“人参”的纹理与颜色虽是粗看仿佛,不过细鉴之下,的确有些许不同,不禁怒道,“好个黑心店家。”转而对叶瑛道,“你在这等我,我马上去给你弄真人参来。”说着,拿起盛参锦盒,走出屋中,又吩咐客栈伙计照看好叶瑛,即大步流星奔向那家黑店。

    毕竟断子期如何处置那黑心药铺店主,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