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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老少拼杀谁更胜,达杰惜才手留情

    汤林凡诡谲一笑,道,“当今年轻一辈三大高手之中,这里已有两人。”说话之间,扫了一眼断子期、陈铁雄二人,继道,“我若邀他二人中的一人与我并肩,是以强凌弱,这是紫云殿一向的行事,却不是我江湖正派中人的作风。”紫云殿中人一听他如此言语,俱怒目而视。

    汤林凡不屑一笑,继道,“今天在这,我只邀李剑门少主李跃飞与我共领殿主高招。这样的比斗,既顾及到了殿主的颜面,也彰显了我们正派中人的周到,钟殿主,你说是吧。”“正派中人?”叶瑛这时又抢过话道,“李跃飞也算正派中人吗?不说他无故杀害陈大有、汪行江两位帮主,单是他偷盗南少林虹云剑谱一事,哼,真让我们邪派中人所不齿。”典洪音亦随声附道,“可不是?一个人的武功不好可以通过勤奋练习而提高,一个人的品行出了差错,嘿嘿,那可是三岁而定终生了。”

    “住口!”李跃飞这时忽然大喝道,“典洪音,你若看不过眼,大可与我兵刃上一较高下,在一旁冷言冷语算什么英雄?”汤林凡则把手一摆,止住李跃飞的怒气,仪态自如地看着钟报城道,“钟殿主,你的属下可能对李公子有些误会,不过现在可不是解释误会的时候。只一句话,你愿不愿与我二人一决高下?”钟报城昂然道,“好,我今天就与你们两个后辈过过招。”汤林凡一听,心中窃喜,遂与李跃飞共同走上几步;钟报城亦挺步上前。

    汤林凡也不多说,起手间一掌便打向钟报城胸口;李跃飞亦欲以此一战而立名江湖,立时抽出宝剑,直刺钟报城左肩。钟报城见这二人招出狠辣逼命,遂先以轻便手脚功夫暂避一招,回身稳步之间,双掌立时使出赤焰掌力,反逼向汤、李二人。如此一来,只看这三人掌来剑去,不一时间,便过了五十余招,但见掌去颤鬼、剑来栗魂,杀得可真是个命悬一线,心弦欲崩。

    半晌之后,又是五十招过去。而此时将近正午,三人真个是挥汗如雨、全身尽湿,而胜负之数犹未可判。明雨这时稍露紧张之色,对断子期道,“断公子,眼下这三人皆以命拼斗,死伤难测。然而,他们三人之中,若真有一人不幸命断于此,今日即难免一场巨大的血雨腥风。”断子期亦有此担忧,不过汤林凡的杀父之仇,岂是言语相劝可解,想了片刻,亦无计可施,无奈道,“眼下情形,只能静观其变了。”

    如此凶险比斗,直过了二百招之后,钟报城终于渐显疲态,毕竟拳怕少壮,而他已年过半百;而且达杰更是何等人物,硬接他二十招之后,已是内伤在身。汤林凡亦瞧出钟报城力不从心,看准时机,又连进三掌。再看钟报城这边,接过两掌之后,已略感头晕,而这又快又狠的第三掌,是无论如何也接不住了。

    但见钟报城中掌在胸,立时滑退两丈之外。李跃飞见汤林凡一击得手,眼急手快,一剑直逼钟报城胸口。不过,李跃飞的武功终究还是差了一层,钟报城虽重伤而不乱,右手一抬,食中二指即稳稳夹住了逼来的剑身,继之怒指一折,竟把李跃飞的钢剑干干脆脆地折断。不过骤惊之下,李跃飞转瞬又急进一脚,这一脚却是结结实实地踢到了钟报城的胸口。只看钟报城应脚之后口喷鲜血,那鲜血正喷到李跃飞胸前衣襟;而钟报城亦在那脚力之下,身不由己地又向后滑退了几步。

    汤林凡此时目中已露杀机,见钟报城口喷鲜血,立时凌空飞跃,急蓄浑身气力于右掌之上,直逼钟报城胸口。但听得掌风破空,大有万石俱碎之势。钟报城眼见此掌逼近,却哪还有半点力气挪身?

    不过,就在钟报城万念俱灰之际,忽然一条极为轻灵的身影挡在他面前,直出一掌,立时抵住了汤林凡这摧命夺魂的掌力。是断子期!钟报城看着眼前这一袭白衣的身影,心中竟有万千不解,怎么会是断子期?他曾废了断子期恩师冯远兴的武功,断子期怎么会在他束手待毙之时救他?

    断子期的确救了钟报城,的确蓄了全身之力,挡住了汤林凡这致命一击。汤林凡借力退回,整条右臂忽然就像刚从冰窟中拿出一般。汤林凡看着断子期,眼中似乎射出寒刀,喝问道,“你敢出手阻止我!”此时断子期的整条右臂却如为人极度扭折一般疼痛,额上亦不禁浸出虚汗,他应道,“现在钟报城已满身重伤,你又何必非要他的性命?况且,杀死你父亲的人,并不是他。”

    汤林凡闻言怒道,“现在江湖众英雄尽在于此,我们同心协力,是为整个江湖除这大恶,以免将来紫云殿再为祸武林。断子期,你这是要公开与我们江南诸派、与整个武林为敌吗!”断子期面无惧色,一脸平然而认真道,“我从不想与任何人为敌,只想江湖之中少一些纷争、少几次流血。如今紫云殿安于一隅,亦未公然与武林为敌,你作为武林正派,又何必再起风波?”汤林凡这时微微向李跃飞使个眼色,李跃飞遂道,“断兄,难道你忘了紫云殿的人是如何逼死雪洪大师的吗?而紫云殿的叶瑛,又是如何害梳婉的,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断子期看了看李跃飞,平然道,“雪洪大师一案,虽有紫云殿的所为,不过其中另有因由,我已向少林雪咏大师说明,雪咏大师亦未再追究。至于梳婉,这都是因我而起的私人仇怨,亦不足以令江南各大门派兴师动众,拔剑杀戮。”

    这时,安刀门门主安黎忽然道,“断子期,你能保证紫云殿的人以后不会再如蓟居远、申伯悠一样为祸武林吗?”断子期回头看了一眼钟报城,稍想了想,平然而坚定地对众人道,“如果钟报城祸及武林,我第一个站出来杀他。”此言一出,众人登时无声,因为他们都知道断子期曾经以一敌二,手刃蓟居远、申伯悠两个殿主。

    达杰这时缓步走上前来,稍稍打量了一下断子期,平声问道,“你刚才使的是冯远兴的冰寒掌吗?”断子期恭然道,“不错。”达杰稍稍一叹,道,“真是没想到,自天下四掌之后,中原又多了这么多青年才俊。不过,你觉得你能阻止的了我徒儿报仇吗?”断子期道,“如果汤公子杀了钟报城,那么紫云殿前定少不了一场混战,进而更会牵涉到整个江湖纷争。到时候死的人,就不知会多少了……我只是不想看到更多的人送命。”达杰笑了笑,又缓缓道,“你很有勇气。我不为难你,你若能接我三掌,我会让林凡率众离开。”

    断子期一听此语,虽明然达杰的武功实是高出自己太多,不过江湖行事,大义为先,若能抵住达杰三掌,多少人即可免于流血,遂道,“前辈,请出招。”达杰看了看断子期镇定自若的样子,心中倒很欣赏,却也有心一试他的武功,于是暗暗蓄了五分真力,继之一掌逼向断子期胸口。断子期看准来势,立时出掌相迎。不过,两掌方一碰撞,断子期即被硬生生弹出两丈之外,而胸中热浪亦同时翻滚不停,着实难受。

    达杰看了看断子期掩饰不住的痛苦脸色,道,“你还要接第二掌吗?”断子期稍稍吐纳一番,截然道,“方才前辈不过是用了五分力气,多谢前辈关心。还请前辈出第二掌。”达杰又看了看断子期,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有无限的潜能,更想试试他的武功分量,遂又提手,这次却用了七分劲力,又逼向断子期胸口。断子期聚精会神,起手以一招“竭冰穷雪”相应。只听“嘣”地一声,两掌又是即撞即开,达杰依旧立在原地,断子期则再次被弹出两丈之外。

    不过这次达杰已感到一股寒气如冰般窜进了自己的右前臂,直窜到手肘之处,遂稍稍运行了一遍真气,右前臂的寒气登时消于无形。达杰这时道,“想不到你会用‘竭冰穷雪’这一式。这一式一旦用出,虽然掌势可徒增两倍,自身内力亦会有所升,可你的身体亦会被自身寒气所侵,如此,再加上我的掌力,我想用不了半日,你必是大伤在身……年轻人,你可真是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体了。”

    断子期当然明白“竭冰穷雪”这一式乃是杀人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若是用于比自己武功更高的人身上,自损更是严重。不过此时此刻,他除了用这招相抵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呢?换了任何其他的招式,他都会被一击而溃;他没有别的选择。断子期更做好准备,达杰的第三掌,他依然会用“竭冰穷雪”这一式。

    达杰看着断子期一脸坚毅,绝无半点退缩之意,心中忽生怜悯,半晌之后,才缓缓道,“你今日若是死了,也真是可惜。杀了你这样一个人才,我心中也会留下愧疚……看来我中原这一行,就要到此结束了。”断子期一听,惊讶地看了看达杰,继而感激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达杰遂转头对汤林凡道,“林凡,与紫云殿的怨结,就到此吧。”“师父?”汤林凡一听,竟惊讶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不过最后,汤林凡还是对达杰说出了一些言语。

    毕竟汤林凡说出何话,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