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武侠仙侠 » 笛语飞花 » (73)赌徒口中露暗迹,赌坊观技又深踪

(73)赌徒口中露暗迹,赌坊观技又深踪

    钱贵南见白增问及是否要赌一局,当即笑着答道,“白公子若有雅兴,在下倒想和公子赌上一局。”白增遂道,“公子想赌什么?是赌我手中银子?”钱贵南摇摇头,道,“如果我赢了,希望白公子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白增一听,嘴角微翘,道,“如果公子输了呢?”钱贵南道,“皇宫中的奇珍异宝,只要你说出一件,我就能取给你。”

    白增现在当然是相信钱贵南的身手了,遂道,“不知公子想赌什么?”钱贵南从怀中拿出四枚骰子和一只摇筒,道,“就赌骰子,谁摇的点数小,谁赢;如果是同样点数,你赢。”白增一听,笑道,“我方才已晓得公子的功力,若公子以内力震碎骰子,公子的点数就一定比我小,我一定输。”钱贵南道,“白公子放心,若骰子有任何缺损,都不作数。”说着,把骰子与摇筒递给白增,道了声“请”。

    白增接过骰子与摇筒,心中暗道,我只摇出一个“一点”,看你如何赢我。想罢,白增遂走到巷边一张未收的货桌前,右手进骰晃筒,一气呵成,凝神摇摆数次之后,忽然停手桌上,继之得意一笑。等白增抬开摇筒之后,只见四枚骰子相叠而列,最上面的正是“一点”。白增看了看钱贵南,微笑着道,“公子请。”

    钱贵南笑着接过摇筒,亦如白增方才一样摇摆数次,所有的动作都没什么特别。少顷,钱贵南亦停手桌上,继之徐徐抬开摇筒。不过白增看到骰子之后,可是吃惊不小,这四枚骰子虽亦是相叠而列,不过最上一枚,竟是以一角抵住下边的骰子,从上而看,也是骰子一角,竟是“无点”。钱贵南笑道,“白公子,胜负是否已判?”白增此时再无言语相辩,只道,“公子果然好手劲,在下不如。”钱贵南道,“现在我有几个问题,希望白公子可以回答。”白增愿赌服输,遂道,“公子请讲。”

    钱贵南开门见山道,“听说青州有一个专门拐卖孩子的组织,你可知道?”白增点点头,道,“我听说过。”钱贵南道,“你整日在赌坊中赌钱,我想你一定不会是这个组织中的人。”白增道,“公子猜的不错。”“不过,”钱贵南道,“你每次都能赢很多钱,而且常常是在深夜,你就不怕眼红的人抢你钱吗?”白增道,“当然怕。不过,我是闻人辑的对手,所以没人敢为难我,更没人敢抢我的钱。”“闻人辑?”钱贵南不由疑道,“他是什么来历?”白增道,“这我不清楚。不过他是一个赌术很高的赌客,更是一个武功很高的人。”

    钱贵南一听,稍想了想,道,“他很会赌吗?”白增道,“其实我们的赌术本在轩轾之间,不过他有一样却是我所不及。”“哪一样?”“就是猜对方摇筒中骰子的点数。”白增道。钱贵南稍想了想,继道,“猜摇筒中骰子的点数,对于你们这些赌术高超的人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白增道,“摇筒若在别人手中,猜点数的确不是一件难事;不过若在闻人辑手中,则不然了。闻人辑可以把手掌中的劲力传到每一个骰子之中,使骰子间相互摩擦而产生混杂难辨的声音,如此,骰子的点数,只有握摇筒的手可以感知到,光靠耳力则万万不成。”

    钱贵南听后,心中暗道,能把指力暗传于每个骰子之上,这不但要有指尖的巧劲,更要有运用自如的内劲控制,看来这个闻人辑,倒是个值得费心的家伙,遂道,“他什么时候会去赌坊?”白增道,“每个月的初九和二十九夜晚。”钱贵南点点头,道,“我要知道的已经问完了。不过,我今晚问过的话,希望白公子不要告诉别人。”白增笑道,“在下愿赌服输。这次相赌只是你我二人之间的事,我绝不告诉别人。”

    看着白增走后,钱贵南对断子期道,“你觉得这个白增的话可不可信?”断子期平然道,“现在本无蛛丝马迹可寻,我们也只能暂信他一次。”钱贵南道,“那你觉得闻人辑会不会是那个拐卖孩子组织的人?”断子期稍想了想,道,“一个好赌之人,每个月只去两次赌坊,而且只在晚上,这至少可以说明他平时自由的时间很少,或是他很不方便常常露面。而且从他在摇筒上的手法可以看出,他的内功运用得极其自如,这也是一个武功练到一定境界的人才能做到的事。”“如此看来,我们倒不妨会会这个闻人辑。”钱贵南接道,“纵然他不是拐卖孩子组织的成员,或许我们还可以得到些新线索。”

    过了五天之后,便是本月的二十九。夜过亥时,断子期和钱贵南已隐于海纳赌坊之中。此时,白增照例在赌坊之中,照例独占鳌头。

    不过子时方过一刻,海纳赌坊中忽然进来一人,三十五岁上下,中等身材,一袭黑锦,斜眉、厉目,上唇还留着一横短胡。这人方一进门,早有伙计满脸堆笑地迎上招呼,“闻人大爷来啦。”这人正是闻人辑。闻人辑随手赏给伙计一锭银子,即来到白增对面。白增一见闻人辑,笑着打招呼道,“闻人兄来了。”闻人辑嘴角微翘,道,“每个月只有两次赌钱的时间,怎会错过。”白增笑着应道,“只要闻人兄想赌,小弟一定倾力相陪。”

    这时,伙计早摆好牌九。闻人辑道,“那我们就先玩十局牌九。”白增点点头,道,“任闻人兄安排。”二人遂先玩了四局“大牌九”,闻人辑赢了两局,和了两局;继之又玩了六局“小牌九”,闻人辑赢了两局,白增赢了四局。十局过后,二人打成平手。

    闻人辑这时道,“牌九玩过了,可惜不见输赢。白兄,你看我们再赌些什么?”白增客气一笑,道,“全听闻人兄安排。”闻人辑稍想了想,道,“那我们就赌一把骰子。”白增一听,笑道,“若是赌猜彼此的点数,小弟就自行认输了。”闻人辑同样笑道,“赌骰子的规则由白兄定。”

    白增稍想了想,随即道,“那我们就比谁摇的点数小,不过不能损坏摇筒中的骰子。”闻人辑一听,微疑道,“凭白兄和我的能力,摇出最小点数都是举手之事。如此,怎能一较高下?”白增胸有成竹地道,“若是同点算我输。”闻人辑见白增志在必得的样子,也不禁想一知究竟,遂道,“好,我就领教一下白兄的高超赌技。”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沓银票,道,“这是一千两。”白增亦从怀中拿出一千两银票,道,“我陪闻人兄,闻人兄先请。”

    闻人辑拿过摇筒,随手扫进四枚骰子,摇过数次之后,稳稳向桌上一叩、又一揭,正是四枚骰子相叠而列,最上面的正是“一点”。闻人辑看了看白增,道,“白兄,请。”白增点点头,拿过摇筒,同样随手扫过四枚骰子,同样摇了数次之后,叩在桌上,然后看了看闻人辑,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闻人辑摇出“一点”之后,自信胜券在握,并未用心听骰子的声音,只是问道,“白兄能摇出比‘一点’还小的点数吗?”白增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缓缓揭开摇筒。“啊?”旁边围观的赌徒在摇筒拿开之时,竟同时发出不可思议地惊叹——原来四枚骰子虽亦是相叠而列,不过最上一枚,竟是以一角抵住下边的骰子,从上而看,也是骰子一角,竟是“无点”。一边隐着的钱贵南看到后不禁一笑,低声对断子期道,“他倒学得快。”

    闻人辑惊疑地看着眼前的“点数”,半晌说不出话来。白增佯愧道,“小弟这次不过是取巧,还望闻人兄见谅。”闻人辑一听,干笑了两声,坦然道,“我的确输了。看来赌钱不仅仅在于有高超的赌术,还要用头脑应变。这回我输得心服口服。”说罢,竟大步离开赌坊。钱、断二人互看一眼,即悄悄跟于其后。

    不过,一段路后,闻人辑见左右无人,忽然停下脚步,厉声道,“跟了这么久,还不出来!”话音方落,钱、断二人即缓缓从街角走出,钱贵南笑道,“早听说闻人辑的赌术不错,今夜一见,果然大开眼界。”“哼,”闻人辑回身看了看钱、断二人,冷然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钱贵南道,“听说你武功不错,在下浅学,想领教领教。”闻人辑一听,目光如锥,恶狠狠地道,“你若赢不了我,只有死。”钱贵南一脸的不在乎,笑道,“你若输给我,却不一定死。”

    闻人辑一听,心里早生出几团怒火,说话之间,掌风已到钱贵南面间。钱贵南早有防备,见对面掌风袭来,一闪之余,亦送出右掌,直击闻人辑左胁。闻人辑旋身躲过,回身又是一掌猛击。

    但看这二人你来我往之间,不一时便过了二十招。断子期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心中暗思,闻人辑的武功的确不错,掌力凶狠重厉,足可令江湖人士敬畏三分;可惜他的对手是钱贵南,他的武功毕竟还是逊于钱贵南几许。

    又过了片刻,两人撞掌分开之后,钱贵南忽然问道,“闻人辑,你是不是青州拐卖孩子组织的人?”闻人辑一听,“哼”了一声,含着几分怒气与不屑道,“你没资格问我问题。”“我没资格?”钱贵南嘴角微翘,道,“好,现在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资格问你。”说话之间,钱贵南已暗运真气。但看他双臂一伸一收,即把浑身尽力聚于掌中,继之一推,只看一股宽阔沉劲的气力竟如一面高墙般压向闻人辑。

    毕竟闻人辑能否抵住这股峻猛的“气墙”,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