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章. 待修改
黎昱东能进神庙，是因为他手上，有一枚星芒令。那是只有西流镇长老，才能持有的法宝。
白象神庙坐落在西流镇中心地带，是一座如剑高耸的塔庙。除白象外，七大长老皆可持各自的星芒令，开启如白鲟鱼齿般上下咬合的庙门。
李万全，从继任玉衡长老起，就没有得到这枚令牌。按理说，没有星芒令，就没有在西流镇行使权力的依据。但在李万全继位仪式上，白象伯并未置喙此事。皆因上一任长老身陨后，令牌便已遗失。
而李家在西流镇颇有势力，李万全本人又和手持天枢令的大长老万渊关系极好，这才使得这么多年来无人提及此事。
摩挲着手里的玉衡星芒令，看着躺床上仍在昏迷的黎昱东，江小寻缓缓站起来。
李万全，李长老，你是真正被神认可的西流镇长老吗？如此积极地上蹿下跳，是因为对自己的名不正言不顺心有焦虑吗？
江小寻斜斜勾唇，甩了甩铺满后背的长发，捋直手腕上的银镯，把所有乌丝牢牢固定在头顶。
然后，她出门去，把李明理几个人，全套麻袋揍了一顿。
待活动完筋骨回来，便靠在黎昱东床舷浅浅睡去了。
……
黎昱东醒了，醒在一个月前江小寻醒来的房间。手臂边，是黑发如瀑、肤似凝脂的半颗脑袋。女孩睡了，呼吸均匀，清浅的鼻息仿佛透过薄棉被，喷洒在他肘侧的皮肤上。他该躲开的。自从母亲死后，他在这人世间遇见最多的是冷漠与驱逐，没有人能再像母亲那样，用脆弱的生命为他撑起一方温暖，一个家。
无数次他人的刻意接近，最终都是为了抢夺，或者羞辱。渐渐地，他已经习惯了警惕任何人的靠近。习惯了一个人前行，没有朋友，亦不再有亲人。
但是这个女孩……为什么让他感觉那样熟悉？当她从桥洞下把他背回来的路上，他醒过来片刻。那时，他就感觉无比熟悉。仿佛曾经，也有这么一个女孩，在他身中数刀失血昏迷前，匆匆赶来他身边，面无表情地为他止血。然后，他的身体渐渐回温。
他在记忆里翻找那样的画面，然后确定并未发生过。是幻觉吗？可他为什么感觉她那么亲切？他甚至想要抬手摸摸她的脸，只是手还没抬起来，他又再次昏迷过去。
那个女孩，总是偷偷往他钱夹里加入不易被发觉的现金。有人把他洗好的衣服扔下阳台，沾满泥土，她默默捡回来，重新洗净晾起，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当她亦步亦趋走在他身后，当他突然转回头用凶狠表情吓唬她时，她却对他笑了。那笑，那么甜，那么暖。
是他醒来前做的一场梦吗？可为什么这个梦那样真实？那个女孩，是她吗？感觉是她。却又不像是她。想着，黎昱东模模糊糊地再次睡了过去。头朝江小寻的方向侧着。
两个孤独的小孩。一个十三岁，一个八岁。在这样一个秋日的夜里，共处一室。内心里黑暗的那一部分，仿佛被洗涤过一次。
……
等到第二天早上，黎昱东再次醒来，就见江小寻笑眯眯地站在一旁。
她用那双如琉璃般璀璨的杏眼看着他。她的黑色长发，如瀑布般在她肩颈之后流淌。她的语声坚定，不像一个孩子。
她说：“哥哥，你好。”
温淡的嗓音，如清泉静流。
她叫他哥哥。哥哥。黎昱东觉得自己的心脏蓦地紧了一下。“你是谁？”他尽力让自己不带敌意地问。
“我叫江小寻。以后，就是你妹妹。”
黎昱东有些懵。虽然对这个女孩儿的观感极好，但萍水相逢，初次见面就说是自己妹妹也太离谱了。
“你救了我一命。我会尽力报答你。小妹妹。”
江小寻笑了。双眼弯起。
前世，他第一次和她讲话，也叫她小妹妹。
“你不是黎家人。这是好事。小妹妹。”
那时候他十五岁，很高，一脸痞痞的邪笑。但他那句话的意思，江小寻却直到很久很久之后才明白。
“那么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哥哥。”江小寻没有问黎昱东的意见，直接安排。
“什么？”
“我是白象。你想知道什么，以后，我都可以告诉你。”没等黎昱东说出拒绝的话，江小寻打断他。
“你是白象？”
“我爷爷是上一任白象。他已经离世了。以后，我就是新的白象。”
看到黎昱东将信将疑的样子，江小寻补充：“知道你在神庙里为什么沟通不到白象吗？因为我还没有完成继任仪式，神庙里暂时还没有我的神识印记。可能是，还没有打通任督二脉的原因，我当时感知到玉衡星芒令进了神庙，却没有感知到你。神庙，是一个巨大的眼睛，什么都看在眼里。所以，现在我知道，你是为了向我问话受了重创。对不起。”
“打通任督二脉？”
“哎呀，这句是开玩笑的。你的关注点还真是清奇。”
两人对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待收了笑，黎昱东正色问：“那你，是神？”
江小寻也严肃答：“不，我是人。”接着，又挑了挑眉：“以前，是一条鱼。”
“那你，是鱼妖？”
“鱼妖？你见过我这么漂亮的鱼妖吗？我是白象。就是你在神庙里看到的白象。生而为人，八岁前必须像鱼一样在大江大海中历练。但这是我的秘密，你不能告诉别人。”江小寻凑近了黎昱东。
黎昱东一言难尽地看着江小寻，最后憋出一句：“好。”
但看着他仍有不甘，想继续问什么话的样子。江小寻摸了摸瘪瘪的肚皮：“你如果想问你在神庙里问的问题，那能告诉你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可以晚点再问吗？我真的很饿了，我们先出去吃饭吧？”
黎昱东再次一言难尽。接着，肚子叫了。一声，两声。确实，他好几天没吃饭，很饿。这本是件难堪的事，但看着江小寻灿烂的笑容，他也尴尬全无地笑了起来。
他们并肩走出姜婆婆的宅院，去隔壁街的小面摊吃面。
面汤香浓，面条爽滑。两人皆吃得额上薄汗。
忽听一声极不合时宜的尖声问话：“呀，小神女，你也吃面啊。呀，旁边这个小帅哥是谁呀？怎么从来没见过哪？哎？”
自从在几个长老面前立威以后，已经好久没人敢在江小寻面前如此不礼貌了。
这位，是玉衡长老李万全大哥李友全的妻子，唐金兰。
白象神庙坐落在西流镇中心地带，是一座如剑高耸的塔庙。除白象外，七大长老皆可持各自的星芒令，开启如白鲟鱼齿般上下咬合的庙门。
李万全，从继任玉衡长老起，就没有得到这枚令牌。按理说，没有星芒令，就没有在西流镇行使权力的依据。但在李万全继位仪式上，白象伯并未置喙此事。皆因上一任长老身陨后，令牌便已遗失。
而李家在西流镇颇有势力，李万全本人又和手持天枢令的大长老万渊关系极好，这才使得这么多年来无人提及此事。
摩挲着手里的玉衡星芒令，看着躺床上仍在昏迷的黎昱东，江小寻缓缓站起来。
李万全，李长老，你是真正被神认可的西流镇长老吗？如此积极地上蹿下跳，是因为对自己的名不正言不顺心有焦虑吗？
江小寻斜斜勾唇，甩了甩铺满后背的长发，捋直手腕上的银镯，把所有乌丝牢牢固定在头顶。
然后，她出门去，把李明理几个人，全套麻袋揍了一顿。
待活动完筋骨回来，便靠在黎昱东床舷浅浅睡去了。
……
黎昱东醒了，醒在一个月前江小寻醒来的房间。手臂边，是黑发如瀑、肤似凝脂的半颗脑袋。女孩睡了，呼吸均匀，清浅的鼻息仿佛透过薄棉被，喷洒在他肘侧的皮肤上。他该躲开的。自从母亲死后，他在这人世间遇见最多的是冷漠与驱逐，没有人能再像母亲那样，用脆弱的生命为他撑起一方温暖，一个家。
无数次他人的刻意接近，最终都是为了抢夺，或者羞辱。渐渐地，他已经习惯了警惕任何人的靠近。习惯了一个人前行，没有朋友，亦不再有亲人。
但是这个女孩……为什么让他感觉那样熟悉？当她从桥洞下把他背回来的路上，他醒过来片刻。那时，他就感觉无比熟悉。仿佛曾经，也有这么一个女孩，在他身中数刀失血昏迷前，匆匆赶来他身边，面无表情地为他止血。然后，他的身体渐渐回温。
他在记忆里翻找那样的画面，然后确定并未发生过。是幻觉吗？可他为什么感觉她那么亲切？他甚至想要抬手摸摸她的脸，只是手还没抬起来，他又再次昏迷过去。
那个女孩，总是偷偷往他钱夹里加入不易被发觉的现金。有人把他洗好的衣服扔下阳台，沾满泥土，她默默捡回来，重新洗净晾起，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当她亦步亦趋走在他身后，当他突然转回头用凶狠表情吓唬她时，她却对他笑了。那笑，那么甜，那么暖。
是他醒来前做的一场梦吗？可为什么这个梦那样真实？那个女孩，是她吗？感觉是她。却又不像是她。想着，黎昱东模模糊糊地再次睡了过去。头朝江小寻的方向侧着。
两个孤独的小孩。一个十三岁，一个八岁。在这样一个秋日的夜里，共处一室。内心里黑暗的那一部分，仿佛被洗涤过一次。
……
等到第二天早上，黎昱东再次醒来，就见江小寻笑眯眯地站在一旁。
她用那双如琉璃般璀璨的杏眼看着他。她的黑色长发，如瀑布般在她肩颈之后流淌。她的语声坚定，不像一个孩子。
她说：“哥哥，你好。”
温淡的嗓音，如清泉静流。
她叫他哥哥。哥哥。黎昱东觉得自己的心脏蓦地紧了一下。“你是谁？”他尽力让自己不带敌意地问。
“我叫江小寻。以后，就是你妹妹。”
黎昱东有些懵。虽然对这个女孩儿的观感极好，但萍水相逢，初次见面就说是自己妹妹也太离谱了。
“你救了我一命。我会尽力报答你。小妹妹。”
江小寻笑了。双眼弯起。
前世，他第一次和她讲话，也叫她小妹妹。
“你不是黎家人。这是好事。小妹妹。”
那时候他十五岁，很高，一脸痞痞的邪笑。但他那句话的意思，江小寻却直到很久很久之后才明白。
“那么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哥哥。”江小寻没有问黎昱东的意见，直接安排。
“什么？”
“我是白象。你想知道什么，以后，我都可以告诉你。”没等黎昱东说出拒绝的话，江小寻打断他。
“你是白象？”
“我爷爷是上一任白象。他已经离世了。以后，我就是新的白象。”
看到黎昱东将信将疑的样子，江小寻补充：“知道你在神庙里为什么沟通不到白象吗？因为我还没有完成继任仪式，神庙里暂时还没有我的神识印记。可能是，还没有打通任督二脉的原因，我当时感知到玉衡星芒令进了神庙，却没有感知到你。神庙，是一个巨大的眼睛，什么都看在眼里。所以，现在我知道，你是为了向我问话受了重创。对不起。”
“打通任督二脉？”
“哎呀，这句是开玩笑的。你的关注点还真是清奇。”
两人对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待收了笑，黎昱东正色问：“那你，是神？”
江小寻也严肃答：“不，我是人。”接着，又挑了挑眉：“以前，是一条鱼。”
“那你，是鱼妖？”
“鱼妖？你见过我这么漂亮的鱼妖吗？我是白象。就是你在神庙里看到的白象。生而为人，八岁前必须像鱼一样在大江大海中历练。但这是我的秘密，你不能告诉别人。”江小寻凑近了黎昱东。
黎昱东一言难尽地看着江小寻，最后憋出一句：“好。”
但看着他仍有不甘，想继续问什么话的样子。江小寻摸了摸瘪瘪的肚皮：“你如果想问你在神庙里问的问题，那能告诉你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可以晚点再问吗？我真的很饿了，我们先出去吃饭吧？”
黎昱东再次一言难尽。接着，肚子叫了。一声，两声。确实，他好几天没吃饭，很饿。这本是件难堪的事，但看着江小寻灿烂的笑容，他也尴尬全无地笑了起来。
他们并肩走出姜婆婆的宅院，去隔壁街的小面摊吃面。
面汤香浓，面条爽滑。两人皆吃得额上薄汗。
忽听一声极不合时宜的尖声问话：“呀，小神女，你也吃面啊。呀，旁边这个小帅哥是谁呀？怎么从来没见过哪？哎？”
自从在几个长老面前立威以后，已经好久没人敢在江小寻面前如此不礼貌了。
这位，是玉衡长老李万全大哥李友全的妻子，唐金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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