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忍无可忍
神庙石台是不规则的长条状。西、东两端各设一座。白象居上首，天枢居下首。南、北两侧各设三座，分别是瑶光、玉衡、天玑以及开阳、天权、天璇的专属座位。
随着姜婆婆的落座，黄有晷与邱闽也分别坐到了她的左、右两边的位置。万渊无法，只好在下首位置落座。钟震涛也拿出星芒令，走向属于天玑星的石椅。
江小寻来到上首，挥手指了指右手边的空位：“童长老，坐下再说吧。”
童剑眼睁睁地看着江小寻在属于白象的位置上坐下，那磐石一样的石椅居然缓缓升高，使年纪尚小的她足以与石台两侧的所有人视线齐平。
童剑的心中警铃大作。三十年了，自从泊舟坝修起来以后，白象伯就再也没启用过这个石台上的阵法。李万全继位时，大家都知道，玉衡星芒令已经丢失。万渊和黄有晷继位时，也只是启动了他们各自星位上的小阵法，以确认星芒令认主。
但今天，这个看起来完全不谙世事的小孩子，竟然要让所有人各就各位。难道，连白象伯也没有发现的秘密，竟被这个重回西流镇几十天，一直表现得不声不响的小孩子看透了吗？这怎么可能？
“哼，我以为是在居委会会议室里开会，没有带星芒令出来。”童剑佯装无事地在瑶光星的位置坐下。座椅与星芒石槽没有反应。“有什么话，就这么说吧。说完，各回各家。”
江小寻点点头，对童剑的说法没有置喙。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才是真正的玉衡星芒令传人。”江小寻指了指黎昱东，“具体传承的过程，由于我出生晚，并不清楚。但不外乎就是当年大家以为玉衡长老身死，并遗失了星芒令。实际上，星芒令并没有遗失，而是被传给了它当时的传人。”
“这位传人，由于种种原因，没能回到西流镇。但星芒令上，有明确的传承印记。后来，这位传人又把星芒令传给了她的儿子。他叫黎昱东。同时，他也是邱长老的关门弟子。邱长老很看好他。对吧？”
邱闽点头，露出久违的笑容。他竟然收了个长老当徒弟，在传承这方面，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童剑没有反应，显然在想着别的事。万渊和钟震涛亦没有提出异议。他们心中都清楚，李万全这个从来就没有拿到过星芒令的人，不是真正的玉衡长老。
姜婆婆与邱长老自然乐见其成，唯有黄有晷问了一句：“是不是太年轻了？”
“我不是更年轻？黄叔叔。”江小寻说。
黄有晷哈哈大笑。
……
离开神庙，黄有晷和江小寻约好晚上详谈，他还要回执法堂去处理刁惜文的事。邱长老准备跟黎昱东一起回姜家，继续上午被会议耽误的课程。
“网上那些言论，不能再放任了。”姜婆婆边往家走边对江小寻说。
“我知道。明天开始，黄长老会去处理这些事。”江小寻冲姜婆婆笑了笑，挑着眉：“事情也发酵这么多天了，该让那些人自食其果了。”
自从在阁楼书房安顿下后，江小寻就在姜家大门口和一楼大厅安装了好几组针孔摄像头，主要是为了防着林菲菲。
朱燕来的当天晚上，江小寻就把所有影像记录都下载并保存好了。只等事情闹得更大，再反戈一击。
正好黄有晷回了西流镇，他有人手、有人脉，不但可以把有力证据发布到合适的媒体反转舆论，还可以顺藤摸瓜把那些恶意抹黑的人一网打尽。
看着江小寻自信的模样，黎昱东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江小寻瞪了他一眼，顺势解下发带，让束在脑后的长发重新披散下来。这时，她感觉到侧后方有一道视线正在注视着她。回头，那个方向却并没有人。
“怎么了？”黎昱东问。
“我感觉，有人在看我。”江小寻想了想说。
黎昱东噗呲一声笑了：“小屁孩儿，别这么自恋。”
江小寻并没有和黎昱东开玩笑斗嘴下去。她的感觉很少出错。的确有一道视线，虽然没有敌意，但带着强烈的情绪。
这时候，邱长老也和姜婆婆聊起了黄有晷。
“他当年不是说，不抓到那伙人，誓不还乡吗？”
姜婆婆沉吟片刻，回答：“此一时，彼一时。他回来了也好。接下来，这西流镇上怕是还有大事发生。”
来到家门口，江小寻落后了半步。对已经跨进门槛的三人说：“你们先进去，我等一会儿就回来。”说着，转身往街对面的小巷里跑去。
穿过小巷，来到西城墙边。果然，有个人站在那里。
这个人和黎昱东差不多高，气质却不同于黎昱东的痞气与刚毅。他就像一块冰，干净，却清冷。一张镶嵌着浓眉大眼，轮廓如刀刻般的脸上却总是神情淡然。好像天生什么情绪也不会有，什么尘埃也落不到他身上。
“黎旭然。怎么是你？”江小寻走过去，看着他。
黎旭然背靠着西城墙，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拉过江小寻的手臂。接着，另一只手环过来，直接把江小寻紧紧拥在怀里。
江小寻惊了。
前世，这个人总对每个认识他们的人介绍她是他的未婚妻，却从没有这样激动与用力地抱过她。
现在，他们都还是小孩子，他却仿佛与她久别重逢一样。
而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是儿时的玩伴？是有家族渊源的朋友？还是，一个江小寻并不愿意再想起的人？
前世最后的决裂如今并没有发生。她现在似乎没有理由打他，也没有理由骂他。
然而，她并不想这样呆在他的怀里。她必须承认，她的心中，依然存有对他满满的怨恨。
“黎旭然，你疯了吧？年纪轻轻的，都学会对8岁小女孩耍流氓了？”好不容易从黎旭然怀里挣脱出来，江小寻仰头怒问。
黎旭然忽然笑了。他看着江小寻眼睛，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
无论是前世的记忆，还是小时候的记忆，这个人都很少笑。即便笑，也往往只是冷笑，浅笑。而现在，他居然笑得那么地，难以形容。仿佛，发自真心。
“嗯，8岁小女孩。”他再次伸出双臂，抱住江小寻，然后转身把她抵在城墙上。“我知道你是谁。江小寻。因为我和你一样。”
随着姜婆婆的落座，黄有晷与邱闽也分别坐到了她的左、右两边的位置。万渊无法，只好在下首位置落座。钟震涛也拿出星芒令，走向属于天玑星的石椅。
江小寻来到上首，挥手指了指右手边的空位：“童长老，坐下再说吧。”
童剑眼睁睁地看着江小寻在属于白象的位置上坐下，那磐石一样的石椅居然缓缓升高，使年纪尚小的她足以与石台两侧的所有人视线齐平。
童剑的心中警铃大作。三十年了，自从泊舟坝修起来以后，白象伯就再也没启用过这个石台上的阵法。李万全继位时，大家都知道，玉衡星芒令已经丢失。万渊和黄有晷继位时，也只是启动了他们各自星位上的小阵法，以确认星芒令认主。
但今天，这个看起来完全不谙世事的小孩子，竟然要让所有人各就各位。难道，连白象伯也没有发现的秘密，竟被这个重回西流镇几十天，一直表现得不声不响的小孩子看透了吗？这怎么可能？
“哼，我以为是在居委会会议室里开会，没有带星芒令出来。”童剑佯装无事地在瑶光星的位置坐下。座椅与星芒石槽没有反应。“有什么话，就这么说吧。说完，各回各家。”
江小寻点点头，对童剑的说法没有置喙。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才是真正的玉衡星芒令传人。”江小寻指了指黎昱东，“具体传承的过程，由于我出生晚，并不清楚。但不外乎就是当年大家以为玉衡长老身死，并遗失了星芒令。实际上，星芒令并没有遗失，而是被传给了它当时的传人。”
“这位传人，由于种种原因，没能回到西流镇。但星芒令上，有明确的传承印记。后来，这位传人又把星芒令传给了她的儿子。他叫黎昱东。同时，他也是邱长老的关门弟子。邱长老很看好他。对吧？”
邱闽点头，露出久违的笑容。他竟然收了个长老当徒弟，在传承这方面，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童剑没有反应，显然在想着别的事。万渊和钟震涛亦没有提出异议。他们心中都清楚，李万全这个从来就没有拿到过星芒令的人，不是真正的玉衡长老。
姜婆婆与邱长老自然乐见其成，唯有黄有晷问了一句：“是不是太年轻了？”
“我不是更年轻？黄叔叔。”江小寻说。
黄有晷哈哈大笑。
……
离开神庙，黄有晷和江小寻约好晚上详谈，他还要回执法堂去处理刁惜文的事。邱长老准备跟黎昱东一起回姜家，继续上午被会议耽误的课程。
“网上那些言论，不能再放任了。”姜婆婆边往家走边对江小寻说。
“我知道。明天开始，黄长老会去处理这些事。”江小寻冲姜婆婆笑了笑，挑着眉：“事情也发酵这么多天了，该让那些人自食其果了。”
自从在阁楼书房安顿下后，江小寻就在姜家大门口和一楼大厅安装了好几组针孔摄像头，主要是为了防着林菲菲。
朱燕来的当天晚上，江小寻就把所有影像记录都下载并保存好了。只等事情闹得更大，再反戈一击。
正好黄有晷回了西流镇，他有人手、有人脉，不但可以把有力证据发布到合适的媒体反转舆论，还可以顺藤摸瓜把那些恶意抹黑的人一网打尽。
看着江小寻自信的模样，黎昱东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江小寻瞪了他一眼，顺势解下发带，让束在脑后的长发重新披散下来。这时，她感觉到侧后方有一道视线正在注视着她。回头，那个方向却并没有人。
“怎么了？”黎昱东问。
“我感觉，有人在看我。”江小寻想了想说。
黎昱东噗呲一声笑了：“小屁孩儿，别这么自恋。”
江小寻并没有和黎昱东开玩笑斗嘴下去。她的感觉很少出错。的确有一道视线，虽然没有敌意，但带着强烈的情绪。
这时候，邱长老也和姜婆婆聊起了黄有晷。
“他当年不是说，不抓到那伙人，誓不还乡吗？”
姜婆婆沉吟片刻，回答：“此一时，彼一时。他回来了也好。接下来，这西流镇上怕是还有大事发生。”
来到家门口，江小寻落后了半步。对已经跨进门槛的三人说：“你们先进去，我等一会儿就回来。”说着，转身往街对面的小巷里跑去。
穿过小巷，来到西城墙边。果然，有个人站在那里。
这个人和黎昱东差不多高，气质却不同于黎昱东的痞气与刚毅。他就像一块冰，干净，却清冷。一张镶嵌着浓眉大眼，轮廓如刀刻般的脸上却总是神情淡然。好像天生什么情绪也不会有，什么尘埃也落不到他身上。
“黎旭然。怎么是你？”江小寻走过去，看着他。
黎旭然背靠着西城墙，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拉过江小寻的手臂。接着，另一只手环过来，直接把江小寻紧紧拥在怀里。
江小寻惊了。
前世，这个人总对每个认识他们的人介绍她是他的未婚妻，却从没有这样激动与用力地抱过她。
现在，他们都还是小孩子，他却仿佛与她久别重逢一样。
而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是儿时的玩伴？是有家族渊源的朋友？还是，一个江小寻并不愿意再想起的人？
前世最后的决裂如今并没有发生。她现在似乎没有理由打他，也没有理由骂他。
然而，她并不想这样呆在他的怀里。她必须承认，她的心中，依然存有对他满满的怨恨。
“黎旭然，你疯了吧？年纪轻轻的，都学会对8岁小女孩耍流氓了？”好不容易从黎旭然怀里挣脱出来，江小寻仰头怒问。
黎旭然忽然笑了。他看着江小寻眼睛，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
无论是前世的记忆，还是小时候的记忆，这个人都很少笑。即便笑，也往往只是冷笑，浅笑。而现在，他居然笑得那么地，难以形容。仿佛，发自真心。
“嗯，8岁小女孩。”他再次伸出双臂，抱住江小寻，然后转身把她抵在城墙上。“我知道你是谁。江小寻。因为我和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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