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求你不要杀我
江水环抱绿意葱茏的半岛丘陵，名为花溪的小河潺潺汇入江流。
沿岸石阶曲折而上——石阶尽头，是一座青色巨石搭建的城门。门楼下方的乌木牌匾上，雕刻着“西流镇”三个字。
西流镇西街的一座老宅里，一位黑袍老妇盘膝而坐，单手掐诀……在她面前，是三个刻满奇怪图案的圆形石缸。
三个石缸内，分别盛满雨水、井水、河水。
此刻，屋内静寂无声，门窗紧闭。然而三缸水的水面上，却皆泛着涟漪。
涟漪之下，是只有老妇的眼睛才能看见的三幅场景：
老妇的养孙女与玉衡长老的孙子去镇外酒店开房，密谋用至幻药物毒害江小寻；
须发皆白的白象伯决绝走向黑暗深处，无论她如何呼唤、请求，皆不肯驻足回头；
满天火光与烟尘中，一位仿佛长大后江小寻的美貌女子，痛悔、绝望的双眼。
老妇姓姜，人们都叫她姜婆婆。
雨水问阳界事，井水问神鬼事，河水问天命大事。所谓观水，能观过去，观现在，不能观未来。
而这第三幅画面，姜婆婆却无论如何也掐算不出发生在何时、何地、何人身上。
自从3天前，受白象伯所托接回他唯一的孙女江小寻，姜婆婆已在这密室闭关了整整三天。
白象伯在举行传位仪式前便离开了人世。除了她，镇里其他的长老们不是心怀不轨上蹿下跳，就是闭门观望。
她该如何护江小寻这个注定失去祖宗留下一切的孩子周全？
这个孩子，曾经是那么地玉雪可爱。
如今，又在大江大海里与上古白鲟生活、历练了这么多年。
一切，都不是这个孩子的错。是这时代发展的必然结果。
姜婆婆垂下头，素手往三个石缸的缸沿上一抚。
水面波动渐停，继而宛如凝结。
她不能再待在密室了。既然刚才的第一幅画面预示江小寻有危险，她得先去处理这件事。
然而，当江婆婆扶着缸壁缓缓站起，却蓦地吐出一口鲜血。
她颓然跌坐于地。难道，她这个老婆子也要命不久矣了吗？
那么这西流镇，还有什么人可以帮助江小寻、照顾江小寻？
……
姜婆婆的养孙女，正是此刻在江小寻房间里瑟瑟发抖的姜菲菲。
刚才，她已经在江小寻的操控下，一口一口吃完了那碗加“料”的汤圆。
李明理说，她只有为他办好了这件事，才能去他爷爷那里，商量结婚。
李明理告诉她，他爷爷已经确定，江小寻没有继承到白象伯的半点灵力与法力，就是一个废物。
他们迟早有一天会把这个阻碍解决掉，把神庙和西流镇彻底掌握在手里。
前提是，要先从江小寻嘴里，探听出神庙地底的秘密。
只要江小寻吃了那碗汤圆，就会神智昏沉，卧床不起。这时，她就可以借照顾她之名，和她拉进关系。
可是，李明理没有告诉她，如果江小寻不上当，甚至还拥有这么恐怖的实力，她该怎么办？
李明理太久没收到她的回复，会来姜宅找她的吧？他还是关心她的，会来救她的吧？毕竟，他们都已经……
“你在希望李明理来救你？姜菲菲，你怎么这么蠢？李明理用见他爷爷这个饵钓去开房的所谓女朋友，你双手双脚的指头加起来都数不完！他就是利用你。顺便还白玩你！”
姜菲菲再次震惊了。不但因为江小寻对李明理的评价，还因为无论她心理想什么，江小寻似乎全知道。
这种没有秘密，宛如脱光衣服任人观看的感觉，实在太瘆人了。
“求求你，小寻，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吃完汤圆，她明显感觉浑身软绵绵的，意识也慢慢开始放空。
“我婆婆对你这么好，是她力排众议把你接回我们家的。李长老，原本还想把你关在铁笼子里。看在婆婆的面上……”
提到李长老，江小寻伸手，准备摘下被姜菲菲乱发遮住的那枚李明理送的发卡，看看上面有没有这个风流矮胖男的光头丑老头爷爷相关的讯息。
然而，姜菲菲却吓得赶紧跪地“砰砰”磕起头来。
“别杀我！别杀我！求你别杀我！小寻！婆婆没有子女，我还要活着给她送终呢！看在婆婆的面上，别杀我！求你了！小寻！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求你了！”
江小寻哭笑不得。而几个呼吸功夫，姜菲菲已是额头出血，满脸涕泪。
“别嚎了！我没说要杀你。把手机拿出来，给李明理打电话，约他过来。”
说完，江小寻走出房门，往姜宅会客厅而去。
姜菲菲疑惑地抬头，只见到江小寻飒然走远的背影。
天呐！这是逃过一劫了吗？
江小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以前每次镇上祭祀，这个传说中的白象继承人短暂露面，不都是温文有礼、和善亲切，一副很好拿捏的样子吗？
此刻，姜菲菲如浆的冷汗已经打湿了那件紫色荷叶边衬衣。头发蓬乱、妆容尽毁，如同刚经历过一场残忍的刑讯般，从肌肉到毛孔都打着颤。
她拿出手机，拨了几次错误号码，才终于打通李明理的电话。
“明理，你现在过来一趟。可以吗？”
“怎么了宝贝儿？搞定了？别怕！我的药不会让她死，就是让她虚弱几天，没办法到镇上四处转悠、拉帮结派。
放心！什么小神女？现在什么也不是！就算知道了是我们做的，也拿我们没办法。别担心啊！”
“不是的。那个，那个药，我放在汤圆里，现在被我自己吃了。”
“什么？蠢货！这么点儿事都办不好！
你他妈对我还有什么用？不如死了算了！
你等着，我现在重新拿一包药过来。
这药不会马上发作，你也不必用解药了，就跟江小寻一起躺床上装病吧。
这样，你婆婆还不会轻易怀疑你。
以后，反正她也住你们家，你有的是机会跟她搞好关系。
到时候，你再对她施舍点甜枣，让她把你当好姐妹，就什么都肯跟你说了。
像她这种从小被捧着长大，学都没上过一天的小公主，肯定都是单纯到傻气的货色！
而且这江小寻，长得还挺诱人。年纪不大，身材倒是发育得可以。
等你把她迷翻了，我也好上上手，第一个吃螃蟹。
听到了没有？
听话啊！乖！在家里等着我！”
李明理说话跟放炮仗一样，又快又急。
姜菲菲一句话也插不上，一时竟忘了解释自己的真实处境。
然而，刚才江小寻说李明理只是利用她，把她当免费工具玩儿的话，却再次响在她的耳边。
李明理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那家世，玉衡长老长子嫡孙的身份；
以及他爸据说是李家那一辈人中最有本事的，家里钱多得几辈子都花不完；
还有他每次约自己出门时，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全都让她脸红心跳……
可是，这些都只是他骗女人的手段吗？
他真的只是把自己当成一颗利用完就丢弃的棋子吗？
沿岸石阶曲折而上——石阶尽头，是一座青色巨石搭建的城门。门楼下方的乌木牌匾上，雕刻着“西流镇”三个字。
西流镇西街的一座老宅里，一位黑袍老妇盘膝而坐，单手掐诀……在她面前，是三个刻满奇怪图案的圆形石缸。
三个石缸内，分别盛满雨水、井水、河水。
此刻，屋内静寂无声，门窗紧闭。然而三缸水的水面上，却皆泛着涟漪。
涟漪之下，是只有老妇的眼睛才能看见的三幅场景：
老妇的养孙女与玉衡长老的孙子去镇外酒店开房，密谋用至幻药物毒害江小寻；
须发皆白的白象伯决绝走向黑暗深处，无论她如何呼唤、请求，皆不肯驻足回头；
满天火光与烟尘中，一位仿佛长大后江小寻的美貌女子，痛悔、绝望的双眼。
老妇姓姜，人们都叫她姜婆婆。
雨水问阳界事，井水问神鬼事，河水问天命大事。所谓观水，能观过去，观现在，不能观未来。
而这第三幅画面，姜婆婆却无论如何也掐算不出发生在何时、何地、何人身上。
自从3天前，受白象伯所托接回他唯一的孙女江小寻，姜婆婆已在这密室闭关了整整三天。
白象伯在举行传位仪式前便离开了人世。除了她，镇里其他的长老们不是心怀不轨上蹿下跳，就是闭门观望。
她该如何护江小寻这个注定失去祖宗留下一切的孩子周全？
这个孩子，曾经是那么地玉雪可爱。
如今，又在大江大海里与上古白鲟生活、历练了这么多年。
一切，都不是这个孩子的错。是这时代发展的必然结果。
姜婆婆垂下头，素手往三个石缸的缸沿上一抚。
水面波动渐停，继而宛如凝结。
她不能再待在密室了。既然刚才的第一幅画面预示江小寻有危险，她得先去处理这件事。
然而，当江婆婆扶着缸壁缓缓站起，却蓦地吐出一口鲜血。
她颓然跌坐于地。难道，她这个老婆子也要命不久矣了吗？
那么这西流镇，还有什么人可以帮助江小寻、照顾江小寻？
……
姜婆婆的养孙女，正是此刻在江小寻房间里瑟瑟发抖的姜菲菲。
刚才，她已经在江小寻的操控下，一口一口吃完了那碗加“料”的汤圆。
李明理说，她只有为他办好了这件事，才能去他爷爷那里，商量结婚。
李明理告诉她，他爷爷已经确定，江小寻没有继承到白象伯的半点灵力与法力，就是一个废物。
他们迟早有一天会把这个阻碍解决掉，把神庙和西流镇彻底掌握在手里。
前提是，要先从江小寻嘴里，探听出神庙地底的秘密。
只要江小寻吃了那碗汤圆，就会神智昏沉，卧床不起。这时，她就可以借照顾她之名，和她拉进关系。
可是，李明理没有告诉她，如果江小寻不上当，甚至还拥有这么恐怖的实力，她该怎么办？
李明理太久没收到她的回复，会来姜宅找她的吧？他还是关心她的，会来救她的吧？毕竟，他们都已经……
“你在希望李明理来救你？姜菲菲，你怎么这么蠢？李明理用见他爷爷这个饵钓去开房的所谓女朋友，你双手双脚的指头加起来都数不完！他就是利用你。顺便还白玩你！”
姜菲菲再次震惊了。不但因为江小寻对李明理的评价，还因为无论她心理想什么，江小寻似乎全知道。
这种没有秘密，宛如脱光衣服任人观看的感觉，实在太瘆人了。
“求求你，小寻，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吃完汤圆，她明显感觉浑身软绵绵的，意识也慢慢开始放空。
“我婆婆对你这么好，是她力排众议把你接回我们家的。李长老，原本还想把你关在铁笼子里。看在婆婆的面上……”
提到李长老，江小寻伸手，准备摘下被姜菲菲乱发遮住的那枚李明理送的发卡，看看上面有没有这个风流矮胖男的光头丑老头爷爷相关的讯息。
然而，姜菲菲却吓得赶紧跪地“砰砰”磕起头来。
“别杀我！别杀我！求你别杀我！小寻！婆婆没有子女，我还要活着给她送终呢！看在婆婆的面上，别杀我！求你了！小寻！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求你了！”
江小寻哭笑不得。而几个呼吸功夫，姜菲菲已是额头出血，满脸涕泪。
“别嚎了！我没说要杀你。把手机拿出来，给李明理打电话，约他过来。”
说完，江小寻走出房门，往姜宅会客厅而去。
姜菲菲疑惑地抬头，只见到江小寻飒然走远的背影。
天呐！这是逃过一劫了吗？
江小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以前每次镇上祭祀，这个传说中的白象继承人短暂露面，不都是温文有礼、和善亲切，一副很好拿捏的样子吗？
此刻，姜菲菲如浆的冷汗已经打湿了那件紫色荷叶边衬衣。头发蓬乱、妆容尽毁，如同刚经历过一场残忍的刑讯般，从肌肉到毛孔都打着颤。
她拿出手机，拨了几次错误号码，才终于打通李明理的电话。
“明理，你现在过来一趟。可以吗？”
“怎么了宝贝儿？搞定了？别怕！我的药不会让她死，就是让她虚弱几天，没办法到镇上四处转悠、拉帮结派。
放心！什么小神女？现在什么也不是！就算知道了是我们做的，也拿我们没办法。别担心啊！”
“不是的。那个，那个药，我放在汤圆里，现在被我自己吃了。”
“什么？蠢货！这么点儿事都办不好！
你他妈对我还有什么用？不如死了算了！
你等着，我现在重新拿一包药过来。
这药不会马上发作，你也不必用解药了，就跟江小寻一起躺床上装病吧。
这样，你婆婆还不会轻易怀疑你。
以后，反正她也住你们家，你有的是机会跟她搞好关系。
到时候，你再对她施舍点甜枣，让她把你当好姐妹，就什么都肯跟你说了。
像她这种从小被捧着长大，学都没上过一天的小公主，肯定都是单纯到傻气的货色！
而且这江小寻，长得还挺诱人。年纪不大，身材倒是发育得可以。
等你把她迷翻了，我也好上上手，第一个吃螃蟹。
听到了没有？
听话啊！乖！在家里等着我！”
李明理说话跟放炮仗一样，又快又急。
姜菲菲一句话也插不上，一时竟忘了解释自己的真实处境。
然而，刚才江小寻说李明理只是利用她，把她当免费工具玩儿的话，却再次响在她的耳边。
李明理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那家世，玉衡长老长子嫡孙的身份；
以及他爸据说是李家那一辈人中最有本事的，家里钱多得几辈子都花不完；
还有他每次约自己出门时，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全都让她脸红心跳……
可是，这些都只是他骗女人的手段吗？
他真的只是把自己当成一颗利用完就丢弃的棋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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