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考核者5
悦忆大楼门前的小花园沐浴着阳光，长椅被花草围绕，两只蝴蝶在嬉戏。再远离大楼一些，有个小凉亭倚树而建，地上阴影显得更大。
“约人家出来怎么都不说话呢？装酷。”两人一高一矮并列坐在长椅上，隔着明显的距离，沉默了许久，顾曼晨终于忍不住开口。
“给妳。”回复条子衬衫的高耀递上胖胖的兔子头小福袋。
“是什么？”
“能驱走妳害怕的东西。”
“驱魔兔？”顾曼晨接过小兔，渗出特殊幽香：“好香。”
“罗勒。”高耀解释一下：“蟑螂不喜欢罗勒的味道。放在房间或挂在窗前也可。”
“是真的吗？谢谢。”女生如小孩收到糖果一样高兴：“怎么送东西给我？”
“昨晚逛街时顺道买的。”高耀随便说完，瞥一眼对方的反应。
“竟有这样的东西卖。”曼晨把胖兔子放入白色的大纸袋里：“你是有事要说吧？”
“有没有想过考核不合格？”为了这问题的答案，高耀一直在担忧。
“没想过。”顾曼晨卻毫不犹豫。
“妳就什么都不做吗？”高耀直望对方的脸，竟看不见一丝沉重。
“补考啰。学生考试也有补考。”顾曼晨手指点点下巴，眼珠向上滚。
“宣薇不肯怎么办？”好像只有高耀想得太沉重。
“找方法吧，正所谓方法总比头发多。”女生的脸转过来，浅笑如风：“哥哥的心血是他存在的证据，守护星事电台和歌曲，就是我的使命，没有人能阻止我。”
顾曼晨比他想像中坚强。
“三文治给你吧，我做的。”顾曼晨从大纸袋中拿出一份三文治递给高耀。
“还有心情自制食物⋯⋯”高耀的饥饿被忧虑遮盖。接过三文治，透过保鲜膜看见白面包精心烘烤过：“不会是弄多了剩下的吧？”
“才不是！芝士火腿煎蛋三文治是我的最爱，本来是我的午餐，准备去大公园被清新大自然包围着吃的，但见你送我礼物，考虑到礼尚往来才请你吃的。”女生鼓着腮子伸出手：“不吃还我。”
“不，给了的能收回吗？”高耀侧了身阻挡。虽然没有胃口，但这是顾曼晨的心意，善良、简单，才不愿归还。
“你还有什么要说吗？”
“哦，没有。”高耀心想莫非真的要陪睡？“补考的话，我想我可以帮妳争取一下的。”
“到时再算吧。”顾曼晨突然小声地说：“你知道最后的题目吗？”
“不知道。”高耀当然不知道。对方这样问，是好奇还是心不息？
“你要知道吗？”
“我？⋯⋯什么？”高耀惊讶得紧揑一下三文治。对方如此反问，不就是知道了？“妳有题目吗？”
“嗯。宣薇发微信给我了，限时一天，明天十二时前回答。”
“还以为妳⋯⋯”通过了！高耀自嘲地笑笑，自已还傻傻的在担心着！心情立即好了，像一直卡在喉咙的米饭吐了出来，呼吸终于通顺了：“让我看看妳第三题的答案，可以不？”
“哦。”顾曼晨如递三文治一样把手机递给高耀。
——低至高：
《夕阳之歌》梅艳芳
《铁窗》许美静
《忘记拥抱》ALin
《你为什么说谎》丁当
《爱过》F.I.R
没有用张惠妹的歌！高耀庆幸顾曼晨没有听取他的建议。顾曼晨对他的不信任竟然让他的付出有了意义，不致白费。
感觉矛盾，但不排斥。
“能说一下选歌的原则吗？”高耀尽量压低他的兴奋。
“其实没有什么准则，本来也考虑过张惠妹的歌，一来宣薇喜欢，二来真的很好听，但是当知道宣薇讨厌随波逐流的人，我便觉得她应该不喜欢盲目附和的答案，所以选了个人比较有感觉的歌。”
想法简单真好。也许是高耀高估了自己在对方心中的位置，顾曼晨可能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心上，自己想多了。不管如何，合格就好。
“你真的不要知道最后的题目吗？”
“不了，妳用自己听到的事实回答就可以了。”高耀不想越帮越错，宁愿好好服侍考官，只要宣薇心情好，成功过关还会远吗？况且他对顾曼晨有信心。不觉不觉，手上的三文治包装已被拆开，送进口中，满满的喜悦涌入心头，嘴角不经意翘起。
“嗯，你要知道的话也肯定有方法。况且我也不想要你帮忙。”
没有高耀背后的帮助，恐怕考核止于第一关。但高耀理解顾曼晨的想法，就是不愿多添她的压力，才不让她知道。
“你的手，好些没？”
“我没事。该担心妳自己，最后一题宣薇不会这么轻易让妳过关，她的标准特别奇怪。”高耀挪开手臂，把三文治大口吃光。
“给你的。”女生又在纸袋掏出法宝：“我没钱赔你衬衫，凑合吧。”
一瓶黑褐色的液体递到高耀面前，还在想这是什么中药呢还是毒药，顾曼晨便扭开瓶盖。
“凉茶。喝吧。”
“颜色这么深一定很苦⋯⋯等两天自然好就行了吧。”未送到嘴里已苦在脸上。
“不一定苦的才有效，五花茶是甜的也可以清热解毒。”女生站起来撑着腰，差些没把脚踏在椅子上：“不是要我给你硬灌进口吧？”
“我喝。”高耀接住凉茶，未喝进口里已经甜在心里。
***
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连小玲也不知道小珑为何跑去悦忆的事。也许高耀都不清楚呢，说不定是借洗手间呢，或者是认识其他部门的员工去探班，又或是⋯⋯编不下去。
如果是公正的商谈还好，千万不要是被条子衬衫威逼办事！
回到家中，外婆正在房间睡午觉。曼晨把盛着刚买的日用品的纸袋搁在饭桌上，逐一拿出来，最后在底部发现白色的兔子造型福袋。把小小袋口松开，罗勒独有的气味扑面而来，曼晨想起这味道，曾经在高耀的办公室嗅过。
“是他知道我怕蟑螂，特地为我制作的？”
把绳子一扯，袋口关上，走到客厅，随手挂在窗台上。
“哥哥，看来你的乐曲很有价值呢，那个条子衬衫如此热心相助，肯定是算计到回报。”窗外蓝天未能见星，曼晨便对着手链说。
打开冰箱，拿出芝士、火腿和鸡蛋，给自己再做一份迟来的午餐，解决吃的问题；然后打开微信，解决考核的问题。
“题目四：综合测试。聆听以下翻唱歌曲录音，列出所有关于声音的问题。限时一天，明天中午十二点前截止回答。答错或迟延答覆，不合格。”
接着是一串分享连接字母符号。
戴上耳机，点开连接，画面跳转到新的页面，没有影像，只有一个三角形播放键，按一下，歌曲前奏响起，这简洁的吉他声音，好熟悉。
“张惠妹的⋯⋯《最后一次》！”
是宣薇？
主歌每一句也有一字偏了音，曼晨曾经怀疑这么差劲的歌者不是宣薇，但是她的耳朵辨识器告诉她，这的确是宣薇的声纹。
副歌的跑调更厉害了，而且力和气都用错了，尾音收不好，高音该用假音而偏偏用了喊叫的方式演绎，结尾的断气和破音更惨不忍睹。
也许这是宣薇多年前唱的录音吧？从近期星格的录音中听得出许多技巧的惊艳发挥和力气轻重的使用，哭腔抖音气声操控柔韧自如，绝对是努力学习钻研和练习的成果。
曼晨咬着三文治，桌上摊开一张白纸，一边用原子笔逐一列出问题，一边想，真是如此简单吗？就算情绪控制得再好的人都难以接受一次过这么多的批评，更何况是好胜的宣薇？真的要如实作答吗？若回答不完全，又怕不合格。
怎么办？
到底宣薇要考曼晨什么？
“约人家出来怎么都不说话呢？装酷。”两人一高一矮并列坐在长椅上，隔着明显的距离，沉默了许久，顾曼晨终于忍不住开口。
“给妳。”回复条子衬衫的高耀递上胖胖的兔子头小福袋。
“是什么？”
“能驱走妳害怕的东西。”
“驱魔兔？”顾曼晨接过小兔，渗出特殊幽香：“好香。”
“罗勒。”高耀解释一下：“蟑螂不喜欢罗勒的味道。放在房间或挂在窗前也可。”
“是真的吗？谢谢。”女生如小孩收到糖果一样高兴：“怎么送东西给我？”
“昨晚逛街时顺道买的。”高耀随便说完，瞥一眼对方的反应。
“竟有这样的东西卖。”曼晨把胖兔子放入白色的大纸袋里：“你是有事要说吧？”
“有没有想过考核不合格？”为了这问题的答案，高耀一直在担忧。
“没想过。”顾曼晨卻毫不犹豫。
“妳就什么都不做吗？”高耀直望对方的脸，竟看不见一丝沉重。
“补考啰。学生考试也有补考。”顾曼晨手指点点下巴，眼珠向上滚。
“宣薇不肯怎么办？”好像只有高耀想得太沉重。
“找方法吧，正所谓方法总比头发多。”女生的脸转过来，浅笑如风：“哥哥的心血是他存在的证据，守护星事电台和歌曲，就是我的使命，没有人能阻止我。”
顾曼晨比他想像中坚强。
“三文治给你吧，我做的。”顾曼晨从大纸袋中拿出一份三文治递给高耀。
“还有心情自制食物⋯⋯”高耀的饥饿被忧虑遮盖。接过三文治，透过保鲜膜看见白面包精心烘烤过：“不会是弄多了剩下的吧？”
“才不是！芝士火腿煎蛋三文治是我的最爱，本来是我的午餐，准备去大公园被清新大自然包围着吃的，但见你送我礼物，考虑到礼尚往来才请你吃的。”女生鼓着腮子伸出手：“不吃还我。”
“不，给了的能收回吗？”高耀侧了身阻挡。虽然没有胃口，但这是顾曼晨的心意，善良、简单，才不愿归还。
“你还有什么要说吗？”
“哦，没有。”高耀心想莫非真的要陪睡？“补考的话，我想我可以帮妳争取一下的。”
“到时再算吧。”顾曼晨突然小声地说：“你知道最后的题目吗？”
“不知道。”高耀当然不知道。对方这样问，是好奇还是心不息？
“你要知道吗？”
“我？⋯⋯什么？”高耀惊讶得紧揑一下三文治。对方如此反问，不就是知道了？“妳有题目吗？”
“嗯。宣薇发微信给我了，限时一天，明天十二时前回答。”
“还以为妳⋯⋯”通过了！高耀自嘲地笑笑，自已还傻傻的在担心着！心情立即好了，像一直卡在喉咙的米饭吐了出来，呼吸终于通顺了：“让我看看妳第三题的答案，可以不？”
“哦。”顾曼晨如递三文治一样把手机递给高耀。
——低至高：
《夕阳之歌》梅艳芳
《铁窗》许美静
《忘记拥抱》ALin
《你为什么说谎》丁当
《爱过》F.I.R
没有用张惠妹的歌！高耀庆幸顾曼晨没有听取他的建议。顾曼晨对他的不信任竟然让他的付出有了意义，不致白费。
感觉矛盾，但不排斥。
“能说一下选歌的原则吗？”高耀尽量压低他的兴奋。
“其实没有什么准则，本来也考虑过张惠妹的歌，一来宣薇喜欢，二来真的很好听，但是当知道宣薇讨厌随波逐流的人，我便觉得她应该不喜欢盲目附和的答案，所以选了个人比较有感觉的歌。”
想法简单真好。也许是高耀高估了自己在对方心中的位置，顾曼晨可能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心上，自己想多了。不管如何，合格就好。
“你真的不要知道最后的题目吗？”
“不了，妳用自己听到的事实回答就可以了。”高耀不想越帮越错，宁愿好好服侍考官，只要宣薇心情好，成功过关还会远吗？况且他对顾曼晨有信心。不觉不觉，手上的三文治包装已被拆开，送进口中，满满的喜悦涌入心头，嘴角不经意翘起。
“嗯，你要知道的话也肯定有方法。况且我也不想要你帮忙。”
没有高耀背后的帮助，恐怕考核止于第一关。但高耀理解顾曼晨的想法，就是不愿多添她的压力，才不让她知道。
“你的手，好些没？”
“我没事。该担心妳自己，最后一题宣薇不会这么轻易让妳过关，她的标准特别奇怪。”高耀挪开手臂，把三文治大口吃光。
“给你的。”女生又在纸袋掏出法宝：“我没钱赔你衬衫，凑合吧。”
一瓶黑褐色的液体递到高耀面前，还在想这是什么中药呢还是毒药，顾曼晨便扭开瓶盖。
“凉茶。喝吧。”
“颜色这么深一定很苦⋯⋯等两天自然好就行了吧。”未送到嘴里已苦在脸上。
“不一定苦的才有效，五花茶是甜的也可以清热解毒。”女生站起来撑着腰，差些没把脚踏在椅子上：“不是要我给你硬灌进口吧？”
“我喝。”高耀接住凉茶，未喝进口里已经甜在心里。
***
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连小玲也不知道小珑为何跑去悦忆的事。也许高耀都不清楚呢，说不定是借洗手间呢，或者是认识其他部门的员工去探班，又或是⋯⋯编不下去。
如果是公正的商谈还好，千万不要是被条子衬衫威逼办事！
回到家中，外婆正在房间睡午觉。曼晨把盛着刚买的日用品的纸袋搁在饭桌上，逐一拿出来，最后在底部发现白色的兔子造型福袋。把小小袋口松开，罗勒独有的气味扑面而来，曼晨想起这味道，曾经在高耀的办公室嗅过。
“是他知道我怕蟑螂，特地为我制作的？”
把绳子一扯，袋口关上，走到客厅，随手挂在窗台上。
“哥哥，看来你的乐曲很有价值呢，那个条子衬衫如此热心相助，肯定是算计到回报。”窗外蓝天未能见星，曼晨便对着手链说。
打开冰箱，拿出芝士、火腿和鸡蛋，给自己再做一份迟来的午餐，解决吃的问题；然后打开微信，解决考核的问题。
“题目四：综合测试。聆听以下翻唱歌曲录音，列出所有关于声音的问题。限时一天，明天中午十二点前截止回答。答错或迟延答覆，不合格。”
接着是一串分享连接字母符号。
戴上耳机，点开连接，画面跳转到新的页面，没有影像，只有一个三角形播放键，按一下，歌曲前奏响起，这简洁的吉他声音，好熟悉。
“张惠妹的⋯⋯《最后一次》！”
是宣薇？
主歌每一句也有一字偏了音，曼晨曾经怀疑这么差劲的歌者不是宣薇，但是她的耳朵辨识器告诉她，这的确是宣薇的声纹。
副歌的跑调更厉害了，而且力和气都用错了，尾音收不好，高音该用假音而偏偏用了喊叫的方式演绎，结尾的断气和破音更惨不忍睹。
也许这是宣薇多年前唱的录音吧？从近期星格的录音中听得出许多技巧的惊艳发挥和力气轻重的使用，哭腔抖音气声操控柔韧自如，绝对是努力学习钻研和练习的成果。
曼晨咬着三文治，桌上摊开一张白纸，一边用原子笔逐一列出问题，一边想，真是如此简单吗？就算情绪控制得再好的人都难以接受一次过这么多的批评，更何况是好胜的宣薇？真的要如实作答吗？若回答不完全，又怕不合格。
怎么办？
到底宣薇要考曼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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