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星星唱的歌4
音阶就在这，但不论如何拼凑，也无法达到心中所想的旋律。就像一堆混乱无序的英文字母，砌不出有意义的句子。
“哥哥！”独特触感的手轻轻抚摸小曼的脸，她好想睁开眼，却不管怎么用力，张眼的意志再强，眼皮也丝毫没有拉开，她便知道这又是个梦。
“小曼不用怕，记得哥哥给妳启动的缘份指令吗？回到我身边之前，小曼必须走出去，找寻自己的喜好。”曼晨感到自己小小的身躯缩在哥哥阔大的胸膛里，被壮硕的手臂包围，好温暖。
一下子狂风袭来，寒冷麻木了哥哥的怀抱，雷声震耳，眼睛睁开，惊见面前波涛汹涌，巨浪冲天，乌云密布，暴雨欲来。曼晨要退后却被哥哥阻挡，想转身臂膀却被抓住，欲大喊却叫不出声。心里慌张得如此刻的头发乱七八糟。
“一直走一公里，然后右转144度。”
但是⋯⋯但是前面是海啊！惊恐得手足抖颤，不敢前看。
“不能退缩，小曼要勇敢面对困难，不能走路便游泳啊，游到对岸就成功了。”
背后一股无法抗争的力量逼使曼晨前进，黑色的海浪像怪兽的大口，伴随可怕的怒吼逐渐移近。
不要！哥哥，我不会游泳，哥哥，不要！不要呀⋯⋯
泪没有涌出的机会，已被海水淹没冲击。侵蚀她身心的，也许不是海水无情的拍打，而是彷徨无底的恐惧。
***
“最坏我对音乐一窍不通，不然也可以帮一下忙。等等⋯⋯”在电话另一端传来电子邮件提示音，不一会琛秘书回来：“高总监，黄总的秘书刚回覆我，明天九点可以面谈一小时，之后要飞到国外参加商会，提醒我们不要迟到。”
“好的。”高耀的声音少了平日的响亮。
“你昨晚没睡好吗？”
“嗯，深夜赶了些文件。”其实心里挂虑着新曲，难以成眠：“没事。”
“哦。”琛忽然转换话题：“怎么顾曼晨来了之后，宣小姐不找你了呢？⋯⋯输了没脸见人吗？”
“她也有自己的忙，谁管得了她？今天是有会议安排了吗？”
“今天只有一个常务会议在下午三点。另外⋯⋯有个小道消息，不知是不是真的，我想还是跟你说一声。”琛呼一口气，扼要地说明：“听说连老板对你外聘的事有些许意见，我想，要是你方便，找个机会跟老板聊聊比较妥当。”
“好，我会处理的。你帮我取消下午的会议吧，圈圈他们有定时给我汇报进度，例会暂时不必办了。”
“知道。”
高耀挂线，给顾曼晨发一条微信，说上午有事，下午才能到来。看看时间，给连老板的秘书拨了电话。
***
敲了课室的门，一进去有三位少年抱着吉他背门而坐，白板前的老师并非程大哥，更没有顾曼晨的身影。
“去哪里了？”自己没有搞错课室，为了不打扰其他课室上课，高耀来到前枱查问，才知程大哥今天没课。
高耀立即拨手机，一个打不通，另一个也没接上。
难道到了没信号的地方创作去？怎不通知一声，叫人怎么找？都不当他一分子了吧？
回忆的痛一下子涌现，跟上次顾曼晨没接电的情况不同，这次是拨不通，联络不上。曾经难以想像的忐忑不安、妈妈找不到儿子的彷徨无助，高耀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一想到精神焦虑的妈妈在大街上四处奔走大哭大叫，就如当天高耀不顾一切驾车寻找一个人，那种害怕失去的感觉，是一样的。只是最终母子二人没见上一面，妈妈便让自己和儿子带着遗憾独自到了天堂，爸爸更随之而去。
高耀不会重蹈覆辙。
“应该不会到街上取灵感吧？⋯⋯”冷静下来细想，如果没外出，那么在公司哪儿有与世隔绝的地方？
地牢停车场？信号最差，但不会去那里。
隔音的地方⋯⋯录音室？
“对！”高耀走两层楼梯到七楼制作部，扫视一周广播室，接着到另一方的制作部，看见录音室的门关上，走近推门，果然要找的两人就在里面。
高耀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幸好他没遗传爸爸的心脏病，不然迟早猝死。
“我们把十一首歌的主旋律都听了两遍，虽然大部分未有编曲，但也有刺激灵感的作用。”程大哥红着鼻子说完，声音唦哑。
经过早上跟老板一番谈话和刚才一轮思想交战的高耀，已经没有责备两人的力气，尤其望见顾曼晨戴着大型耳机单纯专注倾听的样子，一切疲惫都消散，只有早日完成歌曲创作的寄望。
“我上个厕所，顺便抽根烟。”程大哥溜出录音室：“一会继续。”
五线谱画了又改，改了又删，像落叶堆满一地。匆匆晚饭后又再苦战，要是电子琴有感觉，大概要累得键盘脱落了吧。
“程大哥，你的感冒好像严重了，面青唇白的，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曼晨一看到程大哥又从洗手间回来，便上前关心道。
“刚刚又吐又泻，我想我还是先去看医生好了。”程大哥捂着胸口，像吃了黄莲一样苦得眼睛鼻子挤在一起。
“感冒菌入肠！可大可小⋯⋯我送你去医院。”高耀动身，拉起程大哥的膊胳。
“不用，小事罢，我自己打车就行。”程大哥一手拿起钱包手机就走。
“怎么行？”高耀担心追上。
“我自己去就行了，你给我留在这！”
程大哥近乎喝斥的声音震惊两人，不敢再劝说。
“我很快回来。”程大哥强忍痛楚大步离开。两人尊重大哥的选择，听话地回坐，卻已分散了创作的心。
“明知他生病，我不应硬请他留下来帮忙的。”曼晨每字每句都是内疚。
“程大哥是硬汉子，不用担心。”高耀说点安慰的话。
“嗯。”曼晨知道担心也没用，只好调节情绪：“哦，你是说程大哥是大男人要面子是不是？”
“我可没这意思，都是妳说的。”高耀心想这女生真会辩论。
“程大哥一定是个好好先生。”曼晨微笑。
“妳怎么知道？”
“喜欢音乐的人都不会太差。”曼晨视线落到还有程大哥手温的琴键上：“从他在意我们的心理、带领新手的耐心，以及对工作的热情认真，看得出他很会照顾别人。”
“嗯，听说他有个异乡的妻子，可惜两年也未有小孩，不知是生理问题还是距离问题，但他们还是恩爱如初，彼此信任。”
“真好呢。”曼晨心情恢复一点，抬头看一眼条子衬衫：“你会不会弹琴？”
“妳会就行了。”高耀反问：“不然我请妳来干嘛？”
“才不是，我只负责监督的工作，不包括落手创作吧？”
“试试无妨。”高耀引导对方触碰琴键。
“不弹就算。”曼晨始终回避：“要不你哼些旋律刺激一下灵感吧，或者你分析一下近年流行曲的市场偏好，让我参考参考。”
“为什么是我？妳也可以哼唱。”这个条子衬衫就爱反驳。
“我不要！”曼晨斗不过他，反被翻出弱点，心想：唱歌的话恐怕不是我怯得要哭，而是你哭着哀求我别唱。
“那不如随便在五线谱画音符，再依照来弹弹看？”高耀有点反叛地开玩笑建议。
“也是个方法啊。”
“给我认真一点好不好？”
这女生俏皮的带点傻气，真叫人哭笑不得，却使气氛和精神轻松许多许多。
***
安静得差些以为回到家中客厅，除了录音设备旁边桌上多出吃光了的宵夜饭盒和塑胶袋，以及堆放一叠由高变低的五线谱，把废谱清了几遍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要不是程大哥忽地来个重低音的鼻鼾声，曼晨也许入睡了。
灯光不知何时调暗了，高个子如学生上早课打瞌睡般伏在桌上，曼晨就像搁在前方遮挡老师视线的课本，一语不发地观看双眼紧闭的条子衬衫。
额头上的疮已消退，不再成为取笑焦点，视线瞬间落到尖削的脸颊枕在挽起衣袖的右臂上，瘀黑的疤痕霸道地侵占视野。曼晨心脏抽搐一下，伸出手，还未触碰伤口便如电击般收回来。明明已经结焦，为什么痛的是她？
何时心里多了一道伤口，未能愈合？
“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时间仿佛停顿，在四壁隔音又无窗的空间，失去了昼夜的概念，忘了所有的存在。
如果这房间是一个世界，不用再走出去探索冒险，那该多好呢⋯⋯
就像一个音乐盒，里面只记载一首歌，默默储存着某种永恒。
不用再分辨真假、不需在意谁的手法卑劣、不需再追寻喜欢的什么、不用面对困难⋯⋯只有当刻的一种循环存在⋯⋯
朦胧之中，一串急促的铃声刺痛耳朵，曼晨拿过手机，关掉声响，以免吵醒两个休息的身影，自己又再回到静谧的盒子里。
手机显示时间八点四十五分，曼晨被肚子内的蠕动声唤醒，明白自己已回到残酷的现实世界。见两位男士还在熟睡，曼晨静静步出录音室，到二楼饭堂买早餐去。
“顾监督⋯⋯”手机响起的同时背后传来琛秘书的叫喊，曼晨看见来电是来人，手机随即挂线：“终于找到妳。”
“什么事？”从对方额角的汗和紧绷的脸，曼晨买早点的心情被不祥感覆盖。
“高总监在哪？他失联了一整晚，打妳的手机也同样接不上，直到刚刚才打出。妳知道他去哪了吗？”顾不上喘气的琛秘书絮絮叨叨：“从没试过这样的，微信也没回覆。”
“有急事吗？”曼晨头一次见到手足无措的琛秘书。
“他今天约了黄总谈赞助的事，不能迟到的⋯⋯”
“几点？”
“九点。”
糟！如雷轰顶，曼晨身心失控地颤抖。
“哥哥！”独特触感的手轻轻抚摸小曼的脸，她好想睁开眼，却不管怎么用力，张眼的意志再强，眼皮也丝毫没有拉开，她便知道这又是个梦。
“小曼不用怕，记得哥哥给妳启动的缘份指令吗？回到我身边之前，小曼必须走出去，找寻自己的喜好。”曼晨感到自己小小的身躯缩在哥哥阔大的胸膛里，被壮硕的手臂包围，好温暖。
一下子狂风袭来，寒冷麻木了哥哥的怀抱，雷声震耳，眼睛睁开，惊见面前波涛汹涌，巨浪冲天，乌云密布，暴雨欲来。曼晨要退后却被哥哥阻挡，想转身臂膀却被抓住，欲大喊却叫不出声。心里慌张得如此刻的头发乱七八糟。
“一直走一公里，然后右转144度。”
但是⋯⋯但是前面是海啊！惊恐得手足抖颤，不敢前看。
“不能退缩，小曼要勇敢面对困难，不能走路便游泳啊，游到对岸就成功了。”
背后一股无法抗争的力量逼使曼晨前进，黑色的海浪像怪兽的大口，伴随可怕的怒吼逐渐移近。
不要！哥哥，我不会游泳，哥哥，不要！不要呀⋯⋯
泪没有涌出的机会，已被海水淹没冲击。侵蚀她身心的，也许不是海水无情的拍打，而是彷徨无底的恐惧。
***
“最坏我对音乐一窍不通，不然也可以帮一下忙。等等⋯⋯”在电话另一端传来电子邮件提示音，不一会琛秘书回来：“高总监，黄总的秘书刚回覆我，明天九点可以面谈一小时，之后要飞到国外参加商会，提醒我们不要迟到。”
“好的。”高耀的声音少了平日的响亮。
“你昨晚没睡好吗？”
“嗯，深夜赶了些文件。”其实心里挂虑着新曲，难以成眠：“没事。”
“哦。”琛忽然转换话题：“怎么顾曼晨来了之后，宣小姐不找你了呢？⋯⋯输了没脸见人吗？”
“她也有自己的忙，谁管得了她？今天是有会议安排了吗？”
“今天只有一个常务会议在下午三点。另外⋯⋯有个小道消息，不知是不是真的，我想还是跟你说一声。”琛呼一口气，扼要地说明：“听说连老板对你外聘的事有些许意见，我想，要是你方便，找个机会跟老板聊聊比较妥当。”
“好，我会处理的。你帮我取消下午的会议吧，圈圈他们有定时给我汇报进度，例会暂时不必办了。”
“知道。”
高耀挂线，给顾曼晨发一条微信，说上午有事，下午才能到来。看看时间，给连老板的秘书拨了电话。
***
敲了课室的门，一进去有三位少年抱着吉他背门而坐，白板前的老师并非程大哥，更没有顾曼晨的身影。
“去哪里了？”自己没有搞错课室，为了不打扰其他课室上课，高耀来到前枱查问，才知程大哥今天没课。
高耀立即拨手机，一个打不通，另一个也没接上。
难道到了没信号的地方创作去？怎不通知一声，叫人怎么找？都不当他一分子了吧？
回忆的痛一下子涌现，跟上次顾曼晨没接电的情况不同，这次是拨不通，联络不上。曾经难以想像的忐忑不安、妈妈找不到儿子的彷徨无助，高耀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一想到精神焦虑的妈妈在大街上四处奔走大哭大叫，就如当天高耀不顾一切驾车寻找一个人，那种害怕失去的感觉，是一样的。只是最终母子二人没见上一面，妈妈便让自己和儿子带着遗憾独自到了天堂，爸爸更随之而去。
高耀不会重蹈覆辙。
“应该不会到街上取灵感吧？⋯⋯”冷静下来细想，如果没外出，那么在公司哪儿有与世隔绝的地方？
地牢停车场？信号最差，但不会去那里。
隔音的地方⋯⋯录音室？
“对！”高耀走两层楼梯到七楼制作部，扫视一周广播室，接着到另一方的制作部，看见录音室的门关上，走近推门，果然要找的两人就在里面。
高耀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幸好他没遗传爸爸的心脏病，不然迟早猝死。
“我们把十一首歌的主旋律都听了两遍，虽然大部分未有编曲，但也有刺激灵感的作用。”程大哥红着鼻子说完，声音唦哑。
经过早上跟老板一番谈话和刚才一轮思想交战的高耀，已经没有责备两人的力气，尤其望见顾曼晨戴着大型耳机单纯专注倾听的样子，一切疲惫都消散，只有早日完成歌曲创作的寄望。
“我上个厕所，顺便抽根烟。”程大哥溜出录音室：“一会继续。”
五线谱画了又改，改了又删，像落叶堆满一地。匆匆晚饭后又再苦战，要是电子琴有感觉，大概要累得键盘脱落了吧。
“程大哥，你的感冒好像严重了，面青唇白的，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曼晨一看到程大哥又从洗手间回来，便上前关心道。
“刚刚又吐又泻，我想我还是先去看医生好了。”程大哥捂着胸口，像吃了黄莲一样苦得眼睛鼻子挤在一起。
“感冒菌入肠！可大可小⋯⋯我送你去医院。”高耀动身，拉起程大哥的膊胳。
“不用，小事罢，我自己打车就行。”程大哥一手拿起钱包手机就走。
“怎么行？”高耀担心追上。
“我自己去就行了，你给我留在这！”
程大哥近乎喝斥的声音震惊两人，不敢再劝说。
“我很快回来。”程大哥强忍痛楚大步离开。两人尊重大哥的选择，听话地回坐，卻已分散了创作的心。
“明知他生病，我不应硬请他留下来帮忙的。”曼晨每字每句都是内疚。
“程大哥是硬汉子，不用担心。”高耀说点安慰的话。
“嗯。”曼晨知道担心也没用，只好调节情绪：“哦，你是说程大哥是大男人要面子是不是？”
“我可没这意思，都是妳说的。”高耀心想这女生真会辩论。
“程大哥一定是个好好先生。”曼晨微笑。
“妳怎么知道？”
“喜欢音乐的人都不会太差。”曼晨视线落到还有程大哥手温的琴键上：“从他在意我们的心理、带领新手的耐心，以及对工作的热情认真，看得出他很会照顾别人。”
“嗯，听说他有个异乡的妻子，可惜两年也未有小孩，不知是生理问题还是距离问题，但他们还是恩爱如初，彼此信任。”
“真好呢。”曼晨心情恢复一点，抬头看一眼条子衬衫：“你会不会弹琴？”
“妳会就行了。”高耀反问：“不然我请妳来干嘛？”
“才不是，我只负责监督的工作，不包括落手创作吧？”
“试试无妨。”高耀引导对方触碰琴键。
“不弹就算。”曼晨始终回避：“要不你哼些旋律刺激一下灵感吧，或者你分析一下近年流行曲的市场偏好，让我参考参考。”
“为什么是我？妳也可以哼唱。”这个条子衬衫就爱反驳。
“我不要！”曼晨斗不过他，反被翻出弱点，心想：唱歌的话恐怕不是我怯得要哭，而是你哭着哀求我别唱。
“那不如随便在五线谱画音符，再依照来弹弹看？”高耀有点反叛地开玩笑建议。
“也是个方法啊。”
“给我认真一点好不好？”
这女生俏皮的带点傻气，真叫人哭笑不得，却使气氛和精神轻松许多许多。
***
安静得差些以为回到家中客厅，除了录音设备旁边桌上多出吃光了的宵夜饭盒和塑胶袋，以及堆放一叠由高变低的五线谱，把废谱清了几遍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要不是程大哥忽地来个重低音的鼻鼾声，曼晨也许入睡了。
灯光不知何时调暗了，高个子如学生上早课打瞌睡般伏在桌上，曼晨就像搁在前方遮挡老师视线的课本，一语不发地观看双眼紧闭的条子衬衫。
额头上的疮已消退，不再成为取笑焦点，视线瞬间落到尖削的脸颊枕在挽起衣袖的右臂上，瘀黑的疤痕霸道地侵占视野。曼晨心脏抽搐一下，伸出手，还未触碰伤口便如电击般收回来。明明已经结焦，为什么痛的是她？
何时心里多了一道伤口，未能愈合？
“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时间仿佛停顿，在四壁隔音又无窗的空间，失去了昼夜的概念，忘了所有的存在。
如果这房间是一个世界，不用再走出去探索冒险，那该多好呢⋯⋯
就像一个音乐盒，里面只记载一首歌，默默储存着某种永恒。
不用再分辨真假、不需在意谁的手法卑劣、不需再追寻喜欢的什么、不用面对困难⋯⋯只有当刻的一种循环存在⋯⋯
朦胧之中，一串急促的铃声刺痛耳朵，曼晨拿过手机，关掉声响，以免吵醒两个休息的身影，自己又再回到静谧的盒子里。
手机显示时间八点四十五分，曼晨被肚子内的蠕动声唤醒，明白自己已回到残酷的现实世界。见两位男士还在熟睡，曼晨静静步出录音室，到二楼饭堂买早餐去。
“顾监督⋯⋯”手机响起的同时背后传来琛秘书的叫喊，曼晨看见来电是来人，手机随即挂线：“终于找到妳。”
“什么事？”从对方额角的汗和紧绷的脸，曼晨买早点的心情被不祥感覆盖。
“高总监在哪？他失联了一整晚，打妳的手机也同样接不上，直到刚刚才打出。妳知道他去哪了吗？”顾不上喘气的琛秘书絮絮叨叨：“从没试过这样的，微信也没回覆。”
“有急事吗？”曼晨头一次见到手足无措的琛秘书。
“他今天约了黄总谈赞助的事，不能迟到的⋯⋯”
“几点？”
“九点。”
糟！如雷轰顶，曼晨身心失控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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