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星事电台1
【你的每一步经历，皆是画星的轨迹。】
***
“哥哥，只有你和我才听得到星星唱歌，是吗？”
无睡意的晚上带着执着更难成眠，曼晨在窗台摊开木盒子，把星星饰物一件件细赏，有些戴在手腕，有些挂在Cygnus耳朵，Stripe也不能幸免，被扣上星星胸章。
“我们是被星星选中的代言人，使命是把音乐的美传递出去，是吗？”
到底世界怎么了？对于好音乐，是人们真的不会欣赏，还是市场限制了创作？
“哥哥，我想再看见音乐的翅膀⋯⋯”
满是星星饰物的手抓起手机，打开星格APP，期待哥哥的歌声净化浑浊的心情，却被两条消息插队，扰乱了指尖点击的次序，没有首先进入stardust的页面，而是打开系统信息提示：
“星事电台StaRadio将于下月正式上线，星星的频道接通，带来另类的听觉享受！届时星格将迁移并进驻星事电台，即日起暂停各项更新，因资料转移或会引致系统缓慢，敬请见谅，并请用户于十一月一日免费下载星事电台APP，以旧帐号登入即回复正常运作。更多惊喜功能和有奖活动等您参加，绝对不容错过！”
另一个消息是一位叫弦律的用户回覆，曼晨才记得自己曾经留言并关注了他。
“现实和梦想？”曼晨心想这恰巧正是自己在思考的课题，又或许每个人不多不少也在这问题上挣扎过，可答对的却没几个吧。
询问的目光投向窗外天鹅星，没有回应，曼晨闭上双眼，把问题折返内心，听听自我的感受。
发出回覆后，打开stardust的歌单，却播放不了，再按播放键，没有声音。难道系统搬迁影响播放？失望如黑夜笼罩她，心灰志丧，加上微信传来条子衬衫的信息，曼晨巴不得把手机砸了，以泄愤怒。
“完成了另一首歌曲录音，请妳回来听听。”
曼晨以为对方会说些道歉的话，但竟没有提及修改歌曲事情的一字半句，像没事发生一样，曼晨气得一手抓住条子兔头福袋，狠狠地丢在地上。
Stripe一脸无辜，静静地滚到客厅沙发下，一片枯叶孤零零的遗漏一旁，碎裂成两截。当沉重的呼吸声打散了模糊的视线，微弱的星光照见了感官，曼晨才发现自己的手心被胸章扎到，划了一道小伤痕。
“对不起，我不应该向你发脾气的。”伤害别人，自己也受伤。曼晨开了灯，收起怒火伏在地上，把头颅探进沙发底，幸好兔头不圆没滚太远，伸手可及。然而当掏出福袋之时，曼晨刚展现的笑容被抬起的视线打住了。
“是什么来的？”沙发旁边被架起的电子琴底部有些东西被压着，似乎是一叠废纸。曼晨立即好奇起来，Stripe也放到一边。
由于从来不敢碰哥哥的琴，清洁也只抹抹表面尘埃，没想到琴底另有一片天，藏着哥哥的思路足迹。
“这是⋯⋯是星事电台计划草稿！”泛黄的白纸上满是哥哥的字迹，还有一个图案，一个空心的十字星形状上面缠着一个实心的S字形，像是标志的设计。曼晨拿着稿纸的手隐隐发抖。
哥哥的心愿，能实现吗？歌曲已经卖给别人，以为做了监督便掌握控制权，可是现实太多明浪暗涌，经验欠缺的她承担不起船长的重任，未驶出大海已连连触礁：听众设门槛、歌曲被改调，将来还有更多没底线的退让无法估计⋯⋯她已经放弃为歌曲护航了，在粉身碎骨之前退下来吧。
偏离航道的音乐，她不要做掌舵。
曼晨将稿件和饰物收藏好，犹如把心愿埋葬，泪无助地滑过脸颊，如刀划在面上，痛得仿佛在淌血。
朦胧间，搁在窗台上的手机发光，把快要淹没在愧疚泥沼中的她抽扯出来。
“曼晨，抱歉深夜打扰您了。”是小彦的信息：“事情有点急，我想跟您做个访问，关于星座歌曲创作方面的资讯，需要在节目中介绍。如果您方便的话，希望明天抽空见面详谈。”
犹如醍醐灌顶，曼晨不能眼睁睁进坟，本来就不甘心如此入土。就算不能决定轨道，也可以试着调整方向。
“好的，下午茶吧。我也有事情想拜托妳。”
***
本子搁在凉了的咖啡旁，上面满是秀丽的字迹，画下资料的重点。躺在桌上的手机也没有闲着，录下一切声音的容貌。
“以前在技术部时，我也很讨厌高总监，觉得他有点虐待狂和自负。但自从被他收留后，来到电台部，开始多了合作交流，我才明白到，不是他变态或有意呵刻，而是我们一直不认识他而已。”
小彦最后的话为访问画上句号，却开启了曼晨无限循环的问号。
“不认识他？”
真正的高耀是怎么样？曼晨好像没法捕捉，又或是对方不向她展现出来。她的确不认识他，直到现在，她也不了解条子衬衫是在帮助她还是利用她。
把最后的咖啡喝完离座，曼晨刚推开店门便听见熟悉的声音。
“哎呀，怎么搞的？”
“小玲？”曼晨左顾右盼，寻找令人怀念的声源：“是小玲的说话声⋯⋯”
“痛死了，走路不长眼睛的。”不远处一位女生坐在地上一边站起来一边抱怨：“赶着投胎吗？”
“妳没事吧？”曼晨连忙上前扶女生一把，正要开口喊小玲，却发现原来是拥有相同相貌的小珑，觉得自己想念过度了，神经过敏。小玲还在休养，怎么可能上街走动？
“是⋯⋯谢谢妳，我没事。”今天穿了浅驼色长裙和白色外衣的小珑眼中带着惊讶，拍拍身上灰尘，肩上没有平日的大袋，换上了小巧的包包，笑起来有点尴尬：“怎么在这里碰见妳？”
“我刚和朋友聚完，妳呢？编曲都完成了吗？怎么会到这里来？”曼晨上下打量面前略显慌张的女生：“哦，是不是去拍拖了？”
“不，哈，我是有点事情⋯⋯”小珑忽然想起什么来的样子：“我要去那边给学生上门教琴。”
“是吗？”曼晨的笑容被疑惑取代：“那妳快去吧，别迟到了。”
“好的，我先走了⋯⋯再见。”女生挥手转身，没走几步，又被叫住了。
“小玲！”长发背影停步，没有回头，曼晨再次确认：“妳不是小珑。”
“妳认错了，我不是小玲，小玲她在家里养伤。”女生微笑转过脸来，以坚定的眼神与曼晨对望。
“妳能欺骗别人，但不能骗到我。”曼晨回以更坚定的视线，就像昔日餐厅主管释放的气场，员工不得不折服：“妳是小玲，我肯定。”
“妳怎么分辨出来的？⋯⋯曼晨姐。”女生叹气。
“第一，上门教琴不可能没有乐谱；第二，小珑的大袋是随身携带，不是这么小的手袋；第三，我没见她穿过黑白灰以外的颜色的衣服。”曼晨步步向前，直到能让对方看见了解从瞳孔穿透而出的距离停下：“还有，妳没有提过我的名字，因为妳不太清楚小珑怎么称呼我，怕叫错了，同时为免‘曼晨姐’脱口而出，多说多错，索性少说话，尽快想方法离开⋯⋯”
“不愧是曼晨姐⋯⋯”小玲尴尬之余一脸崇拜。
“不过这些都是辅助理据而已。”曼晨苦笑一下，自嘲这不算什么厉害的事，双手放在对方的肩膀上：“其实妳的语气和声线，我一听就知道了。”
“对不起！曼晨姐。”小玲说着泪珠滚下来，深深抱住曼晨：“请妳原谅我，我不是有心骗妳的。”
“究竟发生什么事？”
小玲并没有受伤，即逸风餐厅停电当天她佯装滑倒，到医院检查时与相熟医生合谋作出虚假证明，以髋骨折断原因骗取工伤赔偿。
“我妈的病需要钱，医药费太昂贵，该伸请的资助和众筹都做了，但支出根本是没完没了的，我们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一起走在去兼职工作的路上，小玲挽着曼晨的手臂，轻声说明：“这些日子我出门都是以小珑的身分露面，暂时没有人揭穿，希望曼晨姐妳体谅。”
“那医生能守秘密吗？”曼晨指出顾虑。
“他是我的人。”小玲笑得甜甜的。
“哦，原来如此。”曼晨理解地点头。
“再过一个月就成功了，我可以重出江湖，回复正职工作，继续分担医药费用。”小玲挤出坚强的面貌，说服自己支撑下去。
“小玲，加油！妳可以的！”曼晨非常明白贫困的无助，只有给对方肯定的微笑。
“谢谢妳！曼晨姐。”小玲的眼里流露出幸运：“不过还是要感谢高总监，他除了高薪聘请小珑之外，还私下拿出一笔巨款借给我们应急，不然妈妈不可能支持下去了。”
“什么？那个高耀借钱给妳们？”曼晨难以置信得怀疑自己的耳朵丢了。
“是啊，我们说要给他利息，他还说不用，钱也不需急着还。”幸福溢满女生的脸：“曼晨姐能和他合作真是庆幸。”
“他有这么好吗？他不就是以为妳的伤是因为他找人切断餐厅电源造成的才要补偿吗？”曼晨掏出事情的症结来反驳。
“不。虽然切断电源是他不对，可亦因此我才想出了这个办法，而当他知道我的伤是假的时候，他没有拆穿我，反而帮我隐瞒，并出钱出力。”小玲认真地为恩人澄清：“毫不相干的我们他也用心对待，我相信他一时过份了的做法，背后都是真的为妳好。世上如此有心的人不多了。”
⋯⋯他投入的东西远比妳见到的还要多⋯⋯琛秘书提醒着她不要忽略客观的角度。
“我到了。”停驻在服装店前，小玲终于展开笑容：“能把真相说出来，真好。最重要的是可以像以前一样，坦诚地跟妳对话⋯⋯”
“还可以想见就见。”曼晨心灵相通地补充。
“曼晨姐妳真的太厉害！”小玲惊喜，忍不住赞叹：“我都快要连自己也以为我是小珑了，却一开口便被妳听穿。”
“我们相处的时间不是凑热闹的，妳所有语调我都用心记住了。”曼晨得瑟道。
“谢谢妳，曼晨姐！”感动叫小玲抱紧眼前身形细小却心里高大的曼晨，舍不得放开。
“好了，迟到了，会被扣工资的，快走！”
“嗯！微信联系。”
既然不是补偿，与其说条子衬衫是为了星事电台聘任小珑做编曲才落力帮助她们的话，倒不如说条子衬衫真心相助而赢得小珑的报答这样来得更有说服力。
相处时间的语调，除了小玲，还有谁被她用心记住过？
帮助她克服触碰琴键的恐惧时，轻盈的语调；低头细语的信任声线；拚命抢夺手袋后对伤口无所谓的洒脱语气；更新手机系统和歌曲创作时陪伴的安心沉默；看不起别人及方向分歧时的自负语气；表面上自我中心却暗地里为人着想的回避式言词⋯⋯
/喜欢收集小星星/就像发亮的钻石/
/喜欢闪烁的眼睛/就像耀眼的晨曦/
/不是因为闪烁才喜欢你/
/而是因为喜欢你才闪烁/
/固执的摩羯座/只忠于你一个/
《闪烁的你》在十一月的第一个星期五，晚上八时半以原型首播，高耀最终没有起用修改飙高音的版本。曼晨错愕，感激，流泪。
也许不用想得太复杂、太功利，或者他的到来，纯粹就是给星星帮忙的。
来历不明的恨，好像云烟，被风吹散，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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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只有你和我才听得到星星唱歌，是吗？”
无睡意的晚上带着执着更难成眠，曼晨在窗台摊开木盒子，把星星饰物一件件细赏，有些戴在手腕，有些挂在Cygnus耳朵，Stripe也不能幸免，被扣上星星胸章。
“我们是被星星选中的代言人，使命是把音乐的美传递出去，是吗？”
到底世界怎么了？对于好音乐，是人们真的不会欣赏，还是市场限制了创作？
“哥哥，我想再看见音乐的翅膀⋯⋯”
满是星星饰物的手抓起手机，打开星格APP，期待哥哥的歌声净化浑浊的心情，却被两条消息插队，扰乱了指尖点击的次序，没有首先进入stardust的页面，而是打开系统信息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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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消息是一位叫弦律的用户回覆，曼晨才记得自己曾经留言并关注了他。
“现实和梦想？”曼晨心想这恰巧正是自己在思考的课题，又或许每个人不多不少也在这问题上挣扎过，可答对的却没几个吧。
询问的目光投向窗外天鹅星，没有回应，曼晨闭上双眼，把问题折返内心，听听自我的感受。
发出回覆后，打开stardust的歌单，却播放不了，再按播放键，没有声音。难道系统搬迁影响播放？失望如黑夜笼罩她，心灰志丧，加上微信传来条子衬衫的信息，曼晨巴不得把手机砸了，以泄愤怒。
“完成了另一首歌曲录音，请妳回来听听。”
曼晨以为对方会说些道歉的话，但竟没有提及修改歌曲事情的一字半句，像没事发生一样，曼晨气得一手抓住条子兔头福袋，狠狠地丢在地上。
Stripe一脸无辜，静静地滚到客厅沙发下，一片枯叶孤零零的遗漏一旁，碎裂成两截。当沉重的呼吸声打散了模糊的视线，微弱的星光照见了感官，曼晨才发现自己的手心被胸章扎到，划了一道小伤痕。
“对不起，我不应该向你发脾气的。”伤害别人，自己也受伤。曼晨开了灯，收起怒火伏在地上，把头颅探进沙发底，幸好兔头不圆没滚太远，伸手可及。然而当掏出福袋之时，曼晨刚展现的笑容被抬起的视线打住了。
“是什么来的？”沙发旁边被架起的电子琴底部有些东西被压着，似乎是一叠废纸。曼晨立即好奇起来，Stripe也放到一边。
由于从来不敢碰哥哥的琴，清洁也只抹抹表面尘埃，没想到琴底另有一片天，藏着哥哥的思路足迹。
“这是⋯⋯是星事电台计划草稿！”泛黄的白纸上满是哥哥的字迹，还有一个图案，一个空心的十字星形状上面缠着一个实心的S字形，像是标志的设计。曼晨拿着稿纸的手隐隐发抖。
哥哥的心愿，能实现吗？歌曲已经卖给别人，以为做了监督便掌握控制权，可是现实太多明浪暗涌，经验欠缺的她承担不起船长的重任，未驶出大海已连连触礁：听众设门槛、歌曲被改调，将来还有更多没底线的退让无法估计⋯⋯她已经放弃为歌曲护航了，在粉身碎骨之前退下来吧。
偏离航道的音乐，她不要做掌舵。
曼晨将稿件和饰物收藏好，犹如把心愿埋葬，泪无助地滑过脸颊，如刀划在面上，痛得仿佛在淌血。
朦胧间，搁在窗台上的手机发光，把快要淹没在愧疚泥沼中的她抽扯出来。
“曼晨，抱歉深夜打扰您了。”是小彦的信息：“事情有点急，我想跟您做个访问，关于星座歌曲创作方面的资讯，需要在节目中介绍。如果您方便的话，希望明天抽空见面详谈。”
犹如醍醐灌顶，曼晨不能眼睁睁进坟，本来就不甘心如此入土。就算不能决定轨道，也可以试着调整方向。
“好的，下午茶吧。我也有事情想拜托妳。”
***
本子搁在凉了的咖啡旁，上面满是秀丽的字迹，画下资料的重点。躺在桌上的手机也没有闲着，录下一切声音的容貌。
“以前在技术部时，我也很讨厌高总监，觉得他有点虐待狂和自负。但自从被他收留后，来到电台部，开始多了合作交流，我才明白到，不是他变态或有意呵刻，而是我们一直不认识他而已。”
小彦最后的话为访问画上句号，却开启了曼晨无限循环的问号。
“不认识他？”
真正的高耀是怎么样？曼晨好像没法捕捉，又或是对方不向她展现出来。她的确不认识他，直到现在，她也不了解条子衬衫是在帮助她还是利用她。
把最后的咖啡喝完离座，曼晨刚推开店门便听见熟悉的声音。
“哎呀，怎么搞的？”
“小玲？”曼晨左顾右盼，寻找令人怀念的声源：“是小玲的说话声⋯⋯”
“痛死了，走路不长眼睛的。”不远处一位女生坐在地上一边站起来一边抱怨：“赶着投胎吗？”
“妳没事吧？”曼晨连忙上前扶女生一把，正要开口喊小玲，却发现原来是拥有相同相貌的小珑，觉得自己想念过度了，神经过敏。小玲还在休养，怎么可能上街走动？
“是⋯⋯谢谢妳，我没事。”今天穿了浅驼色长裙和白色外衣的小珑眼中带着惊讶，拍拍身上灰尘，肩上没有平日的大袋，换上了小巧的包包，笑起来有点尴尬：“怎么在这里碰见妳？”
“我刚和朋友聚完，妳呢？编曲都完成了吗？怎么会到这里来？”曼晨上下打量面前略显慌张的女生：“哦，是不是去拍拖了？”
“不，哈，我是有点事情⋯⋯”小珑忽然想起什么来的样子：“我要去那边给学生上门教琴。”
“是吗？”曼晨的笑容被疑惑取代：“那妳快去吧，别迟到了。”
“好的，我先走了⋯⋯再见。”女生挥手转身，没走几步，又被叫住了。
“小玲！”长发背影停步，没有回头，曼晨再次确认：“妳不是小珑。”
“妳认错了，我不是小玲，小玲她在家里养伤。”女生微笑转过脸来，以坚定的眼神与曼晨对望。
“妳能欺骗别人，但不能骗到我。”曼晨回以更坚定的视线，就像昔日餐厅主管释放的气场，员工不得不折服：“妳是小玲，我肯定。”
“妳怎么分辨出来的？⋯⋯曼晨姐。”女生叹气。
“第一，上门教琴不可能没有乐谱；第二，小珑的大袋是随身携带，不是这么小的手袋；第三，我没见她穿过黑白灰以外的颜色的衣服。”曼晨步步向前，直到能让对方看见了解从瞳孔穿透而出的距离停下：“还有，妳没有提过我的名字，因为妳不太清楚小珑怎么称呼我，怕叫错了，同时为免‘曼晨姐’脱口而出，多说多错，索性少说话，尽快想方法离开⋯⋯”
“不愧是曼晨姐⋯⋯”小玲尴尬之余一脸崇拜。
“不过这些都是辅助理据而已。”曼晨苦笑一下，自嘲这不算什么厉害的事，双手放在对方的肩膀上：“其实妳的语气和声线，我一听就知道了。”
“对不起！曼晨姐。”小玲说着泪珠滚下来，深深抱住曼晨：“请妳原谅我，我不是有心骗妳的。”
“究竟发生什么事？”
小玲并没有受伤，即逸风餐厅停电当天她佯装滑倒，到医院检查时与相熟医生合谋作出虚假证明，以髋骨折断原因骗取工伤赔偿。
“我妈的病需要钱，医药费太昂贵，该伸请的资助和众筹都做了，但支出根本是没完没了的，我们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一起走在去兼职工作的路上，小玲挽着曼晨的手臂，轻声说明：“这些日子我出门都是以小珑的身分露面，暂时没有人揭穿，希望曼晨姐妳体谅。”
“那医生能守秘密吗？”曼晨指出顾虑。
“他是我的人。”小玲笑得甜甜的。
“哦，原来如此。”曼晨理解地点头。
“再过一个月就成功了，我可以重出江湖，回复正职工作，继续分担医药费用。”小玲挤出坚强的面貌，说服自己支撑下去。
“小玲，加油！妳可以的！”曼晨非常明白贫困的无助，只有给对方肯定的微笑。
“谢谢妳！曼晨姐。”小玲的眼里流露出幸运：“不过还是要感谢高总监，他除了高薪聘请小珑之外，还私下拿出一笔巨款借给我们应急，不然妈妈不可能支持下去了。”
“什么？那个高耀借钱给妳们？”曼晨难以置信得怀疑自己的耳朵丢了。
“是啊，我们说要给他利息，他还说不用，钱也不需急着还。”幸福溢满女生的脸：“曼晨姐能和他合作真是庆幸。”
“他有这么好吗？他不就是以为妳的伤是因为他找人切断餐厅电源造成的才要补偿吗？”曼晨掏出事情的症结来反驳。
“不。虽然切断电源是他不对，可亦因此我才想出了这个办法，而当他知道我的伤是假的时候，他没有拆穿我，反而帮我隐瞒，并出钱出力。”小玲认真地为恩人澄清：“毫不相干的我们他也用心对待，我相信他一时过份了的做法，背后都是真的为妳好。世上如此有心的人不多了。”
⋯⋯他投入的东西远比妳见到的还要多⋯⋯琛秘书提醒着她不要忽略客观的角度。
“我到了。”停驻在服装店前，小玲终于展开笑容：“能把真相说出来，真好。最重要的是可以像以前一样，坦诚地跟妳对话⋯⋯”
“还可以想见就见。”曼晨心灵相通地补充。
“曼晨姐妳真的太厉害！”小玲惊喜，忍不住赞叹：“我都快要连自己也以为我是小珑了，却一开口便被妳听穿。”
“我们相处的时间不是凑热闹的，妳所有语调我都用心记住了。”曼晨得瑟道。
“谢谢妳，曼晨姐！”感动叫小玲抱紧眼前身形细小却心里高大的曼晨，舍不得放开。
“好了，迟到了，会被扣工资的，快走！”
“嗯！微信联系。”
既然不是补偿，与其说条子衬衫是为了星事电台聘任小珑做编曲才落力帮助她们的话，倒不如说条子衬衫真心相助而赢得小珑的报答这样来得更有说服力。
相处时间的语调，除了小玲，还有谁被她用心记住过？
帮助她克服触碰琴键的恐惧时，轻盈的语调；低头细语的信任声线；拚命抢夺手袋后对伤口无所谓的洒脱语气；更新手机系统和歌曲创作时陪伴的安心沉默；看不起别人及方向分歧时的自负语气；表面上自我中心却暗地里为人着想的回避式言词⋯⋯
/喜欢收集小星星/就像发亮的钻石/
/喜欢闪烁的眼睛/就像耀眼的晨曦/
/不是因为闪烁才喜欢你/
/而是因为喜欢你才闪烁/
/固执的摩羯座/只忠于你一个/
《闪烁的你》在十一月的第一个星期五，晚上八时半以原型首播，高耀最终没有起用修改飙高音的版本。曼晨错愕，感激，流泪。
也许不用想得太复杂、太功利，或者他的到来，纯粹就是给星星帮忙的。
来历不明的恨，好像云烟，被风吹散，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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