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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二月苇岛

    第二天中午,拜别妇人以后,少年郎把脊梁骨包在一块,背着包袱离开了山村。

    沿着崎岖山路,将荒无人烟的山村抛在背后,无论如何,那里已经与他无关。

    只剩一缕幽影,游荡无人村。

    少年郎一路向东,他打算去二月苇看看,不急着找真武者交付任务,以及正式拜师。他有点迷上白发妖人的修炼笔记,上面记有白发妖人苦修十年的武功——菩萨雷霆。

    挺有意思的一门武功。

    少年郎回忆下白发妖人最后用的绝招,感觉他练歪了,甚至走火入魔。想得越多,越是惋惜没有接一下他的绝招。

    二月苇是一座小岛,在一片烟波浩渺的琥梦湖中,以少年郎的脚力,见人就打听,也走了一天一夜才到码头。

    来到水边后,少年郎心想,那个白发妖人脑子有问题,他怎么路过二月苇的,这不是明摆着专门去那里?难道他是坐船横穿琥梦湖回村……不过,齐祭打听一下,没人会横穿琥梦湖,码头上全都是往来二月苇的船只。

    琥梦湖中有云梦彪,喜欢行驶在湖中的船。不管大船、小船都会被风浪掀翻,而船上人不管是凡人还是武人,善不善泳者都随天意,溺死也不乎。

    云梦彪的喜好废船、废人。

    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开船到湖上。只有逢年过节,湖边那些村镇才会送船给云梦彪玩玩,祈求风调雨顺。

    二月苇是近年兴起的安全之岛,无数人能平安地来往那里。

    能吸引人前去一片危险水域的小岛,自然有其独特之处。岛上主人自称水虎宗主,在岛上开宗立派,传授独门绝技——大泽虎形。

    二月苇的象形拳,仿的形自然是琥梦湖的霸主——云梦彪。

    这门武学颇具传奇色彩。

    而且,水虎宗主的规矩很奇特,他虽然广开宗门,但他不收一直久留二月苇的门人。收徒两年以后,不管学不学成,都会将其赶出二月苇。

    水虎宗主的癖好也很奇妙,他喜欢画画,拜师礼就是他流传出去的画作。凡是拿着他的画来拜师的人,不管是谁,都能得授大泽虎形。而画作也分三六九等,拿他越得意的作品拜师,越能讨他欢心。

    至于水虎宗主流传出去的丹青多不多?很多,多到二月苇上常年有一千人跟着他学习武功。

    “这人有点……自恋。”齐祭打听清楚以后,不由得感慨道。老实讲,他不反感这样的做派,甚至这么正大光明地暴露自己的倾向的人,还挺诚的。

    不过,码头上卖画的小贩有点多。见到像齐祭这种气质出众的少年郎,就像见到招蜂引蝶的鲜花一样,止不住上来自称自己有水虎宗主幼年、少年、青年,乃至现在最喜爱的画作。

    逼得齐祭随便买了一幅装裱华丽的画,手上拿着,明晃晃地表明自己是有画上二月苇的人。

    他凭感觉买的画,画上很简陋,画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砍刀。一眼望去很拙劣,但隐隐约约能感受到一种近乎于麻木的杀气。

    登船上岛,一路顺风顺水。

    船上的年轻男女很多,他们身穿华服、朝气蓬勃,感觉上岛更像是一场春游。

    事实上二月苇风景怡人,如诗如画,到处是亭台楼阁,花红柳绿,有好几座大庄园。

    齐祭上岛后,也看得迷了眼。

    他换掉从山村里穿出来的服饰,买了一身美丽绸缎做的华服,入乡随俗,像个来岛上踏青的少年。

    他想试试大泽虎形。

    不是学。

    而是打。

    当然,他没有有病到直接上门踢馆,这二月苇可是他们的本家,一打一千,是在找死啊。

    转了一会,发现一处擂台,摆擂的是大泽虎形的修习者。齐祭看了一会,觉得他太弱了,摇摇头,划掉。

    见到街上有人起冲突,出来制止的和事佬也是大泽虎形的修习者,也弱,划掉。

    突然,听到一堆人议论纷纷,说是水虎宗主的得意门生,当今所有门人的大师兄正与一位外地来的公子哥争风吃醋。

    齐祭眼睛一亮,跟了上去。

    酒楼内。

    只见一身水蓝色长袍,胸前绣着栩栩如生的虎头,高大俊朗的男人正背着手,昂首挺胸。他任由一个矮他一个头的华服公子哥呼哧呼哧地打拳,百八十拳急促地打在胸膛,男人神色丝毫不慌。

    倒是华服公子哥脸色涨得像猪肝一般,又气又急,却奈何不了对方一星半点。

    来看热闹的人坐满了二楼、三楼,里三圈、外三圈,幸灾乐祸的声音此起彼伏。

    讲真的,齐祭觉得华服公子哥拳头软得像棉花一样,但脸皮厚得堪比城墙。哪怕累得出汗、羞得通红,都能硬着头皮打下去。

    大师兄低头藐视这个废材公子,身躯一震,堪称王霸之气的无形气劲直接把华服公子给震飞。

    齐祭心善,先一步察觉地挪了几步,抬手接了一把公子哥,免得他摔个狗啃泥。华服公子嘴唇嗫嚅,道声多谢后,扭头离开了酒楼。

    大师兄眼含深意地望了一眼齐祭,他看到了少年郎的小动作,心底有数,明面上有点开心。

    因为少年郎手上有画。

    上岛带画的人,就是想拜师水虎宗主的人,也就可能是他的未来师弟。作为大师兄,他心胸开阔,不讨厌只是有点好心的小师弟。当然,未拜师的小师弟还不是小师弟,但一见钟情的姑娘还是得献殷勤。

    大师兄脸色如春风般和熙,转身走向一位白衣少女,她容貌清丽,栀子花般的美人。

    齐祭顺势看了一眼白衣少女,有点眼熟。他想了想,咦,好像是……师姐。

    他的师姐自然也是真武者的学生,准确来说是比他早一点遇到真武者的记名弟子。如果她来二月苇,是在执行拜师任务的话,齐祭现在扭头跑去找真武者,地位必然互换,摇身一变成她的师兄。

    但不好说,也不好相认。

    万一误了她的事,就难办了。

    一想到这里,齐祭甚至想离开二月苇,无论如何,误人拜师,可算得上深仇大恨。

    但白衣少女朝他走来,眸中异彩涟涟,仿佛见到了黑夜中的篝火,“……独木宗的师兄,可还记得竹剑谷的师妹我呀?”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

    独木宗可是北方大派,一个大宗门的弟子竟然来到二月苇,颇有种屈尊降贵的意味。

    齐祭拘谨摇头,“怎么会忘。”

    他不属于独木宗,但她是。

    两人只在少年郎出身的水乡里见过一面,但真武者言明过白衣少女的身份。

    独木宗的少宗主,穆清心。

    虽然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幺蛾子,但作为未来的师兄妹,适当地配合也未尝不可。

    最重要的是同为真武者的记名弟子,必是志同道合之人。不难设想,两人想做的事未必不是同一类。如果是两件同类的事,那就能收获双倍的快乐。

    大师兄的脸色是最为精彩的,甚至没有求证,就信了几分白衣少女挑明的身份。不是色令智昏,轻信两人的一对一答,而是少年郎刚才的眼力,以及他一直以来的疑惑。

    但这也不重要,白衣少女只需要他怀疑就够了。不需要齐祭再多表现,用眼神示意少年郎走人。

    齐祭会意,携美转头就走。

    两人如同利剑一般,劈开凑热闹的人群,孤傲自信,在场的人无一敢上前攀谈。

    大师兄踌躇之间,就失去了二人的身影,心底乱糟糟的。

    大派门人真的来到二月苇?难道二月苇的天真的要塌了……师父啊师父,真到那个时候,弟子真能遇风雨,化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