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霖叶僧人
储求真揉着手臂，“师弟，这一招可真厉害。”
她不是不能忍痛的人，但这一拳突如其来，出力猛烈又刁钻，恰如其分地攻击到防守的薄弱处。
似乎偶然做到，也像必然能复现，对于这一点，齐祭也感到欣喜。这种招数，在实战中施展，往往能出奇制胜，事半功倍。
“师姐，我给你治一下。”
少年郎开心地走上前来，渡入真气救治，女孩对他乐呵呵的样子，撇撇嘴，翻了个白眼。
“师姐，你有见到过云梦彪吗？”齐祭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储求真摇了摇脑袋，“没有，彪大王这等存在，我哪能随意看得到啊。”
她从小就生活在琥梦湖这一带，也曾多年在湖边玩水、钓鱼，只不过从没坐过船在湖面游玩。
上二月苇后，倒是以二月苇为中心，在附近转悠过。但无论哪里，云梦彪都不是寻常人能见到的。
齐祭想了想，退而求其次，“那老虎……普通的老虎估计不行，厉害点的虎精呢，最好是善水的。”
储求真感到不可思议，“我连彪大王都没见到过，怎么可能还见过其它的虎精。我知道师弟你的意思，没见过彪大王的话，是无论如何也模仿不出他的神异。”
接着，女孩像是做梦一样，近乎于天真地说：“不过，每年过节送船时，我都有去参加。想着自己哪一次或许能幸运地看上一眼，就一眼，那也不亚于一夜暴富。”
话是这么说，看来往年她的运气不怎么好。当然，一夜暴富对于现在拥有这等武力的她来说，倒也不难。只不过，她不通俗事，没把练武的心思放在赚钱上罢了。
现在钱财主打一个够用就行。
少年郎真诚地笑了笑，“云梦彪是难见，但我或许可以带师姐去看看云梦彪的本家，一种叫木彪的虎精。”
“啊？”
不是觉得齐祭找不着虎精，储求真有点犹豫，“彪大王在我从小到大听到的故事里是天生地养，从古至今的九州唯一。如果真见到彪大王的同类，总觉得很奇妙。”
少年郎理解她的想法，琥梦湖这一带，云梦彪本就是本地居民眼中的神，早已被神话。可是神也有弱小的同类，它们是神的过往，见到了，总会容易幻灭。
但是，储求真还是期待能见一见齐祭口中的彪大王同类。不是好奇，而是为了练功，只要有用那就去见证。将那些杂乱的多余想法抛到脑后，她点头道谢，先行谢过了少年郎。
这对齐祭来说，也不过是顺便的事，等除掉香火主持，他的下一个目的，是返乡。
途中路过的地方正好有木彪。
虽然它与云梦彪的差距比人与狗还大，但怎么说也算是个虎类妖怪，多少对修习大泽虎形有益处。
两人很轻松地定下了约定。
又对练了一段时间，已经是中午，两人一起到道场的饭堂吃完饭。结果，大师兄就兴冲冲地跑来说：“师弟，高僧已经到了，随时可以开法会。”
齐祭惊了，“这么快？”
百里茂神秘一笑，也不卖关子，“昨夜，我连夜就发出请帖邀请了一些琥梦湖附近寺院的大师来做法，现在这个时间点刚刚好。”
“好！”
少年郎转头与储求真告别后，就跟着百里茂去往僧人的住处。女孩目送二人离去，她没懂大师兄连夜发疯，搞一堆神神叨叨的东西是为了什么。但既然齐师弟也跟着一起，那必定有他的理由。
在大师兄的庄园内。
百里茂许诺的好处让齐祭都不由得为之侧目，僧人们个个笑呵呵，爱屋及乌地热情对待少年郎。
也是在这时，齐祭才知道，大师兄这个位置，其实权力比他原以为的要高上许多。
二月苇上的大师兄竟然还对整个琥梦湖一带都具有过问、甚至治理的权力。
不过，想想也能明白，到底是依附在云梦彪阴影下的区域。纵使彪大王像对待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一样，对人类不甚在意。但本地居民不可能不敬畏他，视二月苇为受彪大王青睐之地。如果琥梦湖一带是一个国家，那二月苇就是国都。
大师兄差不多算一个受限制的土皇帝，但让周围寺院尽心尽力倒也不难。
一切从简，齐祭也不是真的想要高僧开一个庄严的法会，他的目的是明悟佛理，恶补缺失的知识。
这些僧人不是些不学无术的混子，对佛经的理解，是专业的。
十几个和尚十几张嘴，种种注经说法，把少年郎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不一会儿，就想念起之前一夜里齐府众人的耐心讲解，以及与储求真的陪练。
头昏脑胀，简直要眼冒金星。
不止是齐祭，百里茂也是如此。他本着蹭蹭少年郎对付邪祟的法子，好驱邪避祸。结果，这些僧人反倒把他说睡着了。
“……”
齐祭想了想，估计大师兄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没睡过，精神紧绷，好不容易才被说困了。还是做个人吧，不拉他起来一起受苦啦。
这些僧人也识趣，辩经的劲头降低了许多，声音小了，也不争吵，总算给齐祭缓口气的机会。
他按着自己对菩萨雷霆佛理上的不解之处，一点点掰开来向僧人们提问。这些僧人时而蹙眉，时而辩说，总算好好给齐祭作出一番解答。
其中，一个脑袋明光铮亮，面相有种妖冶美的僧人，格外地从容。每每齐祭问出的问题让众僧人迷惑的时候，总能恰好地点出关键之处。
少年郎与妖冶僧人渐渐形成一种默契，浅显的问答由其他僧人开口，刁钻的疑难皆由他来讲解。
无疑，他也会菩萨雷霆！
甚至，造诣极深。
直到天黑，百里茂脑袋晃了晃，睁开惺忪睡眼，见僧人们疲惫了，就招呼他们去用膳、休息。
齐祭对此随意，他感觉不到疲惫，除了刚开始听僧人们七嘴八舌说得头晕眼花以外，现今依然是一副神完气足的神态。
他跟着那个妖冶僧人一起到同一桌用膳，对面也不含糊，“贫僧法号霖叶，来自鹿山寺。曾追随甘露大师学成菩萨雷霆，不知施主从何处得来这门武学。”
齐祭很坦诚，“不知霖叶师傅听没听过二月苇上的齐府惨案？我杀了犯下这个大案的妖人，从他身上的修炼笔记学来的。”
霖叶僧人面色微变，他有听说过这件惨案，但没想到与那个妖人是同一脉的武学传承，立马坚决地说：“那妖人竟然也会菩萨雷霆？如若贫僧早点知晓，必定不惜一切代价追击，赐他寂灭，清理门户。”
杀心陡然升起，久久才平息。
齐祭也感到咋舌，杀气腾腾，仿佛连绵多日的雷雨天，雷电交加，一定要劈死什么才肯罢休。
不过，他转念就想到，这霖叶僧人的菩萨雷霆恐怕与他不是一个路数的，或许能互相印证，共同进步。
瞬间起与他比划一下的想法。
霖叶僧人不知道少年郎内心想法，思考了一会，才缓缓开口说道：“甘露大师传我菩萨雷霆的时候说过，在九州，也只有他还在传承这门武学，贫僧是他收的最后一个弟子。”
这么看来白发妖人是他师兄？或者师侄？也可能那个甘露大师坐井观天，以为只有自己还在传武。
齐祭试探性地问道：“如果那个妖人也是霖叶师傅的师兄，有没有作为凭证的信物？”
霖叶僧人立即说道：“甘露大师曾言，他传下菩萨雷霆时，会送给僧人一串念珠，动武前念一声佛号，问自己该不该出手；送给武人一捆书签，要他多多研习佛经，常看常记，修心养性。”
齐祭摇头，“我没从妖人尸体上找到念珠或书签，只有匕首、修炼笔记和钱。”
霖叶僧人松了一口气，匕首这种凶器不是甘露大师会赠予弟子的信物，那妖人就不会是自己的师兄。不是说他不该死，而是少了一个污点。
他很敬重甘露大师，实在不愿意看到一个孽障坏了甘露大师传武的心血。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齐祭又随意地说：“嗯，想来也不可能是，那个妖人记载在修炼笔记上的菩萨雷霆是逆练的。”
什么！霖叶僧人脸色大变。
她不是不能忍痛的人，但这一拳突如其来，出力猛烈又刁钻，恰如其分地攻击到防守的薄弱处。
似乎偶然做到，也像必然能复现，对于这一点，齐祭也感到欣喜。这种招数，在实战中施展，往往能出奇制胜，事半功倍。
“师姐，我给你治一下。”
少年郎开心地走上前来，渡入真气救治，女孩对他乐呵呵的样子，撇撇嘴，翻了个白眼。
“师姐，你有见到过云梦彪吗？”齐祭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储求真摇了摇脑袋，“没有，彪大王这等存在，我哪能随意看得到啊。”
她从小就生活在琥梦湖这一带，也曾多年在湖边玩水、钓鱼，只不过从没坐过船在湖面游玩。
上二月苇后，倒是以二月苇为中心，在附近转悠过。但无论哪里，云梦彪都不是寻常人能见到的。
齐祭想了想，退而求其次，“那老虎……普通的老虎估计不行，厉害点的虎精呢，最好是善水的。”
储求真感到不可思议，“我连彪大王都没见到过，怎么可能还见过其它的虎精。我知道师弟你的意思，没见过彪大王的话，是无论如何也模仿不出他的神异。”
接着，女孩像是做梦一样，近乎于天真地说：“不过，每年过节送船时，我都有去参加。想着自己哪一次或许能幸运地看上一眼，就一眼，那也不亚于一夜暴富。”
话是这么说，看来往年她的运气不怎么好。当然，一夜暴富对于现在拥有这等武力的她来说，倒也不难。只不过，她不通俗事，没把练武的心思放在赚钱上罢了。
现在钱财主打一个够用就行。
少年郎真诚地笑了笑，“云梦彪是难见，但我或许可以带师姐去看看云梦彪的本家，一种叫木彪的虎精。”
“啊？”
不是觉得齐祭找不着虎精，储求真有点犹豫，“彪大王在我从小到大听到的故事里是天生地养，从古至今的九州唯一。如果真见到彪大王的同类，总觉得很奇妙。”
少年郎理解她的想法，琥梦湖这一带，云梦彪本就是本地居民眼中的神，早已被神话。可是神也有弱小的同类，它们是神的过往，见到了，总会容易幻灭。
但是，储求真还是期待能见一见齐祭口中的彪大王同类。不是好奇，而是为了练功，只要有用那就去见证。将那些杂乱的多余想法抛到脑后，她点头道谢，先行谢过了少年郎。
这对齐祭来说，也不过是顺便的事，等除掉香火主持，他的下一个目的，是返乡。
途中路过的地方正好有木彪。
虽然它与云梦彪的差距比人与狗还大，但怎么说也算是个虎类妖怪，多少对修习大泽虎形有益处。
两人很轻松地定下了约定。
又对练了一段时间，已经是中午，两人一起到道场的饭堂吃完饭。结果，大师兄就兴冲冲地跑来说：“师弟，高僧已经到了，随时可以开法会。”
齐祭惊了，“这么快？”
百里茂神秘一笑，也不卖关子，“昨夜，我连夜就发出请帖邀请了一些琥梦湖附近寺院的大师来做法，现在这个时间点刚刚好。”
“好！”
少年郎转头与储求真告别后，就跟着百里茂去往僧人的住处。女孩目送二人离去，她没懂大师兄连夜发疯，搞一堆神神叨叨的东西是为了什么。但既然齐师弟也跟着一起，那必定有他的理由。
在大师兄的庄园内。
百里茂许诺的好处让齐祭都不由得为之侧目，僧人们个个笑呵呵，爱屋及乌地热情对待少年郎。
也是在这时，齐祭才知道，大师兄这个位置，其实权力比他原以为的要高上许多。
二月苇上的大师兄竟然还对整个琥梦湖一带都具有过问、甚至治理的权力。
不过，想想也能明白，到底是依附在云梦彪阴影下的区域。纵使彪大王像对待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一样，对人类不甚在意。但本地居民不可能不敬畏他，视二月苇为受彪大王青睐之地。如果琥梦湖一带是一个国家，那二月苇就是国都。
大师兄差不多算一个受限制的土皇帝，但让周围寺院尽心尽力倒也不难。
一切从简，齐祭也不是真的想要高僧开一个庄严的法会，他的目的是明悟佛理，恶补缺失的知识。
这些僧人不是些不学无术的混子，对佛经的理解，是专业的。
十几个和尚十几张嘴，种种注经说法，把少年郎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不一会儿，就想念起之前一夜里齐府众人的耐心讲解，以及与储求真的陪练。
头昏脑胀，简直要眼冒金星。
不止是齐祭，百里茂也是如此。他本着蹭蹭少年郎对付邪祟的法子，好驱邪避祸。结果，这些僧人反倒把他说睡着了。
“……”
齐祭想了想，估计大师兄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没睡过，精神紧绷，好不容易才被说困了。还是做个人吧，不拉他起来一起受苦啦。
这些僧人也识趣，辩经的劲头降低了许多，声音小了，也不争吵，总算给齐祭缓口气的机会。
他按着自己对菩萨雷霆佛理上的不解之处，一点点掰开来向僧人们提问。这些僧人时而蹙眉，时而辩说，总算好好给齐祭作出一番解答。
其中，一个脑袋明光铮亮，面相有种妖冶美的僧人，格外地从容。每每齐祭问出的问题让众僧人迷惑的时候，总能恰好地点出关键之处。
少年郎与妖冶僧人渐渐形成一种默契，浅显的问答由其他僧人开口，刁钻的疑难皆由他来讲解。
无疑，他也会菩萨雷霆！
甚至，造诣极深。
直到天黑，百里茂脑袋晃了晃，睁开惺忪睡眼，见僧人们疲惫了，就招呼他们去用膳、休息。
齐祭对此随意，他感觉不到疲惫，除了刚开始听僧人们七嘴八舌说得头晕眼花以外，现今依然是一副神完气足的神态。
他跟着那个妖冶僧人一起到同一桌用膳，对面也不含糊，“贫僧法号霖叶，来自鹿山寺。曾追随甘露大师学成菩萨雷霆，不知施主从何处得来这门武学。”
齐祭很坦诚，“不知霖叶师傅听没听过二月苇上的齐府惨案？我杀了犯下这个大案的妖人，从他身上的修炼笔记学来的。”
霖叶僧人面色微变，他有听说过这件惨案，但没想到与那个妖人是同一脉的武学传承，立马坚决地说：“那妖人竟然也会菩萨雷霆？如若贫僧早点知晓，必定不惜一切代价追击，赐他寂灭，清理门户。”
杀心陡然升起，久久才平息。
齐祭也感到咋舌，杀气腾腾，仿佛连绵多日的雷雨天，雷电交加，一定要劈死什么才肯罢休。
不过，他转念就想到，这霖叶僧人的菩萨雷霆恐怕与他不是一个路数的，或许能互相印证，共同进步。
瞬间起与他比划一下的想法。
霖叶僧人不知道少年郎内心想法，思考了一会，才缓缓开口说道：“甘露大师传我菩萨雷霆的时候说过，在九州，也只有他还在传承这门武学，贫僧是他收的最后一个弟子。”
这么看来白发妖人是他师兄？或者师侄？也可能那个甘露大师坐井观天，以为只有自己还在传武。
齐祭试探性地问道：“如果那个妖人也是霖叶师傅的师兄，有没有作为凭证的信物？”
霖叶僧人立即说道：“甘露大师曾言，他传下菩萨雷霆时，会送给僧人一串念珠，动武前念一声佛号，问自己该不该出手；送给武人一捆书签，要他多多研习佛经，常看常记，修心养性。”
齐祭摇头，“我没从妖人尸体上找到念珠或书签，只有匕首、修炼笔记和钱。”
霖叶僧人松了一口气，匕首这种凶器不是甘露大师会赠予弟子的信物，那妖人就不会是自己的师兄。不是说他不该死，而是少了一个污点。
他很敬重甘露大师，实在不愿意看到一个孽障坏了甘露大师传武的心血。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齐祭又随意地说：“嗯，想来也不可能是，那个妖人记载在修炼笔记上的菩萨雷霆是逆练的。”
什么！霖叶僧人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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