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秦鸿羽的过去
二人走到姜尽身旁，法斯年负责警戒，燕离则俯身查看姜尽的情况。
“还有心跳！”燕离本以为，姜尽已经成了一具尸体，却不想他的脉搏依然存在。
燕离心中暗忖:“这个年轻人不一般啊，独身一人还可以活到现在。”
就在这时，法斯年突然提高了警惕，他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情。
周遭十公里以内，有无数魔气载体正向他们涌来。
“组长，似乎有大批低级恶魔聚集，撤吧。”法斯年向燕离说道。
而燕离听到后，同样感到十分奇怪。
怎么会有大批恶魔向这里进发，一个濒临死亡的异能者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这种异象的产生，只有一个可能。
某个强大的恶魔死亡，致使原本地盘的威慑气味消失，引得其他势力前来争夺。
而关于事情的原委，他们已经来不及讨论，此刻最主要的任务，便是带领姜尽离开幽冥禁地。
燕离将姜尽的身体扛在肩头，对法斯年说道：“启程。”
法斯年早已做好离开的准备，双手合十，召唤火焰，一气呵成，直接将二人传送回了办公室。
看到二人安全离开，法斯年又警惕的望望四周，他的耳边已经响起了纷杂的脚步声。
“会是谁呢？”
眼看四周已经密密麻麻涌来无数恶魔，他一纵身，也跳入了传送阵，回到了办公室。
……
姜尽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与一只巨大的乌鸦在战斗，最后那只乌鸦突然跑进了自己的大脑中。
它企图将自己的大脑撕碎，但不知为什么，它仿佛突然溺死在了其中。
而后来的剧情，他就再也记不得了。
姜尽挣扎着遍布血痕的身体，费力的想坐起身。
然而他的全身，都被特制的绳索捆绑，根本没有起身的能力。
他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在朦胧中打量着四周，然而周围是黑漆漆一片，根本没有能观察的地方。
此时，房间的灯被突然打开，突如其来的灯光使姜尽吓了一跳。
他看到一名身穿白色大褂的女子，径直走了进来。
“醒了？感觉怎么样。”
“还好，就是有些头痛。我……现在是在市医院吗？”
“什么市医院？这里是第三监禁区的医护室，鉴于你有伤在身，这段时间先在这里养护。”
姜尽感到很失望，他以为，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醒来以后就会回到现实世界，一睁眼母亲就会坐在自己床边。
但现在对他来说，这些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医生记录了他现在的情况，又向其询问道：“你还想继续休息吗？如果有意愿，我就帮你把灯关了。”
姜尽摇摇头表示否定，他不想在黑暗中继续摸索了。
医生轻轻关上了房门，走了出去，姜尽可以听到高跟鞋与地面碰撞的声音愈来愈远。
“唉，这年头高兴的事是一件没有，不高兴的事却天天都在发生，我是造了什么孽。”
姜尽不得已安慰自己，“不错了，能到一个有文明有法律的监狱就很好了，要是穿越到封建社会当个犯人，最后连个全尸都没有。”
他又想起了那些奇葩的穿越小说。
主角语言不通，没有背景，突然穿越到了古代监狱，还能活的风生水起，最后傲世天下。
这不纯属放屁吗，到时候做苦力都是给人家当柴火烧的。
此时，他突然有了一个疑问。
这里是个异能世界，而这个身体的真正主人，也是一个有着特殊能力的异能者。
可是通过那晚的情况来看，这个“姜尽”一直是逆来顺受，根本不敢反抗，有能力为什么不用？
即使他不想伤害别人，那用来自保，总没有什么问题吧。
但疑点恰恰就在这个地方，他甚至都能动手杀害自己的亲妹妹，也不敢对那些狱霸出手。
姜尽想不通这个问题，他甚至想到，这个家伙会不会是个精神分裂症，自己就是他另一个精神基因。
可这根本说不通啊，那自己原本的记忆又是哪来的？
想到这里，姜尽的脑袋愈加难受，干脆不想这些破事了。
已经成了一个罪犯，还出不去，反抗还不如接受呢。
他自言自语道：“哥们，不管你原先是怎么被别人欺负的，既然我到了这里，起码你的身体不会轻易挨别人一拳头。”
突然，一拳头哐哐砸在了姜尽的肩膀处，“头抬一下，我收枕巾了。”
姜尽的心跳猛的加快，大脑昏昏沉沉，“我身后什么时候还藏着一个人！”
“你谁啊。？”
“325值班的，你都睡了一天了，马上来换班的了，让人知道我没换枕巾，又得让我来一天。”
姜尽不情愿的抬起头，让那个值班的犯人抽走了自己的枕巾，临走时，他还直勾勾瞪了对方一眼。
……
后面几天，接替他值班的，是一个19岁的小伙子，叫秦鸿羽。
可他性格偏内向，几天过去，姜尽也只是知道他的名字而已。
“小羽，今天是你打扫的第三天了，你怎么天天值班？”姜尽不解的问道。
“这几天该几个老大值班了，他们从来不干活，所以就是我帮他们干。”
说罢，他怯生生的朝四周看去，生怕有人听到。
姜尽看着这个体型单薄的男生，顿时心生怜悯，又向他问道：“看守不管吗？”
“这里只需要干活的人，干活重要，人不重要。”
监狱是为一帮破坏秩序的人所准备的，而破坏秩序的人进来后依然在破坏秩序。
“你还很年轻啊，比我小个三四岁，犯了什么错到这里？”姜尽对他的入狱原因很感兴趣。
他依然不敢面对姜尽的双眼，只是默默低着头，两只手交叉在一起，大拇指靠在一起互相转动。
“我爸借给了邻居两万块钱，他是我爸很好的朋友，当初说好半年就还，可他根本没有要还的意思，后来我妈病重，我和我爸去找他，他却并不认账……”
这似乎勾起了他那段不堪回首的回忆。
“最后，我妈只剩下一口气，只想吃口水果，可家里根本没钱了，我爸去找别人借钱，而我……背着他们找到了那个人。”
姜尽似乎猜到了什么，于是试探的问道：“你们起了冲突？”
秦鸿羽依旧是双眼空洞，机械的诉说着他的过去，“他是个卖肉的，我看到他的抽屉里有钱，我说‘我不要全部的钱了，你就还我两百也行，我只想买点吃的’，可他并不愿意，还向我吐了一口口水。”
……
那天晚上，天空中下着小雨，冷风像是无数只吸血的虫子，拼命闯入秦鸿羽的衣襟，在他的毛孔边缘挣扎。
肉铺的光芒鲜艳无比，血腥气从屋中逃逸，染透整个巷子。
肉铺老板坐在铺内，单薄的少年站在雨中，雨水从石板路上流过，都是血红一片，那都是秦鸿羽心内的血。
肉铺老板的口水不断向外飞溅，滴在秦鸿羽的身上——口水不恶心，与口水相伴的谩骂才恶心。
那一刻，秦鸿羽好像发了疯，一把抄起案板上的刀，直直向肉铺老板砍去，他听见了皮肉撕开的声音，还有骨头碎裂的声音。
最后，是肉铺老板倒地的声音。
雨越下越大，每一滴雨水大小如同鸡蛋，将石板路砸出千千万万个大坑。
他将抢来的零钱捂在怀里，疯狂向前奔跑。
跑啊！快跑啊！你平时的气力呢！
跑啊！快跑啊！再跑快一点啊！
快！再快一点啊！你他妈再快一点啊！
“妈！！！”少年的哀嚎声响遍整个街道，震得屋檐下的雏燕跌落在地，震得窗外的槐花纷纷淋淋，震得满天的雨水向上倒灌。
全世界都听得见他的呼喊了。
而他的母亲听不到了。
全世界都听不见他的呼喊了。
“秦师傅，你们家孩子的录取通知书到了，雨太大，刚赶过来。”
……
“还有心跳！”燕离本以为，姜尽已经成了一具尸体，却不想他的脉搏依然存在。
燕离心中暗忖:“这个年轻人不一般啊，独身一人还可以活到现在。”
就在这时，法斯年突然提高了警惕，他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情。
周遭十公里以内，有无数魔气载体正向他们涌来。
“组长，似乎有大批低级恶魔聚集，撤吧。”法斯年向燕离说道。
而燕离听到后，同样感到十分奇怪。
怎么会有大批恶魔向这里进发，一个濒临死亡的异能者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这种异象的产生，只有一个可能。
某个强大的恶魔死亡，致使原本地盘的威慑气味消失，引得其他势力前来争夺。
而关于事情的原委，他们已经来不及讨论，此刻最主要的任务，便是带领姜尽离开幽冥禁地。
燕离将姜尽的身体扛在肩头，对法斯年说道：“启程。”
法斯年早已做好离开的准备，双手合十，召唤火焰，一气呵成，直接将二人传送回了办公室。
看到二人安全离开，法斯年又警惕的望望四周，他的耳边已经响起了纷杂的脚步声。
“会是谁呢？”
眼看四周已经密密麻麻涌来无数恶魔，他一纵身，也跳入了传送阵，回到了办公室。
……
姜尽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与一只巨大的乌鸦在战斗，最后那只乌鸦突然跑进了自己的大脑中。
它企图将自己的大脑撕碎，但不知为什么，它仿佛突然溺死在了其中。
而后来的剧情，他就再也记不得了。
姜尽挣扎着遍布血痕的身体，费力的想坐起身。
然而他的全身，都被特制的绳索捆绑，根本没有起身的能力。
他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在朦胧中打量着四周，然而周围是黑漆漆一片，根本没有能观察的地方。
此时，房间的灯被突然打开，突如其来的灯光使姜尽吓了一跳。
他看到一名身穿白色大褂的女子，径直走了进来。
“醒了？感觉怎么样。”
“还好，就是有些头痛。我……现在是在市医院吗？”
“什么市医院？这里是第三监禁区的医护室，鉴于你有伤在身，这段时间先在这里养护。”
姜尽感到很失望，他以为，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醒来以后就会回到现实世界，一睁眼母亲就会坐在自己床边。
但现在对他来说，这些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医生记录了他现在的情况，又向其询问道：“你还想继续休息吗？如果有意愿，我就帮你把灯关了。”
姜尽摇摇头表示否定，他不想在黑暗中继续摸索了。
医生轻轻关上了房门，走了出去，姜尽可以听到高跟鞋与地面碰撞的声音愈来愈远。
“唉，这年头高兴的事是一件没有，不高兴的事却天天都在发生，我是造了什么孽。”
姜尽不得已安慰自己，“不错了，能到一个有文明有法律的监狱就很好了，要是穿越到封建社会当个犯人，最后连个全尸都没有。”
他又想起了那些奇葩的穿越小说。
主角语言不通，没有背景，突然穿越到了古代监狱，还能活的风生水起，最后傲世天下。
这不纯属放屁吗，到时候做苦力都是给人家当柴火烧的。
此时，他突然有了一个疑问。
这里是个异能世界，而这个身体的真正主人，也是一个有着特殊能力的异能者。
可是通过那晚的情况来看，这个“姜尽”一直是逆来顺受，根本不敢反抗，有能力为什么不用？
即使他不想伤害别人，那用来自保，总没有什么问题吧。
但疑点恰恰就在这个地方，他甚至都能动手杀害自己的亲妹妹，也不敢对那些狱霸出手。
姜尽想不通这个问题，他甚至想到，这个家伙会不会是个精神分裂症，自己就是他另一个精神基因。
可这根本说不通啊，那自己原本的记忆又是哪来的？
想到这里，姜尽的脑袋愈加难受，干脆不想这些破事了。
已经成了一个罪犯，还出不去，反抗还不如接受呢。
他自言自语道：“哥们，不管你原先是怎么被别人欺负的，既然我到了这里，起码你的身体不会轻易挨别人一拳头。”
突然，一拳头哐哐砸在了姜尽的肩膀处，“头抬一下，我收枕巾了。”
姜尽的心跳猛的加快，大脑昏昏沉沉，“我身后什么时候还藏着一个人！”
“你谁啊。？”
“325值班的，你都睡了一天了，马上来换班的了，让人知道我没换枕巾，又得让我来一天。”
姜尽不情愿的抬起头，让那个值班的犯人抽走了自己的枕巾，临走时，他还直勾勾瞪了对方一眼。
……
后面几天，接替他值班的，是一个19岁的小伙子，叫秦鸿羽。
可他性格偏内向，几天过去，姜尽也只是知道他的名字而已。
“小羽，今天是你打扫的第三天了，你怎么天天值班？”姜尽不解的问道。
“这几天该几个老大值班了，他们从来不干活，所以就是我帮他们干。”
说罢，他怯生生的朝四周看去，生怕有人听到。
姜尽看着这个体型单薄的男生，顿时心生怜悯，又向他问道：“看守不管吗？”
“这里只需要干活的人，干活重要，人不重要。”
监狱是为一帮破坏秩序的人所准备的，而破坏秩序的人进来后依然在破坏秩序。
“你还很年轻啊，比我小个三四岁，犯了什么错到这里？”姜尽对他的入狱原因很感兴趣。
他依然不敢面对姜尽的双眼，只是默默低着头，两只手交叉在一起，大拇指靠在一起互相转动。
“我爸借给了邻居两万块钱，他是我爸很好的朋友，当初说好半年就还，可他根本没有要还的意思，后来我妈病重，我和我爸去找他，他却并不认账……”
这似乎勾起了他那段不堪回首的回忆。
“最后，我妈只剩下一口气，只想吃口水果，可家里根本没钱了，我爸去找别人借钱，而我……背着他们找到了那个人。”
姜尽似乎猜到了什么，于是试探的问道：“你们起了冲突？”
秦鸿羽依旧是双眼空洞，机械的诉说着他的过去，“他是个卖肉的，我看到他的抽屉里有钱，我说‘我不要全部的钱了，你就还我两百也行，我只想买点吃的’，可他并不愿意，还向我吐了一口口水。”
……
那天晚上，天空中下着小雨，冷风像是无数只吸血的虫子，拼命闯入秦鸿羽的衣襟，在他的毛孔边缘挣扎。
肉铺的光芒鲜艳无比，血腥气从屋中逃逸，染透整个巷子。
肉铺老板坐在铺内，单薄的少年站在雨中，雨水从石板路上流过，都是血红一片，那都是秦鸿羽心内的血。
肉铺老板的口水不断向外飞溅，滴在秦鸿羽的身上——口水不恶心，与口水相伴的谩骂才恶心。
那一刻，秦鸿羽好像发了疯，一把抄起案板上的刀，直直向肉铺老板砍去，他听见了皮肉撕开的声音，还有骨头碎裂的声音。
最后，是肉铺老板倒地的声音。
雨越下越大，每一滴雨水大小如同鸡蛋，将石板路砸出千千万万个大坑。
他将抢来的零钱捂在怀里，疯狂向前奔跑。
跑啊！快跑啊！你平时的气力呢！
跑啊！快跑啊！再跑快一点啊！
快！再快一点啊！你他妈再快一点啊！
“妈！！！”少年的哀嚎声响遍整个街道，震得屋檐下的雏燕跌落在地，震得窗外的槐花纷纷淋淋，震得满天的雨水向上倒灌。
全世界都听得见他的呼喊了。
而他的母亲听不到了。
全世界都听不见他的呼喊了。
“秦师傅，你们家孩子的录取通知书到了，雨太大，刚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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