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鱼落
看着手里的尸检报告，卡珈的脸色阴晴不定。造成4个受害人的死因是胸口被穿透至死，眼球是在死者死后挖出的。
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罗辰说的人工湖并不难找，卡珈几人将装甲车停在了附近的空旷区后，步行前往目的地。
同其他区域相比，10区的居民很少在晚上外出，虽然还不到晚上八点，但天空已经漆黑一团，路边的太阳能灯因为白天没有获得足够的能量，黯淡无光。
“穆海，你去周围看一下有没有异常。”
穆海继承了父母的“翠瞳”，这种突变的基因使得他不仅视力远超常人、能在黑暗中视物，还可以看到非物质体。
因此，在光线不好的情况下，穆海的侦查能力成为他极大的优势。
“好。”
穆海的速度很快，“周围一切正常，店铺也都关了，没有看到人。”
点了点头，卡珈顺着人工湖绕行，直到一个光线最为微弱的地点方才止步。
她走到紧挨湖边的位置，双手拢在嘴边，口中发出了“汩汩”的声音，这声音忽强忽弱，似有节奏，却又听不真切。
过了一会儿，她脚下的水里忽然冒起了泡泡。
小莫倏地跳到卡珈身前，对着水面呲着牙。南宫狄4人也迅速围了过来。
收了手，卡珈淡淡说了句：“别紧张，不是敌人。”
话音未落，微弱的光线下，一个人形生物从水面下冒了出来。
“人鱼？”穆海轻叹。
这种传言中的生物逐渐显出全貌。
没有坊间传的惊悚面容，美艳的脸庞在夜色中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光晕。杏状的大眼，小巧的鼻，粉嫩的唇，灰蓝色的卷发如波浪般垂在身前，露出两只如腮状的耳朵，和人类女子相仿的上半身露出水面。
人鱼没有动，银蓝色的瞳孔泛着水光，直直地盯着湖边的卡珈。
卡珈也没有动，目光复杂地看着对方。
过了良久，人鱼口吐人言：“你跟菲什么关系？”
“朋友。”
“菲呢？”
“死了吧。”
“……怎么死的？”
“……变异体。”
“不自量力！那个蠢货。”似是早就料到了这个回答，人鱼忿恨地说。
“是啊，那个蠢货就是这么的不自量力。”卡珈平淡的语气，却透着化不开的悲伤。
显然，人鱼也发现了这点。她再次陷入了沉默，良久才说：“你是菲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我叫卡珈，你叫什么？”
“落。”
“落，我能过去么？”
看到对方点了点头，卡珈顺着湖边滑进水中，游向人鱼，直到相距1米的地方才停下。
“我想，你就是菲曾经提到过的妹妹吧。”
“你怎么知道的？”
“你和菲有着相同的瞳色，”卡珈看着落认真道，“你是什么时候来到尘初大陆的？”
“大概6年前，”人鱼落歪着脑袋想了下，“我是和4个伙伴一起上岸的，可他们都死了，被人类杀死的，现在就剩我一个了。”
“你为了给伙伴报仇，所以把那些坏人都杀了？”
“嗯，”人鱼落盯着卡珈看了会儿，发现对方的眼中没有让自己不喜的神色后，继续道，“我用了5年多的时间才报了仇，之前好几次都差点成功，结果被他们逃了，人类真是太狡猾了。”
卡珈“扑哧”笑出声，“这句话你哥哥也经常说。”
“菲也这么认为么？”甩了甩鱼尾，人鱼落游近了一些，“其实，我猜到菲可能已经不在了。毕竟我找了他这么久，没有一点消息。”
“听菲说，他离开的时候，你还没有开智，”卡珈看着人鱼落，“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开智后，我听族人说了菲的事，就想去找他，可人类社会对于我们而言太陌生了，于是我们上岸后，找到了藏在第6区的人鱼前辈，我们住在他那里，跟他学习人类的语言，你知道的，我们人鱼很聪明，很快地，我们不仅学会了人类的语言，还学会了使用你们的设备。”
人鱼落看了看卡珈，眼神希冀，卡珈心中有些好笑，表面上还是很诚恳地说，“小落真厉害。”
听到卡珈的话，小落脸上浮现一抹得意，继续道：“可是那个人鱼前辈染上了人类的酒瘾，我们离开了他开始自食其力，两个月后，我听闻第7区有人鱼的消息，我以为是哥哥，便立马赶了过去，可惜搜寻了半年也没有结果，当我沮丧地回到之前住的地方时，却发现我的伙伴都死了！”小落的神情一下子有些狰狞，似是脑海中的画面冲击着她每一根神经。
过了一会儿，小落渐渐平复下来，看着卡珈说：“所以我把他们都杀了。”
“你是怎么知道凶手是他们4个的，又是怎么找到他们的？”卡珈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一个奇怪的男人告诉我的。”
“这个人认识你？”卡珈忽然感觉事情没有她猜测的简单。
“我不认识他，”小落犹豫了下说道，“我回到6区没多久，他就主动找到我，告诉我那三个伙伴是被这4个坏人杀死的，还有一个被警察带走了。”
“你相信他？”卡珈问道。
“他没有说谎，”小落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我知道的。”
“看来你跟菲有同样的能力，”卡珈思索了下，“那个奇怪的男人知道你的能力么？”
小落摇了摇头，“应该不知道，”她继续说：“他告诉了我那4个人会出现的几个地方，可惜好几次都被他们逃了，直到上个月……”
小落突然停顿住。
卡珈接着小落的话说道：“直到上个月那个男人告诉你，这几个人会出现的具体位置，你才杀死的他们。”
小落点了点头。
“为什么这次这么顺利呢？按小落你的说法，他们应该已经知道怎么躲避你的追踪了。”
听到卡珈的话，小落的眼神有些茫然，“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这次他们几个都很蠢，晚上还一个人单独出来。”
看来，小落提到的那个男人，有很大的古怪。
“被警察抓走的那个朋友呢？”
“那个男人说，”小落声音有些暗哑，“警察把他当凶手处决了。”
略一沉吟，卡珈跳过了这个话题，“小落，这4个人的事情解决后，那个警察，你还打算报仇么？”
要知道，人鱼可是很记仇的。
没想到小落却摇了摇头，“那个男人告诉我消息的交换条件之一，就是不让我去找警察报仇。”
与他提供的帮助相比，似乎这个条件没什么分量，“应该不止这个吧？”
“他说，他的朋友得了重病，需要……”小落有些不知该不该继续说，毕竟接下来的话包含了他们人鱼一族的秘密。
“需要人鱼的眼泪，对吧。”
“你还真是让我吃惊，”小落诧异道，“我现在真的很怀疑你跟菲只是朋友么？”
“当然，”卡珈揉了揉小落的脑袋，“很重要的朋友。”
人鱼的确有药用价值，只不过不是人鱼的腿，而是他们的眼泪。
只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人类极其稀少，那个男人居然这么清楚，有点儿意思。
“我相信小落，”看了看已经完全降临的夜色，卡珈摸了摸小落的头，“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呢？去找那个奇怪的男人么？”
小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傍晚的时候我已经把眼泪给他了。”
“这样啊，那小落就先跟我走吧，”看到小落似乎不太想多谈及那个男人，卡珈继续道，“人类社会对于你们还是有些危险，我会想办法送你回家。”
“好，小落也想回家了。”展颜一笑，美丽的人鱼如同月色精灵。
一人一鱼游到岸边，南宫狄一把将卡珈拽了上来，二话不说便用不知什么时候准备好的大衣将其裹得严严实实。
“谢了。”卡珈对着南宫狄吐了吐舌头，那张千年冰山脸又出现了。
让罗辰找了温热的水过来，小落将其淋在鱼尾上，随后，两条人腿显现。
穆海将自己的大衣披到小落身上，借机问道：“不疼么？我听说人鱼化出腿是很痛苦的事。”
“只有第一次会痛到晕过去，之后就不会了。”小落谨慎地看着穆海几人，低声说。
“他们都是我的伙伴，”卡珈给了小落一个放心的眼神，“最亲密的那种。”
看着小落恍然的表情，几人无语。
这个老大，又开始不正经了。
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罗辰说的人工湖并不难找，卡珈几人将装甲车停在了附近的空旷区后，步行前往目的地。
同其他区域相比，10区的居民很少在晚上外出，虽然还不到晚上八点，但天空已经漆黑一团，路边的太阳能灯因为白天没有获得足够的能量，黯淡无光。
“穆海，你去周围看一下有没有异常。”
穆海继承了父母的“翠瞳”，这种突变的基因使得他不仅视力远超常人、能在黑暗中视物，还可以看到非物质体。
因此，在光线不好的情况下，穆海的侦查能力成为他极大的优势。
“好。”
穆海的速度很快，“周围一切正常，店铺也都关了，没有看到人。”
点了点头，卡珈顺着人工湖绕行，直到一个光线最为微弱的地点方才止步。
她走到紧挨湖边的位置，双手拢在嘴边，口中发出了“汩汩”的声音，这声音忽强忽弱，似有节奏，却又听不真切。
过了一会儿，她脚下的水里忽然冒起了泡泡。
小莫倏地跳到卡珈身前，对着水面呲着牙。南宫狄4人也迅速围了过来。
收了手，卡珈淡淡说了句：“别紧张，不是敌人。”
话音未落，微弱的光线下，一个人形生物从水面下冒了出来。
“人鱼？”穆海轻叹。
这种传言中的生物逐渐显出全貌。
没有坊间传的惊悚面容，美艳的脸庞在夜色中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光晕。杏状的大眼，小巧的鼻，粉嫩的唇，灰蓝色的卷发如波浪般垂在身前，露出两只如腮状的耳朵，和人类女子相仿的上半身露出水面。
人鱼没有动，银蓝色的瞳孔泛着水光，直直地盯着湖边的卡珈。
卡珈也没有动，目光复杂地看着对方。
过了良久，人鱼口吐人言：“你跟菲什么关系？”
“朋友。”
“菲呢？”
“死了吧。”
“……怎么死的？”
“……变异体。”
“不自量力！那个蠢货。”似是早就料到了这个回答，人鱼忿恨地说。
“是啊，那个蠢货就是这么的不自量力。”卡珈平淡的语气，却透着化不开的悲伤。
显然，人鱼也发现了这点。她再次陷入了沉默，良久才说：“你是菲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我叫卡珈，你叫什么？”
“落。”
“落，我能过去么？”
看到对方点了点头，卡珈顺着湖边滑进水中，游向人鱼，直到相距1米的地方才停下。
“我想，你就是菲曾经提到过的妹妹吧。”
“你怎么知道的？”
“你和菲有着相同的瞳色，”卡珈看着落认真道，“你是什么时候来到尘初大陆的？”
“大概6年前，”人鱼落歪着脑袋想了下，“我是和4个伙伴一起上岸的，可他们都死了，被人类杀死的，现在就剩我一个了。”
“你为了给伙伴报仇，所以把那些坏人都杀了？”
“嗯，”人鱼落盯着卡珈看了会儿，发现对方的眼中没有让自己不喜的神色后，继续道，“我用了5年多的时间才报了仇，之前好几次都差点成功，结果被他们逃了，人类真是太狡猾了。”
卡珈“扑哧”笑出声，“这句话你哥哥也经常说。”
“菲也这么认为么？”甩了甩鱼尾，人鱼落游近了一些，“其实，我猜到菲可能已经不在了。毕竟我找了他这么久，没有一点消息。”
“听菲说，他离开的时候，你还没有开智，”卡珈看着人鱼落，“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开智后，我听族人说了菲的事，就想去找他，可人类社会对于我们而言太陌生了，于是我们上岸后，找到了藏在第6区的人鱼前辈，我们住在他那里，跟他学习人类的语言，你知道的，我们人鱼很聪明，很快地，我们不仅学会了人类的语言，还学会了使用你们的设备。”
人鱼落看了看卡珈，眼神希冀，卡珈心中有些好笑，表面上还是很诚恳地说，“小落真厉害。”
听到卡珈的话，小落脸上浮现一抹得意，继续道：“可是那个人鱼前辈染上了人类的酒瘾，我们离开了他开始自食其力，两个月后，我听闻第7区有人鱼的消息，我以为是哥哥，便立马赶了过去，可惜搜寻了半年也没有结果，当我沮丧地回到之前住的地方时，却发现我的伙伴都死了！”小落的神情一下子有些狰狞，似是脑海中的画面冲击着她每一根神经。
过了一会儿，小落渐渐平复下来，看着卡珈说：“所以我把他们都杀了。”
“你是怎么知道凶手是他们4个的，又是怎么找到他们的？”卡珈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一个奇怪的男人告诉我的。”
“这个人认识你？”卡珈忽然感觉事情没有她猜测的简单。
“我不认识他，”小落犹豫了下说道，“我回到6区没多久，他就主动找到我，告诉我那三个伙伴是被这4个坏人杀死的，还有一个被警察带走了。”
“你相信他？”卡珈问道。
“他没有说谎，”小落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我知道的。”
“看来你跟菲有同样的能力，”卡珈思索了下，“那个奇怪的男人知道你的能力么？”
小落摇了摇头，“应该不知道，”她继续说：“他告诉了我那4个人会出现的几个地方，可惜好几次都被他们逃了，直到上个月……”
小落突然停顿住。
卡珈接着小落的话说道：“直到上个月那个男人告诉你，这几个人会出现的具体位置，你才杀死的他们。”
小落点了点头。
“为什么这次这么顺利呢？按小落你的说法，他们应该已经知道怎么躲避你的追踪了。”
听到卡珈的话，小落的眼神有些茫然，“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这次他们几个都很蠢，晚上还一个人单独出来。”
看来，小落提到的那个男人，有很大的古怪。
“被警察抓走的那个朋友呢？”
“那个男人说，”小落声音有些暗哑，“警察把他当凶手处决了。”
略一沉吟，卡珈跳过了这个话题，“小落，这4个人的事情解决后，那个警察，你还打算报仇么？”
要知道，人鱼可是很记仇的。
没想到小落却摇了摇头，“那个男人告诉我消息的交换条件之一，就是不让我去找警察报仇。”
与他提供的帮助相比，似乎这个条件没什么分量，“应该不止这个吧？”
“他说，他的朋友得了重病，需要……”小落有些不知该不该继续说，毕竟接下来的话包含了他们人鱼一族的秘密。
“需要人鱼的眼泪，对吧。”
“你还真是让我吃惊，”小落诧异道，“我现在真的很怀疑你跟菲只是朋友么？”
“当然，”卡珈揉了揉小落的脑袋，“很重要的朋友。”
人鱼的确有药用价值，只不过不是人鱼的腿，而是他们的眼泪。
只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人类极其稀少，那个男人居然这么清楚，有点儿意思。
“我相信小落，”看了看已经完全降临的夜色，卡珈摸了摸小落的头，“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呢？去找那个奇怪的男人么？”
小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傍晚的时候我已经把眼泪给他了。”
“这样啊，那小落就先跟我走吧，”看到小落似乎不太想多谈及那个男人，卡珈继续道，“人类社会对于你们还是有些危险，我会想办法送你回家。”
“好，小落也想回家了。”展颜一笑，美丽的人鱼如同月色精灵。
一人一鱼游到岸边，南宫狄一把将卡珈拽了上来，二话不说便用不知什么时候准备好的大衣将其裹得严严实实。
“谢了。”卡珈对着南宫狄吐了吐舌头，那张千年冰山脸又出现了。
让罗辰找了温热的水过来，小落将其淋在鱼尾上，随后，两条人腿显现。
穆海将自己的大衣披到小落身上，借机问道：“不疼么？我听说人鱼化出腿是很痛苦的事。”
“只有第一次会痛到晕过去，之后就不会了。”小落谨慎地看着穆海几人，低声说。
“他们都是我的伙伴，”卡珈给了小落一个放心的眼神，“最亲密的那种。”
看着小落恍然的表情，几人无语。
这个老大，又开始不正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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