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隐蔽
埃尔兰堡学院一直流传着一句话，那就是主宰世界命运的王将是本校某一届的高阶魔法师。
这句话像是魔咒，掠夺着所有人的理智。
莱西听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伊瑟斯。虽然继承权到了安托南身上，她还是更相信伊瑟斯能承担此重任。
瑞里没有什么反应，他一向无欲无求。而兰尼，最近可惨了。
自从他煎了翠鸟蛋后，翠鸟只肯留屁股给他，就是不肯露出正面。
一旦打开笼子，翠鸟就会愤怒地飞出来，对着兰尼脑袋连啄好几下，啄到他脑袋缺氧，还想拔完他的头发。
还是瑞里想起用魔法杖定住了它，才解决了这窘迫局面。
所以后面喂翠鸟的任务就交给了莱西，兰尼见到鸟笼就绕着走。
“这种话纯属无稽之谈。高阶魔法师每年只能出五六个，一小部分当了教授，其余的都是做骑士守在皇族身边。我看这就是长老们为了让我们有学习动力编出来的。”兰尼看着莱西喂食说。
莱西抿着唇不吭声。确实魔法师升级很难，成绩最优异的赫拉和伊瑟斯也停在中级上。
等升到高级，不知道多大岁数了呢。
说到这个，莱西修的课程远没有达到中级魔法师的考核要求，但前几天她为了提前了解情况，特地跑去观摩别的同学的考核。
中级魔法师考核分为笔试和面试两个阶段，只有笔试过了才有资格面试。
主考官将前来的学生从头到脚贬低了一遍，那趾高气昂的样子让莱西暗暗坚定了快点学完课程的想法。
回去后莱西加了两门课，瑞里看到她为了赶作业甚至顾不上吃饭，委婉地表示：“可以不用那么急，慢慢地追上他们。”
“不，”莱西从专业书里抬起头，“他们也就比我早来几天。我再不急，后面很难赶上他们了。”
这些天她累的像个躯壳，灵魂只有在晚上休息时才回到身体里。
莱西倒不是想成为多么伟大的魔法师，她只是怕伊瑟斯真的拿到了骑士的名额。
之前她还担心安托南也在这里学习会不会对伊瑟斯有影响，结果安托南因为皇室里要处理的事务多，总是脱不了身，基本上很少来学校。
事实上，来到这，除了埋进书本里学习，莱西也别无选择。她始终无法融入其他的小团体，那些心照不宣仿佛无形的隔阂。
啃完书，她就在学校废旧的仓库里练习魔法，瑞里也会陪着她。
死亡事件终于有了答复，据说罪魁祸首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下误伤了同学，出于隐私不能透露他的名字。
这个答复显然不能让众人信服。
“误伤？都吸干还能叫误伤？”兰尼气得要找主任理论。
瑞里止住了他：“据说，那是商学系的学生，之前被吸血鬼咬过，那天晚上异化了。”
莱西觉得很不可思议，而兰尼已经先她一步问出心中的疑惑：“不是保密吗？”
瑞里耸耸肩：“很容易扒出来，而且他在今天上午退学了。”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莱西还是有些怀疑，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就像为了息事宁人采取的措施一样。
异化根本没有那么容易。单纯被咬的话是根本无法变成吸血鬼的，只有在牺牲者自愿的条件下，吸血鬼将自己的血喂给牺牲者，也就叫初拥，度过初拥后的这段时间才能成为吸血鬼。
所以时间层面上，这个逻辑完全不成立。
这时，兰尼欣喜的身音再度响起。
“赫拉，弗里德，你们要去哪？”
莱西下意识地抬头，弗里德神色稍显淡漠。他停住脚步，莱西一看到他，后脊就开始僵硬。
其实她一直在找个机会和弗里德说谢谢，但是尽管弗里德就坐在她右边，她愣是一句话也挤不出来，反而像老鼠见了猫，开始有意无意躲着他。
“我去拉小提琴。”弗里德瞥了莱西一眼。
赫拉的短裙露着伶伶的大腿，她笑着说：“正巧碰到弗里德，想去看看他拉的怎么样。你们要不要也去看？”
兰尼询问的目光投向莱西和瑞里，瑞里淡淡地拒绝：“我要修一下柜子。”
莱西也低下头：“我要写习题。”
兰尼惋惜地叹了口气，随即又高兴起来：“那就只能我一个人陪赫拉啦。”
赫拉也不沮丧，只是她凑近莱西，看了看她手中的魔法师，惊叹道：“万斯同学这么刻苦的吗？这进度快赶上我们了啊。”
对于赫拉如此毫不避讳的行为，莱西耳根都红透了。
虽然她内在是个女生，好歹外形是异性啊。
“我……我提前预习一下。”
赫拉仍然没有离开，反而逼近了一步，专注地盯着莱西的脸，若有所思：“万斯，你的眼睛和伊瑟斯真是如出一辙呢。”
这下莱西心中警铃大响，她拉着瑞里就要走：“怎么可能呢，我觉得大家眼睛长得都差不多……哈哈，瑞里，我也要收拾一下我的柜子。”
踩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莱西才松了一口气，瑞里跟上她加快的步伐，虽然觉得有些疑惑，但还是没有问什么。
莱西到宿舍简单整理了一下。兰尼东西喜欢乱丢，所以总凑不成双数。
看到瑞里真在修柜子，莱西索性又写起了习题。
今天写快一点，应该就可以在黄昏前交给弗朗西斯教授检查了。
只是这习题越到后面越难，莱西写到后面已经生生用完了一瓶墨水，刚换不久的羽毛笔也快断了。
还空了两大题，瑞里也爱莫能助，他还没学到这，只能提供一些思路。
莱西逼着自己又写了点，才满意地合上作业薄。
“大功告成，我给教授送过去！”
瑞里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迟疑地发声：“有点晚了，要不明天再去？”
“没事，兰尼不是也没回来嘛，晚一点教授就不在办公室了。放心，我很快就到了。”
莱西戴上帽子，抱着作业薄就往外跑。
此刻她的胸膛被喜悦填满，一想到教授要用刮目相看的眼光看着她，莱西就觉得跑多少趟都值了。
终于赶到教学楼，莱西在下面喊：“弗朗西斯教授！”
没有回音。
只有莱西的声音回荡。
这时候没有下午那么燥热，反而有阵阵凉风。莱西等不到回答，只能死了想偷懒的心，爬楼去办公室找他。
路过画廊，一个红头发的少年在画板前画画，莱西瞥了眼继续往上走。
奇怪的是，教授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
莱西犹豫了会，小心翼翼地踏了进去。
“弗朗西斯教授？”
桌面是凌乱的，一支笔还掉在了地上。莱西捡起笔放到桌上，目光捜巡了一圈。
“没人吗？不会是开会去了吧。”
莱西伸手探了探杯子的温度，里面水还是烫的，教授应该只是有事出去了。
莱西干脆坐在皮椅上等他回来。
这里太过安静，只余风掠过树梢沙沙作响，昏黄的夕阳已经落了，天边隐隐透着烂漫的光。
时间仿佛停滞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还有滴水的声音，以至于莱西有点毛骨悚然。
她不得已找点事做。
于是，莱西伸手准备擦拭花瓶——却听见隔壁传来赫拉的声音。
“不要……”
莱西手一抖，差点把花瓶摔了。
她蹑手蹑脚地来到隔壁，从门缝那往里看。
一个男性正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不知道是亲吻还是干什么。赫拉昂着脖子，被抵在桌角，被迫承受这种亲密。
莱西返回教授的办公室，抄起花瓶准备冲进去往他头上一砸，就听见赫拉带着哭腔的“轻点”。
“……”
莱西不确定再看了眼赫拉脸上的酡红，还有她闭着眼的神情，终于明白那不是痛苦而是享受表情。
她的手瞬间卸掉力气。
无知者无畏，幸好没冲上去，不然就完蛋了。
羞耻感爆棚的莱西不敢再多待一秒，留下作业就跑了。
一路上，她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从小到大，她哪见过这种仗势啊。她只知道，如果喜欢上错误的人，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在族谱上，曾经有个姑母因为和一个地位卑微的青年私奔，而被除名。但是她放弃了荣华富贵，却落得被厌弃的结局。
米格露娜说，剥去这件华裳，所有女人都是一样的。所以她不会放弃身份的加持，也冷眼看着姑母一错再错。
那时候姑母年轻，为爱放弃了前路，却没想到后来连退路都没有了。
跑到宿舍，莱西一头栽倒在床上。
兰尼已经回来了，他看上去情绪低落。
“莱西，我是不是不会讨女生喜欢？”
莱西翻了个身，她的好奇心蹭蹭蹭地往上长。犹豫了一会，她还是问怎么了。
她正想着赫拉为什么不是跟兰尼和弗里德一起呢。
兰尼苦着脸说：“我以前喜欢一个院子里的小女孩，就天天欺负她，有一天把她辫子一刀剪了，然后她妈妈带着她搬家，远离了我。”
瑞里：“……说重点。”
“赫拉说弗里德拉的很好，我就说我也能学，你能不能以后分给我一些目光……她好像被我吓到了。后面我只能找个借口灰溜溜地回来了。”
莱西愣了愣，听上去后来赫拉是和弗里德一直独处的，难道那个人是弗里德吗？
但就弗里德那冷漠的性格，天天也不和别人讲话，怎么可能和赫拉做这么亲密的举动。
铁树难道开花了？
瑞里像顺一只猫一样安抚着兰尼的后背，为了转移话题告诉兰尼老家的房子拆了。
瑞里和兰尼是在一个小镇长大的，莱西也是才知道。
比起兰尼的闹腾，瑞里一直是模范孩子，老成稳重。在有模糊认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好朋友了。
在兰尼向瑞里发闹骚的时候，她收到教授的私信，教授刚才去诊室拿药了，最近他有些厌食。
“对了，万斯，你是不是不喜欢赫拉？”兰尼发现莱西一直盯着魔法杖在半空中投影出的通话页面，小声问。
“什么？”莱西唇角勉强勾出一个幅度，“没有啊，我就是觉得……我们都还不太了解她。”
气氛有些僵硬，莱西捂着热红茶，陷入沉默之中。
外面突然一刀闪电霹雳砸在地面，紧接着暴雨如注。瑞里惊讶地关上窗户，昏暗的天空被割裂成一块块，狂风压的大树弯了腰。
呼啸的风声中，兰尼慌张地拿起雨伞：“我去看看赫拉有没有回到宿舍。”
莱西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后来，莱西无数次地想，如果能回到这一天，她一定会紧紧拽住兰尼的衣袖，让他不要走。
这句话像是魔咒，掠夺着所有人的理智。
莱西听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伊瑟斯。虽然继承权到了安托南身上，她还是更相信伊瑟斯能承担此重任。
瑞里没有什么反应，他一向无欲无求。而兰尼，最近可惨了。
自从他煎了翠鸟蛋后，翠鸟只肯留屁股给他，就是不肯露出正面。
一旦打开笼子，翠鸟就会愤怒地飞出来，对着兰尼脑袋连啄好几下，啄到他脑袋缺氧，还想拔完他的头发。
还是瑞里想起用魔法杖定住了它，才解决了这窘迫局面。
所以后面喂翠鸟的任务就交给了莱西，兰尼见到鸟笼就绕着走。
“这种话纯属无稽之谈。高阶魔法师每年只能出五六个，一小部分当了教授，其余的都是做骑士守在皇族身边。我看这就是长老们为了让我们有学习动力编出来的。”兰尼看着莱西喂食说。
莱西抿着唇不吭声。确实魔法师升级很难，成绩最优异的赫拉和伊瑟斯也停在中级上。
等升到高级，不知道多大岁数了呢。
说到这个，莱西修的课程远没有达到中级魔法师的考核要求，但前几天她为了提前了解情况，特地跑去观摩别的同学的考核。
中级魔法师考核分为笔试和面试两个阶段，只有笔试过了才有资格面试。
主考官将前来的学生从头到脚贬低了一遍，那趾高气昂的样子让莱西暗暗坚定了快点学完课程的想法。
回去后莱西加了两门课，瑞里看到她为了赶作业甚至顾不上吃饭，委婉地表示：“可以不用那么急，慢慢地追上他们。”
“不，”莱西从专业书里抬起头，“他们也就比我早来几天。我再不急，后面很难赶上他们了。”
这些天她累的像个躯壳，灵魂只有在晚上休息时才回到身体里。
莱西倒不是想成为多么伟大的魔法师，她只是怕伊瑟斯真的拿到了骑士的名额。
之前她还担心安托南也在这里学习会不会对伊瑟斯有影响，结果安托南因为皇室里要处理的事务多，总是脱不了身，基本上很少来学校。
事实上，来到这，除了埋进书本里学习，莱西也别无选择。她始终无法融入其他的小团体，那些心照不宣仿佛无形的隔阂。
啃完书，她就在学校废旧的仓库里练习魔法，瑞里也会陪着她。
死亡事件终于有了答复，据说罪魁祸首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下误伤了同学，出于隐私不能透露他的名字。
这个答复显然不能让众人信服。
“误伤？都吸干还能叫误伤？”兰尼气得要找主任理论。
瑞里止住了他：“据说，那是商学系的学生，之前被吸血鬼咬过，那天晚上异化了。”
莱西觉得很不可思议，而兰尼已经先她一步问出心中的疑惑：“不是保密吗？”
瑞里耸耸肩：“很容易扒出来，而且他在今天上午退学了。”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莱西还是有些怀疑，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就像为了息事宁人采取的措施一样。
异化根本没有那么容易。单纯被咬的话是根本无法变成吸血鬼的，只有在牺牲者自愿的条件下，吸血鬼将自己的血喂给牺牲者，也就叫初拥，度过初拥后的这段时间才能成为吸血鬼。
所以时间层面上，这个逻辑完全不成立。
这时，兰尼欣喜的身音再度响起。
“赫拉，弗里德，你们要去哪？”
莱西下意识地抬头，弗里德神色稍显淡漠。他停住脚步，莱西一看到他，后脊就开始僵硬。
其实她一直在找个机会和弗里德说谢谢，但是尽管弗里德就坐在她右边，她愣是一句话也挤不出来，反而像老鼠见了猫，开始有意无意躲着他。
“我去拉小提琴。”弗里德瞥了莱西一眼。
赫拉的短裙露着伶伶的大腿，她笑着说：“正巧碰到弗里德，想去看看他拉的怎么样。你们要不要也去看？”
兰尼询问的目光投向莱西和瑞里，瑞里淡淡地拒绝：“我要修一下柜子。”
莱西也低下头：“我要写习题。”
兰尼惋惜地叹了口气，随即又高兴起来：“那就只能我一个人陪赫拉啦。”
赫拉也不沮丧，只是她凑近莱西，看了看她手中的魔法师，惊叹道：“万斯同学这么刻苦的吗？这进度快赶上我们了啊。”
对于赫拉如此毫不避讳的行为，莱西耳根都红透了。
虽然她内在是个女生，好歹外形是异性啊。
“我……我提前预习一下。”
赫拉仍然没有离开，反而逼近了一步，专注地盯着莱西的脸，若有所思：“万斯，你的眼睛和伊瑟斯真是如出一辙呢。”
这下莱西心中警铃大响，她拉着瑞里就要走：“怎么可能呢，我觉得大家眼睛长得都差不多……哈哈，瑞里，我也要收拾一下我的柜子。”
踩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莱西才松了一口气，瑞里跟上她加快的步伐，虽然觉得有些疑惑，但还是没有问什么。
莱西到宿舍简单整理了一下。兰尼东西喜欢乱丢，所以总凑不成双数。
看到瑞里真在修柜子，莱西索性又写起了习题。
今天写快一点，应该就可以在黄昏前交给弗朗西斯教授检查了。
只是这习题越到后面越难，莱西写到后面已经生生用完了一瓶墨水，刚换不久的羽毛笔也快断了。
还空了两大题，瑞里也爱莫能助，他还没学到这，只能提供一些思路。
莱西逼着自己又写了点，才满意地合上作业薄。
“大功告成，我给教授送过去！”
瑞里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迟疑地发声：“有点晚了，要不明天再去？”
“没事，兰尼不是也没回来嘛，晚一点教授就不在办公室了。放心，我很快就到了。”
莱西戴上帽子，抱着作业薄就往外跑。
此刻她的胸膛被喜悦填满，一想到教授要用刮目相看的眼光看着她，莱西就觉得跑多少趟都值了。
终于赶到教学楼，莱西在下面喊：“弗朗西斯教授！”
没有回音。
只有莱西的声音回荡。
这时候没有下午那么燥热，反而有阵阵凉风。莱西等不到回答，只能死了想偷懒的心，爬楼去办公室找他。
路过画廊，一个红头发的少年在画板前画画，莱西瞥了眼继续往上走。
奇怪的是，教授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
莱西犹豫了会，小心翼翼地踏了进去。
“弗朗西斯教授？”
桌面是凌乱的，一支笔还掉在了地上。莱西捡起笔放到桌上，目光捜巡了一圈。
“没人吗？不会是开会去了吧。”
莱西伸手探了探杯子的温度，里面水还是烫的，教授应该只是有事出去了。
莱西干脆坐在皮椅上等他回来。
这里太过安静，只余风掠过树梢沙沙作响，昏黄的夕阳已经落了，天边隐隐透着烂漫的光。
时间仿佛停滞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还有滴水的声音，以至于莱西有点毛骨悚然。
她不得已找点事做。
于是，莱西伸手准备擦拭花瓶——却听见隔壁传来赫拉的声音。
“不要……”
莱西手一抖，差点把花瓶摔了。
她蹑手蹑脚地来到隔壁，从门缝那往里看。
一个男性正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不知道是亲吻还是干什么。赫拉昂着脖子，被抵在桌角，被迫承受这种亲密。
莱西返回教授的办公室，抄起花瓶准备冲进去往他头上一砸，就听见赫拉带着哭腔的“轻点”。
“……”
莱西不确定再看了眼赫拉脸上的酡红，还有她闭着眼的神情，终于明白那不是痛苦而是享受表情。
她的手瞬间卸掉力气。
无知者无畏，幸好没冲上去，不然就完蛋了。
羞耻感爆棚的莱西不敢再多待一秒，留下作业就跑了。
一路上，她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从小到大，她哪见过这种仗势啊。她只知道，如果喜欢上错误的人，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在族谱上，曾经有个姑母因为和一个地位卑微的青年私奔，而被除名。但是她放弃了荣华富贵，却落得被厌弃的结局。
米格露娜说，剥去这件华裳，所有女人都是一样的。所以她不会放弃身份的加持，也冷眼看着姑母一错再错。
那时候姑母年轻，为爱放弃了前路，却没想到后来连退路都没有了。
跑到宿舍，莱西一头栽倒在床上。
兰尼已经回来了，他看上去情绪低落。
“莱西，我是不是不会讨女生喜欢？”
莱西翻了个身，她的好奇心蹭蹭蹭地往上长。犹豫了一会，她还是问怎么了。
她正想着赫拉为什么不是跟兰尼和弗里德一起呢。
兰尼苦着脸说：“我以前喜欢一个院子里的小女孩，就天天欺负她，有一天把她辫子一刀剪了，然后她妈妈带着她搬家，远离了我。”
瑞里：“……说重点。”
“赫拉说弗里德拉的很好，我就说我也能学，你能不能以后分给我一些目光……她好像被我吓到了。后面我只能找个借口灰溜溜地回来了。”
莱西愣了愣，听上去后来赫拉是和弗里德一直独处的，难道那个人是弗里德吗？
但就弗里德那冷漠的性格，天天也不和别人讲话，怎么可能和赫拉做这么亲密的举动。
铁树难道开花了？
瑞里像顺一只猫一样安抚着兰尼的后背，为了转移话题告诉兰尼老家的房子拆了。
瑞里和兰尼是在一个小镇长大的，莱西也是才知道。
比起兰尼的闹腾，瑞里一直是模范孩子，老成稳重。在有模糊认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好朋友了。
在兰尼向瑞里发闹骚的时候，她收到教授的私信，教授刚才去诊室拿药了，最近他有些厌食。
“对了，万斯，你是不是不喜欢赫拉？”兰尼发现莱西一直盯着魔法杖在半空中投影出的通话页面，小声问。
“什么？”莱西唇角勉强勾出一个幅度，“没有啊，我就是觉得……我们都还不太了解她。”
气氛有些僵硬，莱西捂着热红茶，陷入沉默之中。
外面突然一刀闪电霹雳砸在地面，紧接着暴雨如注。瑞里惊讶地关上窗户，昏暗的天空被割裂成一块块，狂风压的大树弯了腰。
呼啸的风声中，兰尼慌张地拿起雨伞：“我去看看赫拉有没有回到宿舍。”
莱西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后来，莱西无数次地想，如果能回到这一天，她一定会紧紧拽住兰尼的衣袖，让他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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