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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冒失的公子

    公主在书房看奏章,师爷在一边整理,贺失为公主研磨。公主看完一本,批注了几句,拿到下一本时,看了一眼就直接把奏章丢了出去。

    贺失问:“怎么了,殿下?”

    “冯载元的请罪折子。”

    贺失猜到是兖州刺史为司徒亦的事请罪来了,怪不得公主这么生气。

    公主道:“传令下去,以后再也不许朝中官员参与举荐公子的事。不把心思放在公务上,倒一门心思的想来讨好我,这样像什么话,借着我的名义作奸犯科,欺压于民。此事不便明旨,纪师爷,你去办。”

    纪师爷领命下去了,周公公进来禀报道:“钟公子请见殿下。”

    公主看向贺失:“我不是让你安排他回武都吗?”贺失摇头,不知道钟公子要做什么。

    公主对周公公说:“罢了,让他进来,你们都退下。”

    钟延溪进来向公主行礼,今日一身不卑不亢的样子,一点也不像那晚哭哭啼啼的,公主调侃道:“哟,今日不哭鼻子了。”

    钟延溪闻言顿时不好意思,耳朵都红了起来:“那晚是我失态,冒犯了殿下,殿下恕罪。”

    “你为父伸冤,都甘愿流落到我这里了,也算是大义之行,我也就不记小节了。你父的案件既已重查重判,你该回武都去了,怎么?要来与我辞行?”

    钟延溪向公主行了大辰大礼:“延溪感念殿下大恩,此恩终生难报,延溪想要留在公主府,结草衔环,侍奉公主一生。”

    公主起身越过案桌,搀起钟延溪:“若为恩情,不必如此。此事说起来,本宫也有失,又何谈恩情。河池暴发疫病,陛下登基不久,诸事繁多,朝局动荡。武都一案,我不得不重判一干失职人等,安定民心。

    “太守按住奏章隐瞒不报,致使瘟疫暴发,我自会依法问罪。你父虽是被冤,但确实无能,我得到消息至河池时,眼见尸横街道,得了病死去多日的尸身竟不处置,任其曝尸街上,使得瘟疫肆虐。他身为父母官,虽一切行径都已按章程来办,但实是无能。无能,也是一种罪。

    “因此,你父的案件虽重判,但也是无罪,必定要遭贬斥,你回去等消息吧。”

    钟延溪解释道:“疫病出现的时候我就在城里,不多日,城里就死了好多人。公主到来河池之前,太守在城外封锁全城,也不派人救治,半城的人几乎都得病了,官吏也死了好些,根本没人有心力处置尸体了。

    “我知道我现在说的也不是我父未能控制住疫病的理由。殿下出现之时,如天神降临,从那时起,我就仰慕殿下。进公主府我虽有目的,但确实是一心要追随殿下。殿下,等我回武都处理完诸事,可还能追随在殿下身边?”

    “你先回武都安置好家里,想清楚再说,不要为一时意气做出令自己后悔的选择,你退下吧。”说罢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钟延溪闻言向公主重重一拜,黯然离去。

    公主像想起什么,命人传周公公进来。

    “殿下,何事吩咐。”

    “周公公,可还有其他的小黄门?。”

    周公公道:“回殿下的话,有的。”

    “把小海子送走,换一个人顶替他。”周公公称是,退了下去,公主又回到案前继续批阅奏章。

    过了几月,钟延溪回到了公主府,公主不愿见他,他就一直站在院中等。

    公主从后门出去,去了一趟宰辅府上,商议完事又吃了晚饭才回到公主府,听得小厮来报,钟延溪还在院中站着。公主站在高楼上,这么冷的天,钟延溪笔直的站在院中,竟纹丝不动。公主对贺失道:“这厮到底要干嘛。让他去会客厅见我。”

    会客厅

    钟延溪行礼:“钟延溪见过公主殿下。”

    “你回去也有些日子了,今又复返,可是还有尚未完之事?”

    钟延溪道:“我来履行我的诺言,我已经立誓此生都要陪在公主身边,不是为报恩,而是我心悦于殿下。”

    “此话当真?”

    “是”

    公主思忖良久后道:“好吧,你自幼饱读诗书,又出身士族,钟家虽已落寞,但尚有根基,或许有一天,我会需要你。”

    钟延溪大喜过望,向公主行礼:“谢公主,此生延溪唯公主之命是从。”

    公主搀起钟延溪:“卿先去休息,有事以后再议。”

    钟延溪走了,贺失从屏风后走出:“公主,这是?”

    “钟延溪这人性情不错,出自书香世家,芝兰玉树,温润儒雅,颇有些气度,若真能对我一片赤诚,为何不能为我所用。”

    贺失点点头:“殿下的话不会有错。”

    公主闻言笑笑:“人皆会犯错,我又如何能免。天气渐渐寒冷起来了,也不知驸马在北境可好,户部为兵士准备的衣物粮草也不知到了没有。”贺失道今日的奏章已经送过来了,公主不妨去看看。

    “好,你下去忙吧。”

    公主处理完事务后独身踱步来到小码头,自己在夜色中划着小船在湖面上游荡,不知漂荡了多久,穿过桥下,着看平静的湖面,公主自言自语说道:“书年,你说他在做什么?”

    然而并不会有人回答她,公主看见周公公在老远的地方朝自己招手,便划动船桨向周公公方向荡去。

    翌日,公主依旧入宫,早朝后,吏部尚书韩飞求见公主,问询公主明年升降奖罚的份额,公主正在看评核绩考,想起一事:“韩大人,我严苛吗?”

    “殿下温柔坚定,臣不觉得严苛。”

    公主发问:“那为什么有人这么说呢?”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殿下对待大臣从不苛刻,但是对待奸佞之人也决不手软。小人惧怕殿下,只是只是因为他们心术不正罢了,公主处置的那些人,难道他们没有犯法吗,难道因为世族身份就可以免责,肆意妄为?就因为公主处置了他们,就是严苛?”

    公主很是高兴:“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难得听你这老家伙说我的好话。”

    韩飞笑着弯腰行礼:“往日是微臣放肆了。”

    “知道放肆就好,改日再胡言乱语就把你这把胡子给你揪下来。”

    ----------两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