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碧音之死
黎肃再见到沈青岚时，他正失魂落魄地站在屋外。
男子眼眶微红，神色疲惫，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再没了往日风采。
不用问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黎肃佯装担心地问：“师兄～你怎么了？”她将沈青岚引到桌前坐下，为他倒了杯茶。
沈青岚抿嘴望着桌子出神，黎肃也没催他，坐下静静等着。
半晌，沈青岚才回神。
“师妹......”他叹了口气小声地说：“我师父没了......”
黎肃一脸惊讶：“是......碧音师叔？”
沈青岚点了点头。
“怎么会！她不是在闭关么？”
沈青岚深吸口气说：“师父走火入魔许久，终究，没能扛过心魔侵蚀......”
想到师父死前他没能陪在身边，沈青岚心口又开始犯疼。
黎肃眼瞅着他陷入消沉，抬手搭上他的手腕，轻声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师兄还需保重身体啊。”
大哥你可别在我这哭啊！我可不会安慰人！！！
沈青岚感受着手腕上的温度，心里好受了一些。
想起这次来的目的，他收敛神色说道：“师妹，师父临死前留下遗言，让我小心银鹤，我想了一夜，师父走火入魔，大概不是个意外......”
“我知道......”黎肃说着手一翻取出赤松岩，“你曾说，碧音师叔也喜欢点赤松岩修炼？”
沈青岚拿起赤松岩看了看，黎肃接着道：“我昨晚点了它，发现里面的气味有异常。”
寻常的赤松岩自然是安神的好东西，但银鹤给的这玩意里加了一些别的药，此药夹杂在赤松岩里不易察觉，刚开始没觉得什么，但是剂量一担达到某种程度，便能使人陷入癫狂。
沈青岚将赤松岩点燃，凝神嗅了一口，并未察觉异常，他疑惑地看向黎肃，“这东西有何不对？”
你们人族自然难察觉出来，不然碧音仙子也不会中招，这玩意可是产自魔窟的，瞒得了你们可瞒不了本座！
“你细闻，是否有股若有若无的尘土味？”
沈青岚闻言再次嗅了一口，细闻之下确实有点尘土味，夹杂在异香里很难被分辨出来。
黎肃手一挥将他手中的赤松岩熄灭。
她扇了扇面前的烟雾说：“少闻点，这里面加了药，闻多了会使人神智失常。”
“师妹是怎么发现的？”沈青岚将土块推远。
黎肃淡定地说：“我曾在书上看到过一种生长在魔窟的草药，名叫狂兰，磨粉后焚烧，味如尘土，闻多了就会中毒......昨晚我多了个心眼细细查看银鹤给我的东西，果然发现这赤松岩有异样。”
沈青岚望着赤松岩陷入沉思......
“难怪......难怪当初无论如何都查不出师父为何突然走火入魔，众人只道她急于修炼出了岔子。”
他想起......师父的赤松岩似乎也是从银鹤那里得来的，一用就是几十年，因为银鹤时常外出云游，不常在宫里，所以从来没人怀疑过他送的东西......
似乎......也是从前掌门定下李素素后没多久师父才用上的......
真相逐渐清晰，沈青岚心头感到一阵恶寒。
只是意见不同，银鹤竟然对相处千年的同门下此毒手？
真是人心难测！
他送师妹这个东西，也是要她跟师父一样走火入魔？！
“砰！”
沈青岚怒从心起忍不住一掌拍向桌子，桌子应声碎裂，顿时屋里烟尘四起。
黎肃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手里端着的茶放也不是喝也不是。
“师兄你冷静！银鹤已经被你杀了，也算是为碧音师叔报了仇......”黎肃一边安抚着一边向屋外喊：“小鹿！！！”
这丫头又跑哪去了？
沈青岚自觉失态，一时愣住，垂着眼有些不知所措。
“师妹。”他站起身看着地上一片狼藉抱歉道：“刚才失礼了，没吓着你吧？”
黎肃赶忙摆摆手：“没事没事，师兄不必挂怀！”
“你稍等，我去找人给你换张新的。”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黎肃无语地站了一会，将手里的茶杯丢到碎桌里。
再次朝着外面喊道：“小鹿！！！人呢？”
赶紧来收拾屋子啊！
............
一切尘埃落定。
赤霄宫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黎肃依然时不时的闭关修炼，大大小小的事物都交由沈青岚打理。
沈青岚也在忙碌中渐渐从师父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
只是......他心头总有些疑虑无法散去。
望着掌门屋外结界上的“闭关勿扰”四个大字，沈青岚叹了口气。
师妹闭关他又不能打扰，只能等着她出关再来探望。
“也不知师妹什么时候出关......”
就算出关他也不是每次都能碰上，最近这段时间与师妹相见的次数越来越少，总感觉她在刻意回避。
“希望是我多心了。”
回去的路上迎面碰上来打扫庭院的小鹿，只见她蹦蹦跳跳地提着扫把过来，见到沈青岚赶忙乖巧站好行礼。
“沈主事！”
沈青岚点了点头，正想开口，小鹿立马接上：“掌门说要闭关一段时间，没说具体时间，按以往来看应该是一月内。”
......沈青岚了然，吩咐道：“她若出关，立刻通知我。”
“是......”小鹿突然想起：“对了！”
“还有何事？”沈青岚问道。
小鹿指了指主殿的方向说：“我方才过来的时候遇到了玄英的师兄们，他们马上就要下山历练了，特来向您请示，已经在殿外等候多时。”
沈青岚才想起这件事，宫中弟子入门满300年者便要下山历练，这次正好轮到子书昱那一拨，原本血月之后就该去的，结果因为掌门之事耽搁了。
“我这就过去。”
现如今宫中事了，也该让他们下山了......
而此时，黎肃正在五百里开外的一处山谷里。
她和无常站在高台上望着脚下的巨大结界，谷底的阴风呼啸着向他们扑来，这里的怨气比她上次找的那里要浓郁几倍。
她勾起嘴角眼里满是贪婪：“干得不错！”这些日子总算没让她白等。
无常木然地对着主人眨了眨眼，眼里看不到任何情绪，腰上系了块不知从哪淘来的红布，堪堪遮到小腿。
黎肃飞身跳入结界，无常从高台上伸着头往下张望，巨大的结界里黑雾滚滚，隐隐传来嘶吼声，瞬间将她的身影淹没。
无常被结界内的嘶吼吸引，也忍不住仰天长啸，如悲如泣的嚎叫在山谷间回荡，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男子眼眶微红，神色疲惫，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再没了往日风采。
不用问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黎肃佯装担心地问：“师兄～你怎么了？”她将沈青岚引到桌前坐下，为他倒了杯茶。
沈青岚抿嘴望着桌子出神，黎肃也没催他，坐下静静等着。
半晌，沈青岚才回神。
“师妹......”他叹了口气小声地说：“我师父没了......”
黎肃一脸惊讶：“是......碧音师叔？”
沈青岚点了点头。
“怎么会！她不是在闭关么？”
沈青岚深吸口气说：“师父走火入魔许久，终究，没能扛过心魔侵蚀......”
想到师父死前他没能陪在身边，沈青岚心口又开始犯疼。
黎肃眼瞅着他陷入消沉，抬手搭上他的手腕，轻声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师兄还需保重身体啊。”
大哥你可别在我这哭啊！我可不会安慰人！！！
沈青岚感受着手腕上的温度，心里好受了一些。
想起这次来的目的，他收敛神色说道：“师妹，师父临死前留下遗言，让我小心银鹤，我想了一夜，师父走火入魔，大概不是个意外......”
“我知道......”黎肃说着手一翻取出赤松岩，“你曾说，碧音师叔也喜欢点赤松岩修炼？”
沈青岚拿起赤松岩看了看，黎肃接着道：“我昨晚点了它，发现里面的气味有异常。”
寻常的赤松岩自然是安神的好东西，但银鹤给的这玩意里加了一些别的药，此药夹杂在赤松岩里不易察觉，刚开始没觉得什么，但是剂量一担达到某种程度，便能使人陷入癫狂。
沈青岚将赤松岩点燃，凝神嗅了一口，并未察觉异常，他疑惑地看向黎肃，“这东西有何不对？”
你们人族自然难察觉出来，不然碧音仙子也不会中招，这玩意可是产自魔窟的，瞒得了你们可瞒不了本座！
“你细闻，是否有股若有若无的尘土味？”
沈青岚闻言再次嗅了一口，细闻之下确实有点尘土味，夹杂在异香里很难被分辨出来。
黎肃手一挥将他手中的赤松岩熄灭。
她扇了扇面前的烟雾说：“少闻点，这里面加了药，闻多了会使人神智失常。”
“师妹是怎么发现的？”沈青岚将土块推远。
黎肃淡定地说：“我曾在书上看到过一种生长在魔窟的草药，名叫狂兰，磨粉后焚烧，味如尘土，闻多了就会中毒......昨晚我多了个心眼细细查看银鹤给我的东西，果然发现这赤松岩有异样。”
沈青岚望着赤松岩陷入沉思......
“难怪......难怪当初无论如何都查不出师父为何突然走火入魔，众人只道她急于修炼出了岔子。”
他想起......师父的赤松岩似乎也是从银鹤那里得来的，一用就是几十年，因为银鹤时常外出云游，不常在宫里，所以从来没人怀疑过他送的东西......
似乎......也是从前掌门定下李素素后没多久师父才用上的......
真相逐渐清晰，沈青岚心头感到一阵恶寒。
只是意见不同，银鹤竟然对相处千年的同门下此毒手？
真是人心难测！
他送师妹这个东西，也是要她跟师父一样走火入魔？！
“砰！”
沈青岚怒从心起忍不住一掌拍向桌子，桌子应声碎裂，顿时屋里烟尘四起。
黎肃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手里端着的茶放也不是喝也不是。
“师兄你冷静！银鹤已经被你杀了，也算是为碧音师叔报了仇......”黎肃一边安抚着一边向屋外喊：“小鹿！！！”
这丫头又跑哪去了？
沈青岚自觉失态，一时愣住，垂着眼有些不知所措。
“师妹。”他站起身看着地上一片狼藉抱歉道：“刚才失礼了，没吓着你吧？”
黎肃赶忙摆摆手：“没事没事，师兄不必挂怀！”
“你稍等，我去找人给你换张新的。”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黎肃无语地站了一会，将手里的茶杯丢到碎桌里。
再次朝着外面喊道：“小鹿！！！人呢？”
赶紧来收拾屋子啊！
............
一切尘埃落定。
赤霄宫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黎肃依然时不时的闭关修炼，大大小小的事物都交由沈青岚打理。
沈青岚也在忙碌中渐渐从师父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
只是......他心头总有些疑虑无法散去。
望着掌门屋外结界上的“闭关勿扰”四个大字，沈青岚叹了口气。
师妹闭关他又不能打扰，只能等着她出关再来探望。
“也不知师妹什么时候出关......”
就算出关他也不是每次都能碰上，最近这段时间与师妹相见的次数越来越少，总感觉她在刻意回避。
“希望是我多心了。”
回去的路上迎面碰上来打扫庭院的小鹿，只见她蹦蹦跳跳地提着扫把过来，见到沈青岚赶忙乖巧站好行礼。
“沈主事！”
沈青岚点了点头，正想开口，小鹿立马接上：“掌门说要闭关一段时间，没说具体时间，按以往来看应该是一月内。”
......沈青岚了然，吩咐道：“她若出关，立刻通知我。”
“是......”小鹿突然想起：“对了！”
“还有何事？”沈青岚问道。
小鹿指了指主殿的方向说：“我方才过来的时候遇到了玄英的师兄们，他们马上就要下山历练了，特来向您请示，已经在殿外等候多时。”
沈青岚才想起这件事，宫中弟子入门满300年者便要下山历练，这次正好轮到子书昱那一拨，原本血月之后就该去的，结果因为掌门之事耽搁了。
“我这就过去。”
现如今宫中事了，也该让他们下山了......
而此时，黎肃正在五百里开外的一处山谷里。
她和无常站在高台上望着脚下的巨大结界，谷底的阴风呼啸着向他们扑来，这里的怨气比她上次找的那里要浓郁几倍。
她勾起嘴角眼里满是贪婪：“干得不错！”这些日子总算没让她白等。
无常木然地对着主人眨了眨眼，眼里看不到任何情绪，腰上系了块不知从哪淘来的红布，堪堪遮到小腿。
黎肃飞身跳入结界，无常从高台上伸着头往下张望，巨大的结界里黑雾滚滚，隐隐传来嘶吼声，瞬间将她的身影淹没。
无常被结界内的嘶吼吸引，也忍不住仰天长啸，如悲如泣的嚎叫在山谷间回荡，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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