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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中蛊 外婆

    这次外公的简家冲之行不但完成了送盐任务,得到的钱更是远远超过盐的价格,还带回一个漂亮的媳妇,这本来是件令家里高兴的事,但当他们到家后,家里却没有人高兴,因为外公是被好友背着到家的,到家后就一直呕吐不止,胡话连篇,嘴里说着神仙、鬼、妖怪等。

    外公的父母看到这样的情况,没了主意,没办法,最后在族里几位老人的建议下,大外公请来了寨子里的秘喇,秘喇一看就说是中了苗蛊,并说她也没办法。

    几个族老一听是中了苗蛊,就看向阿朵和外公的好友,阿朵坚持说她跟本不知道什么蛊,而好友听说过蛊,好像听寨里的老人说过,一些年长的妇女会以身养蛊,这样的人一般都是寡妇,他们性格孤僻,而蛊是家传的,她们养的蛊会从养蛊人身边的亲人开始,一个个给害死,等身边没有亲人后,则蛊会对养蛊人进行反蚀,最终悲惨的死去,所以好多养蛊人虽前期能正常结婚,生儿育女,但大多都不被欢迎。

    但这些外公的好友作为一个苗族人也只是听过,从没见过,而中寨也从没有听说过谁家有人养过什么蛊,所以也只能摇摇头。

    这时几个族老就不干了,外公的好友一同去卖盐,三人回来却只有外公中了蛊,就坚持认为是好友或阿朵害的,亦或者是在阿朵的寨子中的蛊,所以要求他们必须想办法救外公,如不是中寨与安家寨也算是世代友好,只怕好友要被抓起来了。

    阿朵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被族老们给赶出了寨子,阿朵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她在山寨多年,山寨只有这么大一点,所有人全部认识,从未听说过什么蛊,但族老们没人会听她的,而她举目无亲,又是担心外公,只能伤心的不知去哪。

    幸好还有个外公的好友,在他的邀请下,阿朵只能和他一起回了中寨,好友也是没办法,把所有事情都跟家里人说了,好友的爷爷见多识广,立即让好友和他的父母从家里的坛子里倒了点未经再次加热过的生酸汤,向安家寨外公家赶去。

    对于阿朵的安排,她目前不会说汉话,也不会说彝家话,所以经过好友爷爷的安抚,暂时安静了下来,但对外公的担忧还是没有一点没有降底,后来好友的爷爷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让阿朵认他为干爷爷,这样她就与外公好友成了兄妹。

    好友与他的父母连夜赶到外公家时,外公已没什么可吐的了,整个人还在昏迷中,对于他们的到来外公家族里的人虽有些不欢迎,但因两个家族本来就有些亲戚关系,所以在经过中间人的劝说,族老们也只能把他们给请了进来。

    好友的父亲只看了外公一眼,然后要求他们把外公吐的秽物给他看看,幸好之前秘喇让他们先不要倒了,所以还留着,在大外公的带邻下去外面看了一下,又近距离的闻了一下,忙回到屋里外公床前,拿出准备好的生酸汤,让人把外公的口掰开,然后直往口里灌,才灌下去两口,只见外公又吐了起来。

    好友的父亲看到他吐不但不着急,反而高兴了起来,等他吐好了又再次灌,如此重复几次,直到外公吐出一团血丝,而血丝里居然包着一条活着的虫子,外公好友的父亲看到那虫子后,轻舒了口气,向大家说好了,并说明,这的确是蛊,但应该是外公自己不小碰到了什么东西而中的,如果是人放的,是救不了的,并让儿子回忆一路上外公有没有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好友听到这,就把一路的情况回想一遍,但一直想不出来外公碰了什么东西,最后不由想到他们在山洞里看到那些岩画和雕刻还有棺材后,在快要出山洞时,外公就说头晕,想呕吐,才一会他也有同样的感觉,但出了洞口他就没感觉了,难道是在洞里时才中的蛊,那自己为什么后来又没事了呢?还有阿朵好像从头到尾都没事,这是为什么呢?好友如此想着,却不敢说出来,只能摇头表示一路上都很正常,没有碰过什么东西。

    没办法,几个族老及好友的父母虽心有很多的疑惑,但都知道蛊是苗族人禁忌,也不再说什么,因为太晚了,在外公父亲的安排下,几个族老回了家,而大外公和好友则留在外公床前照顾他,好友的父母也安排了专门的客房给他们休息。

    次日一早,等大家都到了外公的床前,只见昨晚外公出了很多的汗,好友的父亲用张干净的布在外公的脸上擦了一下,凑近一看,只见这汗看着如同油一般,是光亮的,闻着又是一股浓浓的臭味,于是吩咐大外公用热水还有干净的帕子给外公把全身擦试一遍,然后用烧红的炭丢在用过的水里后才把炭和水一起倒在远的地方,帕子直接烧了,而外公吐的秽物需要用东西装着,撒上石灰,深埋在土里,又用石灰在表面再撒一层才行。大外公一切照做后,好友的父亲才跟大家说,外公已无事,用不了多久就会醒来。

    果然,差不多午时,外公终于醒了过来,三天后,族老们带着酒,带着外公到了中寨外公的好友家,本来是要带回阿朵的,但得知阿朵已认好友的爷爷为干爷爷,然后大家就坐在一起,选了个日子再给外公和阿朵举办婚礼。

    半个多月后的一天,外公终于把阿朵娶回了家,而阿朵也就成了我的外婆,中寨和安家寨的关系更好了。

    当然,云志表哥的讲述只讲到外公他们在酒后醒来后在山洞里见到了很多的雕刻那里,他的讲述也很短,更多的细节和后面的事都是我后来亲眼看到外公日记才知道的,而说道日记怎么会到我的手上,又要说到我的外婆了。

    自从知道外婆本身就是简家冲里那个山寨里的人后,我就对外婆产生了很大的好奇,外婆对我非常好,我只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外公又过世了,她肯定会更加的思念故乡和儿时的伙伴。如果是母亲和几个姨妈她们在,还可以和她谈谈心,然后时间长了她就会好点,但现在母亲和几个姨妈她们都不在,大多数时候陪着她的反而是小侄子,好像带孙子时她的笑容也才多一些,所以我一直没来得急向她提起简家冲的事。

    我还没和外婆提起,但没想到日记却是她亲自交到了我手里。

    这日午后我从云波家回来,看到外婆正坐在火边,拿着一个木箱,在流着泪,小侄子在身后的床上正在熟睡,舅舅不知道又去哪家喝酒了。

    看到外婆抱着木箱流泪,我就知道这一定是外公的遗物,按我们当地的风俗,人去世后他的贴身之物,大多会在去世后的第七天全部焚烧随他而去,但我没想到外公还有遗物在。于是我只问外婆这是什么,外婆说这是外公年轻时的东西,好几十年都没拿出来过了,那天焚烧外公遗物时都忘了,今天不小心从柜子的最底部翻了出来,一时不晓得如何处置。

    “婆婆,这里面有什么东西你晓不晓得?”我不由问道。

    外婆好像思考了一下说:“我只晓得里面有一本他的本本,我不识字,他也没说过,所以写了什么我也不晓得。”

    我一惊,难道是云志表哥和舅舅偷偷看过的那本日记本?于是我突然兴奋起来,并向外婆要求说,“外婆,要不我们打开看哈?我可以读给您听。”

    外婆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想了想,犹豫了一下,然后把木箱递给我,说:“算了,箱子我给你了,你看过后是你留着还是烧了都随你处理,我就不看了,你也不用读给我听”。

    那一瞬间,我的眼角也有些湿润了,但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喊了一声:“婆婆!”

    外婆再次擦了下眼角说:“拿去吧,去你大哥的房间里看,婆一哈就好了,你小侄子也快醒了,一哈他醒来缠着你,你就没时间看了!”

    我转头看向床上的小侄子,这小家伙可能是听到我的声音,动了一下身子,看似要醒了,我忙抱着木箱向大哥的房间走去,自打来到外婆家,我一直都住在那个房间。

    一到大表哥的房间,我就迫不急待的看着这个木箱,木箱不大,说是个木盒更确切一些,木盒的表面以红色为主,还绘制得一些花鸟图案,是我们这边近些年已不常见的漆器,可以说是文物或艺术品了,因为的漆器是彝族人的传统手工艺品,现在别说漆器,连个漆器匠人都找不到了,而它的工艺已在几年前被县文化局认定已失传,就凭这一点我就不可能拿它去烧了。

    木盒拿在手上只有五六斤那么重,除去盒子本身的重量,里面应该没多少东西;盒子上也没有任何锁,只是左右各一个扣,扣上满是铁锈,所以我用菜油在上面擦了几下,不费其它心思和力气就打开了。

    木盒打开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刺绣作品,绣得非常精美,拿起来展开,上面还有带子,带子上也绣有非常好看的图案,原来这是个荷包,虽然其针法与我们当地的苗绣有许相似,但图案却相差很远,上面除了绣有日、月、花、鸟等内容,还有人劳动的场景,而我们本地的苗绣以几何图案表现城池、房屋、山川河流等。因为苗族是一个只有语言没有文字的民族,所以他们把自己的历史都绣在了衣饰上,而绣的就是苗族先人自中原一路迁徙,曾经的家园。

    这个荷包绣的内容显然不是这样的,但这个刺绣的针法我是熟悉的,母亲日常绣的鞋垫就是用这种针法,至到今天,除母亲外,我还没见过谁会用这种针法,而母亲说过,这是外婆教的,而看这个荷包虽然所有颜色还艳丽,总体还很新,但外婆说这个盒子已几十年没打开过了,所以这个荷包应该是外婆的作品,而且还可能是她年轻时赠送给外公的定情之物,而接下来看完了外公的日记后也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轻轻的把荷包拿起,底下果然是个古旧的日记本,一看就知道这不是国内的货,因为封面是牛皮的,上面还有英文“diary”(日记本)的字样。

    把荷包轻轻放在一边的桌上,双手捧出那本日记本,轻轻打开,只见里面纸张已呈暗黄色,字迹却很清淅,但上面的线条不是我想象中的西方国家的格式横着的,而是民国时期常用的格式,竖着的,仔细观察整本日记本,原来是重新拼接过的,里面书写内容的纸张是国内的,而外壳应该是泊来品。

    于是我从“后面”的第一页开始阅读,还好,虽然大多是繁体字,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字我都能认识,少数不认识的,从上下文可猜到是什么字,所以阅读基本上没什么障碍。

    日记的前半部分大多是在学校的日常,还有后期回到家后,背盐卖的过程中在各个村寨的所见所闻,其实这不算是日记本,因为大多没有日期,也不是每天都有记录,所以只能算是一本记事本。

    用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后半部分读到了他与好友李江河进入简家冲,到了里面那个隐世的山寨,跟山寨的年轻人传授制盐技艺,还有在宴会上外婆如何向他求爱,如何到了苗王洞,又中了蛊等都记得很清楚,记事本的所记内容都是发生在民国三十四年(公元1945年)至公元一九五零年。

    看完后,我终于知道当初所有事更多细节,但还有很多疑问就算后来外公问外婆,外婆也不知道,所以最终外公都没解开那些问题,比如山谷里的婴儿叫声、他们乘船走的那个山洞里究境有什么,那个叫阿尼的寨民为什么不让他们说话、古栈道是什么时候建的、山寨里的人在里面与世隔绝多久了、苗王洞的前半段里他们未看到的,也是山寨里守着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外公为什么会中蛊,真有'蛊“这东西吗、外婆和外公那个叫李江河的好友当时为什么没有中蛊、还有最后外公醒来后才知道他从出发去那里用时是八天,但记忆却只有五天,剩余的三天去那了,那三天发生了什么事等等等。

    看过后我把记事本(日记本)和那个刺绣荷包放回了木盒,小心的盖上盖子扣好,但大脑一直是晕晕沉沉的,怎么也想不通,而现在这记事本由外婆交到了我的手里,这也算是外公把所有的问题遗留给了我,我是否应该去找寻这些所有问题的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