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命运
距离浮侯府不到半里的红泥巷，晨间甚是热闹。
狭窄的小巷中，各类小摊一应俱全，处处充斥着热情地吆喝声。
红泥巷尽头有一口古井，是周遭大多数居民的用水来源。
古井的一旁，站着一位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少女扎着整齐的短辫，白皙的俊俏脸庞上点缀着精致的五官，宽松破旧的白衫也难掩少女汹涌趋势。那天生的美人胚子，若是穿着上再考究一番，说是大家闺秀也不为过。
其姓南名栀言，原本是商人之女，年幼时随商队来此经营生计，但自父亲离世，母亲家中卧病不起，南栀言便扛起了谋生重任。也好在南栀言出生来便有远超于同龄人的力气，靠着给邻里做一些繁琐的体力活和积年累月下来的省吃俭用，倒还能简单过活。
每日晨间，南栀言便会在古井旁帮一些人家打水，一趟两枚铜钱。而平日里照顾他们家的邻居，只消提前打一声招呼，每天需要的水准点就会放在门前。
“徐爷爷，今天还是两桶水吗？”
“欸，两桶水就够喽！家中就我一个老头子，用不了多少水喽！”
一旁屋檐下的白发老头捶了捶半弓着的腰，叹了口气。老头姓徐，是南栀言的邻居，平日对南栀言也很是照顾。
老头本是有一个儿子，几年前硬是要去江湖闯荡，结果销声匿迹，生死未知，留老爷子一人每日朝着巷口暗自叹息。
南栀言没有多说话，一把拧起两大桶水，快步如飞的送到了徐老头的家中。
“轰！”
水还没放稳，王府内一道金光贯穿天际，整片地面都开始剧烈晃动，半片天内，云层宛如金镀，一道道霞光照射入城中。
这百年难遇的异象，自然引得整条小巷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而对这来由更是众说纷纭。
更有甚者则是直接抄起杆子，说这天是帝王象，自己要做皇帝，马上便被堵上了嘴。私下称帝，被官员听到了那就是杀头的大罪。
南栀言赶回家中见母亲平安无事后，立马来到了街道之中。
“小南，这动静好像是王侯府那边传来的，你最惦记那小王爷了，不过去看看？”
一旁街道上的年轻人这一番打趣，倒是说得南栀言满脸羞红。
“哪有嘛！我和浮玟就是朋友而已。”
南栀言连忙解释道，不过两年前与浮玟相识的那一日，她至今仍历历在目。
当时，南栀言母亲的病情加重，在药费上的开支陡然增加，让本就贫困的家庭雪上加霜。
那一日，几个城外来的恶霸找上了南栀言，一脚将她的小摊踢翻，虽南栀言平日深得闾里父老疼爱，但多半老弱的邻里们，哪敢顶着几个恶霸去强出头。
就当她心如死灰之际，一道稚嫩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欺负女孩子，算什么本事，有什么都冲本少爷来！”
恶霸显然没认出站在自己身前男孩的身份，狠狠地几拳落下。
男孩被揍得鼻青脸肿，但仍未退后半步。南栀言望着他的背影，怔怔的出神。
后来巡卫赶到，将恶霸拖走，南栀言才认识了浮玟，也得知了他小王爷的身份。
两人简短的交谈中，浮玟得知了她们家的困境，当天回府便派人稳住了南栀言母亲的病情，同时也对她们家给予了一些简单的补助。
她此后自然也听过不少关于这位小王爷的流言蜚语，但她大多都一笑置之，再多言语利刃，不及那瘦弱却坚挺的背影。
南栀言看了眼金光耸立的浮侯府，柳眉微皱，朝着浮侯府一阵小跑而去。
……
飒飒的英武阁中，浮沐与老赵一行人一同赶到阁楼的第五层。
“看来府中进了不少老鼠啊！”
浮沐心中暗道，本来他在三四层阁楼都安排了几名好手，为的便是看守住这柄枪，但此时的三四层却空空如也。
狂暴的风旋盘踞了一整层的阁楼，从外部依稀可见风旋之中明暗交错，似影似魅，一行壮丁都不由的在这风旋外退后数步，倒是浮沐与老赵两人不动如山。
未等浮沐开口，老赵便先踏前一步，古刀无声出鞘，一道幽冷的弧光笔直将风旋划来。
刺眼的金光晃的人睁不开眼睛，但老赵和浮沐依然上前踏入风旋之中。
“玟儿，你没事吧！”
浮沐朗声问道，但在呼啸的风旋之中，宛如蚊蝇。
“没事！玟儿拿到枪了，现在可以同意玟儿习武了吧！”
浮玟嘿嘿笑道，心中仍不忘练武一事。
“你这臭小子，练武的事，以后再说！”
浮玟再了解不过父亲的性格，既然态度已经发生了转变，那自己练武一事基本已成定局。
倏然，长枪停止了震动，冲天的光柱与异象一并消失。
“砰！砰！”
浮玟的耳边，熟悉的心跳声再度响起，伴随着心跳声震动的同步，浮玟意识中的景象也逐渐变化。
不到一息，那景象便盖过了现实。
浮玟眼前一晃便发现自己正站在广袤无垠的荒漠之上，环绕四周，空无一人，唯有那天边一轮红日高悬。
忽然，一道黑雾划过天际，笔直的落到了浮玟的身前，浮玟周遭的气温陡然间降低，寒意刺骨。
“桀桀桀……几百年了，没想到浮家竟然落魄至此，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来继承这柄枪。”
阴森诡异的声音回荡于荒漠之中，而那黑雾也渐渐凝为实体。
那生物似人非人，青面獠牙，身躯支离破碎，身后的巨翼只剩一半，玄铁色逆鳞遍布全身。
浮玟不禁打了个寒颤，随即便握紧赤霄枪，向后退了几步。
“这是哪里？而你又是谁？”
浮玟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毕竟刚才自己还在阁楼中，仅仅一瞬便到了此处。
“此处乃是心念空间，同样是这柄枪的内景，而本尊名为血屠，不死不灭，就算是那浮渊，也仅能把我封印在这长枪中。唯有赢了我，你才能出去，但若是本尊杀了你，本尊便也自由了！”
语罢，血屠身形一闪，烟尘飞扬，巨爪划破烟尘，寒气逼人。
“咚！”
浮玟用长枪封于胸前，硬生生的抗下了这一击，身体滚出数十米远处才停下。
浮玟踉跄的站起，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他发现，在这心念空间中，自己的力量与躯体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浮玟在稳住身形之后，长吸一口气，右腿一蹬，岩土龟裂开来，身体宛若离弦之箭，手中的长枪陡然而出。
血屠仅是轻蔑一笑，并未躲闪，左爪一出，便死死的握住了枪尖，纵使浮玟再去发力，却也无法向前推进半步。
“太慢了。”
血屠语罢，血色的瞳孔中未曾有丝毫怜悯，锋利的右爪便直接洞穿了浮玟的胸膛。
现实之中，许久未动的浮玟身躯一颤，一口鲜血吐出，阁层中的浮沐纵使心急如焚，但却对此仍是束手无策。
就在此时，阁层中，浮渊，浮家最为尊敬的先祖的画像中迸射出一道流光，融入浮玟的眉心之中。
心念空间中，血屠一步步逼近半跪着的浮玟，脸上带着狰狞而诡异的笑容。
“本尊被封印了五百年！五百年没有吸食新鲜的血液了，待本尊杀了你之后，这世间再无安宁之日！”
浮玟疼痛到几近晕厥，温热的血液浸湿了衣物，眼中景象愈发模糊。
突然间，一股暖流传入体内，他感受到一只大手抚摸着自己的脑袋，让人安心，紧接着一旁地上满是鲜血的长枪被捡起。
“作为我浮渊的后辈，这是你无法逃避的命运，用那柄枪，守护这世间。”
那声音宛若神谕，让人无法抗拒，浮玟用仅存的力气点了点头，下一瞬间，神识就回到了现实。
浮玟头部一阵剧烈的晕眩，而在他的双臂与背部的皮肤上，亮起一道道赤金色的纹路。纹路亮起的瞬间，浮玟感到灼烧般的疼痛，深入骨髓。
漆黑如墨的云层在英武阁的上空汇聚成巨大的风旋，风旋中心，电闪雷鸣。
浩然磅礴的天地灵气朝着浮玟的身体汇聚。
世间的修炼方式仅有两种，其一是练武，将天地灵气通过练武的方式吸收，转化为武气，为自身所用。
其二便是修心，体悟所谓的天地大道，用精神与自然感悟，融合，进而直接调动天地灵气。
武者身上的武纹，是实力的直接体现。
寻常武师直接练武，吸收武气化为武纹，但极少数的兵器会在择主之时给主人觉醒武纹，武纹纹路越多，越是复杂，那练武者未来的实力自然也越强，武气也会更为霸道。
但赋纹的过程引发天地异动，却是闻所未闻。
浮玟身上的武纹，已然成型。
“吼！”
龙吟之声响彻天地，浮玟全身的武纹一瞬间尽皆亮起，似那黄金浇铸的巨龙。
雄浑的武气迸发，浮沐等人被震开数米。
“铛！”
赤霄枪滑落在地面，浮玟全身的武纹也逐渐黯淡，他浑身失力，倒在了父亲的怀中。
“爹……玟儿现在说要练武，爹不会拒绝了吧……”
浮沐点了点头，浮玟直接在浮沐的怀中沉沉睡去，浮沐起身，吩咐道。
“今日府中之事，不可外传，你们几个，把这柄枪放到玟儿房间里去，老赵，府中的人员你再去排查一番，最近府中进了不少老鼠。”
“是！”
……
浮侯府的大门外，南栀言在焦急的等待浮玟的出现，虽然侍卫知道她与小王爷是朋友，但没有浮玟的带领，侍卫也不敢随便放人进入浮侯府。
“吱呀—”
大门打开，南栀言看去，发现是一位丫鬟，心中倍感失落。
这位是浮玟的贴身丫鬟，专门负责浮玟的起居，名字是碧痕，姿色算是上乘，但和南栀言相比，却是差了不少。
“可是你要见浮少爷？”
碧痕带着一股天生的高傲问道，当然这股高傲只是在浮玟不在的时候方才显现。
南栀言并不喜欢这位丫鬟，只是点了点头。
“今日少爷身体报恙，早已睡下，不便接客。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是我浮府的客人。”
还未等南栀言询问具体情况，碧痕就已经回到府中，南栀言也只得无奈离去。
“什么嘛！一个丫鬟还这么看不起别人！”
南栀言在回去的路上自顾自想道，越想心中越是一肚子气，虽然南栀言脾气很好，但也绝不是任人欺负，让人侮辱的。
“不过浮玟他就是身体不适，没事就好。”
想到这，南栀言心里倒是放松了不少，但刚一抬头，就撞到了一个黑袍老者。
“爷爷，对不起，是我没看着路，把您撞着了。”
南栀言连忙把老人扶起，老人起身拍了拍黑袍上的灰尘。
“小娃娃，你去忙你的，虽然老夫一把老骨头了，但也不至于摔一跤都受不住。”
南栀言再三确认没事后才离开，不忘回头再看两眼。
“千年难见的武圣转世，没想到这次来收徒倒是捡到宝了。”
……
浮侯府主厅中，浮沐负手而立，雄伟的背影在空无一人的厅内略显孤寂，他的双瞳眺望着远处。
许久，浮沐才长叹一声，收起了远眺的目光，看向手中所持的一块碧玉，翠绿无暇的碧玉尾部系着一条鲜红的流苏，在昏暗的大厅中显得异常刺眼。
这块碧玉是浮沐的父亲出征前留给他的，而在那一战之后却再也没能回来，回来的，便只有那柄枪！
所有使用过这柄枪的浮家家主，都功成名就，但无一例外的殒命于三十岁，这便是浮沐不想浮玟拿起这把枪的原因。
“玟儿，虽然你是命定之人，但爹还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狭窄的小巷中，各类小摊一应俱全，处处充斥着热情地吆喝声。
红泥巷尽头有一口古井，是周遭大多数居民的用水来源。
古井的一旁，站着一位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少女扎着整齐的短辫，白皙的俊俏脸庞上点缀着精致的五官，宽松破旧的白衫也难掩少女汹涌趋势。那天生的美人胚子，若是穿着上再考究一番，说是大家闺秀也不为过。
其姓南名栀言，原本是商人之女，年幼时随商队来此经营生计，但自父亲离世，母亲家中卧病不起，南栀言便扛起了谋生重任。也好在南栀言出生来便有远超于同龄人的力气，靠着给邻里做一些繁琐的体力活和积年累月下来的省吃俭用，倒还能简单过活。
每日晨间，南栀言便会在古井旁帮一些人家打水，一趟两枚铜钱。而平日里照顾他们家的邻居，只消提前打一声招呼，每天需要的水准点就会放在门前。
“徐爷爷，今天还是两桶水吗？”
“欸，两桶水就够喽！家中就我一个老头子，用不了多少水喽！”
一旁屋檐下的白发老头捶了捶半弓着的腰，叹了口气。老头姓徐，是南栀言的邻居，平日对南栀言也很是照顾。
老头本是有一个儿子，几年前硬是要去江湖闯荡，结果销声匿迹，生死未知，留老爷子一人每日朝着巷口暗自叹息。
南栀言没有多说话，一把拧起两大桶水，快步如飞的送到了徐老头的家中。
“轰！”
水还没放稳，王府内一道金光贯穿天际，整片地面都开始剧烈晃动，半片天内，云层宛如金镀，一道道霞光照射入城中。
这百年难遇的异象，自然引得整条小巷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而对这来由更是众说纷纭。
更有甚者则是直接抄起杆子，说这天是帝王象，自己要做皇帝，马上便被堵上了嘴。私下称帝，被官员听到了那就是杀头的大罪。
南栀言赶回家中见母亲平安无事后，立马来到了街道之中。
“小南，这动静好像是王侯府那边传来的，你最惦记那小王爷了，不过去看看？”
一旁街道上的年轻人这一番打趣，倒是说得南栀言满脸羞红。
“哪有嘛！我和浮玟就是朋友而已。”
南栀言连忙解释道，不过两年前与浮玟相识的那一日，她至今仍历历在目。
当时，南栀言母亲的病情加重，在药费上的开支陡然增加，让本就贫困的家庭雪上加霜。
那一日，几个城外来的恶霸找上了南栀言，一脚将她的小摊踢翻，虽南栀言平日深得闾里父老疼爱，但多半老弱的邻里们，哪敢顶着几个恶霸去强出头。
就当她心如死灰之际，一道稚嫩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欺负女孩子，算什么本事，有什么都冲本少爷来！”
恶霸显然没认出站在自己身前男孩的身份，狠狠地几拳落下。
男孩被揍得鼻青脸肿，但仍未退后半步。南栀言望着他的背影，怔怔的出神。
后来巡卫赶到，将恶霸拖走，南栀言才认识了浮玟，也得知了他小王爷的身份。
两人简短的交谈中，浮玟得知了她们家的困境，当天回府便派人稳住了南栀言母亲的病情，同时也对她们家给予了一些简单的补助。
她此后自然也听过不少关于这位小王爷的流言蜚语，但她大多都一笑置之，再多言语利刃，不及那瘦弱却坚挺的背影。
南栀言看了眼金光耸立的浮侯府，柳眉微皱，朝着浮侯府一阵小跑而去。
……
飒飒的英武阁中，浮沐与老赵一行人一同赶到阁楼的第五层。
“看来府中进了不少老鼠啊！”
浮沐心中暗道，本来他在三四层阁楼都安排了几名好手，为的便是看守住这柄枪，但此时的三四层却空空如也。
狂暴的风旋盘踞了一整层的阁楼，从外部依稀可见风旋之中明暗交错，似影似魅，一行壮丁都不由的在这风旋外退后数步，倒是浮沐与老赵两人不动如山。
未等浮沐开口，老赵便先踏前一步，古刀无声出鞘，一道幽冷的弧光笔直将风旋划来。
刺眼的金光晃的人睁不开眼睛，但老赵和浮沐依然上前踏入风旋之中。
“玟儿，你没事吧！”
浮沐朗声问道，但在呼啸的风旋之中，宛如蚊蝇。
“没事！玟儿拿到枪了，现在可以同意玟儿习武了吧！”
浮玟嘿嘿笑道，心中仍不忘练武一事。
“你这臭小子，练武的事，以后再说！”
浮玟再了解不过父亲的性格，既然态度已经发生了转变，那自己练武一事基本已成定局。
倏然，长枪停止了震动，冲天的光柱与异象一并消失。
“砰！砰！”
浮玟的耳边，熟悉的心跳声再度响起，伴随着心跳声震动的同步，浮玟意识中的景象也逐渐变化。
不到一息，那景象便盖过了现实。
浮玟眼前一晃便发现自己正站在广袤无垠的荒漠之上，环绕四周，空无一人，唯有那天边一轮红日高悬。
忽然，一道黑雾划过天际，笔直的落到了浮玟的身前，浮玟周遭的气温陡然间降低，寒意刺骨。
“桀桀桀……几百年了，没想到浮家竟然落魄至此，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来继承这柄枪。”
阴森诡异的声音回荡于荒漠之中，而那黑雾也渐渐凝为实体。
那生物似人非人，青面獠牙，身躯支离破碎，身后的巨翼只剩一半，玄铁色逆鳞遍布全身。
浮玟不禁打了个寒颤，随即便握紧赤霄枪，向后退了几步。
“这是哪里？而你又是谁？”
浮玟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毕竟刚才自己还在阁楼中，仅仅一瞬便到了此处。
“此处乃是心念空间，同样是这柄枪的内景，而本尊名为血屠，不死不灭，就算是那浮渊，也仅能把我封印在这长枪中。唯有赢了我，你才能出去，但若是本尊杀了你，本尊便也自由了！”
语罢，血屠身形一闪，烟尘飞扬，巨爪划破烟尘，寒气逼人。
“咚！”
浮玟用长枪封于胸前，硬生生的抗下了这一击，身体滚出数十米远处才停下。
浮玟踉跄的站起，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他发现，在这心念空间中，自己的力量与躯体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浮玟在稳住身形之后，长吸一口气，右腿一蹬，岩土龟裂开来，身体宛若离弦之箭，手中的长枪陡然而出。
血屠仅是轻蔑一笑，并未躲闪，左爪一出，便死死的握住了枪尖，纵使浮玟再去发力，却也无法向前推进半步。
“太慢了。”
血屠语罢，血色的瞳孔中未曾有丝毫怜悯，锋利的右爪便直接洞穿了浮玟的胸膛。
现实之中，许久未动的浮玟身躯一颤，一口鲜血吐出，阁层中的浮沐纵使心急如焚，但却对此仍是束手无策。
就在此时，阁层中，浮渊，浮家最为尊敬的先祖的画像中迸射出一道流光，融入浮玟的眉心之中。
心念空间中，血屠一步步逼近半跪着的浮玟，脸上带着狰狞而诡异的笑容。
“本尊被封印了五百年！五百年没有吸食新鲜的血液了，待本尊杀了你之后，这世间再无安宁之日！”
浮玟疼痛到几近晕厥，温热的血液浸湿了衣物，眼中景象愈发模糊。
突然间，一股暖流传入体内，他感受到一只大手抚摸着自己的脑袋，让人安心，紧接着一旁地上满是鲜血的长枪被捡起。
“作为我浮渊的后辈，这是你无法逃避的命运，用那柄枪，守护这世间。”
那声音宛若神谕，让人无法抗拒，浮玟用仅存的力气点了点头，下一瞬间，神识就回到了现实。
浮玟头部一阵剧烈的晕眩，而在他的双臂与背部的皮肤上，亮起一道道赤金色的纹路。纹路亮起的瞬间，浮玟感到灼烧般的疼痛，深入骨髓。
漆黑如墨的云层在英武阁的上空汇聚成巨大的风旋，风旋中心，电闪雷鸣。
浩然磅礴的天地灵气朝着浮玟的身体汇聚。
世间的修炼方式仅有两种，其一是练武，将天地灵气通过练武的方式吸收，转化为武气，为自身所用。
其二便是修心，体悟所谓的天地大道，用精神与自然感悟，融合，进而直接调动天地灵气。
武者身上的武纹，是实力的直接体现。
寻常武师直接练武，吸收武气化为武纹，但极少数的兵器会在择主之时给主人觉醒武纹，武纹纹路越多，越是复杂，那练武者未来的实力自然也越强，武气也会更为霸道。
但赋纹的过程引发天地异动，却是闻所未闻。
浮玟身上的武纹，已然成型。
“吼！”
龙吟之声响彻天地，浮玟全身的武纹一瞬间尽皆亮起，似那黄金浇铸的巨龙。
雄浑的武气迸发，浮沐等人被震开数米。
“铛！”
赤霄枪滑落在地面，浮玟全身的武纹也逐渐黯淡，他浑身失力，倒在了父亲的怀中。
“爹……玟儿现在说要练武，爹不会拒绝了吧……”
浮沐点了点头，浮玟直接在浮沐的怀中沉沉睡去，浮沐起身，吩咐道。
“今日府中之事，不可外传，你们几个，把这柄枪放到玟儿房间里去，老赵，府中的人员你再去排查一番，最近府中进了不少老鼠。”
“是！”
……
浮侯府的大门外，南栀言在焦急的等待浮玟的出现，虽然侍卫知道她与小王爷是朋友，但没有浮玟的带领，侍卫也不敢随便放人进入浮侯府。
“吱呀—”
大门打开，南栀言看去，发现是一位丫鬟，心中倍感失落。
这位是浮玟的贴身丫鬟，专门负责浮玟的起居，名字是碧痕，姿色算是上乘，但和南栀言相比，却是差了不少。
“可是你要见浮少爷？”
碧痕带着一股天生的高傲问道，当然这股高傲只是在浮玟不在的时候方才显现。
南栀言并不喜欢这位丫鬟，只是点了点头。
“今日少爷身体报恙，早已睡下，不便接客。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是我浮府的客人。”
还未等南栀言询问具体情况，碧痕就已经回到府中，南栀言也只得无奈离去。
“什么嘛！一个丫鬟还这么看不起别人！”
南栀言在回去的路上自顾自想道，越想心中越是一肚子气，虽然南栀言脾气很好，但也绝不是任人欺负，让人侮辱的。
“不过浮玟他就是身体不适，没事就好。”
想到这，南栀言心里倒是放松了不少，但刚一抬头，就撞到了一个黑袍老者。
“爷爷，对不起，是我没看着路，把您撞着了。”
南栀言连忙把老人扶起，老人起身拍了拍黑袍上的灰尘。
“小娃娃，你去忙你的，虽然老夫一把老骨头了，但也不至于摔一跤都受不住。”
南栀言再三确认没事后才离开，不忘回头再看两眼。
“千年难见的武圣转世，没想到这次来收徒倒是捡到宝了。”
……
浮侯府主厅中，浮沐负手而立，雄伟的背影在空无一人的厅内略显孤寂，他的双瞳眺望着远处。
许久，浮沐才长叹一声，收起了远眺的目光，看向手中所持的一块碧玉，翠绿无暇的碧玉尾部系着一条鲜红的流苏，在昏暗的大厅中显得异常刺眼。
这块碧玉是浮沐的父亲出征前留给他的，而在那一战之后却再也没能回来，回来的，便只有那柄枪！
所有使用过这柄枪的浮家家主，都功成名就，但无一例外的殒命于三十岁，这便是浮沐不想浮玟拿起这把枪的原因。
“玟儿，虽然你是命定之人，但爹还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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