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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巧遇

    这几天为了避开依米,李一民把回家的时间一再往后拖延。可无论多晚,校门口总能看见她的影子。这会儿天都快黑了了,她应该走了吧?

    昨天经过城西路,途中有一段路面坍塌,连带着路灯也遭了殃。天色越晚就越不安全,想到这,李一民已无心顾及其他,匆匆出了教室门。

    津中没有晚自习的传统,提倡学生自立自学,不过由于近几年重点大学的升学率连年下降,校长迫于家长会压力,可能要增设晚自习课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

    以前放学后高三教学楼里还有些许人影,传闻一出,教学楼反倒更清净了。

    夜幕比预想来的更快,赶到停车场,李一民已经喘的直不起腰,远远看见了站在路灯下的依米。

    停车场有前后两个大门,前几次他都走的正门,眼下她一直往那边张望。所以这次他故意绕到了后门,脚步很轻,她浑然不觉。

    可能傍晚刚下过雨的缘故,空气闻着都是湿漉漉的感觉,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短袖,秋风虽没有冷到发颤的地步,但也足以令人生寒。

    李一民蹲下半天找不到钥匙孔,隔着大半个停车场,竟也能听到她的喷嚏声,扰的他越发心烦。兴许开锁动静太大,她还是发现了他,一路小碎步跑过来。

    她无意间撩开眉眼前被风吹得凌乱的碎发,灯光下显得几分柔美。李一民并不喜欢这种感觉,甚至有些排斥。

    “一民哥,好巧啊,又遇到你了。”

    “这是我听到的第七遍一模一样的台词。”

    李一民毫不犹豫揭穿她,即使冷着一张脸近乎绝情的语气,她却依然如往常眉眼并笑,“说明我们很有缘分啊!”

    这些年她装聋扮瞎的本事见长,李一民耗不过唯有作罢。

    他低下头继续去开锁,身后细微的呼吸声断断续续,李一民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但他猜测应该不是欢愉的,这也是他想要的结果。

    暗自宽慰,下一秒却被她一个小小的喷嚏瞬间打回原形。

    她手臂上都是冻起的疙瘩,那双似水的眸子就那样直勾勾盯着他,叫他无法忽略。如果她因此病了,李泉肯定第一个不绕他!

    没有犹豫,他拿出了包里的外套披在她身上,然而瞥到她微微上扬的嘴角,又不免有些后悔,不该给她幻想的空间。

    也是真的冷了,她哆嗦着身子快速从袖套里伸出两只瘦的跟鸡爪似的小手插进衣兜,便转过身把后背留给他。

    身体的记忆总是比思想快一步,李一民随手帮她整理起颈后的衣领,使它从条纹横错变得棱角分明,整理她那头似狗啃过的短发,抚平了被风侵蚀过的发梢。

    一切都太过熟悉,仿佛她还是十多年前的假小子,而他还是那个为她鞍前马后的小李子。遥想当年她的魔鬼训练,铁杵也能磨成绣花针吧。

    一阵风吹过,李一民戛然截住了回忆,快速帮她拉上前衣拉链。她表情甚是满意,收起了先前那份小心翼翼,向他迈近,在她诺小的瞳孔里,李一民清晰的看见了自己的影子。闪烁着光芒,熠熠生辉的影子!

    “你怎么流这么多汗?是不是不舒服?”

    只见她眉头挤在一块,从校裤兜里掏出一张纸巾,意欲何为很明显。他抬手挡了回去,力气大了些,竟将她连腕带人踉跄了几步,纸巾从耳廓擦过直直掉到了地上。

    她愣住了,眼神中透着一丝不知所措的窘愕,举着纸巾的手迟迟没有收回,嘴巴张了又闭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似乎在等待一个解释,然而这种误会李一民求之不得,顺着她眸光冷冷转身,“没事,走吧。”

    尽管很细弱,他还是听到了身后那声叹息,大概是失望的吧。他至若惘然去拉车,没走几步,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跟了上来,离他渐近后逐步趋于平静,这死皮赖脸的劲儿,他终是无奈!

    面前密密麻麻的自行车,李一民一眼就看见了她的,就像于千万人的街头,一眼就能找到她一样,所有与她有关的东西他都过目不忘,李一民常常诧异于自己的这项超能力。

    很大原因可能是被她折磨出来的,小时候她很霸道,小区有名的大魔王,去哪里都要带上他这位小弟。

    美约其名带他去玩,其实就是找个背锅侠,他若不肯,她就找李泉告状,也不知道自家老爸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对她比他这个亲儿子还亲。

    收起这些陈年往事,李一民替她提了车,等她驶出一段距离,才慢悠悠跟上去。

    她性格大大咧咧,骑车也是,不看路喜欢横冲直撞,右脚踝那块手心大的疤痕就是她七岁骑车出游时留下的。

    她从未放在心上,李一民却不能,那天他被李泉整整罚站了三个小时!从那之后,每次骑车李一民都习惯晚她一步出发,跟在她后方护着才放心。

    一不留神,她车子又跑偏了,眼看就要撞上路边的梧桐树,李一民弃车扑上去为时已晚,她连人带车重重摔了一跟头。

    她许久都是呆如木鸡的模样,李一民怕她摔出脑震荡抱起人就往回跑。

    看到他额头渗出一层层的汗,依米觉得玩笑开大了,挣扎着从他身上跳下来,“我没事,逗你玩呢!”

    李一民不敢大意,拉着她转了好几圈,确认她只是手臂擦破了一块皮才放下心来。

    相比她的伤势,自行车摔的惨不忍睹,轱辘盖撞歪了半边车底座也不知道飞哪儿去了,本来就是老古董,这一摔彻底罢工。

    两人合力把车抬到了路边的修理铺,依米坐在椅子上认真盯着白胡子老头儿肢解老古董,生怕错过看它最后一眼。

    旁边就是社区医院,李一民怎么也劝不动她,只好简单帮她处理下伤口。

    白胡子老头儿看他从包里掏出一件又一件消杀用品,大到绷带跌打酒小到棉签创可贴,眼睛都看直了,不禁丢来一句感慨,“你家开药店的?”

    “习惯了。”李一民叹了一口气,表情很无奈。

    以前她三天两头上房揭瓦,不是这儿淤青就是那儿擦伤,又不敢告诉家里人,不然免不了一顿臭骂,渐渐的他这个小弟的背包就成了半个医药箱。虽然现在多半用不上了,他却一直没能改掉这个被虐出来的习惯。

    李一民不经意抬眸,发现依米正用一种审视的眼光打量着他,转而又若无其事将脸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