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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往昔

    依家生意忙顾不上依米,常常嫌弃她在店里捣乱,李泉是画家多半时间又都在家里,自然而然成了依家的托付对象。

    从小依米淘气的性格就不讨大人喜欢,他们最怕她这种熊孩子,李泉却是例外。他说她活泼可爱,就想生个和她一样活泼可爱的女娃。

    可惜李一民不是女娃,性格更是和她差了十万八千里,常常被李叔叔嫌弃。仗着李泉恃宠而骄,依米完全没有寄人篱下的矜持,甚至时常骑到李一民头上作威作福。

    李一民比依米大两岁,她还在上幼儿园他已经上小学了,可是他好像并没有什么朋友,放学就躲房间里画画。

    一开始依米还有三分钟热度跟着李一民在画板上涂涂改改,一个能把鸡画成猪的人,可见实在没有天分。

    后来他画他的画,她一边吃垃圾食品,一边在他床上跳广播体操。再后来实在无聊,她就会把他拉到楼下花园玩沙子,每次李一民的衣服口袋鞋子裤腿都带着半斤沙子回家,当然啦,都是依米的杰作。

    李泉不但不打不骂,还夸她能干,换成依家父母早不知道被关多少回小黑屋了。

    李一民好静依米好动,他们喜欢的东西也完全不一样,可是无论她做什么,只要需要李一民,他即使不喜欢,也会很耐心的陪着她完成。而依米往往没有那方面的耐心,甚至有些急躁。

    当然,她对李一民也是极好的。按赵涵雅的说法,他们两个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上了小学,依米终于知道为什么李一民没有朋友了。他从来不参加任何体育活动,有时候甚至连快走都会气喘吁吁,病秧子的外号慢慢就在学校传开了。依米听不得别人这么喊他,自己却也偶尔拿来打趣。

    直到那一天,他无比英勇的站在她面前,病秧子这个词就在她的字典里消失了。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依米正抡着一根棍子练习打狗棍法。妈妈赵涵雅泪眼汪汪的出现在她面前,俯下身紧紧地抱住她,随即将一脸茫然的依米带到了医院。

    隔着厚厚的铁门,依米看见爸爸依光明全身上下插满了管子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她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叫重症监护室,只知道妈妈哭她也跟着哭。

    依光明在床上睡了两星期,由于他是引发火灾主要责任方,需要承担大半的经济赔偿费,依家砸锅卖铁也没能凑够钱,加之一系列的住院治疗费用,依家经济拮据到揭不开锅的地步,后来幸得李家雪中送炭勉强度过了难关。

    他们搬离了原来的房子,住进了拥挤的鹏区,从那以后,家里的欢声笑语渐渐也少了。

    事故夺走了依光明的腿,却没有夺走依米的傲气,她依然我行我素。

    所以当新家那边的小霸王拦住她的去路言语攻击时,她没有退却,将听过的所有脏话学以致用,从他的祖宗十八代骂到后代十八代。对方的呆若木鸡在她的意料之中,胖小样跟她斗还嫩了点,不过在她意料之外的是李一民的出现。

    整日病怏怏需要她保护的李一民,正指着小霸王的鼻子义正言辞地说:“不准欺负依米。”

    欺软怕硬的小霸王压身而上,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发泄的出气筒招招下狠手。依米的小胳膊掰不动他,小霸王骂人功夫不怎么样力气倒是挺大,她生生被推了出去。

    李一民额头见了红,照小霸王往死里打的节奏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依米不假思索拎起旁边的石头往他头上砸去,待她回过神小霸王已跑出老远,只听到他的阵阵哀嚎。

    李一民愣了好一会儿,然后一声不吭从地上爬起来就跑了,连句谢谢都没有。

    算了,反正那家伙最近越来越奇怪了。依米沉浸在打赢架的喜悦中一蹦一跳往家赶,隔着院子听见家里有泼妇骂街,她窜到门口看见这样一幅画面。

    小霸王依偎在那泼妇怀里哭的天崩地裂,泼妇指着她妈骂的天崩地裂,从她的祖宗八十代骂到后代八十代,比她还厉害!

    义愤填膺的依米冲上去狠狠朝泼妇的手臂咬了一口,小霸王哭的那叫一个为惊天地泣鬼神。泼妇抬手抡了依米一巴掌,骂她是有娘生爹管不了的小野种,叫嚣着要送她去警察局。

    依米手臂被拉得生疼,不甘示弱扑上去扯掉了泼妇脖子上的项链,赵涵雅挡在中间,场面一度混乱。

    身后猛然传来轮椅侧翻的刺耳声,依米看着父亲涨红脸努力爬过来却徒劳无功的无助,看着母亲把她护在怀里隐忍的泪水,看着小霸王一家伸过来的巨大魔爪,看着周围人要么同情要么嘲笑要么与我无关的冷漠……

    依米怕了,后知后觉的怕,躲在赵涵雅身后,死死揪住她的衣服,眼睛不敢看向任何地方。

    赵涵雅下跪那一刻,依米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天地之间都寂静了!

    李一民跟在李泉身后喘着,迅速从人堆里找到了她,满手汗的手拉起了她的手,依米想她大概就是那个时候懂得什么叫做安全感的吧。

    依米很害怕失去这种安全感,李一民在急救室待了多久,她就在外面守了多久,谁也劝不走她。

    熬了一夜,李一民终于从急救室出来。胡凯回酒店帮他们收拾行李,低烧的依米被李泉送回了家。

    依米烧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有了些体力她立马就赶去医院了。李一民脸色没有那天那么惨白了,回想起来,她依然后怕。

    只是李一民变得更孤僻了,谁也不待见,他们要是坚持留下来陪他,那一天他都可以不吃不喝不动。李泉和依米都了解他的脾气,每次送完饭就不再打扰他,好在他还肯乖乖吃饭。

    “你好。”

    廊道只有她一个人,可依米不确定身后的声音是在叫她。

    “依米同学。”

    依米并不认识眼前这个精致漂亮的女孩,只觉得她有些眼熟,礼貌回道,“你好。”

    女孩静静地站着,似是打量,“你不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