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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章:抹去纸上字墨

    汪海波澜之上的四国中央,有着被枫树环绕名为繁惜林的城镇,而在深山中有座被枫叶覆盖带有不被时间所褪色的红凌古钟。

    可就在那里,断断裂痕的古钟下却刻有这一句让所有人陷入沉思的字迹:

    “两岸隔,春来散,神灵泪,冬无常。”

    这句似如谜语的话让不由迷路在林中的人瞧见皆是常态的迷糊,可只有经历了一切的老人事来明白,其中深原,可世态万变,意义也变的不在重要了。

    季春三月初八的星夜下……

    哒……哒——

    一位披肩散发脸色苍白的女子,看似只有桃李年华的她身着宛如秋中枫林般的长袍快步的穿梭在昏暗的深林中。

    当她踉跄不定地走到一片枫树外,凌乱的发丝下那双红肿不堪得双眼仰望着被月光照射下早已被木藤缠绕的古钟。

    哒——

    突然一滴如珍珠般的眼泪滴落在地,在那掉落的瞬间,四周仿佛都沉静了下来。

    星辰、古钟与暗处地生灵都似如望着这位无魂般的女子。

    女子红肿的双眼满是眷念,泪水的涌出覆盖了她眼眸的颤抖,她轻轻抿紧嘴唇勾勒出一抹无望地泣笑:“今夜过……记忆散,思人苦——终无望——!”

    她攥紧衣裙,再也止不住眼眶的泪水,无声痛哭的紧掐住自己的双手,试图忍住那早已崩塌的内心。

    “你好!!我名幻虞落!”

    “阿辰——我们在大树下许个愿吧。”

    “……”

    “我希望——在七日分别时,是记住你的……”

    虞落渐渐的抱紧脑袋,精神不振地失声道:

    “这些是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再也记不得一切了……?”

    在她身旁出现了每时每刻的记忆画面,可她眼中倒映着画面里早已模糊不清的男子所划过毫无保留的情愫。

    她双瞳动摇,伸出手想要触摸时,却如镜子般破碎成灰。

    “!?”

    虞落看着地上的尘埃,双眸噙满泪水呼吸急促地她鸣咽道:

    “我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不记得这些残破画面中的他了……”

    她打颤的双腿终究支撑不住的重重跪地,眼神无望般的流出颗颗泪水,眼泪滴落在手心时却化为了只只银蝶飞向四周形成散落的影子。

    一位身穿红衣裳,扎着两颗小丸子的女孩看似只有五岁却天真烂漫地站在她面前喜开颜笑道:

    “你怎么哭啦?阿哥说哭了可就不好看啦!”

    而随后又出现十岁的她:“我似乎碰到了一位让我满心欢喜的人~”

    十六岁:“我知晓的那刻,已经晚了,但是别放弃——他还在等你。”

    二十岁:“我仰望枫叶红凌,似乎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让我触目惊心。”

    这些影子都面带微笑的随之消失化为缕缕光点凝形成一只红蝶穿过暗黑下条条凌乱的红线飞在她面前化为与她一般无二的自己。

    虞落神情征然一愣:“你是——?”

    那如同影子般的她低着头,侧过身指向前方:

    “他在枫叶树下等了你许久了……”

    “阿……阿辰!?”

    她看向影子指向的方向,瞬间!眼中闪过光丝,紧眯双眼试图看清远处的身影。

    虞落一惊一颤的起身,随后不顾一切的跑向枫叶树下身穿一袭墨色玄衣的男子。

    男子敞开双手,歪头含笑道:“落儿……我一直在你的身旁,不管你是否记得——”

    “不要——!!!”

    虞落沙哑难舍得竭力哭喊,伸出手试图阻止,可只有一寸距离时他却化为了枫叶消散天际。

    她即使一步之遥也无法看清男人的面孔,只知道记忆没有因为她的不舍而停止。

    她眼神从而渐渐决然的含泪仰望眼前凝视着她的古钟:

    “擦去一切却有着无法抹去的痕迹,擦去我不愿意却无可奈何的记忆,甚至每日的醒来皆是惶恐与不安,仿佛已经深深的刻在心里,总觉得快了!我还没想起就要忘记,我还没见他欢愉便要再次伤害他……”

    “我不想在伤害对我好的人,对我一直默默守护的人,我遗忘却无法想起的亲人,诺神灵存在,请允许我这个……野心吧!我愿死后化为孤魂无法还生!即使再无下辈子——”

    语气哽咽却丝毫不掩盖坚定地她十指紧扣在鼻尖前,闭眼凝神般的双膝跪地,一边又一边地磕头道:

    “我虞落愿用尽一切!即使——枫落在无生,望着无尽的循环,我也绝不动摇想要寻找的人——!”

    ..

    花开花谢本是世间的原则,而独你一人……

    突然一股似乎从古钟里发出的声音引起了整座镇中枫叶的飘落,枫叶晃动,古钟暂停。

    虞落突然心中暗黑下的红线散发光芒,身体被抽了魂般的瘫倒在地,头晕目眩之际她的眼前好似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笑中含泪道:

    “一人……足以——”

    她昏倒在地之际,环绕在古钟之下的枫叶全然褪去色彩化为了纯白的枫叶飘落在地。

    可随着枫叶的枯竭,红绫随之松落,掉落在地的那刻,神秘的声音再次响起:

    “早已踏进何必躲藏。”

    红绫化身成一名身穿金色枫叶长袍的女子,眼带红绫,气息如清晨林惜,淡雅洁白如神灵。

    她的目光缓缓看向古钟正前方的枯树后一位气场清冷孤寂,黑发之下白洁且精致清雅的五官却有着一双墨绿色眼眸,身着墨色衣裳看似只有二十四岁的墨丙辰。

    墨丙辰直径的走到虞落身旁,将她紧紧抱入怀中,面色难忍地轻言道:

    “我都在,即使——遗忘。”

    神秘女子面容平淡,薄唇轻言道:

    “世间女子千万,却因她放弃最重要之物,不悔吗?”

    男子毫不犹豫的抬眸直视眼前一缕残魂的她:“第一次便知道了。”

    叮——

    女子身后的古钟敲响,一条破旧的红凌随风而落,落在眼前时,四周渐渐浮现出在他脑海中与她第一次的相识相知。

    “噢!?好俊俏的小哥!?”

    一位沉浸幻象的五岁女孩子身穿墨绿色裙子坐在枫树下的石头上,摇晃着小脚,看望远处正采集枫叶的哥哥时不禁瞥眼看向一旁身穿素衣的男孩走进那被枫树所环绕的林中。

    可她的心绪立马被他那清冷如山丘般的背影所吸引,她双脚落地快步地跑到男孩面前时却突然被小石子绊倒,脸朝地的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凄惨地声音:

    “啊哟!!!!”

    “......”

    那男孩听到声音缓缓止步,低下头看着眼前似如碰瓷的她而沉默不语,小女孩狼狈地坐起,面部扭曲的捂着摔疼的脸颊喃喃自语道:“好痛好痛!!”

    “起来吧....”

    男孩那还未变声时的少年的声线和那朝她伸出右手的他,女孩一看他那双极好看的双眼毫不犹豫的握住他的手起身抱住了他,那刻男孩一愣,女孩一笑:

    “嘿嘿~我名幻虞落!谢谢好看哥哥!”

    那开朗的笑声回荡在男孩耳畔,男孩那不知所措的双手愣在半空,想试图让女孩松开手却越抱越紧。

    可枫叶飘落在他的眼前的那刻,恍惚间那男孩似乎开口说了什么却被一阵清脆的铃声所醒来。

    咚——

    红凌飘落在她们二人手腕之上化为了一对一白一红的手绳,女子接过陨落的白叶庄重道:

    “于此为警,待到枫叶重生之时便是你们结束之日。”

    话语一落,枫叶树瞬间发出强烈的“莎莎”声,墨丙辰抱紧虞落,缓缓对眼前的女子鞠躬由此真心的感谢道:

    “谢谢。”

    说完便转过身步伐轻盈,神情庆幸的垂眸看望怀中的她而走去林外。

    那名神秘的女子消失之际,捏碎手中化白的枫叶笑里带话道:

    “白为无存,红为骨髓,骨中无存,何来悔恨,毒太深,终究无一幸免。”

    墨丙辰出林子的那刻,白色枫叶全然落下,片片飞舞似如白皑皑的雪花般洒落在地之时,却有一片化为了短暂的血红消散成油尽灯枯的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