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一分之差
照片，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对它有几分情愫。
仅仅是一个按钮，按下快门的一瞬间，吴程便结束了他的七年小学生涯，在一群灿烂的笑脸里说了再见，脑海里存下了足够这辈子的怀念和些许说不出的遗憾。
是的，吴程再也不用写暑假作业了，他可以幸福拥抱一整个夏天。但是，这样的日子，仅仅维持到小学成绩成绩的公布，与随即而来的升学忧患。
语文、数学、自然、社会，在这个年代，四门功课，总分320分，语文数学各占100，其中这届的语文试卷里还有道加分题，多写出鲁迅的作品，每个加0.5分，最高加3分。吴程一点也不担心这个加分题，因为他压根一个都没多写。当别的同学考完语文，激动地探讨自己多写了几个，能多加几分的时候，吴程慌了神，“你们说的作品不是周树人的吗？”
“傻X，你是不是二百五，鲁迅，本名周树人，而周树人笔名二十来个呢，你该不会一个没写吧？”同样分在一个考场的许诺，嘚嘚瑟瑟地耸耸肩，对吴程撇撇嘴，还稚嫩的脸庞，在吴程眼中却多了几分成年人的讨人厌味道。
“瞎说，我写了，写了整整一篇。”吴程涨红了脸，吴程的脸是枯黄色的，这一刻，却变成了熟透了的大柿子，更甚至一点就烂。只是许诺并没有去点。
这个错失的机会，可能对于当时的吴程来说，只是仅仅没有加三分，自认为还有机会进入阳城上流的中学——育德中学，三分不影响大局。
睡了几天的安稳觉，这天，吴程早早起床洗漱，收拾好背包，骑着从四年级开始陪伴自己的黑马牌高把自行车，一路飞驰至阳城公园，三男两女在公园门口等待着吴程，只有肖田没有骑自行车。一行人，在阳城公园里溜达开来。
初夏的阳城公园，迎面是一座假山，虽说是不高，但对于刚刚毕业的一行小学生来说，还是有点陡峭，吴程更是看见不远处的一坨狗屎，赶忙劝各位赶快往前离开。假山高处有一处观览整个阳城公园风景的展望台，但此时，吴程显然错过了，就像有些东西、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生。假山后是一片花海、树林、青草地，花儿五颜六色，不知名却美的很好看，如眼前这俩青春靓丽的女同学，看着娇小，虽然是野花，和周围环境打成一片，花如此，人亦如此。
树林成排有阴影，两个人铺展开桌布，青草地上俨然成了小小踏青地，几个人或坐或躺或背靠背。风是微热的，人也是，你聊一句动画片，他说一句热播剧，谁都没提及毕业考试、预估分数、未来学校的一句，哪怕一句可能都会破坏此刻的气氛吧。毕竟这一行人里面学习成绩最好的也就是数吴程了，连他都只字未提，显然人们更是没了底。
想想也是，人们为什么要逼还是孩子的小学生融入社会呢？对，他们是迟早要面对，那为什么不能顺其自然，而非要逼学生一定要考好学校。知识是能改变命运，但不一定知识都来自课本吧，这不钱贞知在这一伙人里，学习成绩只能算是中等水平，但自己摆弄拆卸家里家电，发明出来的电子机械产品，就连正山区人民商场里很多商店修理师傅都爱不释手，大为赞赏，对仅仅十几岁的钱贞知赞叹不已，想出高价购买，但都被钱贞知拒绝了，对于钱贞知而言，这些发明更像是自己的孩子，艺术品，艺术是无价的——钱贞知这个孩子起码是这么认知的。吴程甚至觉得钱贞知如果有钱弄个实验室，甚至会创造出比手机、电脑更方便、快捷，乃至改变世界的东西，并且一伙人对这个想法深信不疑。
但，即便如此有天赋的修理发明家，学习成绩也许上不了好的学校，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与运。吴程与这几个玩伴都想彼此祝愿彼此以后更好，可是没有一个人把这句话说出口，怕是说出来矫情吧。
到了成绩单公布的日子，2007年，手机都还没普及。学校门口公示栏，早早贴上四张大红纸，上面还是手写的正楷小字，字迹清秀隽永有力，虽然字小但可以清晰看见。
夏天，人挤人，只为瞅一眼孩子的成绩，不料演变成另一种形式的战争，先是战略性突袭至公示栏前排，在人群中或凭蛮力往前挤，或者凭身小巧钻，更有甚者大声呼喊：“哎呦，谁掉了100块钱！”；然后第二波进攻就是飞速在红纸上寻找自己孩子的名字和所对应的成绩，这时候有钱的土豪，咔嚓一声，有的人是相机，也有打扮豪气十足味道的暴发户掏出最新型手机，这两种人无疑是科技攻城组，圆满完成任务，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将目光锁定在手掌中的屏幕上。
吴程的妈妈古英在人群里被挤来挤去，望子成龙的家长这时候可是使开了满身力气，生怕漏了一眼，差了一行，培养了七年的孩子，自己要验收成果了。古英也不例外，好不容易到了前排，找到了六二班成绩单，由高往下看去，当然，古英多么希望第一就是儿子，可是并没有——“牛牛（311）、许诺（309）、张泽龙（309）、赵子义（308）……”，好家伙，光这300以上的就20来个人，终于，古英用手指一点点划线衡量，看到了“吴程”的名字，“吴程，300分！”
不可思议，这大大让古英激动、兴奋，因为在母亲心中，吴程就是最棒，他已经超过了往年的分数线，古英想这次在亲戚朋友面前，孩子可给自己争了口气。
一回到家，就问吴程，“儿子，你知道你考了多少吗？”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激动地大声呼叫厨房里的丈夫吴佳阳，“老吴，别忙活了，咱们今个下馆子去！”
还没等吴程、吴佳阳回答呢，座机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妈，小程真的考了300分吧？”古英听声音就知道，是大女儿吴林。
“真的，可真给咱们家长脸了。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啊，大林，你在那边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啊？”古英先是回答，再是关爱，母亲就算是有多个儿女，但爱如潮水均匀倾注在每一个孩子身上，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弟弟。对，我上次回家往他买的书里夹了500块钱，算是提前祝贺他的，你可以取出来交给他了。”吴林在电话那头，满是感动，然后报之以感动。
“你这孩子，咱家不富裕，但也亏不了你们吃喝的钱，不用你这么委屈自己，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要实在想家了，就回来，别跟家里人置气。”古英是个好母亲，但不见得是个会说话的人。她的这一句后话，足足让电话那头的吴林愣了二三十秒，然后匆匆说了句，有事，我先挂了。
古英从刚才的情绪里走了出来，转身笑脸泪眼面对着吴程：“怎么？还没想好怎么宰你老妈？跟你说，这样的机会，一年有不了两次。”
“妈，爸！我想...”吴程小声说，小到“想”这个词在嘴里盘旋了很久，没了音讯。
“想吃啥就说，别扭扭捏捏，记住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个小男子汉了，要敢说敢为。”父亲吴佳阳的话，让吴程很受用。
“我想吃肯德基，行吗？”吴程鼓足勇气，勇敢地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然后，他满心期待地看着父母。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吴程算是得到了答案，没有回答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那个外国菜没营养的，咱们去桃花源，你不是最爱吃那的锅包肉吗？咱们多点几个菜。好不好？”古英很耐心地转移着吴程的注意力。
“可是，刚才明明是你说的，哪里都行。说话不算话，骗人！”吴程很不情愿，因为就是家庭条件不如自己的钱贞知也给吴程炫耀过两次肯德基。对，重要的不是肯德基，是两次，对于一次都没有过的人来说，这两次足以让他记一辈子。
“吴程，咱们既然是小男子汉了，就得为家庭考虑，那个外国菜不就是炸鸡吗？这么着，老爹豁出去了，再给你加只烤鸭，这多香啊！”吴佳阳试着想激起吴程的食欲。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我是小男子汉了，是要敢说敢为吗？我说了，你们却不兑现，你们不是好爸妈！”吴程知道说出这句话会伤人，但不说这句话，心里委屈，谁不是呢？心直口快的人永远不是坏人，但他同样做不成什么好人，因为实话是伤人的。
“我刚才只说了你是小男子汉，但你要记住，当你有了家庭，有了责任感，你要成为的是男子汉！不就是啃的鸡吗？咱们啃！”吴佳阳的一席话，留在吴程脑海里很深的印象，对，就是啃的鸡跟啃。
一顿饱餐，花的是心甘情愿，一家子其乐融融，好不惬意，古英吃了几口，确实觉得没营养就没营养吧，还挺好吃。至于吴佳阳看到门头才知道，肯德基原来是这三个字。吴程吗？除了吃到梦寐以求的肯德基，也许下了下一个愿望，考上育德中学，再来一次！
对，他也要吃两次。
至于这顿消费，确实不低，以至于夫妻俩以后几日多卖了些力气，干了几天零活。
……
“喂，是大姐吧。”吴程拿起座机电话。
“你还有心情睡啊！程少爷。”大姐吴林满嘴的温柔劲儿。
“别闹，没事我挂了，还困呢！”
“恭喜你啊！各中学的分数线下来了。”
“是吗？那岂不是我就是育德中学的中学生了。”吴程一想到这，立马精神起来。
“你是中学生不假，但是你离于德中学差了点。”
“啊！什么！”
“对，今年育德中学的分数线是301分！”
仅仅是一个按钮，按下快门的一瞬间，吴程便结束了他的七年小学生涯，在一群灿烂的笑脸里说了再见，脑海里存下了足够这辈子的怀念和些许说不出的遗憾。
是的，吴程再也不用写暑假作业了，他可以幸福拥抱一整个夏天。但是，这样的日子，仅仅维持到小学成绩成绩的公布，与随即而来的升学忧患。
语文、数学、自然、社会，在这个年代，四门功课，总分320分，语文数学各占100，其中这届的语文试卷里还有道加分题，多写出鲁迅的作品，每个加0.5分，最高加3分。吴程一点也不担心这个加分题，因为他压根一个都没多写。当别的同学考完语文，激动地探讨自己多写了几个，能多加几分的时候，吴程慌了神，“你们说的作品不是周树人的吗？”
“傻X，你是不是二百五，鲁迅，本名周树人，而周树人笔名二十来个呢，你该不会一个没写吧？”同样分在一个考场的许诺，嘚嘚瑟瑟地耸耸肩，对吴程撇撇嘴，还稚嫩的脸庞，在吴程眼中却多了几分成年人的讨人厌味道。
“瞎说，我写了，写了整整一篇。”吴程涨红了脸，吴程的脸是枯黄色的，这一刻，却变成了熟透了的大柿子，更甚至一点就烂。只是许诺并没有去点。
这个错失的机会，可能对于当时的吴程来说，只是仅仅没有加三分，自认为还有机会进入阳城上流的中学——育德中学，三分不影响大局。
睡了几天的安稳觉，这天，吴程早早起床洗漱，收拾好背包，骑着从四年级开始陪伴自己的黑马牌高把自行车，一路飞驰至阳城公园，三男两女在公园门口等待着吴程，只有肖田没有骑自行车。一行人，在阳城公园里溜达开来。
初夏的阳城公园，迎面是一座假山，虽说是不高，但对于刚刚毕业的一行小学生来说，还是有点陡峭，吴程更是看见不远处的一坨狗屎，赶忙劝各位赶快往前离开。假山高处有一处观览整个阳城公园风景的展望台，但此时，吴程显然错过了，就像有些东西、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生。假山后是一片花海、树林、青草地，花儿五颜六色，不知名却美的很好看，如眼前这俩青春靓丽的女同学，看着娇小，虽然是野花，和周围环境打成一片，花如此，人亦如此。
树林成排有阴影，两个人铺展开桌布，青草地上俨然成了小小踏青地，几个人或坐或躺或背靠背。风是微热的，人也是，你聊一句动画片，他说一句热播剧，谁都没提及毕业考试、预估分数、未来学校的一句，哪怕一句可能都会破坏此刻的气氛吧。毕竟这一行人里面学习成绩最好的也就是数吴程了，连他都只字未提，显然人们更是没了底。
想想也是，人们为什么要逼还是孩子的小学生融入社会呢？对，他们是迟早要面对，那为什么不能顺其自然，而非要逼学生一定要考好学校。知识是能改变命运，但不一定知识都来自课本吧，这不钱贞知在这一伙人里，学习成绩只能算是中等水平，但自己摆弄拆卸家里家电，发明出来的电子机械产品，就连正山区人民商场里很多商店修理师傅都爱不释手，大为赞赏，对仅仅十几岁的钱贞知赞叹不已，想出高价购买，但都被钱贞知拒绝了，对于钱贞知而言，这些发明更像是自己的孩子，艺术品，艺术是无价的——钱贞知这个孩子起码是这么认知的。吴程甚至觉得钱贞知如果有钱弄个实验室，甚至会创造出比手机、电脑更方便、快捷，乃至改变世界的东西，并且一伙人对这个想法深信不疑。
但，即便如此有天赋的修理发明家，学习成绩也许上不了好的学校，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与运。吴程与这几个玩伴都想彼此祝愿彼此以后更好，可是没有一个人把这句话说出口，怕是说出来矫情吧。
到了成绩单公布的日子，2007年，手机都还没普及。学校门口公示栏，早早贴上四张大红纸，上面还是手写的正楷小字，字迹清秀隽永有力，虽然字小但可以清晰看见。
夏天，人挤人，只为瞅一眼孩子的成绩，不料演变成另一种形式的战争，先是战略性突袭至公示栏前排，在人群中或凭蛮力往前挤，或者凭身小巧钻，更有甚者大声呼喊：“哎呦，谁掉了100块钱！”；然后第二波进攻就是飞速在红纸上寻找自己孩子的名字和所对应的成绩，这时候有钱的土豪，咔嚓一声，有的人是相机，也有打扮豪气十足味道的暴发户掏出最新型手机，这两种人无疑是科技攻城组，圆满完成任务，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将目光锁定在手掌中的屏幕上。
吴程的妈妈古英在人群里被挤来挤去，望子成龙的家长这时候可是使开了满身力气，生怕漏了一眼，差了一行，培养了七年的孩子，自己要验收成果了。古英也不例外，好不容易到了前排，找到了六二班成绩单，由高往下看去，当然，古英多么希望第一就是儿子，可是并没有——“牛牛（311）、许诺（309）、张泽龙（309）、赵子义（308）……”，好家伙，光这300以上的就20来个人，终于，古英用手指一点点划线衡量，看到了“吴程”的名字，“吴程，300分！”
不可思议，这大大让古英激动、兴奋，因为在母亲心中，吴程就是最棒，他已经超过了往年的分数线，古英想这次在亲戚朋友面前，孩子可给自己争了口气。
一回到家，就问吴程，“儿子，你知道你考了多少吗？”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激动地大声呼叫厨房里的丈夫吴佳阳，“老吴，别忙活了，咱们今个下馆子去！”
还没等吴程、吴佳阳回答呢，座机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妈，小程真的考了300分吧？”古英听声音就知道，是大女儿吴林。
“真的，可真给咱们家长脸了。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啊，大林，你在那边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啊？”古英先是回答，再是关爱，母亲就算是有多个儿女，但爱如潮水均匀倾注在每一个孩子身上，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弟弟。对，我上次回家往他买的书里夹了500块钱，算是提前祝贺他的，你可以取出来交给他了。”吴林在电话那头，满是感动，然后报之以感动。
“你这孩子，咱家不富裕，但也亏不了你们吃喝的钱，不用你这么委屈自己，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要实在想家了，就回来，别跟家里人置气。”古英是个好母亲，但不见得是个会说话的人。她的这一句后话，足足让电话那头的吴林愣了二三十秒，然后匆匆说了句，有事，我先挂了。
古英从刚才的情绪里走了出来，转身笑脸泪眼面对着吴程：“怎么？还没想好怎么宰你老妈？跟你说，这样的机会，一年有不了两次。”
“妈，爸！我想...”吴程小声说，小到“想”这个词在嘴里盘旋了很久，没了音讯。
“想吃啥就说，别扭扭捏捏，记住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个小男子汉了，要敢说敢为。”父亲吴佳阳的话，让吴程很受用。
“我想吃肯德基，行吗？”吴程鼓足勇气，勇敢地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然后，他满心期待地看着父母。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吴程算是得到了答案，没有回答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那个外国菜没营养的，咱们去桃花源，你不是最爱吃那的锅包肉吗？咱们多点几个菜。好不好？”古英很耐心地转移着吴程的注意力。
“可是，刚才明明是你说的，哪里都行。说话不算话，骗人！”吴程很不情愿，因为就是家庭条件不如自己的钱贞知也给吴程炫耀过两次肯德基。对，重要的不是肯德基，是两次，对于一次都没有过的人来说，这两次足以让他记一辈子。
“吴程，咱们既然是小男子汉了，就得为家庭考虑，那个外国菜不就是炸鸡吗？这么着，老爹豁出去了，再给你加只烤鸭，这多香啊！”吴佳阳试着想激起吴程的食欲。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我是小男子汉了，是要敢说敢为吗？我说了，你们却不兑现，你们不是好爸妈！”吴程知道说出这句话会伤人，但不说这句话，心里委屈，谁不是呢？心直口快的人永远不是坏人，但他同样做不成什么好人，因为实话是伤人的。
“我刚才只说了你是小男子汉，但你要记住，当你有了家庭，有了责任感，你要成为的是男子汉！不就是啃的鸡吗？咱们啃！”吴佳阳的一席话，留在吴程脑海里很深的印象，对，就是啃的鸡跟啃。
一顿饱餐，花的是心甘情愿，一家子其乐融融，好不惬意，古英吃了几口，确实觉得没营养就没营养吧，还挺好吃。至于吴佳阳看到门头才知道，肯德基原来是这三个字。吴程吗？除了吃到梦寐以求的肯德基，也许下了下一个愿望，考上育德中学，再来一次！
对，他也要吃两次。
至于这顿消费，确实不低，以至于夫妻俩以后几日多卖了些力气，干了几天零活。
……
“喂，是大姐吧。”吴程拿起座机电话。
“你还有心情睡啊！程少爷。”大姐吴林满嘴的温柔劲儿。
“别闹，没事我挂了，还困呢！”
“恭喜你啊！各中学的分数线下来了。”
“是吗？那岂不是我就是育德中学的中学生了。”吴程一想到这，立马精神起来。
“你是中学生不假，但是你离于德中学差了点。”
“啊！什么！”
“对，今年育德中学的分数线是30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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