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你的眼神
“打得不错！”
“你也是！”吴程虽然性格随和，却极少称赞朋友，不要说是他热爱的篮球，更不必说是一个在篮球上赢了自己的陌生人。
两个男孩之间惺惺相惜之情，透过彼此清澈双眸，无需开口，溢于言表。
吴程更是从张阔的眼神里找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但那感觉又更像是稍纵即逝的陌生，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唯一能确定的是，吴程记住了这个眼神。
日渐西沉，夕阳的金色余晖里，随着这场精彩绝伦的斗牛在一记三分落网后，拉下帷幕。人群逐渐四散开去，有的人还在夸赞两位男孩球技超群，也有人仍争论不休到底吴程和张阔谁更厉害。
吴程见张阔走向篮球架，以为他要拿衣服走人，还想着问问张阔是哪所学校的，以后还能不能一起打球。就在吴程刚要开口问的时候，张阔先开口了。
张阔不开口还好，这一张嘴，吴程对他的印象直接拉下海底深渊两万里。
“我赢两局，你赢一局，4-2=2元。”张阔咳嗽了声，吴程还期待着他下面如果来句“打得这么尽兴，交个朋友，免了。”这句话看来只能存在于吴程的想象之中了。
因为张阔接下来的一句哈，惊掉了吴程的下巴，“你是整票还是零钱”一边说，一边掏出兜里鼓鼓的零钱，“整票我可以给你找，哦。”
吴程简直是无语了，正走向人群中刚才放外套的地方。逐渐的，人影里出现一个捧着一瓶北冰洋的戴口罩个头不高的小女孩，这小女孩向着吴程走去。吴程与这个小女孩对视了几秒，自己心里有些吃惊——我已经有女粉丝了吗？原来我打球的时候这么帅吗？
“哎呀，球是输了，但男性魅力方面，我还是略高那么一丢丢啊，哈哈哈。”吴程眯着眼自顾自大声得意，刚想伸手去接那瓶北冰洋，一睁眼，那小女孩竟然像没看见吴程一样，拿着那瓶北冰洋径直走向了张阔，整个球场剩下的人除了捧腹大笑，没有更好的喜剧效果胜过刚才吴程的几秒钟的沉默。
那小女孩将那瓶北冰洋手碰手交给了此时正蹲在地上喘着粗气的张阔，至于张阔喘粗气是因为与吴程的三局鏖战，还是因为吴程的一出喜剧尴尬。
橘子味的汽水可口，汗水挥洒后的畅快，只不过，一个“啪叽”的巴掌声震撼了全场，口罩女孩轻轻拍在张阔脊背上，“又来靠这种方式，以后不要为了我，这么拼命了，好不好！”说着眼睛里噙满了泪花，又用细嫩的小手轻轻摸了摸张阔的脸。
张阔回过神来，发现全场人的目光竟在自己身上，难免尴尬涨红了脸，羞怯得比落下的夕阳还要红。连忙轻轻退挪开女孩，向周围人解释道：“看啥看！这是我妹妹！”
周围人一起哄，一句“咦！”，伴着残霞，球场寂静了。
吴程走向张阔兄妹二人，履行二元的约定。
这一细看，两人虽然高矮体型不一，但唯独这令人挪不开视线的明亮美丽眼睛是一个模子，吴程确定了这兄妹八九分。偏偏这时候吴程似乎看着这两双眸子想起了什么，莫名其妙对口罩女孩问了句：“北冰洋是两块一瓶吧！”
口罩女孩似乎没听见吴程对自己说的话似的，面不改色，也不回复，瞪大了双眼，吴程自知无果，把两元钱交到了口罩女孩的手里，然后饶有兴趣地撇头问张阔：“还能遇见你吗？”
“希望下次是在真正的比赛场上，育德中学篮球队小前锋张阔。”
“哼哼，育...德...中...学...”吴程似乎自己也觉得这所中学很有意思，认识的，不认识的，即将认识的与自己能有这么多不解之缘的有意思的人居然都在育德中学，不禁心里对它多了几分憧憬之情。
“那你妹妹也是育德中学的？”
“也不看看是谁妹妹，她今年刚考完试，肯定是育德中学的，没问题。”张阔一边说着，一边冲妹妹比了个大拇指，满脸得意，趾高气扬。突然，感觉气氛不对，一锁眉，一嗔怒道：“好你个吴程，你是不是篮球打不好，打我妹妹的主意，我给你说，你要敢往那方面想，我非把你当篮球打不可！”
“那说好了，育德见！”吴程笑着说完这句话，就大步流星消失在蔼蔼暮色之中，没了踪影。后来的某一天，张阔与妹妹回忆起吴程当时的最后一句话，到底是对他们俩谁说的，俩人至今也没分析出个所以然。
张阔一手拎起衣服，一手牵着妹妹，骄傲地说：“甜妹儿，今个大丰收，再有几天，就能给你买个好点的助听器了，你高不高兴！”
张阔见张甜不搭理她，便大声逗她：“别的小女孩戴口罩是为了遮羞，我甜妹儿戴口罩就是为了帮她们遮羞，她们跟你就不是一个级别，你这样好看，她们都是在东施效颦。我觉得你是除了娘亲之外最好看的。”
张甜儿竟笑了，摘下口罩，一脸璀璨笑容，用手捂住嘴，标标准准的笑不露齿的淑女，笑骂道：“拜托，我是听力障碍，又不是聋子！”
张阔鬼机灵，笑着又拍马屁道：“不笑就已经很好看了，但你却偏偏笑了！”
张甜突然对这个笑脸的哥哥，还有那瓶北冰洋，还有一个男孩有了连锁回想，原来几个小时之前——
肖田：“你是疯了，还是看上她了，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给一个陌生人结账？”
吴程：“那又如何？”
肖田：“那你怎么不花你的钱。”
吴程：“这不是今天的工资还没发呢么？今天没带钱出门。发了还你，瞧你那小气样！”
肖田：“你要这么说，你自己去结那瓶价值两块的北冰洋！”说着，左手拿着冒冰凉气儿的北冰洋，右手伸出两个手指在吴程面前晃了又晃。
小卖铺老板也敲边鼓，给肖田说：“那小姑娘盯着你们手中的饮料半天了，你们来了多久，她就盯了多久，看你这小伙子有大老板的风范，给人小姑娘买瓶吧！”
肖田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是就坡下驴，现成的台阶还能压吴程一头，何乐不为，“行，小程子，算你欠我四块！”
“你！！！”吴程哭笑不得。
“你什么你！你现在得称您，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道理，你不懂？谁让你...”
“得，欠您四块。”吴程一边应付，一边拿起北冰洋走到小女孩面前，小女孩戴着口罩，看不清相貌，只是那双眼睛，那个眼神，吴程很确信自己这么不被常人理解的行为。小女孩得到北冰洋后，只记得一个笑脸，一句话都没有说，离开了。肖田叉腰笑到喷出刚才喝的饮料：“瞧见了吧！并不是你好心帮人家，而是人家在等傻瓜！”
吴程坚信自己没有做错。因为那个眼神里只有单纯的渴望，不掺杂其他复杂因素，正如小女孩就想得到一瓶北冰洋，吴程理解她。
因为吴程也是有相同眼神的人。
有些人的遇见，不是为了让你有一个结局。而是让你填补自己的人生，让自己看见自己。
一个眼神就能懂彼此，这是肖田这种老谋深算的人所不懂的，肖田总觉得这种冲动型人格的人不靠谱，只凭直觉就对一个陌生人这么热诚相待，但同样的，也是因为吴程是这样的人，自己才愿意与吴程成为兄弟。
“你也是！”吴程虽然性格随和，却极少称赞朋友，不要说是他热爱的篮球，更不必说是一个在篮球上赢了自己的陌生人。
两个男孩之间惺惺相惜之情，透过彼此清澈双眸，无需开口，溢于言表。
吴程更是从张阔的眼神里找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但那感觉又更像是稍纵即逝的陌生，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唯一能确定的是，吴程记住了这个眼神。
日渐西沉，夕阳的金色余晖里，随着这场精彩绝伦的斗牛在一记三分落网后，拉下帷幕。人群逐渐四散开去，有的人还在夸赞两位男孩球技超群，也有人仍争论不休到底吴程和张阔谁更厉害。
吴程见张阔走向篮球架，以为他要拿衣服走人，还想着问问张阔是哪所学校的，以后还能不能一起打球。就在吴程刚要开口问的时候，张阔先开口了。
张阔不开口还好，这一张嘴，吴程对他的印象直接拉下海底深渊两万里。
“我赢两局，你赢一局，4-2=2元。”张阔咳嗽了声，吴程还期待着他下面如果来句“打得这么尽兴，交个朋友，免了。”这句话看来只能存在于吴程的想象之中了。
因为张阔接下来的一句哈，惊掉了吴程的下巴，“你是整票还是零钱”一边说，一边掏出兜里鼓鼓的零钱，“整票我可以给你找，哦。”
吴程简直是无语了，正走向人群中刚才放外套的地方。逐渐的，人影里出现一个捧着一瓶北冰洋的戴口罩个头不高的小女孩，这小女孩向着吴程走去。吴程与这个小女孩对视了几秒，自己心里有些吃惊——我已经有女粉丝了吗？原来我打球的时候这么帅吗？
“哎呀，球是输了，但男性魅力方面，我还是略高那么一丢丢啊，哈哈哈。”吴程眯着眼自顾自大声得意，刚想伸手去接那瓶北冰洋，一睁眼，那小女孩竟然像没看见吴程一样，拿着那瓶北冰洋径直走向了张阔，整个球场剩下的人除了捧腹大笑，没有更好的喜剧效果胜过刚才吴程的几秒钟的沉默。
那小女孩将那瓶北冰洋手碰手交给了此时正蹲在地上喘着粗气的张阔，至于张阔喘粗气是因为与吴程的三局鏖战，还是因为吴程的一出喜剧尴尬。
橘子味的汽水可口，汗水挥洒后的畅快，只不过，一个“啪叽”的巴掌声震撼了全场，口罩女孩轻轻拍在张阔脊背上，“又来靠这种方式，以后不要为了我，这么拼命了，好不好！”说着眼睛里噙满了泪花，又用细嫩的小手轻轻摸了摸张阔的脸。
张阔回过神来，发现全场人的目光竟在自己身上，难免尴尬涨红了脸，羞怯得比落下的夕阳还要红。连忙轻轻退挪开女孩，向周围人解释道：“看啥看！这是我妹妹！”
周围人一起哄，一句“咦！”，伴着残霞，球场寂静了。
吴程走向张阔兄妹二人，履行二元的约定。
这一细看，两人虽然高矮体型不一，但唯独这令人挪不开视线的明亮美丽眼睛是一个模子，吴程确定了这兄妹八九分。偏偏这时候吴程似乎看着这两双眸子想起了什么，莫名其妙对口罩女孩问了句：“北冰洋是两块一瓶吧！”
口罩女孩似乎没听见吴程对自己说的话似的，面不改色，也不回复，瞪大了双眼，吴程自知无果，把两元钱交到了口罩女孩的手里，然后饶有兴趣地撇头问张阔：“还能遇见你吗？”
“希望下次是在真正的比赛场上，育德中学篮球队小前锋张阔。”
“哼哼，育...德...中...学...”吴程似乎自己也觉得这所中学很有意思，认识的，不认识的，即将认识的与自己能有这么多不解之缘的有意思的人居然都在育德中学，不禁心里对它多了几分憧憬之情。
“那你妹妹也是育德中学的？”
“也不看看是谁妹妹，她今年刚考完试，肯定是育德中学的，没问题。”张阔一边说着，一边冲妹妹比了个大拇指，满脸得意，趾高气扬。突然，感觉气氛不对，一锁眉，一嗔怒道：“好你个吴程，你是不是篮球打不好，打我妹妹的主意，我给你说，你要敢往那方面想，我非把你当篮球打不可！”
“那说好了，育德见！”吴程笑着说完这句话，就大步流星消失在蔼蔼暮色之中，没了踪影。后来的某一天，张阔与妹妹回忆起吴程当时的最后一句话，到底是对他们俩谁说的，俩人至今也没分析出个所以然。
张阔一手拎起衣服，一手牵着妹妹，骄傲地说：“甜妹儿，今个大丰收，再有几天，就能给你买个好点的助听器了，你高不高兴！”
张阔见张甜不搭理她，便大声逗她：“别的小女孩戴口罩是为了遮羞，我甜妹儿戴口罩就是为了帮她们遮羞，她们跟你就不是一个级别，你这样好看，她们都是在东施效颦。我觉得你是除了娘亲之外最好看的。”
张甜儿竟笑了，摘下口罩，一脸璀璨笑容，用手捂住嘴，标标准准的笑不露齿的淑女，笑骂道：“拜托，我是听力障碍，又不是聋子！”
张阔鬼机灵，笑着又拍马屁道：“不笑就已经很好看了，但你却偏偏笑了！”
张甜突然对这个笑脸的哥哥，还有那瓶北冰洋，还有一个男孩有了连锁回想，原来几个小时之前——
肖田：“你是疯了，还是看上她了，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给一个陌生人结账？”
吴程：“那又如何？”
肖田：“那你怎么不花你的钱。”
吴程：“这不是今天的工资还没发呢么？今天没带钱出门。发了还你，瞧你那小气样！”
肖田：“你要这么说，你自己去结那瓶价值两块的北冰洋！”说着，左手拿着冒冰凉气儿的北冰洋，右手伸出两个手指在吴程面前晃了又晃。
小卖铺老板也敲边鼓，给肖田说：“那小姑娘盯着你们手中的饮料半天了，你们来了多久，她就盯了多久，看你这小伙子有大老板的风范，给人小姑娘买瓶吧！”
肖田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是就坡下驴，现成的台阶还能压吴程一头，何乐不为，“行，小程子，算你欠我四块！”
“你！！！”吴程哭笑不得。
“你什么你！你现在得称您，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道理，你不懂？谁让你...”
“得，欠您四块。”吴程一边应付，一边拿起北冰洋走到小女孩面前，小女孩戴着口罩，看不清相貌，只是那双眼睛，那个眼神，吴程很确信自己这么不被常人理解的行为。小女孩得到北冰洋后，只记得一个笑脸，一句话都没有说，离开了。肖田叉腰笑到喷出刚才喝的饮料：“瞧见了吧！并不是你好心帮人家，而是人家在等傻瓜！”
吴程坚信自己没有做错。因为那个眼神里只有单纯的渴望，不掺杂其他复杂因素，正如小女孩就想得到一瓶北冰洋，吴程理解她。
因为吴程也是有相同眼神的人。
有些人的遇见，不是为了让你有一个结局。而是让你填补自己的人生，让自己看见自己。
一个眼神就能懂彼此，这是肖田这种老谋深算的人所不懂的，肖田总觉得这种冲动型人格的人不靠谱，只凭直觉就对一个陌生人这么热诚相待，但同样的，也是因为吴程是这样的人，自己才愿意与吴程成为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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