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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孤声一人

    这个叫做“李冰冰”的女孩,不能说是校花,但排进全校的前三,是板上钉钉的事。

    至少在吴程来到育德中学的这半天时间里,没有见过两、三个能有如此青春、清纯、清秀、婉约的女孩了。

    这个午后的下午,从教室外走廊不知谁的闲言碎语中,才知道这个李冰冰要比吴程大一届。

    那些人,甚至还不明就里地瞎传,“你说着初二七班的班花中午来咱们初一三楼九、十班教室了?”

    “那还有假,我亲眼看见她从这边西边走廊走出来,而且还跟个傻小子打招呼来。”

    “你怎么这么确定。”

    “因为那小子居然只会一个劲儿地说,‘嗯嗯嗯嗯’!”

    “艹,还真是个傻小子!”

    吴程午休后路过东边十一、十二班走廊的时候,听到东边那个傻小子,羞愧地低下头,默默地加快了脚步。

    他娘的,你要第一次面对李冰冰那样的让人产生美好想象的女孩,恐怕比吴程表现地还要傻。

    对于陈十三与李冰冰的事,吴程没有听,没有问,更没有瞎想。

    陈十三是什么样的人,吴程不清楚,也不想弄清。可李冰冰不一样,她是那种如冰般的玉,如玉样的冰的人。对,李冰冰就是那种有神奇魔力的人,身上容不得一粒泥点,更何况是你思想的肮脏,她是神圣的,无暇的美玉。你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所以,吴程根本想不到到陈十三与李冰冰之间能有什么情深似海的纠葛,当然,不只是吴程,让整个育德中学自开校以来,都没发生的荒唐事,就这样在一个午饭时刻,俩人不过十多分钟的交谈中,一个阳城东南第一小学生,白泽镇小学状元郎,正江集团赞助全年学费的天之骄子陈十三竟主动要求转校。

    事情,还要从阎教官下午与十班同学见面的时候说起。

    刚刚午休过后,人们还处在松弛的状态,有的人甚至还趴在桌子上,有的人互相闲聊,有的人默默拿出上午发放的一本不属于学科的《弟子规》看了起来。

    吴程没有理会一个劲儿回头的金云,默默趴在桌子上,没有人知道,他是在闻一个女孩残留的发香。

    众人只听见一阵稳定而“嗒嗒”的脚步声,班主任刘燕燕与一个绿色军衣,肩上是两道杠的个不高,面色白,微微有胡须茬的男子进了教室,吴程看着这个人,大概猜到了这是负责他们班的教官,看着面貌,炯炯有神的眼神,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吴程还自以为这人不过比这班里的人大个几岁,应该没代沟,很好说话。

    殊不知。

    “大家好,我是你们这为期一周的教官,以后但凡有任何事情想说想做,必须先打报告!”这个人的声音自胸腔到口腔,一声中气十足的铁血男儿声,让全班都战战兢兢,没人敢以轻松的心态来面对,就连最后一人一桌的自由自在惯了的肖逍都坐的板正。

    吴程只是猛地被这声洪亮之音所震撼,打了个激灵,“这个第三桌的同学,你怎么了?”教官一脸冷酷的看向吴程,随之全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吴程身上,记得小时候偷拿爷爷的放大镜,透过阳光晒地上的蚂蚁,那时候的景象跟现在有些像。看得吴程身上贼烫,自己成了那蚂蚁一样。

    吴程为了化解尴尬,赶忙自以为是地想了个解救自己的方法,只是自以为自己聪明的人,往往都是最后发觉坑了自己,“教官,我只是好奇你姓什么,叫什么,你还没给我们自我介绍呢?”

    “说话之前喊‘报告!’,不是刚跟你们说过吗?”教官厉声斥责吴程,明明是在说吴程,可全班人却都感觉是在说自己。

    这次,吴程长教训了,“报告教官!我想知道您叫什么!”

    “你记住了,我姓阎。”教官依然很激昂地回答。

    “报告,是言承旭的言,还是严肃的严呢?”吴程若有一天会死,不必担心,90%是源于他的好奇心。

    “很好,我记住你了,你也记好了,我是阎罗王的阎。同学,你,叫什么!”这个阎教官此时对吴程充满了兴趣。

    “报告!”,吴程强挤出个笑脸,“嘿嘿嘿,阎教官,我叫吴程!”吴程擅自觉得抬手不打笑脸人,这种事吧,还真分人。

    看来,这次吴程赌对了,阎教官看了看教室后面的表,和刘燕燕对视了一眼,“同学们,现在分男女两队有序前往操场进行集合。”

    刘燕燕对金云很器重,很坚定地看了看她,然后说,“女生这队由金云带队组织。”

    金云倒是没推脱,只是可能心思缜密吧,瞧瞧说了声:“刘老师,那男生那队呢?”

    阎教官当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刚刚认识的十班第一个人。

    “男生这边由吴程负责,但凡队伍有任何情况,吴程,我拿你是问!”阎教官的话如晴天霹雳。

    可真是这声惊雷,唤醒了吴程心中那份责任感,吴程心中思索了半秒:只是半天的时间,反正除了本宿舍的还有几个小学同学,其他的人又不是多熟。阎罗王给的鸡毛,我还就当令箭了!没别的,干!

    不一会的功夫,十二个班级,二十四队,整整齐齐排在了操场主席台前,这时候,吴程作为男生队长适当调整了队伍的高挨个,一切搞定,洋洋得意地站在了十班的最前头,俨然能看到最好的风景,他借此机会,也一直在找他想找的那个人。

    “全体立正!下面有请安校长讲话。”从广播喇叭里传来的这声音很有阳城西南乡口音,有的同学是倍感亲切,而说这句话的人是育德中学与吴泷一样的传奇人物,德育处主任——汪春龙。

    吴程看向主席台的正中央,所有人也都想看看育德中学校长的风采,吴程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几次擦拭眼睛,最后确认了,那个正在念稿,一派正气凌人的人,不正是自己的那个“三字大伯”吗?原来他的身份是育德中学的校长安思毅。

    一番发言过后,安校长请此次军训的总队长孙星讲话,这队长起身,向前方,尤其是对着国旗,敬了一个极度标准的军礼。

    “各位07届的育德中学同学们,大家好!我是此次军训的总队长孙星,我们小队将以部队正式化的规格对每一位进行严格的一周军训,磨练意志,挑战自己,我们小队从来没有放弃过一个兵,相信你们也肯定会超越自己,对不对!”

    “对!”12个教官带头煽动着12个班级,齐刷刷回应着孙星总队长。

    唯独声浪过后,一声来自十班男生队伍的“报告!不对!”震惊了全操场的人,安校长、孙队长、汪主任都寻着声音去找。

    吴程也愣在队伍前头,总觉得时间像过了很久一样,但是吧,回过味来,只不过,那声“报告!不对!”的最后一个音才发完,他意识到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陈十三啊!陈十三,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吴程心里闪过了一百八十种想法,可时至今日,依然想不清,陈十三当时的一丁点思路。

    “报告!我超越不了自己,我退学!”夏天的风,其实不大,那天下午的太阳也不是很毒,操场人也不算太多,也就刚刚整个07届的所有师生,可是陈十三的孤单一人,透过这声惊为天人的语句,让当时每个人的脸色糟糕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