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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机缘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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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安沛泉的计划非常缜密,他已经料到了一切自己能料到的事。

    三天后,清平皇帝果然收到了太医院的奏报。正如他所预料的一般,清平皇帝心急如焚,待将大权交给了玄静后,当即回返应天。

    这个五十八岁的老人骑着马,一刻不敢停歇。途中,清平皇帝的肝病又犯了好几次,也如安沛泉般咳出了鲜血。

    但安沛泉还是错料了一件事。

    安沛泉低估了清平皇帝对他的重视程度。

    就这样,清平皇帝并没有如安沛泉所预料的那样休息了一夜,而是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应天。当安沛泉看到风尘仆仆的清平皇帝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之时,他的双眸中闪过了一丝错愕。

    清平皇帝却没有全然注意到,他正抓着安沛泉的双手,低声询问着:“泉儿,你感觉怎么样?说了,不要你出来迎朕,太医开的药按时吃了没有?这几天睡得怎么样?吃得呢?晚间睡觉时盖好了没有?你自小睡觉都不老实,被子得掖上……”

    清平皇帝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

    再三确认安沛泉身体并无大碍之后,清平皇帝嘱咐了几句,又翻身上马,迅速返回永州去了。

    ……

    ……

    北淇,顺天。

    迎亲使团到了三日了。

    这三日里,北淇方面一直在忙着准备嫁妆。

    这日,染锈宫内传出消息,宝熙皇帝拓跋檀终于要于空恨殿内召见使团了。

    待换上了南温朝服,冯枚走出了屋。“散秋,上殿后切记要谨言慎行,早就听闻淇主喜怒无常,千万不要惹怒了他。”裴宿低声嘱咐道。

    冯枚还未回应便听刘嶂道:“裴尚英,你不必多虑,散秋为人很有分寸。”冯枚笑了笑,道:“多谢二位大人了。”

    刘嶂拍了拍冯枚的肩膀,道:“走吧。”三人各坐了轿子,向染锈宫行去。

    染锈宫,空恨殿。

    此时的空恨殿内张灯结彩,摆了几十桌丰盛的宴席。很明显,拓跋檀要在此借着迎接使团的时机大宴群臣。

    “陛下,南温使团已经候在殿外了。”胡客的声音响起。拓跋檀轻轻地“嗯”了一声,道:“还请宰相代朕相迎。”

    北淇与南温不同,除了六部外,南温设内阁、都察院,即承袭明制;而北淇则保留着相位,中央按唐制实行三省六部制,另设御史台监察百官。

    右相兼中书令李明仙、左相兼尚书仆射牛应僧随即起身,待相互望了一眼,两人并肩向殿外走去。

    李明仙,字恕僧,年四十一,三年前拜右相。

    牛应僧,号访仙,年四十二,四年前拜左相。

    北淇这一“仙”一“僧”争权夺利由来以久,两人貌合神离,引得朝中纷争不断。牛、李二人两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看似和睦有缘,实则恨对方入骨。

    “恕僧,最近吏部的国察动静闹得很大啊?”牛应僧捋着胡须低声道。李明仙瞥了牛应僧一眼,淡淡地说道:“访仙不必在此冷嘲暗讽,你的人也贬黜了不少我的人。”

    牛应僧轻声一笑,道:“老李啊,如果你我都不在这个位子上,当为毕生至交。”李明仙冷着脸颔首道:“同感。”

    一个爱笑,一个面瘫。

    这二位当真是……

    “不过,只要你我这么斗下去,谁也奈何不了谁,也挺好。”牛应僧笑着说道。“嗯。”李明仙颔首道。“你我斗下去,能让陛下放心。”牛应僧捻着胡须道。

    “嗯。”

    “不会说点别的?!”牛应僧拂袖道。

    说话间,两人已然走出了殿门。

    “右相、左相至!”

    刘嶂等人齐齐拱手道:“有礼。”牛、李二人随即拱手还礼道:“回礼。”冯枚趁着行礼的功夫,抬眼打量了两人一番。

    左一位面上带笑,看起来和蔼可亲,颇有苏寺生的风范;而右一位则面目冷肃,不带一丝热度,总是冷着个脸。

    当牛应僧与李明仙站在一起时,便解锁了北淇的四大胜景之一,即“僧仙闲会”。当下,众人入殿。

    “外臣等见过北淇国君!”

    在刘嶂的带领下,众人齐齐躬身行礼。拓跋檀微微颔首致意,道:“免礼,入席。”冯枚也看了看拓跋檀——这位俊秀的北淇国君。

    ……

    ……

    薛觅柔正捏着一方手帕,站立在廊下。

    忽然间,一双手环上了她的细腰。安沛泽自薛觅柔身后将头埋在她的颈侧,深深地吻了一下,喃喃说道:“云娘,我想你了……”

    薛觅柔双颊绯红,缓缓转过头去,回应起了如饥似渴的安沛泽。

    如今清平皇帝远在永州,朝中由太子安沛泽监国。有了较大的自主权,安沛泽自然便放开了。

    但说句实话,安沛泽与薛觅柔之间,虽然已经发生了一些,但关键步骤还未进行。

    “云娘……”安沛泽呼唤了一声,热气丝丝入耳,薛觅柔浑身一震,道:“别……别喊了……”安沛泽闻言一笑,缓缓将薛觅柔的耳垂含入了口中。

    两人如胶似漆,有如干柴遇烈火,自是不必详述。

    北淇,顺天。

    “好!好!快看!是镇南王!”

    马场上数骑奔腾,骑手们高举马球杆,赶着一个小球。你来我往,毫不相让。

    镇南王钟瑾颐一扫前日见他时那般迷醉之色,他纵着快马,狠狠将一球抽进了门。“万胜!万胜!万胜!”观众高呼道。

    拓跋檀冷笑道:“好!不愧是镇南王!国之栋梁!”刘嶂闻言,与冯枚对视了一眼,正好撞上了冯枚投来的目光。

    “刘正使。”拓跋檀淡淡地开口道。刘嶂起身,拱手道:“外臣在。”拓跋檀笑着问道:“南温可还时兴打马球啊?”刘嶂摇了摇头,道:“很久没有了。”

    拓跋檀闻言嗟叹道:“那实在是可惜,拓跋氏向来思慕唐时的强盛,父皇更是将官制改为与唐一般。在顺天,亦设一百零八坊,街西五十四坊为京兆,街东五十四坊为万年——尽皆效仿唐之长安。”

    刘嶂拱手道:“前元之时,长安所处之京兆府被改称奉元路。前明太祖重振河山之时,将奉元路改称西安府。但长安之名并未废止,唐长安城仍称长安。”

    “昌兴十二年,我朝代宗废西安府之称,仍改为长安,置西京兆府。长安县、万年县复立,取万年长安之意。”

    拓跋檀轻声一笑,道:“这个朕知道。南温代宗当初三征拓跋部,正是以长安为依托,方才大获全胜。”

    一众温臣听闻拓跋檀提到代宗,再想起代宗昌兴年间大温的强盛,不由得慨叹起来。良久,拓跋檀起身道:“朕也上场,与镇南王搏上一搏!”

    说罢,拓跋檀回帐更衣。

    不过多时,拓跋檀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身戎装、头发束起、勒着抹额,英武不凡。“备马!”拓跋檀笑着喊了一声。

    很快便有宦官牵了一匹骏马缓缓走来。

    拓跋檀飞身上马,纵马而行。

    刘嶂压低声音,道:“好机会,看看他们君臣是不是真的不和。”

    冯枚等人点了点头。

    马场上分为两队,一队以拓跋檀为首,另一队则以钟瑾颐为首。二队相争,不分上下。正在此时,刘嶂迅疾地发现球已飞到了拓跋檀面前,而钟瑾颐下意识地挥杆去挡。

    两人并辔而争,胯下骏马也如赌气般加快着速度。待两人赶着球冲往球门之时,又是一匹骏马飞出。

    “那是谁?!”裴宿低声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