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瘫痪边缘
鸣笛声很近，好像就是小区里面传来的，也正常，这么热的天中暑的人一定不在少数。
林飞没多想继续做饭，可没过多久，救护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飞哥，小区门口好多人！这是咋了？”
阳台传来沈聪的声音，林飞关了火，透过厨房的窗向楼下望去。
门口的树荫下聚集了不少人，有的来来回回踱着步打电话，有的坐在台阶上猛抽烟。
“沈开开呢？”
林飞本想问问沈开开有没有内部消息，却发现客厅里空无一人。
“他下楼丢垃圾去了！”
沈聪不知道从哪搞来的望远镜，专心致志盯着门口看。
“水……水！渴死我了……”
说曹操曹操到，随着一股热风，沈开开推门进来，直接冲向厨房，对着水龙头就喝了起来。
“怎么了你？怎么成这样了？！”
林飞从地上拿了瓶水递给他，让他不要再喝自来水了。
“我忘了停电……电梯也不能用，下去没觉得啥，上来……上来爬了12层楼！”
沈开开不说林飞都差点忘了这茬，这么热的天爬12楼，没中暑是他命大！
“你们知道……呃，门口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吗？”
沈开开一下又灌了半瓶水下去，气喘吁吁地说道。
“别卖关子了，快说！”
沈聪听到动静，也跑到客厅来竖起耳朵听着。
“我们太低估停电的危害了，门口那些人，家里都是有病人使用体外生命支持设备的，一停电，那些病人撑不了多久。”
“体外生命支持设备？”
沈开开嘴里的新名词总是让林飞他们摸不着头脑。
“就是类似于呼吸机这种，你们知道吗？”
对……光想着可能有人中暑生病，压根没想到这些家里还有重病人的。
“那……那为什么救护车现在才来？！”
林飞回忆了一下，昨晚似乎也听到过救护车的声音，但当时也没在意。
“我打听过了，家属说昨晚开始打的120，今天早上才等到车，确实紧急的昨天下午就自己开车去医院了，剩下这些情况也不容乐观。”
现在的医院，大概都已经是在超负荷接收病人了，这时候万一生病就麻烦了。
“医院里是不是有空调吹……”
沈聪幽幽地来了一句。
“你这个！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林飞抄起沙发上的杂志卷了卷，就往沈聪脑袋上猛锤。
“我错了我错了……”
滴嘟滴嘟滴嘟……
救护车又来了。
三人一块跑到阳台上向外看，只见救护车一进小区，就被门口那群人团团围住，人们疯狂拍打着车窗玻璃，嘴里不知道喊着什么，甚至有人直接跪在了救护车前面，车子根本无法再继续往前开。
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的。
大家都很默契地没有说话，在生死面前，人类的力量真的太渺小了。
最终，救护车退出小区，呼啸而去，只留人群在门口徘徊，没一会竟然还打了起来。
保安出来拉架，却被一把推进了绿化带，他爬起来无奈地看了一眼人群，默默走进保安室，锁上了门。
林飞拉上窗帘，叫沈聪和沈开开不要再看了，这时候，心态很重要。
“飞哥……我……我好怕自己生病，到时候都没地儿看病……”
“呸呸呸，瞎说什么，我们年轻力壮怎么可能生病！”
林飞一把捂住沈聪的嘴巴，经验告诉他，这时候可千万别说这种话。
但墨菲定律的存在，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晚上10点，沈聪发起了高烧。
“飞哥……飞哥我好冷……”
沈聪用毯子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一样，蜷缩在沙发上。
“你没事吧，这么热的天你跟我说冷……老沈你怎么了？！”
林飞借着手机的亮光看到沙发上的沈聪面色惨白，满头大汗却死死裹着毯子，缩在沙发上抖得像个筛子。
“我好冷……好冷……”
林飞立马摸了一下沈聪的额头，烫得吓人！
“开开！老沈发烧了！”
沈开开已经睡下了，听到林飞的喊声，也赶忙起来帮忙。
“这……烧得不轻啊！”
沈开开摸黑挤了块毛巾敷在沈聪头上，但效果甚微。
“我没看错吧，这都烧到40度了？！”
林飞看着体温计上的刻度，心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揪着。
“好冷……好冷啊……”
沈聪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好冷，可林飞一摸他身上的毯子，都湿透了。
“怎么办？现在也没法去医院啊！”
沈开开接了一盆水，每隔几分钟就给沈聪换上新的毛巾，可直到下半夜，沈聪的体温依旧是40度。
林飞打着手电将家里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一盒药。
“开开，你在家照顾他，我出去看看，有没有地方买药！再烧下去脑子都烧坏了！”
其实说这话林飞心里也没底，可想而知，绿林市现在不可能有开门的商户，但他记得中心医院里面也有药店，他要去碰碰运气。
沈聪的电瓶车停了好几天没充电了，好在电量还比较充足，林飞一拧电门就驶出了小区。
小区门口的人群还没散去，黑暗中林飞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
路上没有路灯，林飞还是很明智的，带了手电筒出门，借着手电筒的光一路前行。
中心医院离得不近不远，大概25分钟的路程，林飞远远就看到了久违的灯光，在医院的大楼里亮着。
可医院门口的情况，却让林飞再次陷入绝望。
一望无际的车排成了长龙，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医院，家属和病人都站在医院门口拼了命往里挤，路障早就成了摆设，鸣笛声响彻天空。
最要命的是，救护车根本无法进入医院，急救人员只能抬着担架挤过层层车流。
这，怎么进的去？
林飞将电瓶车往一个隐秘的灌木丛里藏了藏，环视了一圈医院的外墙。
外墙上有高压铁丝网，但医院的北面在扩建，围墙都是新砌的，还没有装安保装置。
林飞体育生的优势就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只见他三两下就踩着墙角下的树爬上了墙头，又一个翻身翻进了医院。
里面漆黑一片。
凭借着方向感，林飞在医院里小心地摸索着。
终于，急诊两个红色的大字映入眼帘。
药店就在急诊二楼。
林飞一路小跑，尽量避开人群，七拐八拐上了二楼。
但刚刚从安全通道上来，林飞就傻了眼，整层楼的走廊里，都挤满了人。
他拨开人群来到药店门口，却只看到空空如也的货架，和人去楼空的药店。
徒劳。
林飞顿时觉得眼睛有些酸胀，这是二十多年来，第一次红了眼。
怎么办？
脑子里只冒出这三个字。
林飞没多想继续做饭，可没过多久，救护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飞哥，小区门口好多人！这是咋了？”
阳台传来沈聪的声音，林飞关了火，透过厨房的窗向楼下望去。
门口的树荫下聚集了不少人，有的来来回回踱着步打电话，有的坐在台阶上猛抽烟。
“沈开开呢？”
林飞本想问问沈开开有没有内部消息，却发现客厅里空无一人。
“他下楼丢垃圾去了！”
沈聪不知道从哪搞来的望远镜，专心致志盯着门口看。
“水……水！渴死我了……”
说曹操曹操到，随着一股热风，沈开开推门进来，直接冲向厨房，对着水龙头就喝了起来。
“怎么了你？怎么成这样了？！”
林飞从地上拿了瓶水递给他，让他不要再喝自来水了。
“我忘了停电……电梯也不能用，下去没觉得啥，上来……上来爬了12层楼！”
沈开开不说林飞都差点忘了这茬，这么热的天爬12楼，没中暑是他命大！
“你们知道……呃，门口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吗？”
沈开开一下又灌了半瓶水下去，气喘吁吁地说道。
“别卖关子了，快说！”
沈聪听到动静，也跑到客厅来竖起耳朵听着。
“我们太低估停电的危害了，门口那些人，家里都是有病人使用体外生命支持设备的，一停电，那些病人撑不了多久。”
“体外生命支持设备？”
沈开开嘴里的新名词总是让林飞他们摸不着头脑。
“就是类似于呼吸机这种，你们知道吗？”
对……光想着可能有人中暑生病，压根没想到这些家里还有重病人的。
“那……那为什么救护车现在才来？！”
林飞回忆了一下，昨晚似乎也听到过救护车的声音，但当时也没在意。
“我打听过了，家属说昨晚开始打的120，今天早上才等到车，确实紧急的昨天下午就自己开车去医院了，剩下这些情况也不容乐观。”
现在的医院，大概都已经是在超负荷接收病人了，这时候万一生病就麻烦了。
“医院里是不是有空调吹……”
沈聪幽幽地来了一句。
“你这个！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林飞抄起沙发上的杂志卷了卷，就往沈聪脑袋上猛锤。
“我错了我错了……”
滴嘟滴嘟滴嘟……
救护车又来了。
三人一块跑到阳台上向外看，只见救护车一进小区，就被门口那群人团团围住，人们疯狂拍打着车窗玻璃，嘴里不知道喊着什么，甚至有人直接跪在了救护车前面，车子根本无法再继续往前开。
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的。
大家都很默契地没有说话，在生死面前，人类的力量真的太渺小了。
最终，救护车退出小区，呼啸而去，只留人群在门口徘徊，没一会竟然还打了起来。
保安出来拉架，却被一把推进了绿化带，他爬起来无奈地看了一眼人群，默默走进保安室，锁上了门。
林飞拉上窗帘，叫沈聪和沈开开不要再看了，这时候，心态很重要。
“飞哥……我……我好怕自己生病，到时候都没地儿看病……”
“呸呸呸，瞎说什么，我们年轻力壮怎么可能生病！”
林飞一把捂住沈聪的嘴巴，经验告诉他，这时候可千万别说这种话。
但墨菲定律的存在，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晚上10点，沈聪发起了高烧。
“飞哥……飞哥我好冷……”
沈聪用毯子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一样，蜷缩在沙发上。
“你没事吧，这么热的天你跟我说冷……老沈你怎么了？！”
林飞借着手机的亮光看到沙发上的沈聪面色惨白，满头大汗却死死裹着毯子，缩在沙发上抖得像个筛子。
“我好冷……好冷……”
林飞立马摸了一下沈聪的额头，烫得吓人！
“开开！老沈发烧了！”
沈开开已经睡下了，听到林飞的喊声，也赶忙起来帮忙。
“这……烧得不轻啊！”
沈开开摸黑挤了块毛巾敷在沈聪头上，但效果甚微。
“我没看错吧，这都烧到40度了？！”
林飞看着体温计上的刻度，心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揪着。
“好冷……好冷啊……”
沈聪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好冷，可林飞一摸他身上的毯子，都湿透了。
“怎么办？现在也没法去医院啊！”
沈开开接了一盆水，每隔几分钟就给沈聪换上新的毛巾，可直到下半夜，沈聪的体温依旧是40度。
林飞打着手电将家里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一盒药。
“开开，你在家照顾他，我出去看看，有没有地方买药！再烧下去脑子都烧坏了！”
其实说这话林飞心里也没底，可想而知，绿林市现在不可能有开门的商户，但他记得中心医院里面也有药店，他要去碰碰运气。
沈聪的电瓶车停了好几天没充电了，好在电量还比较充足，林飞一拧电门就驶出了小区。
小区门口的人群还没散去，黑暗中林飞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
路上没有路灯，林飞还是很明智的，带了手电筒出门，借着手电筒的光一路前行。
中心医院离得不近不远，大概25分钟的路程，林飞远远就看到了久违的灯光，在医院的大楼里亮着。
可医院门口的情况，却让林飞再次陷入绝望。
一望无际的车排成了长龙，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医院，家属和病人都站在医院门口拼了命往里挤，路障早就成了摆设，鸣笛声响彻天空。
最要命的是，救护车根本无法进入医院，急救人员只能抬着担架挤过层层车流。
这，怎么进的去？
林飞将电瓶车往一个隐秘的灌木丛里藏了藏，环视了一圈医院的外墙。
外墙上有高压铁丝网，但医院的北面在扩建，围墙都是新砌的，还没有装安保装置。
林飞体育生的优势就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只见他三两下就踩着墙角下的树爬上了墙头，又一个翻身翻进了医院。
里面漆黑一片。
凭借着方向感，林飞在医院里小心地摸索着。
终于，急诊两个红色的大字映入眼帘。
药店就在急诊二楼。
林飞一路小跑，尽量避开人群，七拐八拐上了二楼。
但刚刚从安全通道上来，林飞就傻了眼，整层楼的走廊里，都挤满了人。
他拨开人群来到药店门口，却只看到空空如也的货架，和人去楼空的药店。
徒劳。
林飞顿时觉得眼睛有些酸胀，这是二十多年来，第一次红了眼。
怎么办？
脑子里只冒出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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