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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金鳞岂是池中物

    孙坚笑道:“不敢当不敢当,些许黄巾贼子,还不成器呢。话说回来,若不是子仲兄及时赶到,我也是不敢出城的。此番内外夹击,子仲兄也是大功一件。”

    糜竺一愣,苦笑道:“文台兄莫要取笑了。”

    孙策也不禁想到孙坚之前在府衙里哀求糜竺出兵相助的场景,也是颇为感慨。

    糜氏兄弟:孙县丞,你给翻译翻译,什么叫内外夹击?

    孙坚:这还用翻译?

    糜氏兄弟:我叫你翻译,什么叫内外夹击!

    孙坚:不用翻译,这就是内外夹击啊。

    糜氏兄弟:我就想让你翻译翻译,什么叫内外夹击!翻译出来给我听,什么他妈的叫内外夹击!什么他妈的叫他妈的内外夹击!

    孙坚:哎,兄弟,你怎么能说脏话呢?

    糜氏兄弟:哦,大哥,原来这就叫内外夹击啊。小弟我明白了。

    一念至此,孙策不觉一阵好笑,初见战阵的惊惧和紧张感也消失了不少。

    糜竺看着悬在孙坚一侧的人头,问道:“文台兄,这是?”

    孙坚笑道:“这是黄巾军的头子,说来也是倒霉。他本来在城西大营,不知什么事儿到了城南大营,正巧碰上我率人赶到。身手倒是也算利索,颇费了一些功夫。这个人叫啥来着...”

    祖茂在一旁回道:“叫张闿,刚才我记得有人这么说过。”

    “叫啥!”

    猛地一声孩子声响起,众人望去,才发现孙策一直在队伍里。

    孙坚皱眉道:“我不是让你照顾你母亲么,你怎么在这里?哎,不对,你认识这个人?”

    “不不不。”孙策连忙摆手道,“不认识,我记得临街有个孩子叫张开...”

    张闿?没搞错吧?这不是把曹操爸爸杀了,导致曹操进攻徐州的罪魁祸首么?

    孙策有点懵逼了,这人死了,那以后曹操跟陶谦是不是打不起来了?所以诸葛亮也不用避祸?刘备也不会被陶谦请来徐州...

    接着,孙策又想到,曹操陶谦打仗是伐董之后的事儿。反正到时候保着父亲不死,历史已经改变了。什么曹操陶谦的,也不是很重要。

    “胡闹!”孙坚厉色道,“我让你照料好你母亲,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孙策连忙请罪:“父亲息怒,孩儿知错了。”

    孙策心中不免一阵委屈,我这时时刻刻想着怎么保护你不死,你倒是训我训得挺爽。

    糜竺在一旁道:“文台兄息怒,此事有些隐情,令公子实无过错,反倒是有功。”

    “哦?”孙坚打量着孙策,“你还能有功?说来听听。”

    孙策本欲和盘托出,转头看向糜竺,只见糜竺有些羞惭。孙策细想,糜竺其实并无做错什么事儿,只是糜芳捣乱而已。而糜芳捣乱也是限于自己眼界,也不能说是为非作歹。

    说到底,是求对方帮忙的,对方就算拒绝了也该怪自己能力不足,不该过分怪别人。而且不说糜氏家富,糜竺也是不可多得的忠心良才,说不定因这次契机就能收为己用。

    一想到这儿,孙策便把心中的委屈压下:“回父亲,儿子实在没什么功劳。儿子此行是得了母亲的允许,还请父亲明鉴。”

    糜竺一脸吃惊地看着孙策,孙策侧着头朝他眨了眨眼,糜竺不由得心神一震。

    若是孙策和盘托出,倒也没啥,自己此番相助毕竟是有功的,孙坚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但是孙策竟然选择瞒住此事,不由得让糜竺暗自赞叹此子心胸气量非常人可比。

    父亲英雄无敌,忠心卫国;儿子忠孝两全,气量宏广。糜竺心中忽地冒出了四个大字:

    孙氏当兴!

    “好了,我们先入城吧。”孙坚招呼道。

    孙策毕竟是千里赶来相助的,虽然孙坚有点怪他没能在下邳守着吴夫人,但是想到这里孙坚也不好多做批评。

    孙坚吩咐孙贲去清理战场,做善后事宜;吩咐祖茂率一队骑兵,四处扫荡,查看有无漏网之鱼,然后自己引着糜竺等人入城。

    孙坚领着糜竺等人来到县衙,只见人们进进出出十分忙碌。有的发布告示,安抚城内民众;有的核实战功,发放粮食;有的组织人手,前往战场接送伤员。一派生气勃勃,好不热闹。

    三人在府中坐定,糜竺感叹道:“文台兄大才,竺今日领教了。”

    孙坚笑道:“子仲兄莫要再夸我了,之前说我是天人已经使我无地自容了。”

    糜竺回道:“之前在战场上见到文台,着实是被惊住了。如今见到文台将府衙运行地如此有序,更是感叹。想到刚来下邳的时候,府衙里十个人倒有四个在打瞌睡。如今大家都忙碌起来,各司其职,只觉得很是新鲜。便是这一路走来,沿途居民多有跟文台兄问好的,可见文台兄甚得下邳人心啊。此番过后,文台兄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汉代对军功很是看重,而且汉代军功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点是很少出冒领军功的事儿。如果部下有功,就默认上级也有功劳。例如此番孙坚杀敌有功,只要县令和郡守刺史不出大的纰漏,就默认领导有方,也是要加官进爵的。

    所以不同于21世纪的领导抢下属成果,老师抢学生论文,这个时候的上级都会很愿意栽培、推荐下级的。

    孙坚却叹了一声:“不瞒子仲兄,坚都有意辞官,去郡守那里请罪了。”

    糜竺疑惑道:“文台兄何出此言?”

    孙坚便将自己杀了张主簿,而后开放粮仓当做战利品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糜竺劝慰道:“文台兄莫慌,那张主簿耽搁军事,本就罪无可赦。至于粮仓也不是难事,我糜氏愿以存粮相助文台兄!”

    不得不说,糜竺经过此战是真的看重孙坚父子了,甚至起了将糜贞订婚孙策的考虑。孙坚此番大功,少不得就要被郡守或者刺史看重,任一个都尉或者校尉的。

    此时不是黄巾初起的时候,除了下邳之外,徐州各地也是盗贼蜂起。若是孙坚能管着一郡军事,或者被刺史看重收在身边,不说以后前途如何,至少商路是有保障了。

    孙坚听说糜竺能赞助军粮,自然是大喜过望:“如此岂不是太麻烦子仲兄了?”

    糜竺笑道:“文台兄过奖了,便是文台兄将敌军全歼了,也不过六千石粮食,不算什么。只是文台兄此番高升,小弟又是行商的,少不得请文台兄照顾一二。”

    孙坚慷慨道:“这是自然。此番子仲兄领兵相助,实乃义举,坚在报功时亦不会子仲兄恩德。”

    一言至此,双方俱都满意,俱都大笑起来。糜氏得了军功,或许就能摆脱商贾身份,有个正经仕途;孙坚得了军粮,免了挪用的祸患,也就为后续晋升铺平了道路。

    双方闲聊起来,糜竺问及孙坚过往,孙坚问及家人安好,俱都觉得十分投契,真仿佛数十年未见的好友一般。

    至于张主簿,在如此军功和人望面前,还真是算不得什么。

    孙坚和糜竺正热议间,突然祖茂闯了进来,忙道:“文台,洛阳有天使前来,速速出来领旨!”

    天使在汉代指的是宣读皇帝诏令的使者。

    孙坚有点懵,心想便是朝廷有嘉奖,怎地来得如此之快?自己连报功的折子都还没写呢。

    但是此时也不容他多做考虑,连忙整理好衣冠,迎了出去。糜竺跟孙策也都是惊疑不定,跟在后面。

    孙坚带着一众县吏,在门口跪下,口称:“下邳县丞孙坚接旨!”

    前来宣旨的乃是三位普通人装饰的使者,其中领头的看着较为瘦弱,应是宫里的宦官;另外两人比较精壮,应是宫里的禁卫。便是面对孙坚,三人也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自傲感,所以甫一见面,孙坚就信了七分。

    宦官念道:“口谕,如今天下黄巾四起,以朱儁为右中郎将,讨平黄巾。右中郎将又举下邳县丞孙坚为佐军司马。着孙坚就地募兵,速速前往洛中汇合。”

    孙坚忙道:“孙坚领旨!”

    宦官佯怒道:“孙坚,你可知罪?本官为了给你送信,在山林间躲藏了数日,这也罢了。可是此番却耽误了皇上的大事,你可担待得起么?”

    孙坚忙解释道:“还请大人明鉴,下官被贼人所困,实不知大人身处险境。”

    宦官道:“你杀贼的功劳本官亦是知道的。”

    孙坚道:“下官多谢大人体谅。”

    宦官脸色变了一变,接着道:“你杀贼的功劳本官亦是知道的,当上报朝廷为你请功。”

    孙坚一愣,没反应过来,连忙道:“下官谢大人恩德!”

    宦官脸色又是一变,正待出声,早有糜竺迎上前来,一锭金子顺势留在宦官袖中。

    宦官轻轻掂了一掂,脸上不自觉笑了起来:“你是何人?”

    糜竺在一旁答道:“小人糜竺,非为官身,与孙县丞颇为交好。平日里宫里毕公公及众位公公多有照顾,小小礼节不成敬意。”

    “原来是徐州糜家主,失敬失敬。小的在毕公公手下,如何敢收您的大礼呢?”宦官慌忙就要将袖中之物推送回去。

    糜竺笑道:“大人风餐露宿,些许礼物,不成敬意。大人既是毕公公手下,你我本就是一家,何须如此见外。此番孙县丞功劳其实也有我糜家的一份,还请大人回到洛阳不吝美言。”

    宦官瞅了一眼孙坚笑道:“孙县丞倒是好福气,能得糜家主这样的知己好友。糜家主说的是,既然是一家人,自然要多加照拂。”

    孙坚忙道:“坚多谢大人!”

    糜竺道:“大人一路辛苦,何不在此地稍作停留,我也好为大人接风洗尘。”

    宦官苦笑一声:“非是拂逆糜家主好意,只是本官尚有皇命在身,还有几人尚需征调。本官已在下邳耽搁了数日,再误了时辰恐怕误了陛下大事。”

    糜竺回道:“既是如此,竺就不敢多留大人了。此番仓促,未曾准备许多,下次去洛阳,自然有大人一份孝敬。”

    “糜家主有心了。”宦官道了声谢,转身便走,丝毫不搭理孙坚在后口称“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