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计划
雨儿的白事在第二天匆匆办了，洛染给雨儿选了个好地方埋下，初时没觉得什么，洛染仿佛对于雨儿的死还没有实感，像是在给雨儿挑件首饰一样，直到看到雨儿的尸体一点点被泥土掩埋的时候，洛染整个人像是到了临界点，不出所料的崩溃了，她开始止不住的哭，哭地眼前发黑，逐渐跪倒在地上，手仍死死的攥着碑不肯走。
半夜里下起雨来，洛玟仍陪着她跪在地上，钟霖给她们撑着伞，洛染已经止了哭，只是看着墓碑发呆，洛玟将她散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道：“染儿，夜里凉，我们该回去了。”
良久，洛染看向洛玟，道：“二姐，不然我们逃吧，我们举家逃离国都，先和父亲汇合，然后到一个丞相也够不着的地方，行吗？”
洛玟道：“洛家商行好不容易在国都立足，如果我们现在走，就像是打了败仗的逃兵，跟乡亲们说我们还是赢不了，赢不了那些国都的权贵们，所以只能灰溜溜的回去，这样的场面，父亲永远也不能接受，这就是为什么他要去走这次商，也是为什么我要嫁给秦安远。”
洛染道：“可秦安远是杀害雨儿的凶手。”
洛玟道：“那又如何？”
洛染说不出话了。
洛玟站起身，朝洛染伸出手，道：“走吧。”
翌日，雨下得更大了，这是入夏以来的第一场暴雨，洛染撑着伞走到外面，耳中只听得雨水打在油纸伞上的轰隆声，她远远的看到翠儿一手撑着伞，一手托着红色的绣样跑过，即便下了这么大的雨，二姐和秦安远的婚事还是没有推迟，一切都在暴雨中有条不紊的进行，仿佛任何人或者任何事都无法影响这场大婚。
当然不是，有一件事能，洛染站在暴雨中，轻声说着，她的声音淹没在巨大的雨声里，如果丞相死了，秦安远作为丞相之子，想必是要守孝的，另外，这个方法要是行不通，还有更直接的方法，就是杀了秦安远，又或者，两个方法需要同时进行。
暴雨中夹带着冷风，洛染裹了裹披风，朝洛府外面走去，新来的丫鬟画儿已经等在门口了，旁边是一辆没有标记的马车，车夫戴着斗笠。
洛染扶着画儿的手走上马车，画儿随后跟了上去。
马车在略有些颠簸的青石板路上走了半晌，最后在质子府的偏门停下，洛染让画儿留在马车上，独自进了质子府，护卫领着洛染穿过走廊，凰朝洛染走来，道：“这样的天气，屋里太闷了，我们去亭中说话吧。”
到了亭中，护卫端上茶水并手炉，而后便退了下去。
洛染道：“你近日可还好？”
凰道：“和往常一样，呆在府中下棋。雨儿的事我听说了，很抱歉。”
洛染道：“你没什么可抱歉的。我来此是有一件事想问你。”
凰道：“何事？”
洛染道：“你还想回奉国吗？”
凰斟茶的手停住了，道：“当然。”
洛染道：“而今有一个大好机会摆在你面前。这是你的机会，也是我想请你帮的忙。”
凰道：“我猜，你想让我帮你刺杀秦安远。”
洛染道：“你猜对了一半。”
凰道：“还有什么？”
洛染道：“还有另一个人，一个能在辛国呼风唤雨的人。”
凰沉默了。
洛染道：“我知道这很难，但如果你答应帮我，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你感兴趣的事。”
凰道：“什么事？”
洛染道：“你想要回到奉国，应该不容易。”
凰道：“没错，父皇将我当作一枚没有用的棋子，所以才将我送到奉国，即便我刺杀了秦安远，甚至扳倒了丞相，在父皇眼中，也不过是小孩把戏。”
洛染道：“所以你想刺杀辛国国主？”
凰道：“洛染，这话可不能乱说。”
洛染道：“我要告诉你的事与此有关，辛国国主并非是辛国实际的掌权者，国师才是。”
凰道：“哦？”
洛染道：“秦安远有一个神秘的舅舅，能操控国都的各大商行以及朝堂上的人，这也是他们抛开丞相之后也能对付洛家的依仗，这个人，同时也是辛国幕后的操控者，他的真实身份，排除丞相这个手握大权的人之后，只能是国师了。”
凰道：“你说的或许是真的，但我不可能同时刺杀丞相和国师，光是他们中的一个已经非常棘手了。”
洛染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也不需要你刺杀两个人，你只需要将目标锁定在国师身上，至于丞相，他的死期会很快到来的，即便不会，我们还有一个很好的帮手。”
凰道：“是谁？”
洛染道：“秦安远，他的不甘和憎恨会毁了他，但在那之前，我们也可以借此杀了丞相。”
凰转着茶杯，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洛染道：“正如你回到奉国一样。”
凰道：“有一句话我想问你。”
洛染道：“什么话？”
凰道：“你不觉得你变了吗？”
洛染道：“变得如何？”
凰道：“残忍。”
洛染道：“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令人惊讶。”
凰道：“我不明白你对我的恶意从何而来。”
洛染道：“我没有变，只不过我提前看到了一个极其悲惨的未来，我无力改正它，只能彻底改变它。”
凰道：“这件事，容我考虑考虑。”
洛染道：“我等你的答复。”
洛染出了质子府，回到马车上，裙摆已经湿透了，画儿问道：“小姐，接下来我们回府吗？”
洛染道：“嗯。”
洛染乘马车回了府，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装束，而后去了棠春阁。
棠春阁本就因为阑珊楼的缘故生意惨淡，这样的天气更是没有什么客人，老板娘倒是依旧热情，一眼就认出了洛染，道：“小姑娘，怎么又是你呀？”
洛染道：“在家里呆的闷了，就来您这儿散散心，反正你这里又没有什么客人，我来这儿也不算有伤风化。”
老板娘道：“瞧你这话说的，倒把我们这儿看成茶楼酒馆了，也罢，你坐吧，我让小二给你上点茶水。”
洛染道：“对面这阑珊楼还是人满为患呢。”
老板娘道：“别提了，这阑珊楼真个是不给别家留活路了。”
洛染道：“这阑珊楼到底是为什么天天门庭若市，老板娘你可知道？”
老板娘道：“还不是因了他们那些头牌人美招子亮，其中有一个叫苏玖儿的，啧啧啧，那可真是不得了，不仅舞跳的天下一绝，长得也是美若西施，那身段，那样貌，我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比她动人心魄的呢。”
洛染道：“此人我是听说过的，据说丞相的儿子格外喜爱这位苏玖儿。这苏玖儿到底是何方神圣，老板娘可知道她的底细？”
老板娘道：“你别说，这我还真知道，我还专门打听过呢！”
半夜里下起雨来，洛玟仍陪着她跪在地上，钟霖给她们撑着伞，洛染已经止了哭，只是看着墓碑发呆，洛玟将她散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道：“染儿，夜里凉，我们该回去了。”
良久，洛染看向洛玟，道：“二姐，不然我们逃吧，我们举家逃离国都，先和父亲汇合，然后到一个丞相也够不着的地方，行吗？”
洛玟道：“洛家商行好不容易在国都立足，如果我们现在走，就像是打了败仗的逃兵，跟乡亲们说我们还是赢不了，赢不了那些国都的权贵们，所以只能灰溜溜的回去，这样的场面，父亲永远也不能接受，这就是为什么他要去走这次商，也是为什么我要嫁给秦安远。”
洛染道：“可秦安远是杀害雨儿的凶手。”
洛玟道：“那又如何？”
洛染说不出话了。
洛玟站起身，朝洛染伸出手，道：“走吧。”
翌日，雨下得更大了，这是入夏以来的第一场暴雨，洛染撑着伞走到外面，耳中只听得雨水打在油纸伞上的轰隆声，她远远的看到翠儿一手撑着伞，一手托着红色的绣样跑过，即便下了这么大的雨，二姐和秦安远的婚事还是没有推迟，一切都在暴雨中有条不紊的进行，仿佛任何人或者任何事都无法影响这场大婚。
当然不是，有一件事能，洛染站在暴雨中，轻声说着，她的声音淹没在巨大的雨声里，如果丞相死了，秦安远作为丞相之子，想必是要守孝的，另外，这个方法要是行不通，还有更直接的方法，就是杀了秦安远，又或者，两个方法需要同时进行。
暴雨中夹带着冷风，洛染裹了裹披风，朝洛府外面走去，新来的丫鬟画儿已经等在门口了，旁边是一辆没有标记的马车，车夫戴着斗笠。
洛染扶着画儿的手走上马车，画儿随后跟了上去。
马车在略有些颠簸的青石板路上走了半晌，最后在质子府的偏门停下，洛染让画儿留在马车上，独自进了质子府，护卫领着洛染穿过走廊，凰朝洛染走来，道：“这样的天气，屋里太闷了，我们去亭中说话吧。”
到了亭中，护卫端上茶水并手炉，而后便退了下去。
洛染道：“你近日可还好？”
凰道：“和往常一样，呆在府中下棋。雨儿的事我听说了，很抱歉。”
洛染道：“你没什么可抱歉的。我来此是有一件事想问你。”
凰道：“何事？”
洛染道：“你还想回奉国吗？”
凰斟茶的手停住了，道：“当然。”
洛染道：“而今有一个大好机会摆在你面前。这是你的机会，也是我想请你帮的忙。”
凰道：“我猜，你想让我帮你刺杀秦安远。”
洛染道：“你猜对了一半。”
凰道：“还有什么？”
洛染道：“还有另一个人，一个能在辛国呼风唤雨的人。”
凰沉默了。
洛染道：“我知道这很难，但如果你答应帮我，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你感兴趣的事。”
凰道：“什么事？”
洛染道：“你想要回到奉国，应该不容易。”
凰道：“没错，父皇将我当作一枚没有用的棋子，所以才将我送到奉国，即便我刺杀了秦安远，甚至扳倒了丞相，在父皇眼中，也不过是小孩把戏。”
洛染道：“所以你想刺杀辛国国主？”
凰道：“洛染，这话可不能乱说。”
洛染道：“我要告诉你的事与此有关，辛国国主并非是辛国实际的掌权者，国师才是。”
凰道：“哦？”
洛染道：“秦安远有一个神秘的舅舅，能操控国都的各大商行以及朝堂上的人，这也是他们抛开丞相之后也能对付洛家的依仗，这个人，同时也是辛国幕后的操控者，他的真实身份，排除丞相这个手握大权的人之后，只能是国师了。”
凰道：“你说的或许是真的，但我不可能同时刺杀丞相和国师，光是他们中的一个已经非常棘手了。”
洛染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也不需要你刺杀两个人，你只需要将目标锁定在国师身上，至于丞相，他的死期会很快到来的，即便不会，我们还有一个很好的帮手。”
凰道：“是谁？”
洛染道：“秦安远，他的不甘和憎恨会毁了他，但在那之前，我们也可以借此杀了丞相。”
凰转着茶杯，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洛染道：“正如你回到奉国一样。”
凰道：“有一句话我想问你。”
洛染道：“什么话？”
凰道：“你不觉得你变了吗？”
洛染道：“变得如何？”
凰道：“残忍。”
洛染道：“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令人惊讶。”
凰道：“我不明白你对我的恶意从何而来。”
洛染道：“我没有变，只不过我提前看到了一个极其悲惨的未来，我无力改正它，只能彻底改变它。”
凰道：“这件事，容我考虑考虑。”
洛染道：“我等你的答复。”
洛染出了质子府，回到马车上，裙摆已经湿透了，画儿问道：“小姐，接下来我们回府吗？”
洛染道：“嗯。”
洛染乘马车回了府，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装束，而后去了棠春阁。
棠春阁本就因为阑珊楼的缘故生意惨淡，这样的天气更是没有什么客人，老板娘倒是依旧热情，一眼就认出了洛染，道：“小姑娘，怎么又是你呀？”
洛染道：“在家里呆的闷了，就来您这儿散散心，反正你这里又没有什么客人，我来这儿也不算有伤风化。”
老板娘道：“瞧你这话说的，倒把我们这儿看成茶楼酒馆了，也罢，你坐吧，我让小二给你上点茶水。”
洛染道：“对面这阑珊楼还是人满为患呢。”
老板娘道：“别提了，这阑珊楼真个是不给别家留活路了。”
洛染道：“这阑珊楼到底是为什么天天门庭若市，老板娘你可知道？”
老板娘道：“还不是因了他们那些头牌人美招子亮，其中有一个叫苏玖儿的，啧啧啧，那可真是不得了，不仅舞跳的天下一绝，长得也是美若西施，那身段，那样貌，我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比她动人心魄的呢。”
洛染道：“此人我是听说过的，据说丞相的儿子格外喜爱这位苏玖儿。这苏玖儿到底是何方神圣，老板娘可知道她的底细？”
老板娘道：“你别说，这我还真知道，我还专门打听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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