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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遭遇

    铁冠山上的山贼,在大寨主之下有八大头领,也被叫做四梁八柱。这八大头领中,有负责杀人越货、打家劫舍的‘刀头’,有负责站岗放哨、护卫山寨的‘水香’,也有下山踩点,负责侦查的‘插干’,每个头领手下又各自带着自己的一帮兄弟。

    曹安就是里四梁中大刀头刘齐的手下,是潜入付大春宅院的山贼之一,他本在正厅和另外两名山贼翻找宝物钱财,自己的同伴钱江去解手半个时辰未归,让他有些担心,于是在外院找了起来。他从正厅一侧绕了过来,所以没有发现小园林里钱江的尸体,但意外的在下房门口,看到了在一旁等待的奇绝。

    在同伴失踪后他隐约察觉到今晚的情况正在变得复杂,小心谨慎的他,面对一个孩子,依然选择了从背后偷袭,可没想到的是,警觉的奇绝发现了他。

    两人没有说话,在沉默中同时拔出武器,两人战在一起,刀剑相击发出的响声,在月光下空旷的院落中显得格外清冷。

    曹安用的苗家刀法,也是刀客中流传最广的刀法,起源于苗疆。

    前朝在黄陈之乱后迅速走向败亡,外族乱华,百姓民不聊生,武朝太祖揭竿而起,成立义军反抗外族。而跟着太祖起义的,就有后来的四大宗派和苗疆一域的苗人,太祖为了提高义军的战力,将自己家传的拳法传了下去,也就是现在的太祖长拳,而苗人也将传承了上千年的苗家刀法教授给了义军众人。

    太祖长拳和苗家刀法,也成为了武朝流传最广的两门武学。

    苗家刀法既有其他刀法沉猛刚烈、大开大阖的特点,同时这种刀法所用长刀微微弯曲成弧状,配合刀法中的环身刀和换手刀,又有了一些诡异莫测变化,让人难以防备。

    当然,粗通这门刀法的曹安达到不了很高深的境界,他也只是掌握了扫、劈、拨、削、斩、突和几种简单的招式,平时和人死斗,更多的是凭着自己打熬多年的体魄,长年游走在生死间磨炼出的经验反应和内心的狠辣无情。

    在他看来,一个十三四岁,满脸稚气的少年,哪怕他拿着一把铁剑,剑刃寒光凛凛,也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自己几刀下去,对方就会原形毕露,哭喊着求自己饶他一命。

    可没想到的是,对面的少年,却先对自己动手了。奇绝疾步上前,一剑便刺向了曹安。他身法和出剑的招式配合得当,动作干净利落,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慌乱和急躁,而且他这一剑,刺的不是曹安的面门或胸口,而是他拿刀的手腕,角度刁钻,如毒蛇扑食,出手的瞬间曹安就感到了极度的不适。

    如果奇绝这一剑,刺的是曹安的其他要害,曹安大可以不做防守,一刀斩向奇绝的头颅,摆出同归于尽的姿态,逼迫对手撤招防守。作为一名游走在刀尖上,活过今天哪管明天山贼,以命搏命一直是他做擅长的事情。可奇绝这一剑,刺的是他的手腕,自己挥刀,手腕必会先被刺中。手腕一旦受伤,自己就会陷入绝对的劣势。

    电光火石之间,曹安终于在最后做出抉择,他向后疾退,决定暂避锋芒。奇绝见状,竟没有继续追击,而是站稳了身形,重新恢复了对峙。

    曹安此时却不敢再犹豫,他将刚才的交手失利,归咎于对方占得先机,这一次他抢先出手,长刀横挥,全力斩向奇绝。

    奇绝倒握长剑格挡,但相较于刀,剑薄弱纤细,难以承接这一次斩击所蕴含的巨大力量,所以从一开始奇绝就没打算被动防守,他倒握长剑的同时,自下向上猛挥,一招撩剑式,长剑画出一道完美的圆弧,仿佛是将曹安的斩击,抽了回去。

    曹安只觉的从长刀反震回一股巨大的力量,让自己不得已后退了半步,握刀的虎口有些发麻,险些没有握住。

    他看向对面那个有些稚嫩的少年,听到少年口中喃喃道:“撩剑的时候应该贴身运动,我的手臂没有足够的内旋,力量还是差了点……应该能把他的刀抽飞的……”他突然想起了下山前,负责踩点打探情报的‘插干’曾说过一句话:“付大春有五子一女,但他最爱的就是自己的小儿子付业,因为付业年纪轻轻就展露出超群的武学天赋,百里之外的蜀剑门曾专门到付家镇,想要收付业为徒,被付大春拒绝,因为付大春想等付业再成长几年后去参加雏龙比武,若能一鸣惊人,被选入七大宗派,以为着他付家从此就能飞黄腾达。虽然在外人看来付大春痴人说梦,但付大春对此一直深信不疑。”

    “看来这个少年就是付大春的小儿子付业——那个武学天才,可即便他再天才,也不过十四五岁,他的力量又怎么能和一个成年人抗衡,难道说,付大春弄到了武学心法,让付业从小就开始练习内功?”想到这里,曹安的内心顿时变得火热起来,要知道,能够修炼内功的武学心法,是每一个武林宗派立身之根本,绝不会外传,所以流落在明见的武学心法,极其的罕见,甚至它的价值,还要高于他们寻找的宝甲。

    奇绝不知道曹安在想什么,也没有想到对方会把系统属性给自己提供的力量,误会成内功心法修炼出的内力。他只是在慢慢的回味刚刚和曹安的交手,思考着自己的不足。他摸了摸长剑上的一个豁口,继续喃喃道:“果然,剑走轻灵,不适合和长刀硬碰硬,要不是我的这把剑品质足够好,刚才很可能没有抽飞他的长刀,而是我自己的剑被斩成两半”不过在思索中,奇绝的眼睛却越来越亮,表情也越来越亢奋,他抬起头,看向曹安的眼神仿佛在看向猎物一般,充满了跃跃欲试和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