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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交锋开始

    许梦白昨晚走回家后,被曹大人拉着口头警告连带道德轰炸了半个多小时,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了。早上7点闹钟响起,许梦白站起来推开窗户,夏日早晨特有的空气让人神清气爽,把刚起床后残存的丝丝睡意完全驱走,微凉的晨风吹过,许梦白立刻精神抖擞,在窗口伸了伸懒腰就去洗漱了。

    许梦白从申城赶回来的时候就是孑然一身,走的时候也准备什么都不带,大包小包的拎着太过麻烦。一家三口赶到豫城这个不大不小的新建机场时,一眼就看到了停车场外台阶上的林星辰。虽然穿着朴素,但她还是太显眼了,170的高挑身材,双腿紧紧并拢笔直的站着,高高的马尾辫被晨风吹得发丝飞扬,双臂环绕着一个长方形的纸盒子抱在胸前,过往的人群无论男女都会多看两眼。本来有想搭讪的男人,不过看了看蹲在一边抽烟的张源海那魁梧的身材,心里暗骂一句又放弃了。

    许梦白他们自然也看到了两人,曹美丽砸了咂嘴,扭头看着自己丈夫不无感慨的用豫城土话说道:

    “星辰这孩子真不知道是咋长得,外形条件真是顶顶天了。难得的是性格还这么好。”说完又白了许梦白一眼,阴阳怪气的怼了儿子一句:“有些人啊不知道珍惜机会,别等失去的时候后悔哭都哭不出来。”

    赞美和牢骚发完,曹美丽就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快速走向林星辰,摸头拉手亲昵着。

    众人会合后就一起走向了检票大厅等待。临行时许梦白把林星辰拉到了一旁交给了她一张卡,交代着接下来这段时间林星辰需要做的事情。许梦白手里也多了一个林星辰一直抱着的长方形纸盒子,里面放着6块豆沙饼,是林星辰早早起床自己做的,也是许梦白一直爱吃的。故作感动的许梦白拉着人家小姑娘抱了许久,贱人许梦白还趁机捏了捏,亲了亲林星辰那已经绯红的脸颊。最后潇洒转身,挥手远去。徒留几双复杂的目光久久凝望。

    张源海:“真能装逼,下次我远行的时候也要这样。”

    许利民:“儿子长大了啊。”

    曹美丽:“有了媳妇忘了娘!有了媳妇忘了娘!咬牙咯吱咯吱”

    林星辰:“。。。。。。”

    许梦白赶到天景小区的时候才上午11点,打开房门无耻的深吸了几口熟悉的香味,走进屋子发现宋倾心并没在家,想来应该是在值班。简单的洗了洗脸就去检查冰箱里的吃食,发现空空如也,只有之前宋倾心购买的啤酒和梅子酒静静地躺在里面。于是他开始换鞋,坐电梯,走到蔬果超市购买食材。又一次回到屋子里这才拨通了宋倾心的电话。很快电话接通,许梦白邀功似的说着:

    “宋姐姐,我回来了。在家呢,中午我做饭,记得回来吃。”

    “嗯,回来就好。家里事情都解决了吗?”寂静的办公室里,宋倾心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声音愉悦。

    “目前没事了,就等着后续的手术了。”

    许梦白返回豫城的这些天也偶尔有通过打电话聊QQ联系宋倾心,所以两人沟通起来并没有生疏感,反而有淡淡的小别重逢的喜悦。当然,许梦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多想了。简单的沟通完毕,确认宋倾心回来吃午饭后许梦白就开始忙活了。

    端着盛着小米粥的碗走出厨房时刚好碰到赶回来的宋倾心。好看的瓜子脸上画着淡妆,上身是略显宽松的白色中性衬衣,下摆扎进黑色的A版长裙里面,腰上束着一条黑色夸大的蝴蝶结腰带,白净的脚丫被一双黑色高跟凉鞋藏了起来,衣着时尚成熟,人更是温婉动人。四目相对,宋倾心弯了弯她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笑着打了声招呼。许梦白也挠头笑着回应。看着撅着屁股换拖鞋的宋倾心,心里咒骂着以后抱得美人归的那个龟孙子。

    饭桌上虽然只有两人,但一顿饭吃的也是热闹,胃口大开的宋倾心更是喝了两碗粥。饭后两人一起打扫卫生后又聊了一会,得知许梦白下午有事要忙,不能逛街,宋倾心便雷打不动的回到卧室准备午睡了。许梦白道了句午安,看了看手机1点了。便换了身自己最成熟的衣服准备前往王海斌厂子哪里了。所谓的最成熟衣服也只是一件黑白条纹短袖衬衣,一条黑色休闲裤,鞋子还是bird白色运动鞋。

    固定的行程,固定的路线。熟练地打开保安室的门,好巧不巧的是值班的保安竟然还是第一次来时的那两个。许梦白笑嘻嘻的打着招呼,拿出烟散了两根自己也点了一根就开始吹牛胡扯,有意无意的问着厂里的情况。一根烟抽完,得到信息的许梦白摆摆手走了,其中一个叫小李的保安在后面大叫许梦白剩下的半盒烟没带走。许梦白咧着大嘴一脸臭屁的说了句:“你们留着抽,老子要去抽你们老板的软华子了。哈哈”

    “瞅瞅,瞅瞅。同样差不多的年级,看看人家许老板多潇洒。不过厂子都快倒闭了,咱们老板那还抽的起软华子哟。”小李跟另外一个保安感慨着,半盒20的烟就让许梦白在他心目中升级成了老板了,多么淳朴的感情啊。

    潇洒的许老板大步走在厂子里的道路上,目标明确,心里却在盘算着计划流程。走进王海斌办公室见到这个小两周没见了的海斌哥时,许梦白愣了愣。面前这个男人仿佛苍老了许多,头发乱糟糟的,眉头川子纹条条竖起,干裂的嘴唇,深深的黑眼圈显示着男人极其差的睡眠状态,合身的西装也不再板正,多处地方都是皱巴巴的。办公室里也烟雾缭绕,打开的窗户都来不及排出不断从王海斌嘴里冒出的白烟。

    许梦白走进办公室无声的坐在了王海斌对面,一脸平静。看到王海斌的烟从之前的软华子变成了现如今的芙蓉,心里也更加有谱起来。按照时间推算,现在王海斌的厂子已经快撑不住了,外面欠着银行的钱,供料商的钱,下面进货商的钱死活收不上来,即使打官司扯皮也来不及堵窟窿了,厂子里面不仅是工人,管理层在有心人的引导下也开始人心惶惶,整个产业的大脑研发部,更是停工一周了,不停工怎么办呢?有了新产品卖不出去,就算卖出去了钱也收不上来。各个部门做事效率大大降低,妥妥的外忧内患。

    许梦白回忆着前世王海斌的话,根据他前世的讲述他是被一个叫王凯的极受信任的手下给卖了。王凯是海斌环保销售部的一把手,也是王海斌的大学同学,从无到有一直跟着王海斌任劳任怨。或许是人到壮年压力大,或许是付出和收获不对等,王凯最终勾结松花区另一个搞环保的小厂子老板搞事。在那个小厂老板的许诺下,他联系了研发部的关键人物李寻踪,隐晦的表达了意思,准备把技术和所有的销售渠道一起带走投靠。

    不过当时研发部的李寻踪在王海斌准备宣布破产时声泪并茂的讲述并打算让工商部门介入调查下没有抗住压力,拉着王海斌坦白了此事。王海斌也是暴怒异常,冷静后拉着王凯要求他解决,不然就把他送进监狱。王凯在愧疚害怕的压力下联系了7省42市最大的百来个批发商到申城开讨论会,最终在讨论会上坦白道歉了之前许诺的利益和夸大的生意前景。

    会议结束后财务部也在一天内陆续的收到了后续的批发商欠款,这才解决这次退货浪潮。不过让人唏嘘的是,王海斌并没有放过王凯以及当时跟他一起阻断信息交流的员工,还有那个小厂子老板,王凯还是被王海斌坚持的送进了监狱,那些负责操作的员工也受到了惩罚,至于那个小厂子老板也因为技术不够产品太次,又没有好的销售渠道没俩月就及时止损的走人了。

    办公室里许梦白和王海斌两人吧唧吧唧的抽着烟。许梦白并没有打算开口主动询问,也不准备揭破王海斌强撑着的面纱,他很有耐心,因为他要的筹码很大,大到王海斌一定会难以接受激烈反对。沉默最终还是被暗骂小狐狸的王海斌打破的,充满血丝的双眼有些佩服的望着面前年轻的许梦白,伸手指了指老神在在的他,声音疲惫苦笑着开口。

    “你啊,呵呵,要是有人说老弟你是个三四十的心老面不老的妖怪我都会信。哥哥我一开始还想着跟你比比耐心。”

    “无知者无畏,反过来全知者一样无畏。海斌哥身在局中所以焦急,我还没经过你的允许入局,所以平静。没什么厉害的。”许梦白听到王海斌开口说话,心里也是松了口气,毕竟形式已经非常严峻了,拖不了太久了。

    王海斌虽然感觉许梦白话里有话,不过现在也不是深究的时候了,既然把人叫来了,他也准备孤注一掷选择相信这个年轻的准大学生了。痛快的拿出两份资料,一份略厚有二三十页的样子,一份只有薄薄的七八张。

    “第一份是你要的所有合作商的信息,很详细。第二份是管理层人员入职时填写的信息表,不过都是各个部门的一把手。”

    王海斌说完又问道:“你还是不准备跟我说说你的计划?太不坦白了许老弟。我现在可是给你最大的信任了。”

    许梦白微微一笑,眼睛眯了起来,像是一只准备吃肉的奸诈小狐狸。

    “海斌哥既然相信我,就不要再问我这个问题了。在解决事情前我会在厂里跟你同吃同住,走出这间办公室手机我也会关机,你不用担心我会拍下任何信息。”说完就闭上了嘴巴,静静地看着王海斌。

    王海斌本来还准备虚伪的说些场面话,望着许梦白平静的眼神张了张嘴他说不出来了。心里咯噔一下,他明白,许梦白这是准备说他要的报酬了。想到此处,也算是久经风浪的王海斌没来由的紧张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