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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危机隐现

    昨夜文课后,郑云从程月桓那里知道了淘汰赛的事情,自此便感觉一块大石头压在了心口。

    他原以为进入方钟武院就能顺风顺水地安心修炼,哪知道竟还有被半路扫地出门的危险。

    他也清楚父母对自己的期望很深,成为灵武者,绝对是一件能够光宗耀祖的事情,这对他们这样的农户家庭来说,无疑是意义重大的。

    所以,郑云很担心自己会被武院除名,那样不仅无颜面对父母,也实在对不起同伍的程月桓等人。他一想起昨夜和他们针锋相对的欧阳鸣,在那之后会怎样嘲笑羞辱他们,心里就更难受了。

    尽管程月桓和葛佳都安慰他,甚至打包票说以他的天赋只要踏实修炼,连淘汰赛都不用进。但软弱的性格还是使得他感到忧心忡忡。

    他害怕进入淘汰赛,因为他已经选择修炼成套武学,短期内在战斗方面会落后很多。

    而他们这一届共有一百余位新生,有家族背景的和寒门子弟差不多各占一半,也就是说,他必须保持在寒门子弟灵力前十的位置,才能避开淘汰赛。

    郑云几乎一夜无眠,想来想去也只有努力修炼才能解决问题。也幸好他已经练成了灵力心法,这一点给他带来了不少信心。

    他与马诺再次踏入验灵殿中时,自然吸引了许多目光的注意,但两人都是质朴无华的人,只低着头寻到昨天的位置盘腿坐下,没有半分骄矜之态。

    两人双双闭目凝神,潜运心法,不一时便见他们那一处地方气流盘旋,稀薄的蓝黄二色灵力相继出现,环绕游走之后就被他们吸入体内。

    郑云或许是心里有压力的缘故,心法运转得并不如意,竟连连失误了数次,反观马诺却要比他顺畅得多。游弋在殿内的武师们总时不时地关注着他们,见到这一幕,都不禁微微摇头。

    郑云一心只想早点凝练出第一丝灵力,好到武院东山去修炼,因此对自身丹田气海中的情况特别留心。但他只觉随着一抹抹稀薄灵力注入,丹田气海不断充实的同时,却又有种浩渺之感,隐隐觉得若是照这种修炼速度,要想灵力灌满丹田气海并凝练出灵丝,绝不像褚星志所言,只需十数日之功。

    他就这样一边疑虑一边修炼,很快又到了正午,武师们又在催促他们赶紧离去。

    郑云只好结束修炼,若有所失地和马诺走出验灵殿。就在他们刚到殿外的时候,却有人叫住了他们。

    “郑云、马诺,请等一下。”

    二人回头看去,叫住他们的人竟是昨夜和欧阳鸣一伍的那两位寒门子弟。

    郑云和马诺心里不禁疑惑,又有些担忧和戒备,因为程月桓和欧阳鸣的关系,他们这两方人之间可是有些火药味。

    郑云问道:“有什么事吗?”

    那两人中看去较为老成的一个笑着道:“我们倒没什么事,就是欧阳公子想找你们二位聊聊,所以早上特意吩咐我修炼结束后叫住你们。他应该很快就来了。”

    闻言,郑云和马诺对望一眼,都莫名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那人又道:“你们别紧张,欧阳公子没有恶意。对了,我叫潘龙,城北饮马村的人。郑云你是长溪那边的吧,我们也算是邻居。”

    潘龙说完便乐呵呵地笑着,并不像有什么阴谋诡计的样子。饮马村这地方郑云也知道,就在长溪村附近,他过去还常到那边去玩。

    与潘龙一起的另一个少年却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静静地站在潘龙身后,双手抱胸,看去颇有几分气度。他名叫鲁韬,父母就住在方钟城内,却只是市井小民,论出身并不比郑云等人优越。

    很快,郑云等人便见到欧阳鸣带着一对姐妹匆匆而来,只是他今天换上了一身华丽的月白衣袍,显得纤尘不染。

    跟他一起来的两个女孩是城西王家的两位千金,王芙和王蓉;她们姐妹也和程月桓一样衣带鲜明,仪容整洁,自有几分清新脱俗的气质。

    城西王家虽然比不上四大家族,但也是货真价实的灵武者家族,王芙和王蓉的父辈有好几位都是已经凝丹成功的少灵境高手。

    欧阳鸣虽然行色匆匆,但在郑云二人面前站定后立马恢复了气定神闲的样子,显见得体内灵力已是不弱。

    “呵呵,两位久等了。”欧阳鸣一来,便如昨夜那般温和地笑了笑。

    郑云知道他们来者不善,这时又只有自己和马诺二人在此,心里发虚的同时又想到马诺看样子比自己还要软弱些,于是一种莫名的勇气便忽然涌现出来。

    他咽了一口唾沫,上前一步问道:“你找我们,究竟想干什么?”

    欧阳鸣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希望你们以后能为我提供一些关于程月桓的情报。比如她的灵力修为、武学进展。”

    “或者是她无意中向你们透露的有关程家的事情,你们也可以一并告诉我。”欧阳鸣又补充道:“你们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你们的。”

    欧阳鸣说完,自信地含笑看着郑云二人,似乎是想表达自己的善意。

    郑云和马诺听了他的话后都不禁皱紧了眉头,他们虽然年幼,但也知道这是叛徒的行为。

    欧阳鸣继续劝说道:“只是一些情报而已,又没叫你们暗算她。你们俩尽管放心,我保证你们不会被她发现。”

    说着,欧阳鸣从怀中摸出了一张印有玄奥复杂花纹的方票,花纹中间缕空的位置印着一个大号的“百”字,字旁则是一柄耀眼的金刀!

    “这是一百枚金刀的金票,你们先拿去用着。虽然住在武院里不用花钱,但过年回家你们总得为家里买点东西不是?”

    闻言,郑云二人不禁都怔了怔,他们从来没见过金票,甚至连金刀也少见,而且这么多钱,他们过去连想都不敢想。但他们怔住不是因为这笔财富,而是想不到欧阳鸣为了对付程月桓竟这样不惜血本、不择手段。

    欧阳鸣见他们怔住,便以为是自己已经打动了他们,又说道:“你们或许还不知道,咱们武院的武师一年的工钱也才三十枚金刀。而且这还只是开始,往后我还有馈赠,保证你们就算成不了灵武者,也一辈子不愁吃喝。”

    欧阳鸣笑着,他们一伍除了鲁韬外都在有意无意的笑着,场面也静默了良久。

    “马诺,我们该去吃饭了。”

    郑云忽然转身走去,马诺也跟着转身。

    他们的举动显然出乎欧阳鸣的意料,后者不免一愣,随即清醒过来,叫道:“站住!我允许你们走了吗?”

    话音刚落,欧阳鸣已闪身拦住了郑云二人的去路。

    王芙和王蓉姐妹显然也身手不凡,紧跟着堵住他们的退路;潘龙也小跑着跟上来,只鲁韬仍立在原地看着。

    见状,郑云额上不禁流下冷汗,他见识过葛佳三人的厉害,料想欧阳鸣这些同样提早修炼的人也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郑云正想质问欧阳鸣,不料他身后的马诺却先喝道:“你们想干什么?武院有规定,学员间禁止斗殴!”

    “谁说我们在斗殴了?”欧阳鸣冷笑着,“明明是你们不知深浅,非要找我们切磋!”

    堵在郑云二人右后侧的王蓉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显然是个好事的主,说道:“而且打输后不仅不服气,还要血口喷人。”

    闻言,郑云和马诺心里一沉,已自知是在劫难逃。他们虽然都有些软弱,但真被欺负到头上了,也绝不是任人宰割的软骨头。

    郑云心里一横,双拳已经握紧,正戒备着等欧阳鸣出手,自己再狠狠地还他一拳;马诺则是转身面对着王芙和王蓉,双拳握紧,也在提防着。

    只见欧阳鸣三人脸上都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一步一步悠闲地向他们走近。

    “时候不早了,都去吃饭吧。”

    就在他们逼近到郑云二人身前,即将动手之时,褚星志平淡的声音却从不远处的殿门口传了过来。

    欧阳鸣一惊,眼神不善地看向褚星志,他父母与后者的恩怨他是知道的,在这武院中,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

    当下欧阳鸣一句话也没再说,直接转身离去,王芙姐妹和潘龙鲁韬也都跟着快步离开。

    郑云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向褚星志躬身行礼后也朝西区酒楼走去。

    褚星志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苍白的脸上木无表情,眼睛却似在看着远方,就好像看见了遥远的过去一样……

    ……

    郑云和马诺商量一番后,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程月桓,他们与后者三人在酒楼吃过午饭,便又都各自散去修炼灵力武学。

    而今天褚星志却没有出现在行云馆,郑云只好按他昨天所授剑法一次次地舞练着。他还只有一点稀薄的灵力,根本无法用来修炼行云剑,所以目前只能先练熟剑法招式。

    行云剑这套剑法共有三大杀招,他和馆内大部分学员都还只是在练第一式——行云流水。

    这一式剑招最是变化多端,或削、或劈、或挑、或刺,飘忽不定又讲求流畅自然,是人阶剑法中号称最难缠的一招。当前馆内也有练了三四年的老生,但都没有一个真正掌握到这一招的精髓,可见成套武学修炼之难。

    郑云初学乍练正是兴致勃然的时候,再加上验灵殿外的事使他心中气愤不已、暗下决心要练就一身本领不受欺侮,所以他舞练得特别认真。

    相比于行云馆内的剑影纵横,蜂王馆里却显得枯燥得多。

    这座构造古朴而又光线昏暗的堂馆中只有五人在默默修炼着,她们都是少女,且人手一根尺半长刺;握着长刺变化几个动作后,竟都突然将长刺射向馆壁上的靶子,出手又快又准!

    蜂王刺这套武学原是前人由一种灵兽身上触机领悟而来,共有两式——闪电刺和暴雨刺。

    闪电刺如其名,刺出如闪电;暴雨刺则是由灵力高强者连点出无数刺影,宛如暴雨一般迷惑敌人。两招结合,让人仿佛置身雷雨之夜,随时都有被闪电击中的危险,防不胜防。

    因长刺比较秀气,变化路数也少,所以目前只有五位女学员在坚持修炼。

    而执教蜂王馆的武师,便是前日在武院正门纳新的葛菊幽。

    此刻她正坐在蜂王馆深处的一张高背座椅上,由于光线昏暗,她又身着一袭黑袍,乍入馆中的人可能都发现不了她。

    她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双眸紧闭,气息若有若无,像是睡着了一般。

    但她没有睡着,反而很清醒,并且正在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今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居然在床前的桌上看到了一张字条;字条上只写着“今夜子时”四个字,字迹端正挺拔,字旁却赫然钤着方钟郡守专用的小印!

    而且在字条下,还有一张郡守府的地图,其上用红线描出了一条隐秘路径,似乎是通向一个极秘密的房间。

    去?还是不去?

    葛菊幽很难抉择,她倒不是担心这是一个陷阱,郡守专用的小印很难伪装不说,这地图除了郡守府外也根本没人能拿得出。

    可问题是,这个年轻的郡侯叫她深夜造访到底有何用意?

    葛菊幽猜不透。她家虽然曾是皇族,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她现在也只不过是方钟武院的一名武师。若说是因为她的实力,却又不太可能,一方郡守手下能人极多,她少灵境的修为实在也不值一提。

    她可以不去,因为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威胁。

    可她忘不了爷爷和父亲去世时那渴望的眼神——渴望认祖归宗、重获葛氏宗亲的身份。

    而这或许就是一个契机……

    ……

    子夜,月明如昼。

    郡守府在明亮的月光下映出更多的阴影。

    葛菊幽少灵境的身手本也不俗,按着地图所指路线很轻易就潜入了郡守府深处,似乎暗中的哨卫都早已被调开。

    她来到了地图所示的终点,但却只是一面普通的石壁。

    她感到疑惑,正要上前查看。

    忽然,石壁裂开,向两边退去。

    葛菊幽看到,石壁后是一间密室,四盏高脚烛台把里面照得透亮;密室中间有一藤椅,藤椅上坐着一个身穿白袍的青年。

    青年面容清俊,葛菊幽乍一看见,却有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在那里见到过。

    她还未回过神来,青年已先开口:

    “幽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