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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昆仑决斗

    “叮叮当当,铿铿锵锵……”

    一连串打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将躺在溪水边昏睡的少年惊醒。

    他哽了一口气,猛然睁开眼睛,一只眼睛冒着蓝光,一只眼睛冒着青光,两道光束从眼中激射而出,直冲霄汉。

    暗沉沉的夜色里,这两道细细的光,似最光亮的流星划过夜空,只在刹那,刺破苍穹。

    在这荒山之间或许不会有人在意这两道细小的光,但就是这样的两道光,在暗夜的高空之上,若隐若现间搅动风云。

    只是一瞬,他便捂着双眼,神情扭曲起来,针刺般的疼痛,让他禁不住哼了出来。

    少年名叫韩是非。

    过了许久,眼睛好像没那么疼了,他蜷缩的身躯舒展了开,四仰八叉的躺着。

    溪水哗哗,是夜的清凉,蕃林的寂静。

    “这是怎么回事?老夫明明和丁震在昆仑山下决斗的……”他虽然只有十八九岁,称呼自己他从来只用“老夫”二字。

    他徐徐睁开了眼,见四方都是高山密林,一条溪流蜿蜒而来,从身旁流过。

    天无悬月,他于这黑夜里,看事物如同白昼,他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周遭环境是如此的陌生,在他记忆中,所有生活过的地方,没有一处是这样的地形。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他质问自己。

    就在这时,腹中突然痛如刀绞,简直不能忍受。就是这种熟悉的疼痛感,勾起他过往的模糊的记忆:

    ——在昆仑山脚下,他也吃过这般苦头。那是为了他女朋友阿窈,他与恶霸丁震相约在那里决斗。

    丁震是个富家子弟,与韩是非同属昆仑山下的浮云寨。他贪淫好色,仗势欺人,鱼肉乡里,十里八村都知道他的“威名”,慑于他父亲的地位权势,谁也不敢得罪他。

    当然,也还要归功于有个纵容无度的妈,即使有人受了欺压,无辜女子遭了玷污,也只有忍气吞声。

    韩是非是个打工仔,与青梅竹马的阿窈,在螺丝厂工作。二人感情甚笃,阿窈也决定嫁给他,且拟定在明年一个特殊的日子举办婚礼。

    这次回家探望爹妈,除了来尽孝道之外,也是为了明年结婚的事情,试探一下双方家长的意思。

    不巧刚来第一天,便被丁震看见,完全无视韩是非,上前去调戏阿窈。

    那丁震打小就是五大三粗,上学那会儿没少欺负韩是非。多年之后会面,竟完全当韩是非是空气,光天化日之下,在他面前调戏他未过门的媳妇儿,谁还能忍得了。韩是非跨步上前,不问三七二十一,就是一记勾拳过去。

    韩是非积怨已久,逮着这样的机会,自然要一雪前耻,二人厮打在一起。这几年的螺丝没白打,力气大了不少,能与丁震打个平手。

    “小奶狗,我摇人了,要你狗命!”丁震抹去嘴角边横飞的吐沫,眼如捕猎的狼,瞪着韩是非。

    “啐”韩是非不屑一顾,“你也就这点本事!要不是仗着你老子有钱有势,你还不如一条狗呢!”

    “你……小时候能把你当狗踩,踩到你不敢上学,现在也是一样。我会让你跪着叫爸爸,钻裤裆求饶。”丁震咬牙切齿的道。

    “现在的你不行了,长得像个大猩猩似的,除了摇人,你还会什么?”

    “老子不摇人,一样让你这个小奶狗歇菜,敢不敢明天去昆仑山下,来场昆仑决斗。你要是输了,就把阿窈让给我;我输了,我也不会再骚扰你们。敢不敢胆小鬼?”

    韩是非想了想,心里盘算:“若不把这人的邪恶念头打消,以后,免不了会对我家阿窈图谋不轨,又岂能安心的跟我结婚。”当即答应了下来。

    就是这一战,彻底的改变了他的命运。

    翌日,丁震找了好友陈怀,韩是非也找了好朋友夏子婴来做见证。阿窈听说也来了。

    那时也是黄昏,两人相对而立,蓄气也足正要开打,这个时候,天像是被戳穿了个窟窿,一道刺眼的光芒,直照了下来,将整个昆仑山笼罩在内。

    那光之强,比那手电筒照着还要刺眼,眼睛也睁不开。

    接着又是一团邪恶灰气,如墨沁入水中散开一般,将天上的光遮蔽,他们何时见过这等天威,一个个吓得呆了。

    忽然狂风大作,电光火石,隆隆作响,大地在颤抖,山也是摇摇欲坠。

    在隆隆雷声中,掺杂着低沉嘶哑的声音,犹如九幽地狱中万鬼齐鸣,森森然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各自找地方躲避,韩是非却怔住了,因为在这瞬间有两个东西,从天而降,钻入他体内。

    这两物迅速已极,他完全没有看清,就已经钻入体内。当真是飞来横祸,躺着中枪。

    甫一入体,立刻引发了他的小腹撑胀疼痛之极。

    那种疼痛感和现在的这种疼痛感觉完全一模一样。

    接下来的事更加诡异,他感觉身体像是被一股大力推了出去,这股大力无与伦比,力道简直不能再大,像极了发射火箭的推进器,将他发射了出去。

    那时候的他几欲晕去,耳边的风比雷声还大,耳朵也要被刮掉了。眼睛是不敢睁开的,脑袋似要炸开,全身的皮肉要与骨头分离,那苦痛,比他这十多年的苦痛加起来都厉害。

    内忧外患双重摧残,他没能挺住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了。

    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那从天而降的两团东西。但是他永远也想不到,将他发射出来的,是地球自我保护的力量。

    地球也是有生命的,当有力量超出了它的承受范围,它就会视这种力量为外来入侵,即刻开启自我保护,将外来入侵挤出去。

    昆仑决斗,明明只是他昏睡之前的记忆,却如此遥远,仿佛已经过去很多年一样,不特意去想,好似已经忘记了。

    小腹的疼痛又猛烈一阵,他睁眼看自己小腹,不经意间眨了几下眼睛,眼中微微清凉,他闭上再睁开,彻底的傻眼了……

    他竟然看到自己的肚子里的肠子,看到自己的脏腑、骨骼、经络,眼光不自觉的朝痛处看去。那是他的丹田处,果然有两团东西在里面,一团像白云,一团像要下雨的乌云,两个东西好像在斗法,灰气与白气相互撞击。

    疼痛由此而来。

    这个也正是从昆仑山下,天上掉下来,钻入他体内的东西。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低低自语:“难道又做白日梦了!”

    当他扇了自己两巴掌之后,确认自己没有做梦,这是真的。

    “我的眼睛……”他往远处看去,几公里远的山川,在他眼中,如在眼前,不仅可以看到山上的树木,树木上的叶子也看得清清楚楚。

    关键这还是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