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出宫之路
木子齐眼珠一转，随即问道：“你是何人，来此做甚？”
胖太监战战兢兢地答道：“启禀陛下，奴才……奴才叫怀德，是掖庭局的，掌管宫中内部事务的大监是奴才的干爹，奴才来请干爹吃酒。”
掖庭局的太监身份低微，见到皇帝，心中此害怕，不敢撒谎。
木子齐厉声道：“本公是你干爹的干爹！”
怀德急忙又磕了个头道：“原来是总管太监大人，奴才自然也听干爷爷的。”
木子齐向上官翩儿使了个眼色，政事不可假太监之手。
上官翩儿会意，朗声道：“陛下要私访紫微城，查看城夜间守卫情况，你去取一乘轿子，再去掖庭叫几个人抬轿。此事关乎皇宫安全，只能私下查访，切不可声张。倘若你声张出去，皇上查到的情况不真实，今夜便要你小命。倘若事情办得妥当，皇上自会重重有赏。”
上官翩儿在掖庭长大，自然知晓宫中太监的心思，宫中太监也分三六九等，依侍候的主子身份而形成尊卑，这掖庭太监整日面对的是因家中犯事而充至掖庭为奴的人，虽能对人颐指气使，却在宫中地位低下。眼下有亲自侍候皇帝的机会，自然是求知不得。若是日常侍候皇上的太监，她这一说，很可能让人起疑心，但掖庭却当别论了。
果不其然，这怀远太监听得有侍候皇上的好机会，面露喜色，忙道：“奴才谢主隆恩！”一路小跑而去，一会儿功夫，便有八人抬着一顶大娇而至。这时，怀德联同那八名太监跪在地上，八名太监都低着头不敢直视。
木子齐伸手往应天门方向一指，上官翩儿点了点头。她将武皇扶进轿中，向木子齐微微颔首，自己也坐了进去，木子齐一人依轿而立。
怀德太监斜视下，见上官翩儿也进了轿中，心中暗想，这婕妤娘娘当真重受皇上器重！心中又一嘀咕：“都说上官娘娘是巾帼宰相，可不都是皇上赐的吗。”
上官翩儿于轿中心念一动，木子齐行事老练，似真的总管太监一般，自己又有与上官婉儿一样的容貌，胆子也大了起来。
当即说道：“皇上说往应天门这一路瞧瞧。”
木子齐和上官翩儿此时均想到了一处，当日设计撤离路线时，想的是挟持女皇往北走玄武门撤。不过，此时这武皇受控，假她之意出门，自然要以她的心思去想才是。武皇最关心的当是上朝的明堂、礼佛的天堂，还有应天门内外各衙门，至于这后宫，形同摆设，为免起疑，自然先是往最重要的应天门。至于这没接应嘛，却也顾不了这许多了，先出得城再说。
怀德太监提着个灯笼，在前领路，八名太监抬着轿子，木子齐依轿而行，众人便往应天门方向走去。走了数十丈远，路上出现了两个太监，那二人躬身往往边上退开，木子齐依稀认得，这二人便是先前碰到一高一矮两名太监。
不好，此二人是伺候过武媚的。木子齐右手举行胸前，准备随时出击。
正在此时，见怀德走上前去，“啪啪啪啪”，二个太监脸上各吃了重重两记耳光，“大胆奴才，见了皇上夜巡还不下跪？”那二人一惊，双膝不由自主地跪下，眼见轿子行远，这二人方慢慢起身。
眼见那二人站起，木子齐当即运气凝神，仔细听去。声音软糯的太监道：“皇上先前是茶饭不思，怎地现在有兴致夜巡了？”那声音尖锐的太监说道：“是有些奇怪，但皇上行事总是出人意表，皇上不用我们待候，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一幕，上官翩儿也吃了一惊，宫中太监多狐假虎威之辈，这叫怀德的太监必是平日受欺惯了，此时有机会还不欺负回去。
她随后将轿罕留了个缝，以便观察轿外发生之事。不一会儿，便到了乾元门，众侍卫见八名太监抬一乘大轿，虽不知是何人夜出，但也知非等闲之辈，当即也不过问，直往两边站开。
乾元门进来时查得挺严，出去倒也宽松。进宫是前松后紧，这出宫定是后紧前松了。木子齐对此自然是轻车熟路。
又走了一段，便到了永泰门，出了此门便出了大内。一名领头的侍卫见此阵仗，仍镇定地走上前来问道：“来者何人？”
怀德太监走上前去，厉声喝道：“大胆奴才，皇上夜巡，正是要看看你们，是不是玩忽职守、不辩是非，视宫中安全为无物？”
怀德说得兴起，伸手往侍卫脸上打去。侍卫不容他出手，一拳架开。这狐假虎威的太监一时怔住了。
木子齐走向前去，冷冷说道：“阻拦皇上，你全家有多少脑袋？”
侍卫身体一颤，见这太监举手投足，威严有加，心中一惊，忙下跪说道：“卑职不敢！”心中自然思量：“这阻拦皇上，确是诛灭九族之罪！”
上官翩儿此时心中五味杂陈，有一飞扬跋扈的太监开路，这出城自然顺畅。但她在掖庭受过太监欺侮，心中自是对狐假虎威的奸佞之辈恨之入骨。见这怀德初时出手打两个太监，以为是他平日被欺侮惯了，找机会报复回去。见他又打侍卫，心下暗骂：“你这小太监，若真给你侍候武媚，那你狗仗人势，不知得欺侮多少人?”心中暗动杀机，想着待出得城门，非教训此人不可。
木子齐则心中好笑，心想：“这太监说玩忽职守、不辩是非，骂的不就是他自己吗？”
又行了一阵，便到了应天门，出了此门，便出了大周皇宫紫微城。一众侍卫神情肃穆，上官翩儿直感到心“砰砰”跳得快了起来。见众侍卫严阵以待，这怀德太监走向前去，举起右手便往那侍卫脸上打去。忽然间，窜出一条人影，一抬手便握住了怀远的手，只听他“哎哟……哎哟”两声惨叫，手已被眼前的虬髯大汉捏得生疼。
见此情景，木子齐朗声音道：“将军这是为何？”
上官翩儿掀开轿帘，看向众人。那虬髯大汉见轿中是上官婉儿和武皇二人，连忙下跪，说道：“末将不敢。”众将士见此，一齐下跪，但出城道路并未让开。
木子齐见这虬髯大汉胆色过人，料想必定非普通常人，于是便称其为“将军”，这一猜自然猜对了。此人正是禁军将领尉迟明，为人正直不阿，以冶军严谨享誉军中。
但见众人跪地，却仍是拦着道路，上官翩儿说道：“皇上夜巡，要到门外各省、各寺、各府台看看。”尉迟明说道：“陛下乃九五之尊，万金之躯，夜间出城，危险万分，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木子齐看着城门，出宫仅一步之遥。
胖太监战战兢兢地答道：“启禀陛下，奴才……奴才叫怀德，是掖庭局的，掌管宫中内部事务的大监是奴才的干爹，奴才来请干爹吃酒。”
掖庭局的太监身份低微，见到皇帝，心中此害怕，不敢撒谎。
木子齐厉声道：“本公是你干爹的干爹！”
怀德急忙又磕了个头道：“原来是总管太监大人，奴才自然也听干爷爷的。”
木子齐向上官翩儿使了个眼色，政事不可假太监之手。
上官翩儿会意，朗声道：“陛下要私访紫微城，查看城夜间守卫情况，你去取一乘轿子，再去掖庭叫几个人抬轿。此事关乎皇宫安全，只能私下查访，切不可声张。倘若你声张出去，皇上查到的情况不真实，今夜便要你小命。倘若事情办得妥当，皇上自会重重有赏。”
上官翩儿在掖庭长大，自然知晓宫中太监的心思，宫中太监也分三六九等，依侍候的主子身份而形成尊卑，这掖庭太监整日面对的是因家中犯事而充至掖庭为奴的人，虽能对人颐指气使，却在宫中地位低下。眼下有亲自侍候皇帝的机会，自然是求知不得。若是日常侍候皇上的太监，她这一说，很可能让人起疑心，但掖庭却当别论了。
果不其然，这怀远太监听得有侍候皇上的好机会，面露喜色，忙道：“奴才谢主隆恩！”一路小跑而去，一会儿功夫，便有八人抬着一顶大娇而至。这时，怀德联同那八名太监跪在地上，八名太监都低着头不敢直视。
木子齐伸手往应天门方向一指，上官翩儿点了点头。她将武皇扶进轿中，向木子齐微微颔首，自己也坐了进去，木子齐一人依轿而立。
怀德太监斜视下，见上官翩儿也进了轿中，心中暗想，这婕妤娘娘当真重受皇上器重！心中又一嘀咕：“都说上官娘娘是巾帼宰相，可不都是皇上赐的吗。”
上官翩儿于轿中心念一动，木子齐行事老练，似真的总管太监一般，自己又有与上官婉儿一样的容貌，胆子也大了起来。
当即说道：“皇上说往应天门这一路瞧瞧。”
木子齐和上官翩儿此时均想到了一处，当日设计撤离路线时，想的是挟持女皇往北走玄武门撤。不过，此时这武皇受控，假她之意出门，自然要以她的心思去想才是。武皇最关心的当是上朝的明堂、礼佛的天堂，还有应天门内外各衙门，至于这后宫，形同摆设，为免起疑，自然先是往最重要的应天门。至于这没接应嘛，却也顾不了这许多了，先出得城再说。
怀德太监提着个灯笼，在前领路，八名太监抬着轿子，木子齐依轿而行，众人便往应天门方向走去。走了数十丈远，路上出现了两个太监，那二人躬身往往边上退开，木子齐依稀认得，这二人便是先前碰到一高一矮两名太监。
不好，此二人是伺候过武媚的。木子齐右手举行胸前，准备随时出击。
正在此时，见怀德走上前去，“啪啪啪啪”，二个太监脸上各吃了重重两记耳光，“大胆奴才，见了皇上夜巡还不下跪？”那二人一惊，双膝不由自主地跪下，眼见轿子行远，这二人方慢慢起身。
眼见那二人站起，木子齐当即运气凝神，仔细听去。声音软糯的太监道：“皇上先前是茶饭不思，怎地现在有兴致夜巡了？”那声音尖锐的太监说道：“是有些奇怪，但皇上行事总是出人意表，皇上不用我们待候，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一幕，上官翩儿也吃了一惊，宫中太监多狐假虎威之辈，这叫怀德的太监必是平日受欺惯了，此时有机会还不欺负回去。
她随后将轿罕留了个缝，以便观察轿外发生之事。不一会儿，便到了乾元门，众侍卫见八名太监抬一乘大轿，虽不知是何人夜出，但也知非等闲之辈，当即也不过问，直往两边站开。
乾元门进来时查得挺严，出去倒也宽松。进宫是前松后紧，这出宫定是后紧前松了。木子齐对此自然是轻车熟路。
又走了一段，便到了永泰门，出了此门便出了大内。一名领头的侍卫见此阵仗，仍镇定地走上前来问道：“来者何人？”
怀德太监走上前去，厉声喝道：“大胆奴才，皇上夜巡，正是要看看你们，是不是玩忽职守、不辩是非，视宫中安全为无物？”
怀德说得兴起，伸手往侍卫脸上打去。侍卫不容他出手，一拳架开。这狐假虎威的太监一时怔住了。
木子齐走向前去，冷冷说道：“阻拦皇上，你全家有多少脑袋？”
侍卫身体一颤，见这太监举手投足，威严有加，心中一惊，忙下跪说道：“卑职不敢！”心中自然思量：“这阻拦皇上，确是诛灭九族之罪！”
上官翩儿此时心中五味杂陈，有一飞扬跋扈的太监开路，这出城自然顺畅。但她在掖庭受过太监欺侮，心中自是对狐假虎威的奸佞之辈恨之入骨。见这怀德初时出手打两个太监，以为是他平日被欺侮惯了，找机会报复回去。见他又打侍卫，心下暗骂：“你这小太监，若真给你侍候武媚，那你狗仗人势，不知得欺侮多少人?”心中暗动杀机，想着待出得城门，非教训此人不可。
木子齐则心中好笑，心想：“这太监说玩忽职守、不辩是非，骂的不就是他自己吗？”
又行了一阵，便到了应天门，出了此门，便出了大周皇宫紫微城。一众侍卫神情肃穆，上官翩儿直感到心“砰砰”跳得快了起来。见众侍卫严阵以待，这怀德太监走向前去，举起右手便往那侍卫脸上打去。忽然间，窜出一条人影，一抬手便握住了怀远的手，只听他“哎哟……哎哟”两声惨叫，手已被眼前的虬髯大汉捏得生疼。
见此情景，木子齐朗声音道：“将军这是为何？”
上官翩儿掀开轿帘，看向众人。那虬髯大汉见轿中是上官婉儿和武皇二人，连忙下跪，说道：“末将不敢。”众将士见此，一齐下跪，但出城道路并未让开。
木子齐见这虬髯大汉胆色过人，料想必定非普通常人，于是便称其为“将军”，这一猜自然猜对了。此人正是禁军将领尉迟明，为人正直不阿，以冶军严谨享誉军中。
但见众人跪地，却仍是拦着道路，上官翩儿说道：“皇上夜巡，要到门外各省、各寺、各府台看看。”尉迟明说道：“陛下乃九五之尊，万金之躯，夜间出城，危险万分，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木子齐看着城门，出宫仅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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