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抉择
命运，人性，这些变量太强大，根本没人能掌控。
老实巴交的三叔一家发财之后会不会走向另一个极端？
吴东不知道。
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走老路。
父母去世的时候跟着忙前忙后，帮着吴东料理后事的是小强，这个胳膊上烫着“忍”，当时正忙着开店的理发师，自己一贯看不上觉得是小流氓的堂弟。
那个在自己家住了三年的小玉，就是象征性的过来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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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27，上午11点，欧亚商场。
……
说是带着弟弟妹妹过来闲逛，其实这地方里边到底啥样吴东早就不记得了。
重生就像失忆，二十多年前的事，如果不是影响特别大没几个人能记得住。
偏偏吴东是那种玩RPG游戏，宁可多花三四个小时也要把所有宝箱都开了的人。
有枣没枣也得先打两杆子。
出来逛逛，说不定能触发啥回忆呢。
吴东总觉得自己应该过去看看。
……
“卧槽，这里可真阔气，你看这楼梯，前边还嵌了金线，姐你说要是把这金线扣出来……”
“闭嘴吧，丢人现眼，那是铜条。金线，亏你说的出口，有这些金线还用开什么商场啊！”
“哎，姐，快看。门口那个女的还挎着个绸带，你说像不像咱们中学课本上画的拿破仑……”
“啪！”一个大逼兜，这回他姐直接动手了。
小强愣了一下，看见他姐恼怒的表情他突然明白了，他姐就是要去应聘那个岗位。
“噢噢噢，我忘了，我忘了……诶，姐，你说大冷天的她不冷吗？虽然商场里边有暖气，可是那门帘掀起来那一下冷风呼的就灌进来了。”
“啥容易，那你说干啥容易。”
“当大明星就挺容易，在台上众星捧月，下了台还有保镖助理……”
姐弟很少来这种高档场合，兴奋不已，叽叽喳喳个不停。
不时会有城里人轻蔑的瞥她们一眼，小声叨咕一句土包子。
吴东没有参与她俩的聊天，眼神游移不定四处打量，这还是重生之后他第一次逛“商城”。
……
到处都是人！
这种盛况未来再也没有了。
商城一共三层，被分割成了无数的小摊位。
和后来的义乌小商品城有点相似。
临近春节，很多单位你去办事都找不到人，可是这里的摊位一个休息的都没有。
商家全都指望春节前后假期多赚点钱呢。
……
吴东记得过去这里是国营商场，他小学六年级刚进城那会儿，它好像还叫什么‘武鸣四百货’，一楼卖鞋、衣服，二楼卖零食、玩具，三楼卖家用电器，每天顾客都得排队，但是年年亏损。
他还记得，那时候爸妈还议论过……说是售货员经常偷拿商品回家……吴东还跟着咬牙切齿大骂售货员吃饭砸锅。
现在想想，商场卖给了私人，售货员都下岗了，经理成了企业家，哈哈哈，艹，最后脏水还泼给了下岗工人！
商场里逛了一圈，吴东想起来了，这地方后来成了手机大卖场。
任何一个行业，不管是摆地摊卖衣服，还是租铺面卖手机，又或者开中介卖房子，总是第二批人赚的盆满钵满……
虽然知道，但好像对自己没啥帮助，发财的门路确实很多，不可能每样都去插一脚。
“哥，哥，你看这里离咱家也是三条街以内，而且我刚刚观察过了，做买卖的很多都是两班倒，中间要换班回去吃饭，还有的是带着饭盒来的……”
小燕，“行啊，你还学会动脑子了，我还以为你被热闹迷花了眼呢？”
吴东轻轻拍拍他，“嗯，有想法就是好事，可以去试试。那你说，他们没有电话，没法下单，咱们应该怎么招揽这单生意呢？”
不得不说，商业意识在1999年还没那么浓厚，这要是2023年，很多中学生的生意经都是一套套的。
吴东随意一问，姐弟两个就被难住了。
小强吭哧了好半天，“呃，他们可以去一楼用公用电话。”
吴东哈哈一笑，“你得提高服务意识了，要是真想做好生意你得站在客人的角度。咱们可以研究一个菜单出来，啥菜多少钱，拿过来让他们选，他们要是不信还可以先预定一个星期，或者前多少下单的客户享受个八五折什么的，长期客户…介绍客户…”
哒哒哒……各种拼单，拉人，打折促销的手段都是并嘻嘻，双十一的常用套路，吴东信手拈来。
姐弟俩再一次被震惊了，小强，“哥，你别考大学了，我觉得你做生意肯定不比李家成差！”
小燕落后一步，悄悄看了一眼吴东，轻轻叹了口气。
吴东呵呵一笑，“我吹牛逼肯定比他强，做生意我连人家一根毛都比不了。差不多了，咱们也该回去吃午饭了，走吧……”
商场里突然一阵骚动……
一群人由远及近跑了过来，前边有人跑，后边有人追，还有女人嗷嗷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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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吴东脑子里哐当一声。
卧槽，我想起来了，怪不得心里老觉得有点什么事呢！
1999年春节前，有个小伙子在欧亚商场上边跳楼了。
后来武鸣日报，武鸣电视台都报道过。
春节是消费的旺季也是盗抢案件的高发期，没有手机支付的年代，商场里边的失窃案几乎每天都有。
按网剧的标准，剧情很老套。
进城买年货的年轻夫妻带着一沓现金，买衣服的时候露了白，被人盯上了。
几个小偷趁着丈夫上厕所的功夫就下手了，一个人突然一拍，女人回头一看发现是个陌生人，对方也挺尴尬，躬身道歉说是看背影认错了人……
女人回头的一瞬间，钱包就被小偷夹走了。
本来天衣无缝的配合，在这天被一个回家探亲的军人撞破。
小伙子追小偷，女人和小偷的同伙也跟在后边大呼小叫。
结果小偷被追上的一瞬间把钱包塞进了小伙子的口袋里，小偷倒打一耙，稀里糊涂的女人，小偷的同伙众口一词颠倒黑白。
商场里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不明真相就指指点点口诛笔伐，上厕所回来的丈夫又把小伙子一顿打。
真小偷趁乱溜了，见义勇为的小伙子一口气咽不下去，跳楼自证清白。
现在几个人就倒在了吴东面前。
老实巴交的三叔一家发财之后会不会走向另一个极端？
吴东不知道。
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走老路。
父母去世的时候跟着忙前忙后，帮着吴东料理后事的是小强，这个胳膊上烫着“忍”，当时正忙着开店的理发师，自己一贯看不上觉得是小流氓的堂弟。
那个在自己家住了三年的小玉，就是象征性的过来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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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27，上午11点，欧亚商场。
……
说是带着弟弟妹妹过来闲逛，其实这地方里边到底啥样吴东早就不记得了。
重生就像失忆，二十多年前的事，如果不是影响特别大没几个人能记得住。
偏偏吴东是那种玩RPG游戏，宁可多花三四个小时也要把所有宝箱都开了的人。
有枣没枣也得先打两杆子。
出来逛逛，说不定能触发啥回忆呢。
吴东总觉得自己应该过去看看。
……
“卧槽，这里可真阔气，你看这楼梯，前边还嵌了金线，姐你说要是把这金线扣出来……”
“闭嘴吧，丢人现眼，那是铜条。金线，亏你说的出口，有这些金线还用开什么商场啊！”
“哎，姐，快看。门口那个女的还挎着个绸带，你说像不像咱们中学课本上画的拿破仑……”
“啪！”一个大逼兜，这回他姐直接动手了。
小强愣了一下，看见他姐恼怒的表情他突然明白了，他姐就是要去应聘那个岗位。
“噢噢噢，我忘了，我忘了……诶，姐，你说大冷天的她不冷吗？虽然商场里边有暖气，可是那门帘掀起来那一下冷风呼的就灌进来了。”
“啥容易，那你说干啥容易。”
“当大明星就挺容易，在台上众星捧月，下了台还有保镖助理……”
姐弟很少来这种高档场合，兴奋不已，叽叽喳喳个不停。
不时会有城里人轻蔑的瞥她们一眼，小声叨咕一句土包子。
吴东没有参与她俩的聊天，眼神游移不定四处打量，这还是重生之后他第一次逛“商城”。
……
到处都是人！
这种盛况未来再也没有了。
商城一共三层，被分割成了无数的小摊位。
和后来的义乌小商品城有点相似。
临近春节，很多单位你去办事都找不到人，可是这里的摊位一个休息的都没有。
商家全都指望春节前后假期多赚点钱呢。
……
吴东记得过去这里是国营商场，他小学六年级刚进城那会儿，它好像还叫什么‘武鸣四百货’，一楼卖鞋、衣服，二楼卖零食、玩具，三楼卖家用电器，每天顾客都得排队，但是年年亏损。
他还记得，那时候爸妈还议论过……说是售货员经常偷拿商品回家……吴东还跟着咬牙切齿大骂售货员吃饭砸锅。
现在想想，商场卖给了私人，售货员都下岗了，经理成了企业家，哈哈哈，艹，最后脏水还泼给了下岗工人！
商场里逛了一圈，吴东想起来了，这地方后来成了手机大卖场。
任何一个行业，不管是摆地摊卖衣服，还是租铺面卖手机，又或者开中介卖房子，总是第二批人赚的盆满钵满……
虽然知道，但好像对自己没啥帮助，发财的门路确实很多，不可能每样都去插一脚。
“哥，哥，你看这里离咱家也是三条街以内，而且我刚刚观察过了，做买卖的很多都是两班倒，中间要换班回去吃饭，还有的是带着饭盒来的……”
小燕，“行啊，你还学会动脑子了，我还以为你被热闹迷花了眼呢？”
吴东轻轻拍拍他，“嗯，有想法就是好事，可以去试试。那你说，他们没有电话，没法下单，咱们应该怎么招揽这单生意呢？”
不得不说，商业意识在1999年还没那么浓厚，这要是2023年，很多中学生的生意经都是一套套的。
吴东随意一问，姐弟两个就被难住了。
小强吭哧了好半天，“呃，他们可以去一楼用公用电话。”
吴东哈哈一笑，“你得提高服务意识了，要是真想做好生意你得站在客人的角度。咱们可以研究一个菜单出来，啥菜多少钱，拿过来让他们选，他们要是不信还可以先预定一个星期，或者前多少下单的客户享受个八五折什么的，长期客户…介绍客户…”
哒哒哒……各种拼单，拉人，打折促销的手段都是并嘻嘻，双十一的常用套路，吴东信手拈来。
姐弟俩再一次被震惊了，小强，“哥，你别考大学了，我觉得你做生意肯定不比李家成差！”
小燕落后一步，悄悄看了一眼吴东，轻轻叹了口气。
吴东呵呵一笑，“我吹牛逼肯定比他强，做生意我连人家一根毛都比不了。差不多了，咱们也该回去吃午饭了，走吧……”
商场里突然一阵骚动……
一群人由远及近跑了过来，前边有人跑，后边有人追，还有女人嗷嗷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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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吴东脑子里哐当一声。
卧槽，我想起来了，怪不得心里老觉得有点什么事呢！
1999年春节前，有个小伙子在欧亚商场上边跳楼了。
后来武鸣日报，武鸣电视台都报道过。
春节是消费的旺季也是盗抢案件的高发期，没有手机支付的年代，商场里边的失窃案几乎每天都有。
按网剧的标准，剧情很老套。
进城买年货的年轻夫妻带着一沓现金，买衣服的时候露了白，被人盯上了。
几个小偷趁着丈夫上厕所的功夫就下手了，一个人突然一拍，女人回头一看发现是个陌生人，对方也挺尴尬，躬身道歉说是看背影认错了人……
女人回头的一瞬间，钱包就被小偷夹走了。
本来天衣无缝的配合，在这天被一个回家探亲的军人撞破。
小伙子追小偷，女人和小偷的同伙也跟在后边大呼小叫。
结果小偷被追上的一瞬间把钱包塞进了小伙子的口袋里，小偷倒打一耙，稀里糊涂的女人，小偷的同伙众口一词颠倒黑白。
商场里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不明真相就指指点点口诛笔伐，上厕所回来的丈夫又把小伙子一顿打。
真小偷趁乱溜了，见义勇为的小伙子一口气咽不下去，跳楼自证清白。
现在几个人就倒在了吴东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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