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茶楼
三个人像三足鼎立一样站在小圆石的一周，除了李承安拔出长剑，另外二人丝毫未动。
“我是大青山剑修，李承安。”
李承安报出了自己的名号，但看另外两人沉默以对的眼神，李承安低头轻轻地哦了一声，心想师傅说的对，我还是得多下山历练历练，不能老在大青山上像个呆子一样。
李承安很不适应这种情况，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自己是应该直接出手，还是应该像师傅交代的的那样，遇到事情先讲理？
好在还是有贴心的人，那名穿着宽大衣服、用黑布裹着脸的少女手一抬，几道风刃向着李承安和壮汉飞去。
都用不到守天门，李承安轻轻摆动剑尖几道风刃便化为虚无，而那名壮汉则是连手都不抬，风刃破坏了他的外衣，露出衣服里古铜色的皮肤来。
不等二人反应完毕，少女蹲下身子双掌拍地，整个地面就像是波涛一样起伏了起来，波纹向着李承安和壮汉二人袭去。
李承安高高跃起躲避，壮汉则是猛然踏地，震碎了眼前的波浪，一个箭步冲向少女。
壮汉一拳击向少女的面部，眼看避无可避，少女突然化为一阵黑烟凭空消失。
壮汉稍微感觉了一下，无法再定位到少女的位置，只好把注意力放到李承安身上，李承安刚才为了躲避少女的法术高高跃起站在一堆废墟之上，眼看着少女变成黑烟消失也没有太过在意。
和壮汉目光相对，李承安心想现在估计不是讲道理的时候了，再次跃起一剑斩向壮汉。
他最擅长的是横剑身前，其次才是刺，最后才是斩。
壮汉一开始想伸出右臂用肉体硬扛下李承安的长剑，但是长剑快到身前时壮汉瞳孔一缩，以不可思议的身体形态向后连退三步躲开了李承安的斩击。
壮汉向李承安怒目一视，转身像他来时那样，撞破土墙和废墟离开了。
李承安没有去追，收剑入鞘，俯身去捡那颗红色的小圆石。
刚一碰到小石头，就像是被什么烫到一样，李承安立刻松开了手。蹲在小圆石旁边呆了很久，李承安才重新捡起小石头放进了袖子里。
燕小武扔掉石头之后转身就跑，他从小在西营桥长大对这里的街道自然是再熟悉不过，虽然现在已经化为废墟但是基本的路线还是清楚的。
等他跑过一口气跑过三条街，终于跑到了平常街道上，手撑着膝盖边喘气边想既然那个壮汉没追过来，要不要回去再看看。
很快燕小武就把这个想法抛掷脑后，继续向远处跑去，跑了足足有三里地之后看到一家茶馆才停了下来。
这几年间也没怎么运动，最剧烈的活动也就是在床上了，这一跑跑的燕小武五脏六腑仿佛都在燃烧，连中午吃下去的碎肉面仿佛都要呕了出来，实在是受不了。
手撑着茶楼的门框，喘着粗气喊道，“先来……来碗儿茶，要凉的！”
这里离西营桥和燕小武自己的住处都不算远，茶楼的掌柜也认识燕小武，毕竟一个出手阔绰还不闹事的客人谁不喜欢呢？
“哟，怎么了燕少爷，大晚上锻炼呢？”
燕小武摆摆手，实在太难受了说不出话来，一把拿过伙计端来的凉茶咕咚咕咚灌进肚子里面，“太他妈的危险了。”
掌柜的一听，十份机警地探出头去在大街上来回看了看，一个人影没看到。
“没人啊。”
燕小武又接过一碗茶，喝了一口，“他妈的，刚才我去西营桥，碰到个壮汉，得有这么高。”
燕小武在自己头顶比划了一下，燕小武个子本来就很高，他在自己头顶一尺多笔画了一下，确实壮汉的个子是异于常人的那种。
“说要抢我的东西，从地上捡起一块这么大青石。”燕小武笔画了一下碗口，“咔嚓一下就捏碎了。”
不只是掌柜的和伙计，茶馆里其他几个正在休息的茶客也对此感兴趣了起来，纷纷围过来问道。
“然后呢？”
“然后我把东西往旁边一丢，转身就跑啊，破财消灾破财消灾。”
“报官了吗，我弟弟就在京卫衙门。”一名茶客说着。
“你傻啊，那么大个子还把青石都给捏碎了，肯定是修行者，得报天宾衙门！”另一名茶客反驳道。
“哎你不就是在天宾衙门吗？”
……
你一言，我一语，众人围成一团，七嘴八舌之间，燕小武的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
他不知道这块石头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个壮汉又为什么要来抢这块石头，如今看来只有明天早上等林阿平问清楚这块石头是干嘛的再说了。
“客官您喝点什么？”伙计尽职，虽然看着热闹，也没有忽略新来的客人。
一个背着长剑的少侠站在门外，摆了摆手，“我找人。”
众人的目光向门口看去，燕小武一眼便认出了来人——大青山的李承安。
“您找哪位？”
李承安伸出一只手，指了指燕小武。
四周本来围了一圈的茶客，呼啦一下就全部散开了。
李承安一步一步走近，燕小武左右观察，已经没有了逃跑路线了。
而且刚才能从壮汉那里逃跑出来，是因为他用小圆石来吸引壮汉的注意力，那他现在用什么来吸引李承安的注意力，手里的茶碗吗？
虽然不知道李承安今天在小松山上摆弄的那几下到底有多高，但是他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年轻一代天下第一，无可置疑。
“你……”燕小武咽了一口唾沫，“……不是来杀我的吧？”
“你怎么会这么想？”李承安挠挠头坐了下来，“恰恰相反，是太白会的文头先生让我来保护你。”
说罢没去理会燕小武满脸疑惑的表情，从怀中掏出一颗小圆石头放到燕小武面前，“今天小松山论道结束之后，文头先生拜托我跟着你，说有人会来抢你的这颗石头，让我看看都是谁。”
“是谁？”燕小武想起那个壮汉。
“不知道，”李承安摇摇头，“文头先生也是找错了人，我从小就在大青山上长大，很少下山。我只知道其中一个是外家横练的功夫，可能出自佛门的金刚不坏，另一个姑娘用的应该类似于天地道法。”
“两个人？”
“那个姑娘从小松山就跟着你，壮汉是在西营桥等你。”李承安点点头，“还好都打不过我。”
文头给燕小武的盒子，早在他逃跑的时候不知道顺手甩到哪里去了，只好从怀中掏出钱袋，把小圆石装进了钱袋里面。
燕小武指了指自己的钱袋，“这是什么东西？”
如果阿平被这么问道的话，他一定会回答“钱袋”，或者是“银子”，那是因为阿平有些懒，懒得去想对方话里的玄机。
不过李承安只是有些木讷，他并不懒，也不傻，想了想回答道，“我觉得可能是一块火晶石吧。”
“火晶石？”
“对，据说火晶石对修炼神魂有益，是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
修炼神魂用的天材地宝，燕小武想了想，这和老爹的死有什么关系呢？
“文头让你来的？”燕小武问道。
“嗯。”
“你们果然是一起的啊，为什么呢？”
“嗯？”李承安有些不太明白，燕小武其实想问的是你们果然和太白会是一家人，所以为什么要给林阿平扬名？
李承安自然不知道燕小武是怎么想的，他以为燕小武只是在问文头为什么要自己来保护燕小武。
李承安深处左手食指与中指，两指一并，如同一把剑横在身前，顷刻间便锁住了自己与燕小武周围的空气，不要说周围这些普通的茶客，就算是归元境以下的修行者来了，也休想能偷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李承安仍然是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块石头很宝贵的，你要小心啊。”
燕小武看着四周肉眼都能看到的剑意，不是感动而是有些不太敢动，挺着腰坐着问道，“有多宝贵？”
“据说今年紫龙阁的大学士，陛下会赠送每人一块火晶石。”
“哦……”燕小武想了想，“多大一块？”
“据说是火晶石做的一方小印吧，一共十二块。”李承安用大拇指和食指笔画了一下，大约一寸长左右。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东西？”
“莫说是你……”李承安刚想说你一介凡人，又想到师傅说的不要瞧不起凡人，临时改口，“我们也是查了很久的道藏才查到有关的资料的。”
如果是在修行上来说，李承安作为从今天起大家一致公认的年轻一代“天下第一”，在他眼前燕小武一介凡人就如同一个婴儿一般。但是如果从阴谋的角度上来说，两人就要反过来了。
燕小武的眼睛快速眨动。
一个之前从来不怎么常见的宝物，陛下从北伐回来之后却要大量的赏赐以拉拢修行者，文头将这块小圆石给自己的事情除了文头自己和林阿平之外应该没有人知道。
那么就有两种可能，这个大汉和小姑娘有一种特殊的本事能隔空追踪这块小石头。
或者文头和林阿平中有一个人背叛了自己。
燕小武觉得，有可能是文头，他放出消息，把自己和石头作为鱼饵，看看能钓上来什么鱼。
毕竟林阿平的那副样子看起来真的不知道这块石头是干嘛的。
再者说如果是前者，这两个人拥有能追踪红色小圆石的本领的话，那一个久未出现的宝物，他们为什么要修炼——或者说花时间来具备——能追踪这块宝物的能力？
陛下，北伐，火晶石，追踪火晶石的能力。
这几个字在燕小武的脑海中突然连成一条线。
“北庭，大巫祝。”燕小武突然说出这两个词，李承安愣了一下。
“什么？”
“你参与陛下的北伐了吗？”
“没有。”李承安神情有些羞涩，“师傅安排我闭关，不过有些师弟去了我可以问……”
“你是天才，当然经常闭关。”
李承安摇摇头，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长剑，“剑修不同于其他修行者，必须要借助外物来磨砺自己的剑刃，我虽然不常下山，但也并非经常闭关，不过去年秋天我正好在尝试突破到归元上境。”
李承安摸了摸头，有些懊恼，“结果失败了，还错过了陛下的北伐。”
燕小武心下了然，这就是为什么要选李承安来保护自己的原因，并非只是因为大青山和太白会关系好，甚至能为了太白会在台上拿前途演戏，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李承安没有经历过北伐，和北庭的人互相不认识。
这么看来，不管是燕小武所想的哪种可能，最后都指向了一个结果——壮汉和小姑娘有可能是从北庭来的。
燕小武摇摇头，用自己当鱼饵，一晚上就钓出了两个北庭在京城的余孽，甚至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的发生，文头真是好手段。
李承安看燕小武在发呆，便撤去了周围的剑阵，心想自己应该回去找师叔和文头先生复命了。
看李承安要走，燕小武一把拽住他的袖子，“你去哪儿？”
“回去复命。”
“哦，好。”
李承安只要回去和文头说，有两个袭击燕小武的人，一个是个姑娘，一个是个壮汉，再把外貌功法稍微描述一下，文头自然会有目标，这件事情就不需要燕小武来管了。
“等等，我有个事情想问你。”燕小武开口道，“那个林阿平是什么人？”
“谁是林阿平？”
燕小武看他的神色不像作伪，“就今天论道胜你的那个。”
“我不认识。”李承安满脸的惊讶，“不过你怎么知道文头答应我的条件？”
“我是大青山剑修，李承安。”
李承安报出了自己的名号，但看另外两人沉默以对的眼神，李承安低头轻轻地哦了一声，心想师傅说的对，我还是得多下山历练历练，不能老在大青山上像个呆子一样。
李承安很不适应这种情况，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自己是应该直接出手，还是应该像师傅交代的的那样，遇到事情先讲理？
好在还是有贴心的人，那名穿着宽大衣服、用黑布裹着脸的少女手一抬，几道风刃向着李承安和壮汉飞去。
都用不到守天门，李承安轻轻摆动剑尖几道风刃便化为虚无，而那名壮汉则是连手都不抬，风刃破坏了他的外衣，露出衣服里古铜色的皮肤来。
不等二人反应完毕，少女蹲下身子双掌拍地，整个地面就像是波涛一样起伏了起来，波纹向着李承安和壮汉二人袭去。
李承安高高跃起躲避，壮汉则是猛然踏地，震碎了眼前的波浪，一个箭步冲向少女。
壮汉一拳击向少女的面部，眼看避无可避，少女突然化为一阵黑烟凭空消失。
壮汉稍微感觉了一下，无法再定位到少女的位置，只好把注意力放到李承安身上，李承安刚才为了躲避少女的法术高高跃起站在一堆废墟之上，眼看着少女变成黑烟消失也没有太过在意。
和壮汉目光相对，李承安心想现在估计不是讲道理的时候了，再次跃起一剑斩向壮汉。
他最擅长的是横剑身前，其次才是刺，最后才是斩。
壮汉一开始想伸出右臂用肉体硬扛下李承安的长剑，但是长剑快到身前时壮汉瞳孔一缩，以不可思议的身体形态向后连退三步躲开了李承安的斩击。
壮汉向李承安怒目一视，转身像他来时那样，撞破土墙和废墟离开了。
李承安没有去追，收剑入鞘，俯身去捡那颗红色的小圆石。
刚一碰到小石头，就像是被什么烫到一样，李承安立刻松开了手。蹲在小圆石旁边呆了很久，李承安才重新捡起小石头放进了袖子里。
燕小武扔掉石头之后转身就跑，他从小在西营桥长大对这里的街道自然是再熟悉不过，虽然现在已经化为废墟但是基本的路线还是清楚的。
等他跑过一口气跑过三条街，终于跑到了平常街道上，手撑着膝盖边喘气边想既然那个壮汉没追过来，要不要回去再看看。
很快燕小武就把这个想法抛掷脑后，继续向远处跑去，跑了足足有三里地之后看到一家茶馆才停了下来。
这几年间也没怎么运动，最剧烈的活动也就是在床上了，这一跑跑的燕小武五脏六腑仿佛都在燃烧，连中午吃下去的碎肉面仿佛都要呕了出来，实在是受不了。
手撑着茶楼的门框，喘着粗气喊道，“先来……来碗儿茶，要凉的！”
这里离西营桥和燕小武自己的住处都不算远，茶楼的掌柜也认识燕小武，毕竟一个出手阔绰还不闹事的客人谁不喜欢呢？
“哟，怎么了燕少爷，大晚上锻炼呢？”
燕小武摆摆手，实在太难受了说不出话来，一把拿过伙计端来的凉茶咕咚咕咚灌进肚子里面，“太他妈的危险了。”
掌柜的一听，十份机警地探出头去在大街上来回看了看，一个人影没看到。
“没人啊。”
燕小武又接过一碗茶，喝了一口，“他妈的，刚才我去西营桥，碰到个壮汉，得有这么高。”
燕小武在自己头顶比划了一下，燕小武个子本来就很高，他在自己头顶一尺多笔画了一下，确实壮汉的个子是异于常人的那种。
“说要抢我的东西，从地上捡起一块这么大青石。”燕小武笔画了一下碗口，“咔嚓一下就捏碎了。”
不只是掌柜的和伙计，茶馆里其他几个正在休息的茶客也对此感兴趣了起来，纷纷围过来问道。
“然后呢？”
“然后我把东西往旁边一丢，转身就跑啊，破财消灾破财消灾。”
“报官了吗，我弟弟就在京卫衙门。”一名茶客说着。
“你傻啊，那么大个子还把青石都给捏碎了，肯定是修行者，得报天宾衙门！”另一名茶客反驳道。
“哎你不就是在天宾衙门吗？”
……
你一言，我一语，众人围成一团，七嘴八舌之间，燕小武的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
他不知道这块石头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个壮汉又为什么要来抢这块石头，如今看来只有明天早上等林阿平问清楚这块石头是干嘛的再说了。
“客官您喝点什么？”伙计尽职，虽然看着热闹，也没有忽略新来的客人。
一个背着长剑的少侠站在门外，摆了摆手，“我找人。”
众人的目光向门口看去，燕小武一眼便认出了来人——大青山的李承安。
“您找哪位？”
李承安伸出一只手，指了指燕小武。
四周本来围了一圈的茶客，呼啦一下就全部散开了。
李承安一步一步走近，燕小武左右观察，已经没有了逃跑路线了。
而且刚才能从壮汉那里逃跑出来，是因为他用小圆石来吸引壮汉的注意力，那他现在用什么来吸引李承安的注意力，手里的茶碗吗？
虽然不知道李承安今天在小松山上摆弄的那几下到底有多高，但是他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年轻一代天下第一，无可置疑。
“你……”燕小武咽了一口唾沫，“……不是来杀我的吧？”
“你怎么会这么想？”李承安挠挠头坐了下来，“恰恰相反，是太白会的文头先生让我来保护你。”
说罢没去理会燕小武满脸疑惑的表情，从怀中掏出一颗小圆石头放到燕小武面前，“今天小松山论道结束之后，文头先生拜托我跟着你，说有人会来抢你的这颗石头，让我看看都是谁。”
“是谁？”燕小武想起那个壮汉。
“不知道，”李承安摇摇头，“文头先生也是找错了人，我从小就在大青山上长大，很少下山。我只知道其中一个是外家横练的功夫，可能出自佛门的金刚不坏，另一个姑娘用的应该类似于天地道法。”
“两个人？”
“那个姑娘从小松山就跟着你，壮汉是在西营桥等你。”李承安点点头，“还好都打不过我。”
文头给燕小武的盒子，早在他逃跑的时候不知道顺手甩到哪里去了，只好从怀中掏出钱袋，把小圆石装进了钱袋里面。
燕小武指了指自己的钱袋，“这是什么东西？”
如果阿平被这么问道的话，他一定会回答“钱袋”，或者是“银子”，那是因为阿平有些懒，懒得去想对方话里的玄机。
不过李承安只是有些木讷，他并不懒，也不傻，想了想回答道，“我觉得可能是一块火晶石吧。”
“火晶石？”
“对，据说火晶石对修炼神魂有益，是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
修炼神魂用的天材地宝，燕小武想了想，这和老爹的死有什么关系呢？
“文头让你来的？”燕小武问道。
“嗯。”
“你们果然是一起的啊，为什么呢？”
“嗯？”李承安有些不太明白，燕小武其实想问的是你们果然和太白会是一家人，所以为什么要给林阿平扬名？
李承安自然不知道燕小武是怎么想的，他以为燕小武只是在问文头为什么要自己来保护燕小武。
李承安深处左手食指与中指，两指一并，如同一把剑横在身前，顷刻间便锁住了自己与燕小武周围的空气，不要说周围这些普通的茶客，就算是归元境以下的修行者来了，也休想能偷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李承安仍然是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块石头很宝贵的，你要小心啊。”
燕小武看着四周肉眼都能看到的剑意，不是感动而是有些不太敢动，挺着腰坐着问道，“有多宝贵？”
“据说今年紫龙阁的大学士，陛下会赠送每人一块火晶石。”
“哦……”燕小武想了想，“多大一块？”
“据说是火晶石做的一方小印吧，一共十二块。”李承安用大拇指和食指笔画了一下，大约一寸长左右。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东西？”
“莫说是你……”李承安刚想说你一介凡人，又想到师傅说的不要瞧不起凡人，临时改口，“我们也是查了很久的道藏才查到有关的资料的。”
如果是在修行上来说，李承安作为从今天起大家一致公认的年轻一代“天下第一”，在他眼前燕小武一介凡人就如同一个婴儿一般。但是如果从阴谋的角度上来说，两人就要反过来了。
燕小武的眼睛快速眨动。
一个之前从来不怎么常见的宝物，陛下从北伐回来之后却要大量的赏赐以拉拢修行者，文头将这块小圆石给自己的事情除了文头自己和林阿平之外应该没有人知道。
那么就有两种可能，这个大汉和小姑娘有一种特殊的本事能隔空追踪这块小石头。
或者文头和林阿平中有一个人背叛了自己。
燕小武觉得，有可能是文头，他放出消息，把自己和石头作为鱼饵，看看能钓上来什么鱼。
毕竟林阿平的那副样子看起来真的不知道这块石头是干嘛的。
再者说如果是前者，这两个人拥有能追踪红色小圆石的本领的话，那一个久未出现的宝物，他们为什么要修炼——或者说花时间来具备——能追踪这块宝物的能力？
陛下，北伐，火晶石，追踪火晶石的能力。
这几个字在燕小武的脑海中突然连成一条线。
“北庭，大巫祝。”燕小武突然说出这两个词，李承安愣了一下。
“什么？”
“你参与陛下的北伐了吗？”
“没有。”李承安神情有些羞涩，“师傅安排我闭关，不过有些师弟去了我可以问……”
“你是天才，当然经常闭关。”
李承安摇摇头，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长剑，“剑修不同于其他修行者，必须要借助外物来磨砺自己的剑刃，我虽然不常下山，但也并非经常闭关，不过去年秋天我正好在尝试突破到归元上境。”
李承安摸了摸头，有些懊恼，“结果失败了，还错过了陛下的北伐。”
燕小武心下了然，这就是为什么要选李承安来保护自己的原因，并非只是因为大青山和太白会关系好，甚至能为了太白会在台上拿前途演戏，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李承安没有经历过北伐，和北庭的人互相不认识。
这么看来，不管是燕小武所想的哪种可能，最后都指向了一个结果——壮汉和小姑娘有可能是从北庭来的。
燕小武摇摇头，用自己当鱼饵，一晚上就钓出了两个北庭在京城的余孽，甚至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的发生，文头真是好手段。
李承安看燕小武在发呆，便撤去了周围的剑阵，心想自己应该回去找师叔和文头先生复命了。
看李承安要走，燕小武一把拽住他的袖子，“你去哪儿？”
“回去复命。”
“哦，好。”
李承安只要回去和文头说，有两个袭击燕小武的人，一个是个姑娘，一个是个壮汉，再把外貌功法稍微描述一下，文头自然会有目标，这件事情就不需要燕小武来管了。
“等等，我有个事情想问你。”燕小武开口道，“那个林阿平是什么人？”
“谁是林阿平？”
燕小武看他的神色不像作伪，“就今天论道胜你的那个。”
“我不认识。”李承安满脸的惊讶，“不过你怎么知道文头答应我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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