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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 占便宜

    除夕日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灯市里一扫往日清冷,像个久病的女子涂脂抹粉添了几分气色,梁斯眠站在桂棠东门前,抬头看他们扫庭院,换桃符,一切都是崭新的模样。

    发过封红,梁斯眠放了他们一天假,坐在空寂的院子中看着满眼喜庆,忽然生出强烈的孤单感。算一算,自从醒来后她从未和家人一起守岁,也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梁圳就在这个时候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门,带来了满院子热闹。“快来帮把手!”

    范海赶忙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和辛三站在一起,活像一对胖门神。

    “赶得及回来过年的伙计都赶在昨天回来了,我从他们带回来的东西挑了点给你拿过来,用得上就留着,用不上就送人。”

    梁斯眠笑他说话没个把门的。“幸亏这里没有别人,要是人家听见不知道怎么怪你不讲究。哪有挑自己用不上的东西送人的。”

    反正梁圳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把范海和辛三支使开,黏在梁斯眠身边问她想吃什么。“那里边还有今冬的新腊肉,你爱不爱吃,叫他们做去。”

    “白嫂为了今天这顿饭已经预备了好几天,要说你去说,我可不去。”

    梁圳拉住袖子把人拽回来“出去走走?”

    “谁大年三十出去串门啊。”梁斯眠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转身往屋里走,梁圳摸了摸鼻子跟上去,好声好气地说“那喝点什么?”

    说到这个梁斯眠更是一肚子火,推得梁圳一个踉跄。“就知道喝,你是个酒鬼啊!”

    不知道今天怎么惹到她了,梁圳默默夹起尾巴做人,看她进屋了扭头就去找白嫂。白嫂正在料理刚送过来的东西,预备晚上添几道硬菜。“掌柜的怎么来得这样晚,娘子都等急了。”

    还在找借口的梁圳猛一抬头,目光炯炯地盯着白嫂“她在等我?”

    白嫂把硬邦邦的腊肉放在案板上比划大小,小声嘀咕着要用什么配,眼睛在菜筐里翻找合适的配菜,忙得不亦乐乎,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往梁圳身上招呼。“可不是嘛,昨天就让我给你备了早午饭,谁知道你到这会儿才来,白便宜了后院的猪。”

    “她给我备了什么菜。”

    “就是平时爱吃的那几样,不过年底事忙,娘子怕你忙得顾不上吃,特意叫熬了点粥热在灶上,刚刚才倒了。”

    “怎么就倒了呢。”梁圳深深懊悔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但凡早来那么一刻,就能吃上。

    白嫂道“都热了一天了,再好的粥也成浆糊了,那还能吃么。”

    白嫂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一扭头才发现人早就没了,一边摇头一边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一茬不如一茬。

    应城很少下雪,冬天的时候湿冷侵骨,根本没法在窗前久坐。梁斯眠住进来的时候觉得东南角的景色好,特意让人在这里开了个大窗户,专门用来赏景。

    屋外寒意刺骨,屋内春意融融,梁圳怀着一颗躁动的心赶来,却在门前生出怯意,冷意争先恐后地从呼吸间钻进五脏六腑,吹散了梁圳刚刚翻涌而上的冲动。

    “还没下雪,光秃秃的有什么可看。”

    梁圳来的时候穿了大氅,刚才走了一路都没脱下,现在进了屋便觉得热,一边说一边把衣服扔在架子上,挽起袖子在她对面坐下。

    炉子上放着茶壶和各色果子,花生栗子被烤得香气四溢,壶里住着红枣桂圆牛乳茶,闻着就叫人食指大动。

    “大冷天还把窗户开这么大,要是得了风寒明天还怎么出门。”

    “不用你管。”

    梁圳夹了几颗栗子放在手边,慢条斯理地剥着外皮。哄孩子一样说“我管不着你,你想看多久都行。”剥好的栗子滚进梁斯眠手边的盘子,凉掉的牛乳茶倒掉换成新的。梁圳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姿态摆得很低,梁斯眠顺势下了台阶。

    “都过年了怎么还这么忙,你的伙计也太不懂事了。”

    这就是好了,梁圳见她动了,赶紧又剥了两颗放到碟子里。“其实不怪他们,是我以前太苛刻,总催着他们多跑镖,就是过年也不停。他们习惯了就觉得没什么,以后再不这样了。”

    梁斯眠这会儿缓过来了,抿了口热乎乎的茶问他明天去不去看灯会。梁圳估算过时间,喝了好大一口牛乳茶暖身子。“去。”

    “应城冬天不下雪吗?”

    “下,不过很少,一年下不了两次。这里不像北境,没法积雪,大部分时候落在肩上就化没了。”

    原来如此,梁斯眠抱住毯子往内侧缩了缩,很微小的动作,也不知怎么就被梁圳看见了,无视梁斯眠的抗议直接关了半扇窗。

    “外头那棵是柳树,你就是盯着它看一整天也不会开花。”

    “我又不是不认识柳树。”梁斯眠嘟囔了两句,到底没有下床开窗。看她吃得慢了,梁圳才开始给自己剥。

    说开之后两人便常常见面,像这种相顾无言的情况不是第一次,梁斯眠习惯了他自说自话,不请自来,有时他不来反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早晨起的晚,以为他会一大早就来,谁知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忙完门前的事,把伙计下人都安排好,中午又等了半刻钟也不见他来,有那么一瞬间梁斯眠觉得自己和这里的其他女子一样在等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来的人。

    下午看见他就不由自主地生闷气,其实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只不过是自己的监护人,只要事情不出格他根本不在意自己做什么,就算不是自己,也会有别人,他们之间是货物和镖师的关系。

    “晚上在这儿吃吗。”

    梁圳笑着看她“我带了那么多东西来,当然要在这里蹭饭。”

    “你要不要脸,这是我家。”

    梁圳纠正道“地是我的,房子是我的,只有人是你的。”梁斯眠两手捧着杯子看他,等他接着说。“非要说这应该是我们家吧。”

    “你再说一遍。”

    梁圳凑近了些,在一片温热的湿气中凝视着她眉宇间的淡淡笑意“我们,家。”

    刻意加重的语气,放慢的语调都让人试图从平平无奇的三个字中咂摸出别的滋味,梁斯眠不接茬,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我就知道不应该和你合伙做生意,占便宜没完。”

    似嗔非嗔的语气听得人骨头发酥,梁圳见好就收,灌了一大口牛乳茶,唇齿生津,甜滋滋的糊住了嗓子,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