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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重圆(1)

    晚晴在凌夕怀中慢慢醒来,两人泪眼相对,这隔世的重聚与经历生死的情感,一切无从言说,也不需任何话语,深深相对的目光便胜千言万语。

    不知何时,九凤灵君、邀月阁主也到了房中,但屋内静的好似只有他们两人,晚晴低头看看自己,忽然想起晓城,急忙转头去看榻上,只见晓城平静地躺着,就像当初在烟霞洞第一次见到那样。

    晚晴的体力已在慢慢恢复,挣着从凌夕怀中下地,刚走一步便有些腿软,凌夕慌忙将她扶住,晚晴靠坐在榻旁,看着脸色惨白的晓城,感觉有些恍惚,伸手去握他的手,已经没有温度。

    过去一年多的风风雨雨,她与晓城早已融为一体,经历过他的爱恨情仇,知道了世事艰难,懂得了侠义担当,今天是与晓城告别,但她会替晓城再活一次,他的遗憾、他的不舍,都让她来完成吧!

    晚晴虽已还魂,七日内尚需稳固元神,晨熹每日清晨都会带她到九凤山中修炼。希夷还被押在虎溪仙府,但暮沉被丝帕之事吓得不轻,倒也不敢再用刑,一切好似暂时重归平静。

    邀月阁主休养几日,便来向凌夕辞行,一来是在九凤仙府,二来情势并不平静,将她留下也不是上策,凌夕将随身一方小印赠与邀月阁主,告诉她来日如有难处,只要在清远世家的地盘,都会有人相助。

    一时半刻,晚晴还真不习惯做回从前的自己,凌夕看出她的不自在,一切都随她去,虽然同处一室,晚晴睡在卧房,凌夕依然宿在外间矮榻。已经过了七日,晚晴安然无虞,元神、气力渐渐恢复,凌夕一颗心才安稳许多。

    这段时间,纷扰不断,不知不觉已到除夕,九凤仙府管家、下人忙进忙出,整个仙府布置一新,处处花团锦簇、张灯结彩,天还未暗时,远处零零星星的爆竹声便已响起。

    晚晴想起去年此时,寒夜独自在街头流浪的情景,恍如隔世!

    九凤灵君派人为她添了几套新衣,算来这还是第一个与凌夕在一起的新年。晚晴挑出一套红色衣裙,许久没有穿过女子的华服,她正低头费劲地摆弄着,身后有人轻轻将她拥入怀中,虽然知道是凌夕,但她还是下意识躲了过去。

    晚晴有些歉疚,吞吞吐吐道:“我……不是有意躲你,只是……还没有习惯吧!”仿佛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她指着身上的丝绦道:“你看,我弄了半日都没弄好,很多事我都已经生疏了。”

    凌夕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温柔,“傻瓜,我难道还会不信?我来帮你。”他低下头,悉心帮晚晴将腰间的丝绦理好,含笑道,“我的晴儿很美!”

    说完这句,凌夕轻轻牵起晚晴的手,带她来到妆镜前,伸手取下盖着妆镜的丝绒,镜中一对璧人是如此天造地设。凌夕满眼宠爱看着晚晴,“晴儿,看看这镜中人,我们又做回了夫妻,曾经的一切都过去了,就让我们重新开始,我会让你慢慢习惯我的!”

    小夫妻历经波折重聚,大家都很贴心不来打扰,九凤灵君嘱咐人在房中替他们安排酒宴。

    晚晴拿过一只酒杯,斟好放在凌夕面前,自己面前只有茶盏。凌夕暗笑,抬手拿起一只酒杯,同样斟好酒放到了她面前。

    “你不怕我喝醉了?”

    “不怕!”

    晚晴好似想到了什么,不觉红了脸,低头不敢看凌夕。

    凌夕笑了笑,没有说话,起身来到门口,抬头看看天色,“看样子今晚要下雪,如果真下了雪,我们去花园踏雪寻梅。”

    屋内暖意融融,几案上红梅怒放,再看佳人红衣娇俏,公子情意绵绵,仿佛有种洞房花烛夜的错觉。

    忽然有人敲门,是锦心,低声叫道:“公子,外面下雪了,我来添些炭。”

    “下雪了!”正有些拘谨的晚晴欢叫起来,起身奔向门口,凌夕笑着摇摇头,也起身跟上。

    真是一场好雪,鹅毛般的雪片纷纷扬扬落下,仿佛都能听到雪落下的声音,轻盈的雪花在风中盘旋着,摇曳着。院中积起了厚厚一层落雪,屋檐上、树枝上,都已经是白茫茫一片。

    晚晴忙叫锦心去拿凌夕的斗篷,九凤灵君给她置办的新衣里正好有一件猩红色斗篷。锦心捧着衣服进来,犹豫一下,不知该不该由他侍候公子,晚晴上前接过来,笑着对锦心道:“辛苦你了,赶紧回去和他们继续喝酒吧。”

    看锦心离开,晚晴将斗篷披上凌夕肩头,系好后又细心将帽子上的风毛整理一下,退后一步上下打量。

    凌夕笑道:“怎么?”

    晚晴感叹道:“凌夕公子的人才果然万里挑一,不知多好的姑娘才能相配!”

    凌夕轻声笑了,“你夸自己也不带谦虚吗?”

    九凤仙府花园的红梅已经绽放,在这漫天大雪中越发精神,一盏盏红色灯笼在雪地上照出红色的影子。

    两个身影在花园中缓步而行,片片飞雪飘落在他们的身上,一起白头就是这样吧!

    晚晴一身红色斗篷,如同盛放的红梅一般绚丽,在白雪映衬下,真是一幅美人图。凌夕静静看着她在雪中开怀,这一刻是如此美好,曾经所有的伤痛、波折,现在看来都是那么微不足道。

    看到前面一株红梅格外绚烂,晚晴开心地跑了过去,此时雪已经积了很厚,看起来是平的,一脚踩下去却空了,她一声尖叫,摔倒在了雪地上,厚厚的积雪就像棉花一般,晚晴侧躺在雪中,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凌夕心中一惊,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俯身去拉她,急道“晴儿,你怎……”

    还没等他说完,晚晴笑出了声,拉住凌夕胳膊一拽,心急、雪滑,他也摔倒在地。晚晴起身压住凌夕,贴近他的脸道:“凌夕公子这么好骗啊,哈……”

    还没等笑完,就轮到她着急了,凌夕抱着她一翻身,晚晴便到了下面,视线交接,凌夕火辣的目光让她忽然有些发慌,凌夕低声道:“你现在这么顽皮,看来以后我要好好管教了!”

    还没等晚晴开口,他火热的双唇已经贴了上来,额头、面颊、嘴唇,一点点细细吻着,那么珍惜、那么深情,温柔中带着霸道,让她无法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