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火上浇油
大年初三的时候苏渺的爷爷奶奶来苏渺家做客。
照理说应该是苏渺去他们家给他们拜年，碰巧有个亲戚大寿，在市里办酒席，于是爷爷奶奶顺带来看望苏渺一家人。
饭桌上爷爷奶奶照例问起苏渺姐弟的学业，苏明在一旁赶紧邀功似的说：“这孩子努力，成绩很不错。”
“渺渺成绩好也是巧梅的功劳。”爷爷依旧没给苏明好脸色，转头又对着苏母说，“巧梅呀，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苏明这不争气的以后还得你看紧点，这事我们也知道是你受委屈了。”
老人家真情实意弄得苏母眼眶都红了。
“爸，新的一年这事翻篇了，我和苏明会好好经营这个家的。”
苏渺坐在那儿吃饭就看着苏明怂样，自己做错事还要老父亲老母亲给妻子赔不是，自己一个屁都不敢放。
她终于知道自己前世软弱的性格哪里来了，遗传。
大家伙正吃着饭，门铃响了是一份快递送来了，收件人是苏母。
苏母收到快递当下脸色有些变了，上次出轨的照片也是同样的方法。她现在对收这种文件类的快递有些阴影。
“你们先吃着，我看看什么东西。”
苏母拿着文件袋也不当面打开而是进了房间关上门。
这一操作弄得众人摸不着头脑。爷爷沉着脸问苏父：“你这小子是不是又做什么惹着巧梅生气的事了。”
“爸，我哪敢呀。”苏父委屈地说道。他现在连脸色都不敢给苏母，天天如履薄冰，生怕又有什么把柄被苏母抓住。
大家还在互相猜测，只听见房门猛地被打开，苏母满脸泪痕地冲了出来。
“苏明，你个挨千刀的，我要和你离婚。”
苏母把照片扔到桌子上，转身就和苏父扭打起来。
一时间大家居然不知道到底该看照片还是去劝架。苏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一开始懵懵地被苏母揍了几下，当下火大起来推了苏母一把到沙发上，吼道：“大过年的，你发什么疯呀！”
苏母倒在沙发上不起来只是哭着说：“我要和你离婚。”奶奶急忙跑去安慰。
这边爷爷赶紧看了桌子上的照片一口气提不上来，昏了过去。
“爸！”
“爷爷！”
一时间家里乱成一团。
苏渺没想到大年初三夜是在医院过的。
爷爷因为怒火攻心而昏了过去，一家人等在急诊室外面，幸好医生检查后说无碍，休息就能醒来。
苏渺坐在病房里看着白发苍苍的爷爷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心里有些对不起他们，晚辈的事却让老人家遭殃了。
苏渺的计划中今天应该是去爷爷奶奶家拜完年回来，苏母收到照片，苏母和苏父闹。
没想到亲戚大寿，爷爷奶奶过来，苏母收到照片的时候正赶上爷爷奶奶在。
爷爷醒来的时候大家伙都在，苏明更是第一个上前表示关心。
“爸，您醒啦，感觉怎么样？”
爷爷看着眼前的苏明反手一个巴掌打在苏明脸上。
“苏明，你脏不脏，你要不是我唯一的儿子，我都想把你赶出家门，我不想看见你，给我滚。”
病房一度沉默下来。
爷爷眼见气又喘不上来，苏明赶紧灰溜溜地出了病房，奶奶在一边既心疼儿子又心疼老伴，直掉泪。
“巧梅，这事是我们苏家对不住你。你要离婚我们也不反对，只希望你以后还能带着苏河来看看我们。”
病床上的爷爷一番话让苏母忍住的泪又止不住地流了。
爷爷虽然年老但是还是有自己的原则。
苏明在外找小三，他可以贴着老脸给他擦屁股，毕竟是他儿子。但是对于去嫖娼就是他不能容忍的底线了。
爷爷还得在病房休息观察一晚，苏母和苏渺、苏河则先回家。
一回到家，已经在家的苏父直接跪在苏母面前，声泪俱下地说自己的不是。
“巧梅，我错了真的，都是那个林怀那个小子非要拉我去，我去的次数不多，真的。”
“苏明，够了，当着孩子的面你丢不丢人。林怀拉你去，林怀让你去抢劫你去吗？”
苏母冷着脸说。
“自从知道你出轨后，我一直想说服自己是我只顾孩子和家庭忽略了你，你才出轨。我想着年后你要是能回这里上班，咱们就好好过下去。
“但是，”苏母深吸一口气，强逼自己不要哭，接着说，“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找小三还不够，还去嫖娼。苏明你不嫌脏，我嫌脏。”
“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说我改就是了，但你不能一次又一次伤害我。”
“我累了，我们离婚吧。”
苏母说完这段话转头进了房门将自己锁在里面。
苏河也只是扔下一句“爸，你真的让我看不起你。”就回房间。
苏渺也跟着回了房间，只剩下苏明一个人还跪在那里。
这年过得非常糟糕，剩下几天苏母成天将自己关在房间，苏明没地方去，大过年的在外面住宾馆。
苏渺觉得挺好，这个家根基烂，不破终有一天也会破，而且还便宜了外面的小三，与其那样还不如当下的结局更好。
这件事因着爷爷的缘故了结得很快，苏父苏母在年过完的初八就找了律师签了离婚协议。
房子虽然在苏母和苏明的名义下，但是钱是爷爷奶奶出的，爷爷奶奶发话房子要留给孙子苏河，所以房子给了苏母和苏河。
在子女分配上，苏河还是选择苏母，这点苏渺没说什么，她已经把利弊分析给这个弟弟了，最后选择谁看他。他既然已经选择苏母，那么以后他过成什么样都是他的人生，她是不会再一次让自己成为他和苏母的提款机了。
苏渺跟了苏父。
对于女儿，苏明说不上多亲近，疼爱有加，以前他在外一年回个一两次，和苏渺的联系仅限于电话，但至少也是自己的女儿，他决定以后要好好培养她。
但苏渺可不是这么想。
办完手续，分配完财产，房子过户七七八八手续下来也花了一周多。正月十三，苏父和苏母正式离婚了。
离婚第二天，律师又一次找上门。这次只找苏明，律师当着苏明的面拿出一份银行工资的流水账单，上面是苏明的工资发放细目。
“苏先生，我今天是以苏渺女士的律师的名义和你交流的，在这场离婚官司中我们发现您每个月寄回家的钱和你的收入相比差得很多，从而发现您还有部分收入没有上报。我今天代表苏渺女士来的目的是想让您把接下来几年的生活费和苏渺女士即将上大学的学费提前预支。”
这个律师很老道，一上来就把目的说的很清楚。
苏渺坐在一旁全程不发言。苏明脸色又青又红，非常难看，指着苏渺说道：“苏渺，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怕我不养你吗？你还是我女儿吗？”
“爸，”苏渺平静地说道，“您当初每个月只寄一点点钱回来，剩下的钱逍遥快活的时候有想过您的妻子、儿子、女儿在家是如何用这钱紧巴巴过日子的吗？”
苏渺想起每次苏河大口吃肉的时候那种满足的神情；想起苏母用着别人送的护肤品小样，自己一件衣服穿了又穿，穿了好几年还舍不得丢；又想起自己洗得发白的鞋子。
苏明从来不会知道他们在家用他每个月给的那点生活费过得多拮据。苏母一直觉得他挣钱不易，小心翼翼地算着钱过着每天，连生病都不敢去医院，自己买点药吃吃就好。
但这换来的确是苏明在外养小三、嫖娼。
苏明被这话怼得脸通红。
律师趁机说道：“苏先生，如果你觉得这样的方式不好的话，我们也可以提起诉讼，到时候针对您在婚姻当中隐瞒财产这件事，您的前妻有权再次请求法院进行分配，到时候就不是苏渺女士现在所要的这点钱了。”
苏明坐在沙发上神色晦暗，他知道律师这番话是没错的，如果再上法庭，苏母不会客气的。
最终苏明同意苏渺律师的提议，将苏渺接下来的高中生活费和大学费用一次性付清并签署了双方保密协议以及苏渺不再向苏明要抚养费的协议。
苏渺卡里多了几万，她知道苏明这些年在外当包工头没少藏钱，除去养小三的钱他还有存款，这钱她拿的心安理得。
只不过这父女情也就此断了，两人今后见面就跟陌生人一样。
苏渺晚上和许谨打电话说了这最后的结果。说到最后，原本还开开心心的苏渺突然说了一句：
“许谨，我以后就是一个孤儿了。”
一个父母健全，有家不能回的孤儿了。
苏渺的泪忍不住从眼角滑落。
这场离婚她从重生就开始筹划，时至今日终于落下帷幕。她虽为自己争取到她想要的，但同时她失去了一些东西。
失去了庇护的家庭，失去了父亲。
她后悔吗？不，如果她不争取以后只会过得更加悲惨。但她还是感到难过。
一个平凡幸福的家庭在别人看来唾手可得，可是却是她可望而不可得的。
苏渺哭得很小声很压抑，她怕被家人听见。
电话那头的许谨又心疼又帮不上什么忙。他沉默片刻说道：“苏渺，你会有家的，我会给你一个幸福的家的。”
这个夜晚，因为这句话苏渺睡得安稳。
她知道这也许只是许谨安慰的话，但是在这个时候对她来说却是最有用的良药。
照理说应该是苏渺去他们家给他们拜年，碰巧有个亲戚大寿，在市里办酒席，于是爷爷奶奶顺带来看望苏渺一家人。
饭桌上爷爷奶奶照例问起苏渺姐弟的学业，苏明在一旁赶紧邀功似的说：“这孩子努力，成绩很不错。”
“渺渺成绩好也是巧梅的功劳。”爷爷依旧没给苏明好脸色，转头又对着苏母说，“巧梅呀，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苏明这不争气的以后还得你看紧点，这事我们也知道是你受委屈了。”
老人家真情实意弄得苏母眼眶都红了。
“爸，新的一年这事翻篇了，我和苏明会好好经营这个家的。”
苏渺坐在那儿吃饭就看着苏明怂样，自己做错事还要老父亲老母亲给妻子赔不是，自己一个屁都不敢放。
她终于知道自己前世软弱的性格哪里来了，遗传。
大家伙正吃着饭，门铃响了是一份快递送来了，收件人是苏母。
苏母收到快递当下脸色有些变了，上次出轨的照片也是同样的方法。她现在对收这种文件类的快递有些阴影。
“你们先吃着，我看看什么东西。”
苏母拿着文件袋也不当面打开而是进了房间关上门。
这一操作弄得众人摸不着头脑。爷爷沉着脸问苏父：“你这小子是不是又做什么惹着巧梅生气的事了。”
“爸，我哪敢呀。”苏父委屈地说道。他现在连脸色都不敢给苏母，天天如履薄冰，生怕又有什么把柄被苏母抓住。
大家还在互相猜测，只听见房门猛地被打开，苏母满脸泪痕地冲了出来。
“苏明，你个挨千刀的，我要和你离婚。”
苏母把照片扔到桌子上，转身就和苏父扭打起来。
一时间大家居然不知道到底该看照片还是去劝架。苏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一开始懵懵地被苏母揍了几下，当下火大起来推了苏母一把到沙发上，吼道：“大过年的，你发什么疯呀！”
苏母倒在沙发上不起来只是哭着说：“我要和你离婚。”奶奶急忙跑去安慰。
这边爷爷赶紧看了桌子上的照片一口气提不上来，昏了过去。
“爸！”
“爷爷！”
一时间家里乱成一团。
苏渺没想到大年初三夜是在医院过的。
爷爷因为怒火攻心而昏了过去，一家人等在急诊室外面，幸好医生检查后说无碍，休息就能醒来。
苏渺坐在病房里看着白发苍苍的爷爷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心里有些对不起他们，晚辈的事却让老人家遭殃了。
苏渺的计划中今天应该是去爷爷奶奶家拜完年回来，苏母收到照片，苏母和苏父闹。
没想到亲戚大寿，爷爷奶奶过来，苏母收到照片的时候正赶上爷爷奶奶在。
爷爷醒来的时候大家伙都在，苏明更是第一个上前表示关心。
“爸，您醒啦，感觉怎么样？”
爷爷看着眼前的苏明反手一个巴掌打在苏明脸上。
“苏明，你脏不脏，你要不是我唯一的儿子，我都想把你赶出家门，我不想看见你，给我滚。”
病房一度沉默下来。
爷爷眼见气又喘不上来，苏明赶紧灰溜溜地出了病房，奶奶在一边既心疼儿子又心疼老伴，直掉泪。
“巧梅，这事是我们苏家对不住你。你要离婚我们也不反对，只希望你以后还能带着苏河来看看我们。”
病床上的爷爷一番话让苏母忍住的泪又止不住地流了。
爷爷虽然年老但是还是有自己的原则。
苏明在外找小三，他可以贴着老脸给他擦屁股，毕竟是他儿子。但是对于去嫖娼就是他不能容忍的底线了。
爷爷还得在病房休息观察一晚，苏母和苏渺、苏河则先回家。
一回到家，已经在家的苏父直接跪在苏母面前，声泪俱下地说自己的不是。
“巧梅，我错了真的，都是那个林怀那个小子非要拉我去，我去的次数不多，真的。”
“苏明，够了，当着孩子的面你丢不丢人。林怀拉你去，林怀让你去抢劫你去吗？”
苏母冷着脸说。
“自从知道你出轨后，我一直想说服自己是我只顾孩子和家庭忽略了你，你才出轨。我想着年后你要是能回这里上班，咱们就好好过下去。
“但是，”苏母深吸一口气，强逼自己不要哭，接着说，“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找小三还不够，还去嫖娼。苏明你不嫌脏，我嫌脏。”
“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说我改就是了，但你不能一次又一次伤害我。”
“我累了，我们离婚吧。”
苏母说完这段话转头进了房门将自己锁在里面。
苏河也只是扔下一句“爸，你真的让我看不起你。”就回房间。
苏渺也跟着回了房间，只剩下苏明一个人还跪在那里。
这年过得非常糟糕，剩下几天苏母成天将自己关在房间，苏明没地方去，大过年的在外面住宾馆。
苏渺觉得挺好，这个家根基烂，不破终有一天也会破，而且还便宜了外面的小三，与其那样还不如当下的结局更好。
这件事因着爷爷的缘故了结得很快，苏父苏母在年过完的初八就找了律师签了离婚协议。
房子虽然在苏母和苏明的名义下，但是钱是爷爷奶奶出的，爷爷奶奶发话房子要留给孙子苏河，所以房子给了苏母和苏河。
在子女分配上，苏河还是选择苏母，这点苏渺没说什么，她已经把利弊分析给这个弟弟了，最后选择谁看他。他既然已经选择苏母，那么以后他过成什么样都是他的人生，她是不会再一次让自己成为他和苏母的提款机了。
苏渺跟了苏父。
对于女儿，苏明说不上多亲近，疼爱有加，以前他在外一年回个一两次，和苏渺的联系仅限于电话，但至少也是自己的女儿，他决定以后要好好培养她。
但苏渺可不是这么想。
办完手续，分配完财产，房子过户七七八八手续下来也花了一周多。正月十三，苏父和苏母正式离婚了。
离婚第二天，律师又一次找上门。这次只找苏明，律师当着苏明的面拿出一份银行工资的流水账单，上面是苏明的工资发放细目。
“苏先生，我今天是以苏渺女士的律师的名义和你交流的，在这场离婚官司中我们发现您每个月寄回家的钱和你的收入相比差得很多，从而发现您还有部分收入没有上报。我今天代表苏渺女士来的目的是想让您把接下来几年的生活费和苏渺女士即将上大学的学费提前预支。”
这个律师很老道，一上来就把目的说的很清楚。
苏渺坐在一旁全程不发言。苏明脸色又青又红，非常难看，指着苏渺说道：“苏渺，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怕我不养你吗？你还是我女儿吗？”
“爸，”苏渺平静地说道，“您当初每个月只寄一点点钱回来，剩下的钱逍遥快活的时候有想过您的妻子、儿子、女儿在家是如何用这钱紧巴巴过日子的吗？”
苏渺想起每次苏河大口吃肉的时候那种满足的神情；想起苏母用着别人送的护肤品小样，自己一件衣服穿了又穿，穿了好几年还舍不得丢；又想起自己洗得发白的鞋子。
苏明从来不会知道他们在家用他每个月给的那点生活费过得多拮据。苏母一直觉得他挣钱不易，小心翼翼地算着钱过着每天，连生病都不敢去医院，自己买点药吃吃就好。
但这换来的确是苏明在外养小三、嫖娼。
苏明被这话怼得脸通红。
律师趁机说道：“苏先生，如果你觉得这样的方式不好的话，我们也可以提起诉讼，到时候针对您在婚姻当中隐瞒财产这件事，您的前妻有权再次请求法院进行分配，到时候就不是苏渺女士现在所要的这点钱了。”
苏明坐在沙发上神色晦暗，他知道律师这番话是没错的，如果再上法庭，苏母不会客气的。
最终苏明同意苏渺律师的提议，将苏渺接下来的高中生活费和大学费用一次性付清并签署了双方保密协议以及苏渺不再向苏明要抚养费的协议。
苏渺卡里多了几万，她知道苏明这些年在外当包工头没少藏钱，除去养小三的钱他还有存款，这钱她拿的心安理得。
只不过这父女情也就此断了，两人今后见面就跟陌生人一样。
苏渺晚上和许谨打电话说了这最后的结果。说到最后，原本还开开心心的苏渺突然说了一句：
“许谨，我以后就是一个孤儿了。”
一个父母健全，有家不能回的孤儿了。
苏渺的泪忍不住从眼角滑落。
这场离婚她从重生就开始筹划，时至今日终于落下帷幕。她虽为自己争取到她想要的，但同时她失去了一些东西。
失去了庇护的家庭，失去了父亲。
她后悔吗？不，如果她不争取以后只会过得更加悲惨。但她还是感到难过。
一个平凡幸福的家庭在别人看来唾手可得，可是却是她可望而不可得的。
苏渺哭得很小声很压抑，她怕被家人听见。
电话那头的许谨又心疼又帮不上什么忙。他沉默片刻说道：“苏渺，你会有家的，我会给你一个幸福的家的。”
这个夜晚，因为这句话苏渺睡得安稳。
她知道这也许只是许谨安慰的话，但是在这个时候对她来说却是最有用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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