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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海上丝绸之路

    张县令准备约豪绅商谈海贸事宜,这个消息最近两天成了合浦富户相询的热点。

    这还得从窝瓜老板说起,那天梅哲仁误打误撞到了窝瓜老板的店,巧合之下找到了方向,回去让潘仁试制之后果然成功了。

    其实制玻璃和制水泥并不是什么门槛很高的行当。

    梅哲仁在实验通过后,想着窝瓜老板是一员福将,就让秋伯去找了他一趟,干脆通过他来放风声。

    为什么偏偏找他呢?因为窝瓜老板身份非常特殊,如果能拉着窝瓜老板来做传声筒,那放大效果是指数级的。

    窝瓜老板姓梁,县尉也姓梁,他就是县尉的堂弟,县尉和梁老板都是雷州梁家的一时瑜亮。

    听营早已把合浦县的豪绅们都打听了个遍,每一家的底细都找了出来,虽然找不齐,但像梁老板这样明晃晃的还真不可能错漏了。

    梅哲仁也觉得事情太凑巧了,随便上个街就走到张县令的死对头店里去。

    但错有错着,将错就错有时候也很灵光,他干脆就让秋伯给梁老板许诺,新的生意如果商议成了,他就给梁老板加一倍的配额。

    是的,以前不管是珍珠还是海贸,这个小圈子里面都是按配额才执行的,卡住配额也就卡住了钱袋的口子。

    梁县尉虽然也小有势力,但还是斗不过张县令,所以只能忍气吞声,梁老板也是靠着他哥勉强在合浦县支起了摊子,过得并不如意。

    这也是那天他看到张县令如老鼠见猫一般的原因,自己大哥都被整出去了,他要不忍着那下场就不忍言了。

    但回过头来,张县令竟然送来了满堂彩,一开始他也犹豫,但想来想去他也想不出张县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然后他再一想,大哥已经被整得很惨了,万一恶了张县令,让他对大哥穷追猛打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张县令反而送来了好处,那自己也只能老老实实接着,并按张县令的吩咐来做,不但要做还要做出位做好。

    其实梅哲仁想求的也是这个效果,仇家都帮着说话了,其他人也会见势附和,那事就成了。

    至于梁老板那里,只是梅哲仁的恶趣味,梁县尉不是什么好鸟,但这家伙恶迹不显,没干过什么断子绝孙的事。

    用生不如用熟,与其整走他再新来一个急于上位的家伙恶斗一回,还不如留着梁县尉在合浦。

    想来被自己调制一番后,梁县令也会学做人的。

    而台阶梅哲仁都给他准备好了,就是给梁老板翻倍的配额。

    你看,黑锅背了,好处也补给你了,以后大家装做老死不相往来,但保持一个默契不是很好嘛。

    梁老板心领神会,到处去拜访各路乡绅,就一个消息,张县令那里有新的出息,很快会找大家谈,到时要懂事知机。

    在这个氛围中,梅哲仁让秋伯给这些大户送了拜贴,约定两日后端午这天为王勃王子安举行公祭,而端午又恰是纪念另一位伟大的天才屈原的节日,十分的应和。

    为此,梅哲仁还专门细心地化了个病恹恹、哀戚戚的妆,力求做到感人至深。

    这场隆重的悼念会在县中公廨举办,梅哲仁少不了一番痛呼流离、惜叹绵绵的表演,还作了悼文颂扬王勃的才名。

    其实看这些县中大户们脸上不耐烦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压根不关心什么才子不才子,他们只关心自己兜里的银子。

    不过为了捧张县令的臭脚,他们却不得不在脸上挤出一丝悲凄感来,一直跟着张县令表演。

    待祭典仪式结束,众人纷纷吐气摆腿,终于可以放松一下,接下来还有一场盛宴,也许那时正题就来了。

    一道移步县衙围成数桌,各色菜令流水价一样送了上来,他们却没有多看一眼菜肴,只是盯着张县令,那里才是宴席的主菜。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众人也等得口干舌燥,张县令起身举起了酒杯,把里面的雄黄酒往地上一酹。

    扫视全场一圈,目光炯炯地扫过众人脸庞,梅哲仁沉声道:“王子安英年早逝,合浦县上下罪莫大焉,地方不靖,盗匪横行,朝廷知道了申斥下来,吾这县令固然难辞其咎,但列位乡老绅富也同样难脱桎梏。”

    这段话声音不大,却像重锤击在众人心上,一时间全都脸色铁青,脸肉抖颤。

    一位年纪稍大垂垂老朽的海商起立拱手道:“还请明府明言以教某等!”

    梅哲仁点点头道:“朝廷颁布禁珠令已二十载,在座列位,何人可坦言与南珠无关联?”

    这就捅到腰眼了,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纷纷拱手作揖。

    张县令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要是让他丢了官帽,那大家都别想好了去。

    可珍珠是大家的命根子,善财难舍啊。

    梁老板果然知机地站了出来,他朝着众人拱手道:“张明府必有机杼别出,大家不要着急,要相信张明府的手段,张明府何时让大家亏过钱?”

    众人一听,这话说得有道理,且看张县令有何高妙。

    梅哲仁等了一会,吊足了胃口才道:“珠令不实则地面难安,四里不靖,吾辈如何进益?若自吾始,众皆落实珠令,则吾愿以新的营生襄赞合浦海贸,且可保证合浦独营。”

    众人觉得可能今天不表态过不了关,正举棋不定梁老板又站了出来。

    他今天意气风发,再也不是以前的窝瓜了,而是变成了一个光滑水灵的葫芦,笑脸里都带着仙气。

    “好,某相信张明府必不负吾等,某表态唯张明府马首是瞻。”

    旁边的人看梁老板目光都变了,觉得他今天是不是中了邪,对面可是仇人啊喂,就算你哥被他整了,也不至于这样吧。

    可梁老板一带头表态,其余的人如果不吭声那就是不给张县令台阶下了,于是众人纷纷向梅哲仁拱手口道附议。

    看到这些大户们都服软了,梅哲仁啪啪拍了两下手掌,秋伯扮的张参军便捧着个托盘进来了。

    梅哲仁揭开了托盘上面的绸布,一座皆惊,纷纷吸起了凉气,嘶嘶声不绝于耳,光凭听像是到了蛇穴。

    其实也不差多少,在座的都是冷血动物,黑眼珠看不得白银子,况珍宝乎。

    托盘里有两样事物,其一是一个精美的琉璃盏,晶莹剔透,没有丝毫杂质杂色,在这个年代,这样的琉璃盏可等黄金十倍之值。

    这是工营最新的杰作,梅哲仁教会了他们改变工艺,幸好潘仁做过窑工,在梅哲仁的指点下及时地赶制成了这么个样品。

    “此物乃涠洲岛的韦里正从西洋海商手中购得,若列位对这等货殖有意,可与韦里正商洽,应可补上减少贩售珍珠的差额,吾给韦里正出的方略是,大家原来采办珍珠的份额值多少,就供货多少。”

    梅哲仁说完随手拿起了琉璃盏,倒了些酒水入内,与众富绅们遥请示意,一饮而尽。

    再逐一看列位,没有人不喝这杯敬酒,这很好。

    放下酒盏,梅哲仁又道:“往后,合浦不再供应内廷索求以外的珍珠,列位亦不可再煎逼荆首,要知道,海盗滋蔓,与珠货所求过度相应而生。”

    先给了利益,再提出条件,没有人抗拒,哪怕是有些人脸上写着免强,但还是点头示意通了关。

    接着,梅哲仁拿起了另外一个粗陶盘,内里盛着一堆黑灰,他不管不顾推开酒桌上的菜盘,将陶盘放稳。

    当着众人面,梅哲仁倒入一些酒水,随手拿了一个汤勺就搅拌起来,拌匀后也没理会,而是每桌请一位尝了尝壶里的酒水。

    这个动作让乡绅们很疑惑,但梅哲仁并没有解释,而是顾左右而言它:“吾欲编练里甲以抗衡海盗,以每里担负十人支费为限,当然不强求,但不支度的乡里得不到护持,须自求多福。”

    这便是罚酒了,有点苦,众乡绅脸色都很难看,但没有人出头,都在憋看谁先坐不住。

    这次连梁老板也不吭声了,他大哥是县尉,他不好说话。

    还是有贪财忘命的,有三个乡绅出了声,说的是年景不好,收成微薄难以为继。

    梅哲仁摆摆手道:“无妨。”

    说完他便拿起那个灰盆,直接倒置了过来,但灰盆里盛的黑灰和酒浆却并没有掉落。

    又将灰盘放回托盆,梅哲仁老神在在道:“此物乃上古神物息壤,亦得自海外,遇水则凝,佐以石灰砂石则为营建利器,担负里甲资费的乡里可多支多领,以人头记,每出一人支度可换息壤十石。”

    刚才跳反的那三人肠子都悔青了,刚想要反口,梅哲仁却立掌一推禁了他们的言:“三位就不用作难了,吾绝无刁难之意。”

    不杀几只鸡,怎么骇住其它的猴呢!

    梅哲仁决定让秋伯弄清楚这三家的根底,待学霸军编练完成,就让“海盗”去他们家光顾一次,打土豪济贫困,这个真得有。

    合浦县是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城门对着港口,城门进来的那条主街,沿街两侧上百家商铺行栈从事海贸,可以说这条街道是合浦的金光大道。

    有道是穿越不制玻璃,好似不会装,重生不搞水泥,难以出神奇。

    梅哲仁拿出二物,就是为了将合浦商盟置于自己腋下,垄断合浦的海贸,堵住这条金光大道,为学霸军揽财造血。

    这条财路,学霸军现在接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