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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玩把大航海

    工营里分出了个专门搞航运的小队,人不多,就一众十来人,他们专门负责驾舟探海。

    小队的众首叫陆舟生,是秋伯的最得意的徒弟,他驾船御桨可谓毫厘不差,也最平稳。

    学霸军开通了合浦的定期航线后,他本想操舟往来其间,因为不管是旁人和是他自己都认为没有人比他更胜任。

    谁曾想,郎君点名要走了他,还把他手下最精悍的军众都调了过来,还专门调了一艘船,也不运货也不载人,却整日价开着船在海里晃荡,说什么勘察海况,连师父一把年纪了,也陪着郎君一起疯。

    在海上到处疯还不打紧,郎君和师父让工营负责营造的伙伴们把船给拆了。

    陆舟生死死地记住了领头那家伙,就是岛上最好的木匠,名叫李衡。要不是当着首领的面,他会直接上去找李衡搏命。

    他李衡虽说手艺好,但他是打家俱造房子的,又没造过船,凭什么就把陆舟生的爱船给拆了?要知道,陆舟生可以把船当成老婆来看待的,他还没娶妻,每天都跟他呆一块的船跟妻子没区别。

    每次出海回来,陆舟生都要把船只里里外外擦拭一遍,底船也要清理,不让藤壶藻苔长上去,每一次当陆舟生轻柔地抚摸他的船时,感觉就像是要轻拂妇人的脸庞。

    李衡何德何能,竟然对自己的老婆上下其手,可恨!

    陆舟生想啥李衡不知道,他只知道郎君将帆布换了一种,这没问题,新换上的帆布明显以以前的厚实,更能扛风。

    可帆布裁成了三角的样式,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还分成了大小两扇,郎君说这叫复合帆。

    操这种帆也没有办法像原本那样用麻绳来牵引,而是换成了木齿轮和连杆组成的一套很精致的结构,连结到一个圆轮形装的舵面上。

    这让李衡又开了眼,意然可以这样玩,这套设计真是鬼斧神工,不过也正常,郎君也一直有这种神仙手段。

    可陆舟生却在这套舵面上栽了个大跟斗。

    说实话,第一次操这种帆时陆舟生撞了栈桥,后来还差一点弄翻了船,当时船舷距离吃水线只有半尺不到,要不是运气好手脚快,一船人都得扔海里喂鱼。

    可郎君还跟师父哈哈大笑喝起了酒,陆舟生实在是想不通,差点命都没了,还值得那么高兴?

    不过慢慢的,陆舟生就没空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因为他每天都得带着部众学一大堆东西,不拼命还不行,要是给手下超了去,那脸往哪搁?

    什么洋流、信风、台风以及哪里有深水良港,如何看地图、修改地图甚至画新的地图,每日里脑子都是糊的,好在郎君带着练气后头脑又清醒了。

    陆舟生觉得,自己都快成了一个书生了,也许村里的书生都不一定有自己懂得那么多。

    这样也好,祖祖辈辈,就出自己这个异类,识文弄墨,心里也挺自豪。

    可郎君就停不下来,舵面换了,不再是以前的长木杆,而装上了了转向连轴,桅杆也换了,下面连接的地方不再是榫卯卡口,而是换成了钢套,花样不是一般地多。

    还好都是很硬实的铁木,问题是郎君怎么就知道这种树比以前的木材更韧性呢?问了郎君,永远是一句多读书甩过来。

    那就读吧,师父说了,跟着郎君学,泥腿子也能成状元,师父从不诳自己。

    于是陆舟生学会了牵星术,能认出天上星斗,以日月星辰为引。

    这个有点困难,不是每个操船手都能做到,郎君又说找北斗星,还拉着陆舟生一起做指南针。

    指南针这个东西很奇妙,拿着铁块去海边沙滩上擦,吸到铁块上的就是磁石。

    收集起磁石来磨锈花针,就得到了磁针,给磁针装个活动支架,就是指南针,还真灵,比自己靠经验找准多了。

    郎君又做出了牵星板,用牵星板测北斗星到海平面的高度,就可以算出仰角,郎君说仰角就是纬度。

    怕一时半会教不懂他们计算,郎君还把星板组合对应的仰角写了出来。

    其实陆舟生已经会算了,但手下就多半不行。

    会用了牵星板,海图就标示了经纬度,可郎君画出的新海图吓了大伙一吓,世界那么大呀,整个大唐才占那么一小块,还有五大洲四大洋。

    郎君说他是从《山海经》《异志图》里看到的,陆舟生真想买到这两本书。

    师父又说了:“书生不出门,能知天下事,读书破万卷,人人比郎君。”

    师父不知道,兔崽子里有人开始一天学三十个字,陆舟生只得缩短睡觉的时间。

    不过现在海图上有了经纬线还真是方便,找航向太容易了,涠洲岛的零经线最好找。

    可如何测速度又难住了陆舟生他们,只有测速才能定出当前的经度。

    郎君又像变戏法弄出了一套测速板,其实还是李衡在打造,就是把一个连着线的木板丢到水里,另一端放在船尾,隔一段时间在线上打结,算一个时辰打了多少结,然后在两个已知位置之间航行来算速度。

    两个结之间叫一节,节成为了航海的速度单位。

    拔出萝卜就带出了泥,时间怎么算,陆舟生是用燃香来计,郎君说不准。

    工营的弟兄们开始做一套大大小小沙漏,通过日冕来计算时辰,大沙漏量出前一天日冕零刻度到第二天日冕零刻度时的漏进去的沙。

    称量沙漏里的沙,并分成十二等份,时辰就有了。

    再细分下去,直到时、刻、分就都出来了,当然沙子要精挑细选并烘干密封不让它受受潮。

    再用不同等份的沙漏来计时,画出大沙漏的刻度,一套原始的计时系统就弄了出来。

    以涠洲岛夏至那天日出倒推出其它的时刻。

    解决了计时的问题,郎君又开始磨镜片,用镜片做出了六分仪,木制的六分仪很精巧,但很好用,配上星表,经纬度太容易算了。

    还有一个副产品,望远镜,这东西能看得很远,千里眼莫不是说的这玩意?反正陆舟生得了一个,让伙伴们羡慕死了。

    其实还有许多小件都是郎君设计的,可这些器具却是狗日的李衡搞出来了的,直尺、角尺、量角器、圆规、天平秤、砝码,为此郎君还定出了十进制的重量、长度单位以及角度、圆周率和三角函数。

    虽然现在陆舟生已经不那么恨李衡了,因为经他之手,陆舟生的“老婆”变漂亮了,也变能干了,可陆舟生在学着用这些东西的时候还是对李衡咬牙切齿。

    妈呀,这些东西才真正要命,比操舟难上一万倍不都止。

    陆舟生发誓,下次李衡单独乘坐他掌的船时,一定要把速度弄到最快,让转弯转得最急,将迎浪曲线调到最颠簸,让李衡好好吐一次,出一出胸中的恶气。

    可没等陆舟生达成这个愿望,郎君就把李衡调走了,说是船只改造验证成功,要改装另外的两艘去了,算他李衡命好,不跟他计较了。

    可这之后,郎君就不常来了,只留下师父陪着陆舟生他们勘探海况。

    梅哲仁干嘛去了?他得回合浦一趟,那帮豪绅哭着喊着让他回去,不过回合浦前他得接个人。

    劳践言回来了,花了大半个月,他走完了合浦县上上下下的地头,把该找的原料给找齐了,梅哲仁又可以继续他的种田大计。

    梅哲仁之所以这么折腾航运这帮部众,就是因为,找到了原料运输却跟不上,船太慢了,航海的手段也不行,不进行升级改造,效率低下,耽误时间。

    想想,航海的速度快一倍,时间省一半,然后运量也增加成几,运回来的原料就会打着滚翻番。

    别看运的都是石块泥砂,但它们送去工坊去变个身,立马价增百倍千倍万倍。

    琉璃器、水泥在合浦根本不够卖,梁老板现在逢人称张县令已经不称明府了,而是直接赤果果的叫恩主。

    合浦县各乡里的里甲,已经增员至五百人,其实那些豪绅们还想增加的,钱不是问题,没有里甲就没有足够的息壤配额,每支出一名里甲的费用,换回来的是一个月得到十石的水泥。

    整个县上下一个月就分两百五十吨,都快赶上点酱油碟了,哪里够分!

    里甲的力量已经超过了县卫,梁老板拍着胸脯说他给他哥去信,一定说服梁县尉,绝不挡大家发财的道。

    梁县尉也同意,吃了一个月的苦,眼见风头快过去了,猛然间天上又掉下大量的浮财,捡得他不亦乐乎,对张县令的怨恨也消退了不少,正转忧为喜呢。

    可韦里正没同意,他说海商们运力不足,每个月就能拉这么点货,大家且忍一忍吧。

    屁的海商,就是涠舟岛的运力不足,有些明眼的都私下底串联,是不是给韦里正捐助船只,反正只要倒多两手,赚的钱比船贵多了。

    可他们一打听就泄了气,因为五百石官船不是想买就能买的,买多了违制。

    于是他们只得让韦丰联络张县令,说是要共商大计,其实就是想让张县令把驿渡里的官船拿出来拉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