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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医少求贤难

    医院还有一个最突出的困难,严重缺乏医生。

    自上次在涠洲岛梅哲仁倒是培养出了几个能练出五行气的军众,也带着他们手术,可那样远远不够。

    为此梅哲仁不得不回了一趟合浦,啥也没干,就乔装打扮去踢馆,可不是踢武馆,而是去踢医馆。

    也没有为难别人,就是定下了规矩,赢了就将对方的学徒带走,不过也留下百两银子,输了就给对方一千两白银作为赔偿。

    医生何苦为难医生,梅哲仁为什么要这样折腾别人呢?

    不是为难,而是他看上了这些医馆的学徒。

    不管梅哲仁还是王勃都不好南风,可是有天资奇质的美玉良才太少了。

    当世,学医练不出五行气,师父也没法教下一步,这就把医生的来源限定死了,得有文化还愿意干这个,这个概率算下来,不会比出个状元容易多少。

    有句老话说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其实这句话一体两面,道出了从医的尴尬。

    为什么叫医生,从医的生员,生员,得是读书人,有这个聪明劲有了文化去当官它不香吗?为什么要当医生这个苦哈哈?

    医者,是少部分仕途不得意的读书人、或者更少的立志为民的书生才愿意走的路。

    能练气,能看得懂医经,还得日行百里,臂上能跑马,拳上能站人,必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却不能致富兴家,医不好病患分分钟会被那些权贵教做人。

    当医生吗?练到像个超人却一辈子受穷还可能随时倾家荡产冚家富贵那种。

    别以为说得夸张了,出诊,一来一回多远?每天出个两趟诊是不是日行百里了?

    以前的医生学针灸时要出师,得满足两个条件,一个是认穴施针行气导穴要完全掌握,还有一项是必须捻针刺穿一寸厚的木板。

    这像不像是武林高手才应该做的事?

    在这样的世情下,还愿意进医馆当学徒的人,搁后世来讲,就应该免试录取特招,还免学费再给安家费另外再奖励豪宅一套才行。

    梅哲仁看上的就是这样的人才,有德有智,体健知美耐劳,在人才不好找的情况下,他不找这些医馆找谁?

    于是梅哲仁带着彭简去医馆露了几手,彭简还背着个大包袱,里面装的都是银子,要不是彭简也有武艺在身,就这些银子能把他累死。

    看了几眼别人大夫写字,就上去说了一通肝气盛肾气虚、盗汗尿不尽什么的,把那个大夫给吓愣住了,也把病患给吓跑了,闹了半天看病的大夫病了。

    彭简非常知机地马上从包袱里掏出纹银百两,学徒一到手。

    其实是大部分医生练气不会像梅哲仁那么全面,他们只是练五行气,所以没有办法像梅哲仁一样,看写字听呼吸就知道哪里的经络凝滞。

    换一家,人家白发银髯的老医师在诊脉,刚说出了脉弦涩,梅哲仁就滔滔不绝地往下说了一通,然后还拿起了笔把诊断药方一写,完了还呈到老医师面前让人斧正,彭简的手都伸到包袱里掏银子了,学徒二搞定。

    诊脉为什么难,须神经发达感知灵敏,脉除了二十八象,还有相。

    寸关尺把它视为三点,根据脉的强弱、连贯性以及频率,才二十八种吗?

    象是象限,大范围的概括,相是实相,真实数据。

    为什么用科学的办法研究不出来?三点定位,加上强弱、通断、频率三种指数,再结合十二流柱四时气运,懂数学的帮算一算有二的多少次方种排列组合?

    哪个传感器、采集芯片有这样的灵敏度或运算能力?

    这就是后世的大夫被嘲笑不懂诊脉的原因,他们只能用二十八象来大体估摸,他们也没有办法诊出脉的实相。

    而梅哲仁现在只要离得近些,连把都不用把,耳朵听就行了,都是振动嘛。

    再换一家,梅哲仁直接上手,别人的银针还停在半空,他也没有碰到病患,就这么虚点了数下,他就问病患,麻痒痹痛了没有?有的话就是得气了,腰间舒服点了吗?板结松下来没有?松下来那就好了,回吧。

    停在半途的手收了回去,然后手里被彭简塞了一大块白银,还处于半懵半惊状态中的老医师都不知说什么好,学徒三归位。

    就这什么一路横扫,合浦县的六七家医馆被梅哲仁平推。

    次日在码头上送行时,师父们也来了,还是他们帮着徒弟打点包袱再推出了门,哪怕他们的徒弟再依依不舍,但师父们就是咬紧了牙。

    不是师父们心黑,徒弟当儿子养,有了高人不让他们去学本事,那以后谁来继承衣钵养老送终。

    更何况,跟着有本事的人走,以后徒弟们只会更出息,不用像自己一样守着清贫度日如年。

    师父们也问清楚了,是去涠洲岛韦里正那里干活,南海商盟的陈会办给具据担保,没有什么风险。

    这些被梅哲仁拐买来的学徒,以及养旅培养出来的医护,再加上交趾县网罗到的还像点样的赤脚郎中,医院就这么草草挂牌开张了。

    总的来说,缺医少药就是交趾县和学霸军现当前面临的困境,其实满天下,哪哪都这德性,好不到哪去。

    当前首要是把创伤先搭起架子,还有一堆伤员等着救治。

    同时各种疫病不断冒了出来,打摆子、伤寒、甚至霍乱。

    还有妇人临盆、老人心悸、小儿痹患也不少。

    梅哲仁只能亲自坐镇医院,一边施治,一边教学,一边理顺医院的管理。

    外科手术当然而然被引入了医院,没有麻醉药就用针灸上,还好,伤员们都听说过梅哲仁刀术之精,反正不做手术不缝合伤口也是等死,那就做呗。

    死了是命不好,活了是撞大运,更何况还可以让大夫们精进医术,伤员们咬着牙就摁了手印。

    这是梅哲仁引入的新制度,告知书,它能让医生的责任背负得到缓解。

    看到伤员可以救,难产的产妇也送来了,甚至一些急症肠痈也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念头试了一试。

    还好在梅哲仁的推动下,手术器具有了,酒精是有了,缝合的肠线也有了,消毒防感染的草药也备齐了,还有真气可以辅助抢救。

    因而手术一面世,救活的比扛不住的多了,梅哲仁活死人肉白骨的传说也开始在交趾县中流传开来。

    可梅哲仁缺的不是名声,他缺的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光他一个人没法滚动医药行业的大球,得让所有的行内人都参与进来。

    要让药商出力,不能光靠医院的力量来解决,这是个大窟窿。

    于是,在压下了病患潮之后,梅哲仁推出了医令。

    首先将医院分为诊、药、术、察、御五局,医院不再只是看病买药的地方,而是成为一个学术管理机构。

    诊局看病,药局制药,术局管手术、抢救、护理,察局现在空着,以后做医学研究,御局管疾病预防和公共卫生,有执法权。

    医生也有学士、硕士、博士、国士四个功勋等级,不过前面冠了个医字,与农院一般,也与教院同等,医士也是士人,跟教书先生一样,领政府的薪资和口田粮。

    到医院看病则采用全部诊疗免费、药品器具付费的原则,医院也不经营药品,医院的药房不止一家,向药商招标出租场地。

    医院仅定期评定药效等级和不定期抽查,达到评定标准的商家,给个牌照可以经营药品,不合规则取缔。

    专设药农,经过培训学习认证,通过医院的评定才可以从事药材采集和种植生产。

    药农在通过考核后可无偿获得医院划拨的药田,多为山地。

    药材也需合规,达标的药材才可以加工泡制出售、资格以牌照的方式认定。

    那药材会不会贵呢?药材在梅哲仁设立医院前更贵,有了医院,通过评定资质和药效,可以制约商家的经营。

    医院也对药商的定价有管理权,药商的帐目要定期给御局审查,梅哲仁给出了一条线,最高三成利,想要超额利润,不好意思,别干医药行业。

    同时,药农与商家是区分开的,评定权都在医院手里,他们就没有办法勾连,乱涨价,药效还不好,谁买?

    而学霸军也将开设新的药材农场和制药厂,与药农和药商开展竞争,这就有了一个保底,也根据经营效益来奖惩,不搞大锅饭。

    医令一出,从来不知寻医问药为何物的百姓们就首先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