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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明所向何往

    彭涛也终于放开了怀抱,跟着梅哲仁对起酒来,一边喝一边可惜道:“就是占城的那些平民死得太冤了,被强征入伍,死得不明不白的。”

    梅哲仁也叹了口气道:“这就是军队不知为何而战的弊端,其实彼辈也不冤,占婆王的做法,等于控制了彼辈之魂,如同牵线木偶不能自主。”

    刘良附声道:“不如此作战,彼辈冲杀起来就是吾辈的伙伴阵亡了,放心吧,就占婆一例,舟生都侦查过了,后面都没有这样成群的军伍了,岘港不就一炮未发便下嘛。”

    “刘良说得对,像岘港这样的口众不多的聚落,能不战尽量不战,接管过来,让散落的口众下山进城,能为南海国初立省了许多事。”

    彭涛又来了精神:“郎君,这样的地方的口众,能不能收?舟生说在西贡那地方也有一个这样的县城。”

    “可以,收那些施行口田令时最踊跃的平民,尽量选出身贫苦的,彼辈最知生存不易,是学霸军天然的兵源。”

    “对了,西贡的县城又与占婆不同,其为水真腊所属,但水真腊对这边并未倾力管辖,而是忙着与山真腊争夺吴哥,尽量不要与其直接交手,慢慢渗透为上,就像升龙城一般。”

    刘良也有了自己的见解:“待南沼事定,山军留下驻守的队伍,余部一路南下,与陆军合击,慢慢地挤压真腊的地盘,现时要将这沿海一线吃透。”

    彭涛也跟着刘良的思路道:“真得慢慢来,听说真腊的口众兵员不少,彼辈在山里还是满厉害的,也有一支象军,不能给他们从山上冲下来,娘的,地盘太窄了,才两三百里的纵深,暂时还不能跟真腊进行国战。”

    梅哲仁却给了他们一个新的希望:“也不一定,吾还有一条增加口众的办法,待南沼事定,吾将北回大唐,从大唐拉一批口众出来……”

    三人絮絮叨叨地聊了半夜、喝了半夜,真到更深火堆变弱才摸进营帐里歇息,至于其他的军众,早就或踉跄自走或被人抬着进营帐里去了,只剩下满地大象趴着呼噜轰隆地打着鼾,它们皮糙肉厚,凉不着。

    ……

    接下来几天一直保持着这样的节奏,白天干活修码头军营,晚上就聚餐然后吹牛打屁。

    酒不可能天天喝,但梅哲仁给军众们指导练气,讲传军事知识也挺吸引人。

    海军则不断地拉来物资,或是水泥钢筋,或是粮食杂物,反正把能调度到的东西都拼了命地往金兰湾拉。

    这里以后是海军的总部军港,陆舟生恨不得把它建设成一个凌厉无敌的堡垒,要不是缺少原料,他都想在这里建钢铁厂、造船厂。

    海军这么拼命也跟部队聚集在此有关,陆军暂驻这段时间可以帮着海军修基地,等过了年重开征程后可就没有那么多人力了。

    陆舟生可是打的好算盘,不过再好的盘算也拉不住时间,梅哲仁来到金兰湾的第六天,年关还是到了。

    陆军能帮的忙就到这里,一共清理出了十里长的岸线,纵深两里,这里面营房只占了很少的地块,大部分是将来用来种植的农场。

    至于淡水,装上一批压水井,修好水池,装上管道,搞自来水都行。

    金兰湾号称淡水泊,经过地层过滤的淡水水质并不差,足以缚用。

    除了平整土地,工军也在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完成了两个码头的施工,当前的码头和栈桥,可以停泊八艘跃龙号那样体量的舰只。

    陆舟生看着眼前的看似简陋实则壮观的景象,鼻孔都笑得大开,这是海军的永久军港,将这个军港填满,南海就能变成学霸军的内湖。

    海军自身更投入,这一个月时间能调动的舰只都在为金兰湾服务,海军全员都不过年,每个人都开足马力干活。

    这也导致了除夕这一天金兰湾云集了除山军以外所有的学霸军主力,这是一个难得的全军大团圆。

    海军回来了,年夜饭也更丰盛,除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又多了水里游的。

    跃龙号在外湾拖一网,就够所有的军众吃上两三天。

    对虾、鱿钱、马蛟、黄鱼、石斑,还有数只两三百斤重的龙趸,这一顿饭要照着后世的标准来算是壕级的。

    只是酒水就不能豪饮了,大象们尝了一次喝上了瘾,没酒干活没精神,有酒的话特别来劲。

    也不是真的醉也不撒酒疯,就是当压路机时特欢实,抬起两条粗腿就往地上狠命踩,有点像蹦跳一样,还扇起大耳啸叫,将工地变成了游乐场。

    工程能加快巨宠们出力最大,码头的一路长十里的海岸,大部分都是这么弄出来的,都不用返工,直接就浇筑混凝土就行了,就是有点费酒。

    即便是新酒曲两天便出米酒,可还是不够大象们霍霍的,毕竟后勤部的人手有限,蒸米搓酒糟的工艺太麻烦且耗费人力,所以只能紧着“壮”劳力供应。

    今天也一样,巨宠们早早地进食喝酒然后就到营房外的空地上酣睡醒酒去了。

    不用管顾这些大家伙,也让工军和阮承勇的二十几个手下有空吃一顿安心饭。

    又过了数天,这次聚餐就不用席地了,桌子椅子造了出来,只不过没有那么大的营房装得下,还得幕天。

    尚幸天气好,就在码头上排满了长长的数百桌,形成一个宴阵。

    与之相对应的是旁边空地上布列得像战阵一样的伙头阵,各个连队的炊事班都被集中了起来,阵容还是挺吓人的。

    郭全将最先进的煤油喷灶都亮了出来。

    呼呼作响的大火将小桌般的大锅吹煎得烫红,切好的菜用簸箕盛来倒进锅里,腾起一阵油烟,被锅外的火苗引燃,翻起两三尺高的明火。

    掌铲的师傅也不简单,一点都不惊惧,反而顺着风势不断变换位置,站到上风口避开明炎,手里的铁铲舞得四面不透,三下两下就将明火扑息,很快菜肴就出了锅。

    喷灶是气灯的副产品,杨成发现气灯的燃烧温度高,就弄了喷灶出来试用,被郭全看到了,这玩意太适合部队野外用了,郭全如获至宝。

    出锅的菜肴装好大盘,剩下的就是陆军盾手们的事,将盾牌一翻往肩上一放,最不显眼的盾手们就变成了最显眼的传菜小二,穿梭游走于宴阵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他们传菜的特点就是下盘特别稳不怕撞,而且最懂利用人群的间隙行事,嘴里吆喝着的也不是“菜来了让一让”,而是典型的军令:“开,退闪!”。

    其实不仅仅是传菜小二,炒菜的大师傅们本来就是连枷手,掂起轻飘飘的铁铲来不要太快活。

    弓手和标枪手这会已经安坐,他们早就忙活完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就是他们猎来的。

    刀手们正摆好架势挥力如虹呢,切菜是他们的专长。

    工军打造完桌椅之后就负责宰杀去鳞除毛,海军的浆手正在鼓风,蒸煮的菜肴需要柴炭之火徐徐攻之,是水磨工夫。

    趁着没开席,梅哲仁站到了一张桌子上,没打算演武炫技,只是他有些话想说。

    “全体都有,肃静!”

    梅哲仁提气振声,声虽不高,但传得极远,穿透力十足,吵杂的人声一下子止住了,军众们都正襟危坐,哪怕是干着活地也停了下来。

    “这个年辛苦大伙了,在别人阖家团圆时,吾辈却在此餐风饮露,还需面对枪林箭雨,有的伙伴走了,没能陪吾辈吃上这一顿年夜饭,吾先敬烈士们一碗酒。”

    梅哲仁接过刘良递过来的酒碗,酹了出去。

    “过年了,一般要回想一下过往,再盘算一下将来,吾想让大伙想一想,吾辈若此为的是什么?”

    “这是第一个问题,还有两个,大伙再想一想,去年过年跟今年过年有什么不同?”

    “最后一个问题,明年过年大伙设想一下会变成什么样,这三问,要写成报告,一并交给上级,最后汇总到吾这里来,”

    “三天后开拨行动前,全军要做一个讨论总结,吾辈为何而战,征战可达成目的,往后前程似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