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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旧照片

    “这位同学?这位同学?你在干嘛?能听到我说话吗?”

    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白纯回过神来,发现监考老师正站在自己面前,奇怪的打量着自己。

    “这位同学,考场上请注意纪律,你突然站起来是要干嘛?”

    白纯惊了一下,赶紧坐下,只能用借口掩饰自己的慌张,

    “老师,我想去洗手间”

    监考老师脸色不定地盯着他。

    “需要去洗手间举手就行,不用站起来。”

    “赶紧去吧,五分钟内回来”

    白纯冲出教室,出去时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考场上的同学们也在好奇地看着自己。

    ......

    上完洗手间,白纯回到座位,看了下教室里的挂钟,

    11点30分。

    他看了看自己桌上的试卷,发现刚刚好,已经写完了,作文题也完成了

    作文题的材料是“根据‘人’字漫画写一篇文章”,而自己的标题是《一笔一划,我们终会书写自己的华章》

    他像是忘记了什么一样,仔细地检查了自己的试卷,开始习惯性地发呆等待收卷

    窗外的蝉鸣声时有时无,节奏感实足。听着蝉鸣声,白纯慢慢地放空了大脑,甚至有一丝丝的睡意了。

    他余光瞥见了自己的草稿纸上,写着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们都曾思考过人生,仔细地对自己进行拆解”

    他有些诧异,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写上去的。

    正当他要细看时,

    “叮——”,铃声响起了。

    “各位同学,考试时间到!立刻停笔,继续作答视为违反纪律,没收答卷”

    监考老师严厉的在讲台上说着,白纯收回了视线,抬头看向时钟,已经十二点整了。

    “终于搞定一科,我离解放又进了一步咯!”

    他收拾好书包,激动地离开了教室。

    可老师并没有收走他的草稿纸,一片空白的纸躺在桌面上,被风吹到了地上。

    ……

    ……

    “哎呀,上午的语文阅读好难,完全看不懂!”

    “啊,我最后15分钟才写完作文,都没来得及检查,这次惨了啊”

    “诶诶诶,下午就考英语了,你们看的咋样啊,据说今年是大魔王出题啊,是不是要遭罪了?”

    考后思如泉涌是每个考生最擅长的,白纯和同学走在去往食堂的路上,闲聊着。

    “墩墩你咋啦,怎么突然这么沉默,今天上午考试,看你好早就写完了,怎么样啊”

    “还好吧,我就那样”,白纯心不在焉的回着。

    “切,你就装吧”

    不是不想搭理同学,而是白纯始终觉得不对劲,感觉自己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时间想不起来。

    这种感觉很是折磨他。

    前往食堂路上,同学们都各种打堆,成群的聊着。有一个不合时宜的身影,穿插在其中。

    白纯看到了他来了精神,激动地冲过去,嘴上还喊着“狗子,狗子”

    而荀一隅没有回应他,只是动作僵硬地指向了一个方向。

    白纯好奇地顺着看过去,他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画面:

    一个无脸的女人站在人群中,安静的,无声的燃烧着,周围的人旁若无睹的走过,甚至穿过她。

    那金红的火焰倒映在白纯眼中,明明隔了那么远,他却感受到了骇人的炙热感。

    白纯低头,惊恐的发现,自己的手鲜血淋漓,遍布着被碎石割出来的口子。十指连心的痛从手上传来,他双手颤抖着,痛苦的哀嚎。

    但白纯好像变得和那无脸的女人一样。周围的人嘻嘻笑笑地走着,却看不见他,听不见他,也触碰不了他。

    手上的痛苦剥夺了白纯的思考能力。

    这一瞬间,仿佛被按住了暂停键般,整个世界都停住了。刺耳的机械音开始回荡:

    “检测到异常目标……系统暂停。渲染……启动中,目标已……开始进行转移。”

    “转移失败……转移失败……转移成功!”

    周围的画面瞬间切换,如同快速放映的电影。

    白纯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家门口。他本能地伸手拧动门把,打开了门。是一个老旧的一室一厅,他想不起来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脑子里思绪空白,白纯呆滞地站在客厅里。

    像是恍然一下回过神,

    噢噢,到家了!终于考完了,明天搞定数学和理综,就可以解放了。

    他心里欣喜地想着,顺手丢下书包,向卧室里走去。

    “嗯?”

    他察觉到客厅里,突兀的有一块空白地,没有放置任何东西。地面干净,和周围拥挤摆放了各种小物件、杂物的家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不足五十平的小屋里,每一寸空间都是奢侈品,都被充分的利用着。但这里居然空了一大块。

    “刚刚好可以放得下一张折叠床”

    他下意识地自言自语。

    白纯一愣,有种曾经说过这句话的即视感。他仔细打量着这片空白区域,思索着。

    是啊,这里真的很适合放上一张折叠床,感觉会有人睡在这里。

    是谁呢?

    是谁呢?

    白纯从小没有见到过父母,他是在福利院长大的。

    福利院里有一位姓沈的护工人员,从小对白纯很好,如同亲生孩子一般。她很想收养白纯,但是福利院的院长说,为了避嫌,福利院的工作人员是不能收养本院的孩子的。

    即使这样,她依旧亲切地对待白纯。而早些年间,沈姓护工因病去世,她膝下无儿无女,把这套员工房指名的留给了白纯,让他有了一个回去的地方。

    白纯从小孤僻,没有结识很多朋友。唯一的一个好友,也只有同在福利院长大的荀一隅。但荀一隅已经被另外一家人收养了,不会和自己住在一起。

    那这里会是谁呢?

    白纯笑了笑,停止了胡思乱想。认为可能是自己收拾屋子,搬动家具腾出来了空间。

    “哈哈,刚好可以买张小桌子放这。这样就不用弯着腰,在那张矮矮的折叠桌上吃饭了”,

    他对着自己说道,显得有些诡异。但长期一个人居住,一天都说不了一句话的日子太压抑了,他是在用这种方式缓解着苦闷。

    白纯转身回到卧室坐在床上,发现对面书桌上的相框倒了下来。

    他扶起相框,里面装着一张发黄的旧照片。

    旧照片上是一座白色的福利院,几个孩子站在大门前合照,福利院背后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没有其他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