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绝望与希望
“疯了，都疯了，大家快跑啊……跑啊……啊啊啊啊啊！！”
野兽般的嘶吼中断了他的惨叫声。
爆炸、哭喊，碎裂。
这座城市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地狱。
人群四散而逃，他们的脸上都挂着惊慌和惶恐的表情，每个人都如出一辙的绝望，眼神中都还透露出一丝茫然之意。
“为什么”
这是他们每个人的疑问与悲哀。
不知为何而生，不知为何而死。
无数人的惨叫与麻木的心声汇聚在一起，化作了盛大的洪流，全部汇聚在了一人的手中，结成了一块畸形的晶体。
高楼之上，无面的黑袍人悠闲地把玩着那丑恶的结晶，他把耳朵凑到上面，似乎是在安心聆听其中的声音，里面只有无尽痛苦的悲鸣与哀嚎。
“完美的材料”
他满意地自言自语道，然后转身离去。他要继续去寻找下一个补完仪式的位点，在其中注入由死亡和苦难凝结而成的【灾厄结晶】。
他要更改这个补完仪式的构成让【灾厄】成为真正的主旋律。
而在黑袍人走后不久，高楼下方的街道突然安静下来了，一切的嘶吼和哭喊瞬间停止如同按下了休止键一般。
绝望的人群们呆呆地望着那个缓缓走来的男生。
他束发及冠，长衫略微褴褛但却不失神气，背上背着两把巨大的长剑，一黑如墨，一白如云，而手中还握持着样式相似但略短小一节的黑白道剑。
那数只追杀众人的“无名恶魔”，在他的背后崩解。漆黑的人偶碎裂一地，可残渣上的肢体还在奋力挣扎，妄图重新聚拢在一起。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么”，
他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后方。
于是，他放下手中的两把道剑，白色短剑化作云气消散，黑色短剑化为墨汁重新渗入大地。
他用力拔出背身上的墨色长剑，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那声苍劲的龙吟。
云心与墨玉早已二合为一，他出剑，
此为【云墨剑意·龙】！
墨色长剑化作长龙，如风一般扶过那些挣扎的人偶残躯，它们在墨龙的黑影中消亡殆尽，不留一丝痕迹。
墨龙在吞吃完所有的人偶后，又回到了男生的身旁。它盘踞着似乎是在警惕可能来袭的敌人。
周围的人群看着那只不祥的黑龙，都有些畏惧地退了退。而男生则笑着朗声道，
“大家别怕，小黑只是长得吓人而已，它很温柔的”
似乎是在配合男生的话语，墨龙吼了几声，黑雾从它的口中溢出，它低俯下来用龙头轻轻蹭着男生的手。
“好了好了，等会再说，先回来吧”，
男生笑着收回了黑色墨龙重新化为长剑，背负在背上。
一旁的人群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都纷纷对视觑目，一时之间都不敢做出什么动作。
一个小女孩站了出来，她声音有些颤抖地请求。
“哥哥，你能...救救我的妈妈吗，她...她还在楼里，我...不知道为什么爸.......爸要吃她”
女孩话未说完便小声地啜泣起来，话不成声。
周围的人群都看向她，他们都有着同样的疑问，
为何朝夕相处的爱人，朋友，亲人，或是熟识之人，都突然变成了如此面容可憎的怪物和恶魔呢？
他们茫然地看向男生，希望他能给出什么解答。
而男生看着这，唇齿微咬，似乎有些不忍。他无法给出真相，无法给出答案。
“因为有人要用你们的命要豢养他的野心，因为你们只是虚假记忆构成的【仿生体】”
“让【基石者】全部化作【神骸化身】，但保留他们的意识，选择自己成为神骸的【操纵师】”
“让他们毁灭一切，以此在他们的灵魂中刻入深刻的绝望和痛楚”
这是那名为“无铭”的黑衣人告诉自己的真相。
亲手杀死所爱之人，却无力反抗，没有什么比这更残酷的了。
但这些张青云无法说出来。他只能忍住心中的怒火，保护住这些无依之人仅存的一丝希望。
他张口，用略微低沉的嗓音答复，
“好，你带哥哥去”
他拔出背身上的黑白长剑，把那白剑扔向空中，化作一张画卷，顺势以手中的黑剑为笔墨，泼墨写意，在画卷之上连写数个“兵”字。
【云墨剑意·兵】！
无数身形与他相似的墨人从白色画卷中走出，画卷与笔墨消散，每个人手中都握持着一对黑白道剑。
以【云墨对剑】为载体，以张青云自身为蓝本，他复现出了无数个自我的墨身。
在此之外，每个墨身都保留了原本的【云心剑】和【墨玉剑】的基础能力，如此大范围的队伍，着实恐怖。
“现在所有人一同去寻找避难所和紧急资源，如果遇到那种怪物不用怕，他们会保护大家的，我随时会回来。”
他说完走向女孩，牵起她颤颤悠悠的手，另一只手用袖子轻轻擦了擦她满是尘土的脸。
女孩脸上的污渍弄花了他纯白的衣服，但他毫不在意轻声道：“我们走吧”
两人的身形越行越远。
人们望着那个男生，又望了望周围结阵严守的墨兵。突然心中安定了许多，开始自发地收集起物资，整理幸存者。
名为“希望”的花开始慢慢绽放。
......
......
火堆中的火焰摇晃着，木柴在其中发出咔咔的燃烧声响。
清脆的脚步声回响在空旷的废弃大楼中，即使外面下着雨也听得很清楚。
何小沫抬起头，看向回来的白纯，
“情况怎么样了？”
白纯摇了摇头靠着火堆坐下来，用热气驱散身上的雨水，他沉默了一会开口
“外面都是废墟和尸体，无数的【神骸化身】漫步在街道上，肆意屠杀一切，这座城市...已经毁了。”
“仅仅一夜之间”
两人间的气氛变得僵硬起来，何小沫勉强地堆起一个笑容，虽然笑得比哭还难看。
“愚人节还早呢，别开玩笑了”
白纯叹了口气，犹豫了下，选择说出了更多他见到的景象。
“爬行的恶鬼，悬浮的人偶，倒立的怪物，它们在街道上徘徊。”
“我找到了几个幸存者，据他们说，这些怪物彼此之间似乎有一种默契一样，在一瞬间开始攻击。前一秒还在说笑，后一秒就大开杀戒”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而且，我探查过了，所有的攻击都只针对【仿生体】。对于【基石者】，他们的目标不是杀死而是试图把他们转化为同类。”
何小沫有些诧异地看着白纯，重复着他刚刚的话，
“转化为同类？”
“是的，还记得你说的吗？【基石者】化为【神骸化身】的躯体，【操纵师】成为神骸的意识。这些游荡的怪物全部都是【基石者】转化而来的，并且他们还拥有把其他人也同化的能力。”
“他们甚至会混在幸存者内潜伏，当事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转化了，一样的记忆，一样的容貌，直到......”，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何小沫也察觉到了，她发现白纯的腹部居然开始渗出鲜血，她这才意识到，白纯比出去时虚弱了许多。
“你这是？！”
白纯摆了摆手
“没事，我已经处理好了，稍微休息下就行”
但事实远没有他说得那么轻松。
原本他带领的那些幸存者，无声无息地在他的身后全部转化为了【神骸化身】。
如果不是有此者的提醒，那凌厉的一击已经要了他的命。
他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毫不知情的“普通人”。
来自背后的利刃，冰冷又狠毒。
相比其他人，他更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以及他的目的。
此者的话似乎还回响在他耳边。
......
“魔术师的补完仪式，本质上就是思维的同化和融合，无数的思想组成思潮，在此之中诞生出【唯一之人】，作为【魔术师】彻底补完的标识”
“当初，主人的做法是将自己的意识下沉到【灾厄演变系统】中，自己来主导系统的发展和演变。于是顺理成章的，这个‘世界’在他的意志下变化，这个系统中的‘人’的意识将汇聚在他身上，他借助这个来完成思潮的融合”
“可惜，他失败了。”
“在最后的时刻，彼者破坏了保护主要意识的节点，导致整个仪式残缺、主人的意识被大量的无序思维冲洗，失去了自我，也失去了仪式的资格”
“我启用了备用手段，彻底冻结了仪式的进程。而要想继续，有两个条件，一是新的仪式资格者出现，二是彻底完成思潮的融合并诞生唯一之人”
“而彼者他作为【本我】的化身，确实可以勉强成为仪式资格者了。于是他开始寻找【超我】的踪迹，以及主人残留的【自我】人格碎片”
“有了足够的人格碎片，他就可以获得仪式的认可，成为补完仪式新的继承者。而仪式方面，他则选择了祭品的方式，挑选出你们。让你们之间厮杀斗争，最后存活的成为那【唯一之人】”
白纯有些奇怪，
“按照你的说法，这个仪式的保护措施太差了吧，它只看人格碎片，不看持有者是谁？”
白纯心中的此者略微沉默了下，没有解答，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
“白纯，你以为的人格碎片是什么？”
他想了下，隔了一会回答道，
“难道不是类似什么宝库密码之类的东西吗，带有权限认证的那种，嗯...非常科幻的钥匙？”
而接下来此者的回答超乎了他的意料。
“所谓人格碎片，就是【魔术师】本身呀，白纯”
“解构自我，切割意识。将自己的存在形态彻底转变为纯粹的意识生命。”
“这是超越物质的禁忌之力，这也是【魔术师】的权柄之一”
“人格碎片是来自最开始的魔术师。祂是你，是我，也是彼者，我称呼【自我】人格化身为‘主人’，也不过是祂自己的选择罢了”
“所以，拥有足够多的人格碎片，本身就代表了【魔术师】。你该不会以为拥有人格碎片，就只是像一把钥匙那样拿着，放在包里，需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吧”
“难道不是吗？”
白纯皱着眉反问，
“当然不是了。回想一下你是如何被彼者留下的部分【本我】人格影响干涉，又是怎么样面对人格的分裂和混乱。那些都是持有人格碎片的代价和方法”
“战胜它成为主宰意识，成为主人格，那才是拥有”
他沉默了一会，
“如今的局面，正是有人要重新继续这个仪式。但他选择了更为残酷的一种方式，选择了令人恐惧的绝望。恐惧拥有最强的污染力，他利用【基石者】的特殊性，让整个系统中的思维凝固在一起，来被迫的融合”
“但无法诞生灵魂的【仿生体】，对仪式是没有帮助的。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些变成【神骸化身】的【基石者】，他们的意识应该还是清醒的，只是身体变成了怪物受人操控。”
“这样，才能在他们的灵魂与思维中刻入强烈的负面情绪，以此达成最终的主旋律。”，
此者叹了叹气，
“这种方法实在是可怕......又高效”
白纯也明白了幕后之人的用意了。而既然是要继续仪式，那整个系统中有资格的人，除了他，就只有一人了——吞噬的彼者后的【光辉教宗】！
他看向后面的三名幸存者，一边招呼他们不要掉队，一边继续前行。
白纯短暂地把后方的安全托付给了他们三个，如同之前四人一起逃离一样。可这份脆弱的信任，在不久后他转身时，被无情的巨镰撕裂了。
野兽般的嘶吼中断了他的惨叫声。
爆炸、哭喊，碎裂。
这座城市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地狱。
人群四散而逃，他们的脸上都挂着惊慌和惶恐的表情，每个人都如出一辙的绝望，眼神中都还透露出一丝茫然之意。
“为什么”
这是他们每个人的疑问与悲哀。
不知为何而生，不知为何而死。
无数人的惨叫与麻木的心声汇聚在一起，化作了盛大的洪流，全部汇聚在了一人的手中，结成了一块畸形的晶体。
高楼之上，无面的黑袍人悠闲地把玩着那丑恶的结晶，他把耳朵凑到上面，似乎是在安心聆听其中的声音，里面只有无尽痛苦的悲鸣与哀嚎。
“完美的材料”
他满意地自言自语道，然后转身离去。他要继续去寻找下一个补完仪式的位点，在其中注入由死亡和苦难凝结而成的【灾厄结晶】。
他要更改这个补完仪式的构成让【灾厄】成为真正的主旋律。
而在黑袍人走后不久，高楼下方的街道突然安静下来了，一切的嘶吼和哭喊瞬间停止如同按下了休止键一般。
绝望的人群们呆呆地望着那个缓缓走来的男生。
他束发及冠，长衫略微褴褛但却不失神气，背上背着两把巨大的长剑，一黑如墨，一白如云，而手中还握持着样式相似但略短小一节的黑白道剑。
那数只追杀众人的“无名恶魔”，在他的背后崩解。漆黑的人偶碎裂一地，可残渣上的肢体还在奋力挣扎，妄图重新聚拢在一起。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么”，
他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后方。
于是，他放下手中的两把道剑，白色短剑化作云气消散，黑色短剑化为墨汁重新渗入大地。
他用力拔出背身上的墨色长剑，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那声苍劲的龙吟。
云心与墨玉早已二合为一，他出剑，
此为【云墨剑意·龙】！
墨色长剑化作长龙，如风一般扶过那些挣扎的人偶残躯，它们在墨龙的黑影中消亡殆尽，不留一丝痕迹。
墨龙在吞吃完所有的人偶后，又回到了男生的身旁。它盘踞着似乎是在警惕可能来袭的敌人。
周围的人群看着那只不祥的黑龙，都有些畏惧地退了退。而男生则笑着朗声道，
“大家别怕，小黑只是长得吓人而已，它很温柔的”
似乎是在配合男生的话语，墨龙吼了几声，黑雾从它的口中溢出，它低俯下来用龙头轻轻蹭着男生的手。
“好了好了，等会再说，先回来吧”，
男生笑着收回了黑色墨龙重新化为长剑，背负在背上。
一旁的人群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都纷纷对视觑目，一时之间都不敢做出什么动作。
一个小女孩站了出来，她声音有些颤抖地请求。
“哥哥，你能...救救我的妈妈吗，她...她还在楼里，我...不知道为什么爸.......爸要吃她”
女孩话未说完便小声地啜泣起来，话不成声。
周围的人群都看向她，他们都有着同样的疑问，
为何朝夕相处的爱人，朋友，亲人，或是熟识之人，都突然变成了如此面容可憎的怪物和恶魔呢？
他们茫然地看向男生，希望他能给出什么解答。
而男生看着这，唇齿微咬，似乎有些不忍。他无法给出真相，无法给出答案。
“因为有人要用你们的命要豢养他的野心，因为你们只是虚假记忆构成的【仿生体】”
“让【基石者】全部化作【神骸化身】，但保留他们的意识，选择自己成为神骸的【操纵师】”
“让他们毁灭一切，以此在他们的灵魂中刻入深刻的绝望和痛楚”
这是那名为“无铭”的黑衣人告诉自己的真相。
亲手杀死所爱之人，却无力反抗，没有什么比这更残酷的了。
但这些张青云无法说出来。他只能忍住心中的怒火，保护住这些无依之人仅存的一丝希望。
他张口，用略微低沉的嗓音答复，
“好，你带哥哥去”
他拔出背身上的黑白长剑，把那白剑扔向空中，化作一张画卷，顺势以手中的黑剑为笔墨，泼墨写意，在画卷之上连写数个“兵”字。
【云墨剑意·兵】！
无数身形与他相似的墨人从白色画卷中走出，画卷与笔墨消散，每个人手中都握持着一对黑白道剑。
以【云墨对剑】为载体，以张青云自身为蓝本，他复现出了无数个自我的墨身。
在此之外，每个墨身都保留了原本的【云心剑】和【墨玉剑】的基础能力，如此大范围的队伍，着实恐怖。
“现在所有人一同去寻找避难所和紧急资源，如果遇到那种怪物不用怕，他们会保护大家的，我随时会回来。”
他说完走向女孩，牵起她颤颤悠悠的手，另一只手用袖子轻轻擦了擦她满是尘土的脸。
女孩脸上的污渍弄花了他纯白的衣服，但他毫不在意轻声道：“我们走吧”
两人的身形越行越远。
人们望着那个男生，又望了望周围结阵严守的墨兵。突然心中安定了许多，开始自发地收集起物资，整理幸存者。
名为“希望”的花开始慢慢绽放。
......
......
火堆中的火焰摇晃着，木柴在其中发出咔咔的燃烧声响。
清脆的脚步声回响在空旷的废弃大楼中，即使外面下着雨也听得很清楚。
何小沫抬起头，看向回来的白纯，
“情况怎么样了？”
白纯摇了摇头靠着火堆坐下来，用热气驱散身上的雨水，他沉默了一会开口
“外面都是废墟和尸体，无数的【神骸化身】漫步在街道上，肆意屠杀一切，这座城市...已经毁了。”
“仅仅一夜之间”
两人间的气氛变得僵硬起来，何小沫勉强地堆起一个笑容，虽然笑得比哭还难看。
“愚人节还早呢，别开玩笑了”
白纯叹了口气，犹豫了下，选择说出了更多他见到的景象。
“爬行的恶鬼，悬浮的人偶，倒立的怪物，它们在街道上徘徊。”
“我找到了几个幸存者，据他们说，这些怪物彼此之间似乎有一种默契一样，在一瞬间开始攻击。前一秒还在说笑，后一秒就大开杀戒”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而且，我探查过了，所有的攻击都只针对【仿生体】。对于【基石者】，他们的目标不是杀死而是试图把他们转化为同类。”
何小沫有些诧异地看着白纯，重复着他刚刚的话，
“转化为同类？”
“是的，还记得你说的吗？【基石者】化为【神骸化身】的躯体，【操纵师】成为神骸的意识。这些游荡的怪物全部都是【基石者】转化而来的，并且他们还拥有把其他人也同化的能力。”
“他们甚至会混在幸存者内潜伏，当事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转化了，一样的记忆，一样的容貌，直到......”，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何小沫也察觉到了，她发现白纯的腹部居然开始渗出鲜血，她这才意识到，白纯比出去时虚弱了许多。
“你这是？！”
白纯摆了摆手
“没事，我已经处理好了，稍微休息下就行”
但事实远没有他说得那么轻松。
原本他带领的那些幸存者，无声无息地在他的身后全部转化为了【神骸化身】。
如果不是有此者的提醒，那凌厉的一击已经要了他的命。
他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毫不知情的“普通人”。
来自背后的利刃，冰冷又狠毒。
相比其他人，他更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以及他的目的。
此者的话似乎还回响在他耳边。
......
“魔术师的补完仪式，本质上就是思维的同化和融合，无数的思想组成思潮，在此之中诞生出【唯一之人】，作为【魔术师】彻底补完的标识”
“当初，主人的做法是将自己的意识下沉到【灾厄演变系统】中，自己来主导系统的发展和演变。于是顺理成章的，这个‘世界’在他的意志下变化，这个系统中的‘人’的意识将汇聚在他身上，他借助这个来完成思潮的融合”
“可惜，他失败了。”
“在最后的时刻，彼者破坏了保护主要意识的节点，导致整个仪式残缺、主人的意识被大量的无序思维冲洗，失去了自我，也失去了仪式的资格”
“我启用了备用手段，彻底冻结了仪式的进程。而要想继续，有两个条件，一是新的仪式资格者出现，二是彻底完成思潮的融合并诞生唯一之人”
“而彼者他作为【本我】的化身，确实可以勉强成为仪式资格者了。于是他开始寻找【超我】的踪迹，以及主人残留的【自我】人格碎片”
“有了足够的人格碎片，他就可以获得仪式的认可，成为补完仪式新的继承者。而仪式方面，他则选择了祭品的方式，挑选出你们。让你们之间厮杀斗争，最后存活的成为那【唯一之人】”
白纯有些奇怪，
“按照你的说法，这个仪式的保护措施太差了吧，它只看人格碎片，不看持有者是谁？”
白纯心中的此者略微沉默了下，没有解答，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
“白纯，你以为的人格碎片是什么？”
他想了下，隔了一会回答道，
“难道不是类似什么宝库密码之类的东西吗，带有权限认证的那种，嗯...非常科幻的钥匙？”
而接下来此者的回答超乎了他的意料。
“所谓人格碎片，就是【魔术师】本身呀，白纯”
“解构自我，切割意识。将自己的存在形态彻底转变为纯粹的意识生命。”
“这是超越物质的禁忌之力，这也是【魔术师】的权柄之一”
“人格碎片是来自最开始的魔术师。祂是你，是我，也是彼者，我称呼【自我】人格化身为‘主人’，也不过是祂自己的选择罢了”
“所以，拥有足够多的人格碎片，本身就代表了【魔术师】。你该不会以为拥有人格碎片，就只是像一把钥匙那样拿着，放在包里，需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吧”
“难道不是吗？”
白纯皱着眉反问，
“当然不是了。回想一下你是如何被彼者留下的部分【本我】人格影响干涉，又是怎么样面对人格的分裂和混乱。那些都是持有人格碎片的代价和方法”
“战胜它成为主宰意识，成为主人格，那才是拥有”
他沉默了一会，
“如今的局面，正是有人要重新继续这个仪式。但他选择了更为残酷的一种方式，选择了令人恐惧的绝望。恐惧拥有最强的污染力，他利用【基石者】的特殊性，让整个系统中的思维凝固在一起，来被迫的融合”
“但无法诞生灵魂的【仿生体】，对仪式是没有帮助的。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些变成【神骸化身】的【基石者】，他们的意识应该还是清醒的，只是身体变成了怪物受人操控。”
“这样，才能在他们的灵魂与思维中刻入强烈的负面情绪，以此达成最终的主旋律。”，
此者叹了叹气，
“这种方法实在是可怕......又高效”
白纯也明白了幕后之人的用意了。而既然是要继续仪式，那整个系统中有资格的人，除了他，就只有一人了——吞噬的彼者后的【光辉教宗】！
他看向后面的三名幸存者，一边招呼他们不要掉队，一边继续前行。
白纯短暂地把后方的安全托付给了他们三个，如同之前四人一起逃离一样。可这份脆弱的信任，在不久后他转身时，被无情的巨镰撕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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