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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阵诀

    深夜,市区一片高档小区中,万家灯火已熄灭,靠近街道的一间房间一片漆黑,只有电脑屏幕的荧光孤单的驱散着黑暗。

    房间中坐着已经八十多岁的老爷子,虽然年事已高,但是因为长年修习道法,神智清晰,就连电脑都会用。此时他正紧紧盯着电脑屏幕上面的图片

    老者名叫李旬,按照他平时的生活习惯,此时早就应该休息了,可是现在,他看上去非常紧张,头上不断地渗出汗珠,屏幕上的图片赫然就是最近的新闻——碎尸案!

    血腥恐怖的图片在这个幽暗的环境中显得更加恐怖,而李旬口中不断念叨着:“他来了,他来了。”

    叮咚!

    忽然响起的门铃声,吓得李旬身躯一震,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了,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按门铃!

    房间外面的保姆应了一声:“来了!”接着一阵脚步声响起。李旬缓缓伸手,拿起手边的镇魂铃,走到房间门前,干枯的手紧紧地攥着铃铛,只有这些东西才能给他一丝安全感。

    脚步声停下,外面忽然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再度响起,李旬开口问道:“小何,是谁?”

    强烈的恐惧让他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他很怕,他怕那脚步声已经不是小何的了。

    “没什么的,李爷爷,一个小屁孩儿乱按啦!”外面熟悉的声音让李旬一下子放松下来。

    “呼。”李旬缓缓呼出一口气,终于是放下了心。外面轰隆一声,雷雨声大作,年纪大了怕冻,拖着步子慢慢挪到了窗边,将窗户窗帘全部关上。

    终于放下了心,李旬总算可以安心睡觉了,走到电脑面前,正要关电脑时,忽然看见有人传了一封邮件过来,这么晚了来邮件?刚刚放下的一颗心陡然又悬了起来。

    轻轻点开,数张鲜红色的血图映入眼中,李旬惊恐地发现,这些血阵,分明就是新闻图片中,凶案现场留下的!

    李旬身上冷汗瞬间冒出满背,翻到最后,有一个视频,颤抖着手点开,视频中是一条黑色的路,暴雪大作,镜头不断前进,看来是拍摄者正在移动,拐了几个弯,忽然镜头往上一升,来到了一座窗台边,这窗台……好眼熟……视频中,一个老人正认真地盯着电脑

    李旬眯着眼睛,凑近一些仔细看着视频,看清之后,脑袋轰地一下爆炸开来,头皮瞬间就麻了,这是他房间的窗帘!视频中的人,是他自己!

    轰隆一声雷响,李旬缓缓抬起头,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拉开了,一道黑影半蹲在窗户上,手上把玩着一把匕首。

    雷光一闪,片刻的光亮,让李旬看到了对方的脸,以及,挂在那张脸上,残忍的冷笑。

    …………

    大概是因为靠着海水,夏日新海的夜晚,极为凉爽宜人,而许多人也许就是为了这一丝凉爽,喜欢在夏夜里来到夜市喝上几杯。

    因此夏日的夜市极为火爆,就算到了深夜,长长的街道上也依旧是灯火通明,各家烧烤摊火锅店夜宵店都纷纷在门口摆出了座椅。

    夏天的冰啤酒总是喝不够,长街上的所有座椅都坐满了人,一团闹哄哄的景象。

    客人们坐在椅子上推杯换盏,有人聊到兴起,大声吆喝;有人划拳饮酒,好生快活;也有人借酒消愁,垂头丧气。

    “贺叔!再来一箱冰啤酒!”张易一只脚搭在空酒箱子上,一手搭着林洲肩膀,一手拿着酒瓶咕噜噜喝着。

    林洲有些无奈地看着张易,恨恨地吃着手上的烤串,这小子,大半夜也不知道发什么疯,把人叫过来在这儿对瓶吹酒,又不说干嘛,只知道咕嘟咕嘟喝。

    放下酒瓶,张易看着没有动作的林洲,眼睛一瞪,大声道:“你怎么不喝!”

    “我喝?我特么有得喝吗?”林洲翻了个白眼,坐下之后,林洲刚拿了一瓶酒,跟他碰了一下,这混蛋就开始自顾自狂吹了。

    也不说什么事,也不理会林洲,自己先灌了一箱啤酒下肚。张易听了这话,这才看了看林洲手中酒瓶,又看了看身边的一堆空酒瓶,嘿嘿一笑。

    “老林……”

    “这顿你自己给。”林洲板着脸说道。

    “什么话这是!我是跟你计较钱的人吗?”

    “是啊。”

    “呃……”看着林洲一脸诚恳的模样,张易想了想,好像自己确实经常蹭林洲的饭,不过他脸皮多厚,豪迈地一摆手,“不说这个,你知道我为啥叫你来喝酒吗?”

    “因为你想喝酒了。”林洲面无表情答道,他并不想知道张易为什么要来喝酒,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想睡觉。

    “什么啊,我跟你说,我那个店不是在做典当吗,今天晚上,来了一……”

    “来咯来咯!林哥哥!你们要的一箱啤酒。”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抱着一大箱酒歪歪扭扭地走了过来,张易看着小姑娘来了,暂时闭上了嘴。

    啤酒箱子在小女孩的怀里,高过了她的脑袋,看不见路,只好盯着地面一步一停地走过来。

    林洲伸手将箱子接了过来,放在地上,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笑道:“小恬真棒。”

    小女孩开心地笑了笑,张易说道:“怎么光招呼你林哥哥,不招呼张哥哥呢?”

    “张哥哥喝了那么多了,都没给林哥哥喝,坏人!”小恬对着张易做了个鬼脸,转身往店里跑去了。

    “这小丫头!”,看着小女孩的背影,张易又说道:“诶你说,当初我们救下小恬他们一家的时候,她才多大点啊,转眼这么大了哈。”

    “说正事!”林洲开了瓶啤酒,一仰头喝下一大口,“再不说我真走了。”

    “你说你急什么,真的是。就是今天早些时候,店里来了个人,当了个这个。”张易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来。

    林洲随意瞥了一眼:“什么啊,不就一块玉嘛?”

    “一块玉?你再看看?”张易把那东西递了过来,林洲接过一看,忽然怔住了。

    要说这块玉,手感滑腻腻的,白色之中夹杂着些斑斑点点的黑色,实在算不得太好的货色,只是上面刻着的花纹,大有讲究。

    玉这种东西,可做玉佩玉环玉如意等许多物品,可是基本都是用于装饰,但是眼前这块玉上面,一根根脉络走势纷繁复杂,分明是一道玄奥复杂的道家阵法!

    轻轻抚摸着白玉上面的图案,林洲有些犹豫地问道:“这……是龙虎山的阵诀?”

    张易一听,哎哟了一声,惊讶道:“你连这都知道?没错,这就是龙虎山不传之秘,一般来说,高手动手都可随手布阵,可是威力越强大的阵法,布置起来就越复杂,临阵对敌终究不便,所以就想出了一个办法,将阵法预先刻于玉石之上,便可随取随用。”

    “这个阵诀威力大吗?”

    “大!很大!不过这个阵有点邪,不在龙虎山阵诀录中,这个阵有点类似五灵搬山诀,可镇山填海!”

    张易认真说着,忽然发现林洲更为严肃认真,不禁问道:“你知道这个?”

    林洲深吸一口气,接着大声吼道:“你特么有这好玩意儿不给我我用用!”

    这一声有点太大,身旁闹哄哄的人群忽然安静了一下,都望着这边看,林洲赶紧收声,过了一会儿周围再度热闹了起来,大概是以为又有人撒酒疯了。

    林洲靠过去小声说道:“爷之前都差点死在海底,你把这玩意儿给我,我以后多个底牌啊!”

    张易眼看林洲就要往兜里揣,一把夺过来,“你别想了,这玩意儿邪门,我初步判断可能是鬼道修士的玩意儿。”

    “鬼道?”

    “没错,五灵搬山是驭灵,而这玩意儿,驭的只怕是某种邪灵,比如说……鬼。”

    此时凉风骤起,吹得林洲一激灵,眼见张易把东西收了起来,不满地撇了撇嘴,问道:“接着说吧,当了这个然后呢?”

    “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衣服,帽子口罩墨镜全包围,我都怀疑是明星了,人走过来,啪!就把我玩意儿摆我面前,我就问他这是干嘛,他就说,当这个玩意儿,我一看,这玩意儿可不简单,就问他要当钱还是咋地,他说啥你知道么?”

    林洲没有答话,只是喝酒吃菜,张易有些无趣地砸吧砸吧嘴,接着说了下去。

    “那人要当的,是我!”

    “嗯?”林洲疑惑地抬头一看,“哦?看上你了!”

    “什么啊!人家要的是我这一身本事!他们说过两天要去一个地方,跟这个有关,我要是跟他们去一趟,不管有没有受过,这东西都归我了。”

    “嘶……你那点灵力也有人看得上?这事不应该找我吗?”

    张易不乐意了:“怎么说话呢?人家那是看中我的学识了!你懂个屁!”

    “我是不懂,可我懂你啊,跟着一帮不认识的出去办事,而且这玩意儿一看就不简单,你不怕?”

    “怕啊,那有什么办法?这东西,很可能是龙虎山禁术,如今现世意味着什么?有可能……唉,不管怎么说,事关龙虎山,我无论如何也应该去看看。”张易有些面色凝重。

    原来这小子是因为害怕,才拉自己来喝酒的,不过他没有说完的那种可能,林洲也猜到了,这种禁术自然是防卫极严,如今出现,要么是有极为厉害之人盗取,要么,是龙虎山内部有人盗取了此等邪术。

    如果是外人,能有本事在天师府盗取禁宝的人,只怕也看不上这些邪术,很有可能就是天师府的自己人。

    林洲嘿然一笑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有挺有责任心?不过,你大晚上拉我来喝酒,怕不是单纯因为害怕吧?想叫我一起去?”

    “这倒不是,他们戒心重,只让我一个人去,连在哪儿都不告诉我,再说了,你刚从海底回来没几天呢,好好歇歇吧你。”

    看着张易愁眉苦脸的样子,林洲不禁心情大好,喝了一口酒,笑道:“那要不然我叫藤堂在后面偷偷跟着你们?一般修士还真不一定是他对手。”

    张易也灌了一口酒,摇头道:“不用,给你这个。”

    说着,从身旁包里拿出了一盏小灯,造型古朴,黑黝黝的莲花瓣灯台上面立着一根小小的灯芯,接着又掏出了一支一模一样的。

    “这个,叫子母连芯灯,无论相隔多远,子灯亮,母灯于千里之外也会亮,我拿子灯,你拿母灯,我每天晚上七点点灯,如果我哪天没点,那就是我出事了,你记得来救我。”

    “为啥不是父灯?”林洲好奇地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看得张易一阵心疼。

    “大哥!这是宝物!你能别这么玩吗?”

    “我都不知道你在哪儿,上哪儿去救你?”

    “这个简单,点燃母灯,如果靠近子灯的话会有反应。”

    “那我都不知道在哪儿,怎么靠近?”

    “呃……你自己想办法。”

    林洲笑容渐渐收敛,郑重地说了一句:“小心。”

    张易愣了一下,转瞬又嬉笑开了,举起酒瓶跟林洲手中的酒瓶碰了一下,“放心吧,我本事可大着呢!”

    ……

    酒局散场,林洲回到了家里,顺手将那盏灯放在了茶几上,觉得不太对,又拿起来放在了床头,可是还是觉得不对劲。

    “啧,算了明天拿去工作室吧。”林洲脱下衣服准备去洗澡,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总是很困,好像被什么抽干了精力一样,总是有些疲惫。

    “嗯?这是什么?”林洲忽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胸口上有一个小小的黑点,“什么东西啊,我这儿是有痣的吗?”